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一卷 “永新一枝花”神枪手(3)
敌人一路上没受到什么阻拦,很快就开到南门下。他们以为农民自卫军都吓跑了,马上下令驾云梯攻城。很快,十几部云梯搭到了城墙上,当官的喝令敌兵往上爬。
这一切,贺子珍和赤卫队员在城墙上看得清清楚楚。队员们纹丝不动,只用紧张的、期待的目光望着贺子珍,等待她发出攻击的命令。贺子珍从来没有指挥过打仗,看着敌人像蚂蚁一样往上爬,不由得心里有些发慌。
她努力镇静自己,思考怎样更好地对付敌人。她看看云梯上的敌人还只爬了一半,上半截梯子还是空的,心想,如果等敌人爬满了梯子再动手,不是可以一次消灭更多的敌人吗?她决定再等一等。站在旁边的贺敏学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向她点了点头,表示赞成她的做法。这更增加了贺子珍的信心。她紧握着枪,在城墙后面严密地监视敌人。
敌人乱喊着,继续往上爬。眼看着他们罪恶的爪子快要爬到城楼顶了,贺子珍猛地喊了一声:“打!”赤卫队员们马上跳起来,有的使劲往外掀云梯,有的举起梭镖直刺刚冒出城墙垛的敌人的脑袋。有几架云梯比较短,离城墙还有一段距离,队员们就搬起石头往下砸,只听得城外一片鬼哭狼嚎声。一架架云梯翻倒了。梯上的敌人被抛在半空中,然后重重地摔到地下,许多人当场摔死,不死的也跌成重伤。敌人第一次攻城失败了。
敌人接着又组织了第二次进攻。他们把云梯重新驾起来,一面向城上打枪掩护,一面向上爬。贺子珍看到离她最近的一架云梯下,站着一个指挥官模样的敌人,手里拿着枪,正逼着敌军往梯上爬。她举起枪.对着这家伙的脑袋开了一枪,敌军官应声倒下了。敌军看到他们的一个头目被打死,一阵慌乱,有人连忙从梯子上退了下来。
正在这时,另一个敌军的小头目跑过来,重新逼迫敌兵往上爬。贺子珍愤怒地举枪瞄准,一扣扳机,这个敌人又倒下了。
当赤卫队员第二次把云梯掀倒时,南乡的农民自卫军点起了土炮,朝敌人密集的地方放。儿童团员也点响了空铁桶里的鞭炮。噼噼啪啪的鞭炮声震耳欲聋,更增添了土炮的声威。 一时间,敌人弄不清赤卫队使的是什么武器,阵脚一下子乱了。他们攻城不下,忽然又听到营地方向传来激烈的枪声,猜出是老窝遭到袭击,于是无心再战,赶忙下令分东西两路撤退。
贺子珍一看敌人要溜,立即命令赤卫队员打开城门,冲出城去,踏着敌人丢得满地的死尸,追击敌人。队员们的梭镖全派上了用场,向逃跑的敌人背后猛扎过去.有的队员同敌人展开了肉搏战,给了敌人很大的杀伤。
溃逃的敌人在半路上又遇到了埋伏的自卫队,被打得溃不成军,丢盔卸甲,狼狈逃窜。
这次战斗,共消灭100多名敌人,缴获了一百多枝枪。
战斗结束后,贺子珍两枪撂倒两个敌人的事迹传开了,而且越传越神,有人说她是“神枪手”、“百发百中”,还有人说她是“双枪女将”。直到五十多年后的今天,永新还流传着不少有关她的种种传说。
农民自卫军的胜利消息,很快传到国民党江西省主席朱培德那里,他暴跳如雷,他马上制定了一个联合会剿永新的计划,迅速拟定湖南四个团,江西两个团,立即开赴永新。
大兵压境,农民自卫军总指挥部决定,队伍全部秘密撤出县城,按原计划分三路行动。
当天晚上,王新亚带着队伍开走后,贺敏学走到贺子珍的跟前,递给她用布包着的一百块银元,说:“这是王新亚留给你的。他说,子珍一个女孩子上山,困难一定很多,这些钱请她收下,维持生活吧。”
贺子珍听了这番话,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面颊流了下来。可是她马上意识到,这不是悲伤的时候,队伍立即要行动,又赶紧压住心头的悲痛,把眼泪擦干了。
几支农民武装有秩序地、迅速地撤离永新。为了保守机密,不惊动群众,上千人的队伍,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悄悄离开了他们战斗过的县城。永新的共产党员和跟随上井冈山的部分自卫队员,临行前都没来得及回家,既没能同亲人告别,也没有取行李衣物,空着手就走了。
贺子珍只把她从吉安带来的一个小布书包和几本书带在身上,便跟着队伍出发了。她与哥哥贺敏学同其他的永新同志又不同,那些同志是有家不能回,有东西不能拿,而他们是无家可归,也无衣可拿。父母和妹妹在永新事变时逃走后,茶馆被敌人占领,早已成了敌军的营房。
贺子珍默默地走在队伍里,对部队这次紧急行动,想得不多,也没有工夫多想,但是,她并不感到孤单和彷徨。周围一张张坚毅的面孔,使这个年仅18岁的女孩子有了主心骨。
她深深感到自己不是单独一个人行动,而是同一个集体——永新的共产党员和一部分自卫队员——一起行动的。她十分自信:有别人吃的,也会有自己的一份;有别人住的,也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自己是革命集体中的一分子啊!
