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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得见见莫文,只见见就好。当看到那个人时,他的心就会平定下来。
结果呢,他喜滋滋地想,他们上床了。
「不对,我根本就不应该在下面的。」他自语道,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啊。。。。。。
不,更糟的是,他根本该在那一群保镖的簇拥下对付那些不知道哪来的绑匪,而不是待在莫文家里给他添麻烦!这是个错误
「怎么了?」厨房里的人问,耳朵比猫还灵。
「我不该在这里的,」沈正原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上一次为什么会离开,莫文,因为我会连累到你,而那些肮脏的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厨房里,莫文尝了尝他的冬瓜排骨汤这个人需要好好补补,上次看他那个过肩摔这么标准,没想到身手差到这份儿上觉得有点儿淡,于是盛了一碗去找沈正原。
后者正坐在床上,表情深情又忧郁。「那些人。。。。。。我怀疑是想杀我,莫文,我不该连累你,我只是。。。。。。有点儿太迷恋你恬静的生活了,但不代表我可以破坏它。」
「你说那些杂牌雇佣兵?」莫文说。
「啊?」沈正原说,杂牌雇佣兵?
另一个人拿着碗,一脸温柔体贴。「尝尝看,味道怎么样?」他问,把汤端到他跟前,沈正原喝了一口,「好香,你很会做饭嘛。」
「还可以。」另一个人笑眯眯地说,他家一直是他在做饭,「别管那些白痴,他们很快就会消失的。」
他说,亲了亲他的额头,又回到厨房。
沈正原摸摸额头,不确定他是什么意思。不过,现在他也确实没力气去对抗那班亡命之徒了,他舒适地躺在床上,感到肚子饿得咕咕叫,这时候闻着饭菜的香味,看着喜欢的人忙来忙去,觉得格外幸福。
吃过了合成一顿的早餐和中餐,沈正原又趴在床上昏昏欲睡。
莫文简直不知道他的体能怎么会如此糟糕,据他自己说家里还有个健身房和体能教练,莫文觉得他一定整天都在摸鱼,要么就是趴在健身器材上睡觉。听到莫文的话沈正原悲愤地控诉,说是他野蛮得不可理喻,莫文委屈得不得了。
不过,睡着了也好。
莫文温柔地吻了吻情人的额头,他几分钟就已经见周公去了,他轻轻带上门,到另一个房间,打通那个刚拿到不久的电话号码。
「方齐,我莫文。」他轻声说,只是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他便忍不住轻轻笑起来。当想起这个人时,不知为什么,他回忆起的总是飞扬的少年时代,无论是那让人崩溃的无休止的操练,还是那些熄灯后的笑话,甚至是那些枪弹下的亡魂,都透着股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单纯。
「那个,我想让你帮我弄点儿‘货'。。。。。。」他笑起来,语气像个孩子在要糖果一般。「哈哈,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军火贩子,但我知道你认识军火贩子。。。。。。这个嘛,来一箱手榴弹?」
对面传来一声惨叫,「一箱?你当买苹果哪!?」
莫文大笑起来,「我不是想着批发便宜些嘛!」
「说真的,你要这些东西干嘛?」对方狐疑地问,「你不是说你退下来后一直在开书店,是大大的良民吗?」
「我一直都是良民。」莫文说,「我只是想怀念一下青春岁月。」
「怀念完了记得还我啊。」电话那边的人说,「还要想什么,别跟哥哥客气啊,老板的军火嘛,不花白不花。」
莫文只需要很少的装备,可还是和他扯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挂电话,有些时光虽然一去不复返,却依然令人怀念。还好,感情这东西,却总是能带在心中,而不至于遗失。
然后,他到楼下去收货。
他离开时,沈正原仍在沉睡,看上去真是累惨了。
希望赶得及回来给他做晚饭,莫文想,这些年来,他总是想远离麻烦,安静地在书店过他的小日子。但他也同样知道,如果受到了冒犯,该如何保护自己的领域。
他无法放开沈正原,那么解决的办法就只有一个,对于莫文来说,这选择再简单不过了。
