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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镇干部 作者:王渊平-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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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风波就这样结束了,赵拴被公安机关依法逮捕,判了一年徒刑,葛庆、宋二狗被行政拘留,良恩怀和其他参与闹事的人被罚款五百到八百元不等。
  经关建堂说情,良恩怀的罚款免了,只进行了批评教育。
  因为良店村村长谎报军情,也是为了找一个替罪羊,给乡干部们一个安慰,并给县上有个交代,关建堂建议孙英稳定一段后,把村长良志发撤了,另谋合适的人选。
《乡镇干部》 第四章
  17。
  “笃笃笃……”何岸坐在沙发上正想着这些天来发生的几件事。一阵敲门声把他从思绪中牵出。
  “谁呀?请进。”何岸问。
  “何——乡长。”
  进门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其貌不扬,溜溜肩,背弓腰,言语结巴。
  “什么事?”何岸问。来人递过来一张字条,何岸展开一看,是乡印刷厂厂长寇占山的条子。上面写道:“何乡长,相求之事,我派人来办理,请你网开一面,将押物交给来人。”
  何岸想起来了,七八天前计划生育到寇家寨村,由于村干部不领队找人,何岸带领乡干部只好一户户挨门检查。当走进一家院子里时,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冲出来谩骂:“俺家也没超生,你到俺家来得是疯了!谁让来的?你们这是作践谁呢?”何岸知道遇见难缠的了,也不好再出去,就带干部径直走进了里屋,一揭开布帘,见一年轻媳妇正抱着孩子吃奶,两只肥大的奶子都抛在外面,见人进来丝毫不避,反而用眼睛狐媚地看着何岸。何岸一时怔住,不好说什么,撇过眼神只问她娃几个月了,妇人说:“四个月了。”何岸又问:“上环了没?”妇人头一低,说:“好大哥呢,你问得人蛮不好意思的。里头才好,还没顾得呢。”何岸纠正说:“娃都四个月了,早过百天了,有啥不能上的。上环又不是动刀动枪,很容易的。”妇人眼仁一瞥,嘴一笑:“好大哥呢,看你把人都说得臊的!那死鬼光知道在厂子翻腾废纸卖钱,一回来身子脏兮兮的,上来连手也不洗。光知道那个扇,扇,你刚有点感觉了,他就彪脱了。把人整日弄得痒痒的,像虫虫数呢,不掏一掏就痒得不行……”何岸越听越不是味,就厉声说道:“你甭胡扯,今天是问你计划生育的事,不是妇科诊所,你都胡说的啥嘛。”妇人又勾了一眼:“咱都说的是这地方的事嘛,不是见你这大哥长得体面,我还不想说呢,你先说说,这里边瘙痒咋样上环?”说着放下娃就要解裤子。何岸忙后退说:“你少胡来。”话没说完,妇人的婆婆就进来大叫,说乡上的干部大老爷儿们,要脱她媳妇的裤子验“伤口”呢,女人那地方是随便看的吗?
  何岸怕事情闹大,就大声呵斥说:“你嘴里少不干不净的,你说你家不是节育对象,为什么不及时去上环!我看得先把你家的东西押上,等落实了措施,交了罚款,再到乡上领取。”几个干部听言,就提了这家人的电视机、录音机,在婆媳俩的嘟囔叫骂声中走脱了。
  看完条子,何岸才知道被收押东西的是寇占山兄弟,怪不得那婆子那天横横的,原来大儿子在“朝”里办企业哩。寇占山能写条子来也有其原因,何岸一次去乡印刷厂检查安全生产,刚流露出出版社要出自己一本诗集,寇占山立即接住话茬说他愿意承印,纸张拣好的,并只收工本费。那个殷勤劲儿,真让何岸有些感动,随后就答应了,真是求人理亏!事情还没咋样,求情的条子就来了,唉,天理人情,中国特色!