夜是那样黑,那样静,四周除了“刷刷”的脚步声,再没有一点响动。寂静打开贺子珍思绪的闸门,她不由得想起大革命失败后,当年一起闹革命的同学、伙伴,有的离开了,有的动摇了,有的嫁人了,有的当了官太太。想到这些,心里不免有些惆怅,但是人各有志,怎能勉强? 自己选择了革命的道路,前途无论怎样艰难困苦,都要走下去,走到底!
第一卷 “永新一枝花”“上山落草”(1)
“上山落草”,贺子珍跟着“山大王”袁文才上了井冈山。 山上的好汉中,添加了一个漂亮的小妹。
贺子珍同与宁冈自卫军一起,经由七溪岭、新城、龙头,向茅坪进发。
队伍走到七溪岭时,天已经亮了。大家在望月亭休息一下,又继续朝前赶路。
这是贺子珍平生第一次远行军,感到很新鲜。一路上,她同自卫军战士有说有笑,情绪很高,全然不感到疲劳。她是永新县向井冈山撤退的二十多个共产党员中惟一的妇女,也是上井冈山的革命队伍中的第一个女战士。
自卫军战士见她年龄最小,革命还挺坚决,夸奖她说:“小妹子,真不简单呀!一个女学生,放着舒适的日子不过,到井冈山同我们一起受苦来了。”
贺子珍爽朗地回答说:“我有什么,你们才不简单呢! 不怕死,早就拿着枪同敌人干开了。”
自卫军队伍很快进入井冈山地区。井冈山一带的老俵,把永新人称作“石灰脑”,这里有戏谑的意思。自卫队员得知贺子珍是永新人,也把她叫做“石灰脑”,贺子珍对这个称呼并不感到有什么轻视的意思,反而觉得很亲切,就乐呵呵地答应了。自卫军经过这次激战,许多人的衣服撕破了,贺子珍也开玩笑地称他们作“稻草人”。说他们的衣服就像农民扎的稻草人穿的衣服一样。
贺子珍随着自卫军翻过了一座又一座山,涉过一条又一条河, 行进在崎岖的羊肠小道上。她长年居住在县城里,没有经过长途跋涉的锻炼,开始行军时的新鲜劲过去后,她就感到双腿发沉,走不动了。有的战士看到她掉到后面了,故意逗她说:
“‘石灰脑’走不动了!”