沈正原不在的那些天,莫文的消遣之一就是查沈家的绑匪事件。他可以登录很多不公开的网站,对这圈子事也相当熟悉,而有些事情,只要做了,有人参与,有出帐进帐,便远不如想像中那么隐密了。
沈家老爷子四十二岁才有了沈正原,可谓是老年得子。而沈正初,大他五岁的哥哥,很少有人知道,那并不是沈天城的亲生儿子。
当时的沈天城认为自己并不能生育,进而领养了沈正初,直到五年后,医学达到了足够的水准,他治好了自己的不育之症,才和妻子通过人工受孕的方式,有了沈正原。
沈正原的待遇,比起任何老来得子的人都不算逊色,沈天城把这个宝贝小心地藏在温室里,连让他去历练一下都舍不得。
要历练的话,他已经有沈正初了。
沈正原的出生,让他的哥哥位置难免有些尴尬,但这在沈家似乎并没有发生。沈正初从小就是在「世家继承人」的氛围下长大的,那可不是什么有趣的气氛,它让你更加沉稳和出色,也会剥夺你身为一个正常人所能享受到的绝大部分乐趣。
但沈正初显然对此甘之如饴,在莫文看来,他是个经商的天才,年龄不大却已经开始接管沈家各个重要的机构,看这架式,他将是沈家的继承人了。
但他依然很尴尬,只是,是心理上的。
半个小时后,莫文要的东西就到了。可当他看到那些武器时,却迟疑了起来。
在他看来,最好的解决方式当然是把罪魁祸首解决掉,杀人是他的专长,这不费任何力气,而且一劳永逸。但他想起沈正原提起他哥哥的眼神,那是一种孩子般依恋与崇拜的光芒。
「我永远也没办法像我哥那么出色,」他对他说,「但是还好沈家有了一个他,我呢,就能在他的荫蔽下好好当我的纨裤子弟了!」
那么说的语气,带着亲匿与信任,莫文知道那种感觉,那是一种能让你一直当一个孩子的亲人。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是这样的人,只要有那个人在,自己就会一直是个孩子。直到他学会怎么用自己的双肩挑起责任,怎样独自走在腥风血雨之中,他一点儿也不想让他的小原失去那个人。
他知道那是怎样的痛苦和冰冷,那是灵魂缺失了最柔软部分的疼痛。
他叹了口气,下了那辆越野车,开着他的破车独自来到青龙居,这里是沈家的标志性建筑,他将在这里找到沈正初。
自己果然是个很文明的人,莫文想,会决定用「交流」这种最佳管道来解决问题。
在此之前,莫文并没有见过沈正初,但在报纸上看过数次他的照片,他和沈正原长得并不大像,就目测来看,这个人身高约一米八九,算是个少见的大个子。作为某个产业的继承人,倒也不是显得特别张牙舞爪,总是很淡定地微笑着。
但当他第一眼看到沈正初,他才意识到照片这东西是很会欺骗人的。那个人坐在办公桌后面,虽然一百坪的办公室光线十足,两侧还有防弹钢板,钢板上还焊上了装饰架,放了些古董,可能想伪装成它不是防弹钢板的样子。
沈正初穿着一身西服,跟前放着大叠的档案,怎么看也足够像个文明人的样子,可是莫文一走进去,就能感觉到那人浑身散发出的张力。。。。。。不客气的说,那东西可以被称为杀气。
毕竟也是在商场打拼很多年的人了,他的眼中有一种血腥与掠夺色彩,让莫文想到原始积累时期的资本家。
「莫老板?」他微笑,「我听过你,小原承蒙您照顾了。」
莫文一样友好地微笑,「关于您一直在找人杀小原的事情,我想和你谈一下。」
空气在瞬间冰冻下来,刚才还是一副宾主和乐的样子一下子消失了,莫文迅速收敛笑容,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怎么会有这样的效果。
「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沈正初冷森森地说,就差像饿狼一样露出獠牙了。
「最近几年,你一直在努力把沈家的股票、固定资产之类的转入你的名下,除了沈天城看得太紧的。这种情况一般称之为资金转移,但你并没有遭受到什么危险,虽然干的事不全是合法的,但离被逮到还远得很。」莫文说,「很明显,你感觉到了什么危险,既然从外面看不出来,我想就是来自家族内部了。」
沈正初阴着脸听他说,一边冷森森地打量他,像在估计他的斤两,并为此感到迷惑。
「虽然这几年,你只转移了不到一千万出去而且光是这些闹上了法庭,可能还有一大半不是你的,可见沈老爷子看得很紧,他人虽然老了点儿,但在钱方面还是相当有头脑的。」莫文诚挚地说,「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但我并没有看到任何他想封杀你的架式。」