  何岸拿着条子思忖着,就看见门外面还有个年轻女子,透过竹门帘,明月般姣好,赶忙向外招呼道:“你站在外面干啥?还不快进来!”这女子吃吃笑着张望了一下,怯怯地进来了。“请,请坐。”何岸含笑请她,却看她未坐,向屋里的书架走去,腰身软软的,何岸就忘了条子的事,起身也走到书架旁,说:“你喜欢看书?”对方“嗯”了一下,刚抬起手,又放下。何岸伸手给她取出一本书,封面上赫然几个大字:《 人工大流产 》,是一本报告文学。这女子脸刷地一下红了,瞟了一眼何岸,没有接书。何岸也不好意思了,看着她那乌黑的头发,雪白的脖子,浑圆的肩膀,心里嗵嗵地跳。女子顺手又拉了一本小说杂志,翻开,这才打破了尴尬。
  何岸心里就想,这寇占山办企业,怎么掳了这么个美人。既大方,又腼腆,大方得像鹿,腼腆得像羊。都说好女难觅,原来是被这些“农民企业家”占了去。
  “好吧,你去把押的东西取走,也就不必罚款了。”何岸说。那男人听后忙不迭地说:“何乡长,麻烦您了,那好那好,您乡长一句话嘛。”何岸听言,突然想到那个不讲卫生、光知道上床“扇”的男人。
  女子听叫何乡长,抬头一笑,薄唇轻启:“还是乡长呢,都看的啥书嘛。”何岸也不好意思了,笑道:“我本来就是分管计划生育的嘛!”女子头一抬,眼一瞟,只哼的一声,何岸心里就麻酥酥的了。情感思想都急着想表述,却没有了合适的话语,只是窘着。女子嫣然一笑:“当领导忙得很,还有时间看书吗?”这话题是何岸的强项,他恨不得把读书的方法、好处,如何利用时间而不误工作,都向她炫耀一番。却又怕她笑话,只说:“你要看书只管到我这儿拿。”又看了她一眼,补了句:“只要不丢就成。”女子就挑了两本书、一本杂志,笑着看何岸。这瞬间,何岸就感到她目光眸子的闪动,嘴唇似动未动,姣面霎时红了,胸部也轻轻起伏起来,何岸的眼光完全被焊住了。
  还是来的那男人一句话打破了僵局:“小茉,咱们走吧,何乡长还忙着呢。”
  “噢,好。何乡长,你忙,我们走了。”
  何岸恢复了常态:“好吧,你们下楼去到计生办找同副主任,让她把押的东西给你们。”说罢就趴在桌上给同艳芬写条子,又悄声说:“小茉,有空来啊。”
  接下来的几天,何岸一直心神不安,怎样揣摸,小茉的眼神里都饱含着勾魂的情感。面对那么美妙又聪明的女孩,自己的失态分明是中箭,双方的灵犀都在取书那短暂的瞬间接通了。可这又能怎么样呢?乡领导的身份决定了自己不能主动找她,再说,就是找到了又怎么说呢?何岸感觉到自己三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一种怦然,一种焦躁,一种极度的不平衡感。他去了印刷厂大门口转悠,低头蹙眉,双手插在裤兜,装出一副忧虑工作的情状,不容别人关切和招呼,其实是等小茉,盼她奇迹般地能从厂里出来。明知是不可能的,可他还是去等,这个习惯后来如影随形,成了他的一种病症。等不到,何岸就回到乡上,深深地把自己陷进沙发,一支一支地抽烟,痴心地等待着,等待一种无望的情缘。
  18。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何岸从村上回来,刚到乡政府院内自来水管洗罢脸,一转身,小茉竟出现了。你?何岸的心狂跳起来。小茉瞪着一双大眼,笑着问:“何乡长,我今儿个晚上给你送书来,你在不?”
  “在,在,我等着你。”何岸结结巴巴地说。
  小茉转身就走,何岸一种近于惊慌的幸福袭上心来。看着她那束浓密的黑发随着步伐跳荡,在粉红上衣的映衬下异常的夺目,款步扭腰,梦幻般飘摇,飘出了绛水乡政府大门。
  天黑了下来,何岸坐在临窗的桌前,关了顶灯,在台灯下看书,门留了一条缝。看书只是样子,等小茉才是真的,他心里被激情翻腾着,怎么也按捺不住积压在内心多年的祈盼和向往,放在桌面的手连书页都揭不好。随着一阵得得的脚步声,门被推开,小茉连同她的青春气息都裹了进来。