贺子珍也不示弱,反驳说:“我又不是稻草人,稻草人才走不动呢!”说完,又鼓起劲,奋力向前走去。
队伍到达茅坪后, 袁文才把贺子珍安排在洋桥湖一个老百姓的家里,紧靠着他自己的家。其他从永新来的同志,都住在攀龙书院的八角楼里。袁文才一家对贺子珍十分热情,给她送来了被褥,他的妻子谢梅香还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给贺子珍穿,把她当作自家人。
袁文才在永新第一中学读书时,同贺敏学同过一年学,两个人感情很好,还一起搞学运。贺子珍很早就从哥哥那里听说过他,但没见过面。永新暴动时,在三县农民武装的军事会上,才第一次见到他。那时,袁文才已经三十多岁了。圆圆的脸,中等身材,白净面皮,一看就像个读书人。
袁文才平时少言寡语,为人正直,在宁冈一带,土籍人同外来落户的客籍人矛盾很深,土籍人欺压客籍人。袁文才是客籍人,他家虽然在宁冈住了好几代,但仍然受到土籍人歧视和打击。所以,他除了受到军阀、土豪的压迫以外,还要受到土籍人的欺凌,比一般百姓受的苦又多一层。
袁文才青少年时,看了很多旧小说,特别是受侠客小说影响,他很重义气,为朋友肯于两肋插刀。参加马刀队是“逼上梁山”。其目的就是劫富济贫。他经常带着队伍去打土豪,经手的钱是不少的,可是他生活俭朴,从不乱花一文钱。他在井冈山多年,一直没有为自己盖过一所房子,始终借住在老百姓家里。当时,井冈山上男女关系是比较随便的,双方一对歌,中意了,就可以成为夫妻,住在一起,可是袁文才很严肃,从不乱搞女人。
大革命失败后,袁文才把自卫军拉上井冈山,不仅为党保存了一支革命武装,而且主动承担了永新、莲花、遂川等几个县共产党员上山避难的责任。有一次,贺子珍和他聊天,他豪爽地说:“我这个人要求不高,干死拉倒,总比赖着活强。打死国民党反动派一个人,我就够本了。”
袁文才同井冈山周围的老百姓关系非常好,老百姓都拥护他。他领导的自卫军队伍,都分散住在老百姓家里,同老百姓像一家人。有的自卫军战士,本来就是井冈山的青年农民。他们平时犁田种地,都是普通农民,有了敌情,拿起枪就成了自卫军。袁文才住在山上,耳目很灵通。敌人要进山“围剿”,不光有自卫军的坐探送情报,附近的老百姓也主动给他们通风报信。
袁文才手下有几个秘书,有的也是共产党员。他的队伍里有党的组织。当然他受党的教育比较少,长年居住在深山里,有关党的理论、政策的书刊很难见到,对党的认识比较肤浅,虽然入了党,脑子里装的主要还是农民的平均主义思想和侠客的劫富济贫思想。他对人对事,往往只重感情、讲义气,爱憎多从个人恩怨出发。他对贺子珍的哥哥贺敏学很信任,就是从这种感情出发的。正因为这样,他的队伍虽然改编为农民自卫军,自己也入了党,但是并没有对这支队伍进行党的教育,仍然是以个人对大家的感情和结拜兄弟之类的封建关系来作为自己同队伍的联系。
王佐井冈山上的另一个首领叫王佐,裁缝出身,比袁文才小几岁,也是客籍人。他由于受不了军阀、土豪和土籍人的压迫,拉了三百多农民,上井冈山落了草。这是大革命以前的事了。他为了在井冈山扎住根,不致被其他力量吃掉,在山上同袁文才结拜为兄弟。袁文才的队伍驻在茅坪,可以说是井冈山的山脚。王佐的队伍则驻在八面山,是井冈山的腹地,两个人一在上,一在下,有事互相照应,互相帮助。王佐性格豪爽,开朗,讲义气。他很佩服袁文才,一切都听他的。袁文才投身革命,入了党,对他影响很大。通过袁文才的工作,王佐也参加了革命,把他率领的队伍改编为宁冈农民自卫军。
第一卷 “永新一枝花”“上山落草”(2)
宁冈的党组织就是通过袁文才领导、指挥王佐的队伍。
刚开始时,王佐的思想不是那么稳定的,因为井冈山附近的地主武装都拉拢他,想占领井冈山这个山头。永新暴动时,贺子珍初次认识王佐,对他还真存有一点戒心。上了井冈山,贺子珍了解到,王佐没有读过多少书,思想不如袁文才深沉,办事也不如袁文才认真、踏实。在他们两人中,出主意的往往是袁文才。王佐的生活作风也不如袁文才朴实,确实有绿
林的味道。他有三个老婆,都住在井冈山上。可是,他的群众关系却很好,每次他带着队伍打土豪回来后,总要把得到的钱财拿出一部分分给山上的老百姓,所以,井冈山的群众很拥护他。他的队伍平时也是分散住在老百姓家里。在井冈山,贺子珍与王佐相处得很融洽,王佐把一支自己心爱的小驳壳枪送给了贺子珍,这把枪以后一直跟着贺子珍革命多年。
贺子珍与宁冈农民自卫军上了井冈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