沈正初的脸色又冷了几度。
「如果他真想封杀你,早就开始做动作了,可是我一点儿也没看到那样的迹象,我只看到他在慢慢地把公司交给你料理,你根本不需要担心。」莫文说,那副诚恳的样子好像真是来做说客的。
「根据这些,你就推断出那些人都是我派的?」沈正初冷冷地说。
「没有证据我当然不会这么说,比如那些你们之间的转帐记录什么的,但我今天并不想谈这个,我甚至没有准备那些东西。我来只想和你谈谈,如果带了一堆‘证据',倒像在威胁了。」莫文好脾气地笑笑,仿佛看不到对面人的眼神越发幽深。
「沈天城最近身体不太好,如果他真想料理后面的事,把资产全留给小原,他早就开始动手了,因为你们都知道,一旦他立了那样的遗嘱,而你又满怀怨恨的话,小原根本没有能力自保。沈正城应该会在那之前,亲自干掉你。」莫文说。「他容忍你这么久,还继续把事情交给你做,我想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你,他相信你,希望你也不要再继续这种行为了。」
「你懂什么!」沈正初哼了一声,「是的,他最近身体不好,几乎每次不舒服,他都要叫小原过去陪在他跟前,一说话就是一整天,鬼知道他们两个有什么好说的,他那宝贝儿子只会吃暍玩乐,和他根本没有共同语言。我想那可能就叫父子连心他从来没有叫我去过,虽然我帮他打理公司,和他处的时间比小原早得多,他却从没叫我过去过!」
「也许只是因为他觉得你的工作很辛苦。」莫文说。
「他是我父亲!」沈正初提高声音,「他生病了,却不让我陪在他身边,他凭什么」他停了一下,吸了口气,「我不能排除他到最后病糊涂了,立个遗嘱,把我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踢出家门的可能,我不能离开沈家。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我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成为毫无干系的人。」
「所以你就想杀了你弟弟,沈家就只剩你了?」莫文说。
「我没想杀他。」沈正初叹了口气,「我只是想让他失踪个几年,后来被我知道他们在他车上装炸弹,我立刻就把他们开除了。我干嘛要杀他呢,他什么也不会,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绒裤子弟,对公司的事半点也不知道,不会对我构成任何威胁。」
「但你差一点就杀了他。」莫文冷冷地说,几乎有点儿咬牙切齿。如果不是那天自己去帮他拿咖啡豆,他真不敢想像几个小时后,会碰到什么可怕的场面。
沈正初对这个话题并不太感兴趣,「做什么事都有风险,莫老板这种人应该知道。当然,其实我并不太清楚你是什么人,你的记录干净得像被特地漂白过一样,虽然我不知道,但那一定是相当大的势力。」
他眯着眼睛打量莫文,「你一直隐藏的不错,我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你是为了沈家的事藏在那里,故意和那小子碰上的。不过你是干什么的也无所谓了,莫文,我不知道你这么跑到我办公室里来是什么意思,但我也懒得管。」
他的表情变得温柔起来,「你觉得我这个办公室怎么样,像沾过血,死过人的样子吗?」他环顾周围,阳光温暖地射进来,洁净而明亮。
沈正初突然蹬着桌子,猛地用力,椅子向后滑去。「我对这里的清洁一向感到骄傲。」他说,一面巨大的防弹玻璃从天花板滑下,于此同时,左侧的防弹钢板向上方升起,露出好些双男人的脚,然后是一阵子弹上膛的声音。
这里当然经常见血,莫文想,这点儿事情可半点瞒不过他,如果这个人偶尔看看电视剧,也就该知道血迹这东西很难真正擦洗掉,而莫文刚进来,就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再加上那个伪装成装饰柜的钢板,和外观面积不同一看就知道有暗室的办公室,谁都知道这里的不安全。
在防弹玻璃落下的一瞬间,莫文突然站起来,单手抓住那个大号的办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