  何岸慌忙站起:“来了,请坐。”小茉一笑:“你专意等我?”何岸说:“是啊!”小茉的脸红了:“书我还没看完呢。”何岸笑着说:“看完就没我了。”小茉格格地笑了起来,在何岸对面沙发上坐下,二人寒暄了几句,一时都无话了,抬头勾首,四股青春的目光在逼近和躲闪。何岸怎么也想不出合适的话语,突然感到语言的笨拙和拒人于情感之外的无奈,就轻声问:“你小茉这个名字谁起的?文文的。”小茉说:“我爸。”“你爸?”“我爸是个教师。”“啊,怪不得呢。”“其实,最早用的是泡沫的沫,我爷爷嫌不好,才改成了茉莉花的茉。”小茉有点羞涩,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何岸:“你的名字不也挺好的嘛,何乡长?”“哦,为什么?”何岸不提防地被叫了一声乡长,似乎有点恢复了自己的身份,又好似全然没有被小茉的柔情吸引。“你的名字的谐音不就是河岸吗!俗话说,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你本来就踩着水,想来该是成天都湿的了!”小茉打趣地说,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何岸情不自禁地想走过去,却又感觉一丝不妥,看着小茉,不觉就怔住了。一种柔情,悄悄地在他的心里缠绕,竟缓缓地揪起了一种深切的痛苦,这也有想到自己不幸婚姻的缘故。
  送走小茉,何岸斜躺在沙发上,回想着自己家里和绛水乡的一件件事情,平日的冲突、受气、顺与不顺,似乎都在这种幸福中消融。
  思绪又在迷幻中回到了以前……
  19。
  自到绛水工作以后,何岸很少回家,尽管现在的家就扎在终南县城。他妻子任彦在县面粉厂补面袋子,厂里效益不好,一年只生产两个月,发四个月的工资,每月也就二百多元。所谓家,不过是租赁当地农民二层楼房的一间,窗外搭个蜂窝煤炉子做饭。房内一隔为三,三分之一放锅碗瓢盆;三分之一放桌椅沙发,招待来客兼孩子做作业;三分之一做卧室。
  任彦当初跟何岸结婚前,人虽然黑些,但身材纤细苗条,嘴虽大些,但眼睛也大,鼻梁不高,却一头乌发,因而吸引了远近许多人来提亲。任彦自小死了母亲,十三岁初中没毕业就回家做家务,挣工分。由于体弱人小,生产队让她看果园,那时候她读了一些小说,对文学作品有了浓厚的阅读兴趣,在作品中设计着心目中的对象,特别是后来看了路遥的《 人生 》,她暗下决心要当个黄亚萍式的女孩,无论如何不能呆在家里当刘巧珍,她宁愿把别人的未婚夫夺来,也决不痴情地爱一个男人,然后又被别的女人夺走。几年后,有人给她介绍绛峪林场一个拉锯的临时工,见面之后,任彦听说他不光能吃苦,还有大的抱负,在干活之余还写一些诗歌、小说之类的东西,不甘一辈子拉大锯。这在当时国家已不再在农村招工的情况下,也是一门不错的亲事。第二次介绍人来时,任彦就提出只要能给她在县城找一份工作,就愿意嫁给他。
  任彦她爸任自亮却不愿意,他认为女儿是他一手抓大的,而这个叫何岸的年轻人虽然在外干临时工,可家境却太贫寒。他到何岸家里去了一次,除了祖先留下的几个能放粮食的老瓮和几根碗口粗的椿树,就只剩家徒四壁的两间破瓦房。再说,宅子也不整齐,前窄后宽,南边还有个破园子荒着,院墙几个豁口,娃娃们翻墙打派仗正好用上,是一个典型的破落人家。再说何岸也没了父母,姐刚出嫁,家里实在没有什么可以称道的,因而这事就搁置了两年。
  后来何岸因写通讯稿,经常在终南县广播站播出,无意中被公社党委丁一彪书记注意到了,从林场叫回公社搞宣传。那几年中央号召大办广播,要高音入村,低音入户,家家屋檐下一个“舌簧”喇叭,可谓“巧舌”,它把中央的声音一下子传到千家万户,先批邓,再批“四人帮”;先学大寨,再学小靳庄;先狠抓革命猛促生产,再大干快上,甩开膀子大干,再强调把“四人帮”造成的损失夺回来……一个小喇叭把下边的社员们搞得晕晕乎乎又蛮有激情。
  何岸被安排着给广播站写稿,一方面反映大批判的情况,一方面报道学大寨的形势。那时候公社经常开社队三级干部大会。一开会就要办大灶,做饭烧火经常抽调的是一班子人。任彦她爸任自亮就常被叫到公社烧火,他看到当初他不愿意结亲的何岸怎么从广播室出出进进,一问才恍然大悟,于是瞅了个机会拿了两个油饼进去,问这问那,末了又问:“你认识我女儿彦彦吗?”何岸略觉难堪地说:“听人说起过。”任自亮就撂下话:“日后有空了到我家坐坐,你看,天快冷了,穿得这么单薄。”说得何岸红了脸。过了一段时间,何岸的姐姐回娘家住了几天,突然拿了一件毛衣让何岸试穿。何岸说:“姐,你的日子也清苦,还有钱买毛线?”姐边给他穿边说:“这是两年前给你提说的任家女子可摸着给你打的。”何岸一听,双手交叉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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