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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绛水乡政府不平稳了。平时不善表态的关建堂书记急忙找来杜康、何岸商量,派何岸去盖庙现场制止。
何岸带刘杰等人坐上吉普车刚进良店村,车轮就陷到预设的泥坑里。他们步行到盖庙现场,郑重其事地对良志发说,你们这样胡闹,既违反土地管理法又属封建迷信,不要再建了,赶快把集资的钱退给群众。
良志发吸着鼻涕说:“这事村上既没倡导也没参与,群众自发组织,兴头上咱也不好挡。再说盖庙的地方在河滩上,又不占良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说着就拉何岸去家里喝酒,又诉说自己当干部的难处。说他这个村长是聋子的耳朵——样子货,也没两天半的当头了。何岸气愤地拂袖走开。村里就有人飘凉话说:“催粮要款,刮宫流产,没熊事干了连盖庙也管!”何岸似觉这声音耳熟,转身一看,果然是良恩怀,心火就往上蹿,在大街上又不好发作,只好和几个干部把车从泥坑里推出,回到了乡政府。
县上的电话很快来了,民店村这个状告得县上领导坐不住了。阎成云副书记亲自传下话:不能让这股封建迷信蔓延,必须坚决予以制止。为了确保稳定这个大局,要绛水乡党委做好工作,不要让民店村再上访了。如果闹到市上,就等于打终南县领导的脸呢。
县上电话一来,关建堂更急了,面对几十号群众整天在县乡吵闹,简直如临大敌。孙英也悄悄来说,让关建堂不要插手这事,这是良恩怀他们专门给杜康、何岸好看的。关建堂说荒唐,绛水乡出大小事都要把账记到他身上,党委书记怎能脱了干系。孙英似有所悟,但事情已经闹大了,自己也不能回村制止,就一屁股坐在关建堂的怀里撒起老娇了,关建堂好多天来未挨孙英,刚才说话时就声音打颤,尘根把裤子撑得老高,此时更是难以自持,也就顾不得官架子,一只手伸进孙英怀里搜索,一只手撕扯她的裤带。
“我的乖乖,这良店村的疙瘩看来还得从这儿解起。”
“看把你猴急的,门关好了没有?”
关建堂顺势从后面把孙英抱起,又放到沙发上,边解裤子边说:“管什么门不门的,只要你腰下的门为我开着就行!”说完就压了上去。
一阵淫声浪语,猫叫猪喘,沙发也被顶开了几尺。
恰在这时,砰的一声,杜康进门来了。
“关书记……”杜康刚开口就后退,顺势把何岸挡在门外。
门里一阵紧张。
门外,何岸莫名其妙:“怎么回事?”
杜康一时语塞,慌忙改口说:“待会进去,关书记正洗下身呢。”
“我怎听见里边有女人声?”何岸不解地问。
杜康没理睬,摇头自认晦气。
24。
在寒气的退散中,山根儿的春天也到了。
绛水乡两个村为修庙的事一直没有安宁。良店村自正月二十三起,就开始敲锣打鼓、唱自乐班,一拨人一拨人给水怪进香叩头祈求平安。民店村却是一片怨声,村支书杨进业和村长杨汉武的门前屋里没断过人。有进言的、有出主意的、有抱怨谩骂的,情绪火暴,话语激烈:“羞先人呢,人家都骑到咱脖子拉屎呢,还能咽下这口气!”
“水怪捏魂,没捏胆嘛,怎么就吓成龟孙子了!”
终南县的决定下来了,县委正式通知,三月二日集中全部警力,配合绛水乡政府,强行拆除良店村的水怪庙。由阎副书记亲自督战,志在必胜。
通知是三月一日下午四点下达的,关建堂、杜康、何岸三人精神都非常紧张,关建堂又被夹在两难境地。孙英的孩子上次被抓,就使他大丢面子,他从心眼里恨何岸、杜康,但又不好发作,这次又是良恩怀搞的名堂,看样子孙英还是从中怂恿。事情都是坏在这女人身上!关建堂越想越气,越气越急,整个下午脸青紫紫的。杜康则不同,每当这种情况下他都像接到战斗命令一样兴奋不已。何岸自从怀疑良恩怀从中作祟,就知道这庙远非一拆了事,它将更是一次大乱子的导火索。临近换届选举了,这一阶段按说各乡镇干工作都很谨慎,尽量不和群众起摩擦。更何况这种跟农民大动干戈的事,结果都是两败俱伤。
关建堂立即召集紧急会议,部署作战方案。县上出动警力三百多人,他们来自公安局和下属三十多个派出所。新闻单位和医疗系统紧密配合,大小汽车有百十辆之多,加之铲车、吊车、推土机械,连夜行进在乡村路上。
春夜,寒风刺骨,绛河像一条游动的蛇,发着寒光嗖嗖北去,星星在视线远处灰蒙蒙地闪烁。一百多辆汽车一律关灯熄火集结在良店村外二三里处。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说,村里似乎早就知道,庙里灯火通明,有二三十个老年妇女在里面打地铺睡着。杜康轻喊公安干警下车,野营拉练样步行进村,安排汽车从民店村的土路进入现场,铲车在前,警车断后。谁知话音未落,良店村里噼噼啪啪响起了鞭炮声,接着村里的高音喇叭也响起来了。
“乡亲们,快起来,保卫我们大庙的时候到了,敌人来了,抄家伙!”是良恩怀的声音。间或放的曲子竟是国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跑步前进!公安局宋副局长一声令下,民警和乡干部们迅速向现场跑去,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把蜂拥而来的村民挡住。杜康精神抖擞,颠前跑后,俨然像个三军统帅。何岸带领二十多个乡干部冲进大庙,两人一个,把这些老年妇女抬出,放在地上,刚一转身,她们又连扑带爬进去,这样反反复复,终于把老人们疏散了出来。这些人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劲,一个个扑向乡干部们连抠带咬,骂声不断。村民们迅速围拢过来,公安人员的防线很快被冲破,这些多年因争水群架打精了的人,一个个都有绝招,在干部们不知不觉中,一拳一脚就挨上了,“嘭!嘭!”“哎哟!”待你上前去抓,已被新的保护圈淹没,挨打的总是这些机关干部们,杜康看形势不好,忙往高坎上一站,扬臂喊道:“村民同志们,大家不要乱来,这拆庙是县上的决定,封建迷信贻害无穷哪,快向后撤,小心上坏人的当啊!”
“!”话音未落,一块石头打在了杜康肋间,他慌忙斜身蹲下痛苦地捂住伤处,几个干部忙跑上去扶他下来。
何岸一眼看出扔石头的是葛庆,就冲上前去抓人,被人群隔住,没能抓住,却被一只手拽住,刚一靠近,就挨了一脚,他猛抽手,怎么也挣不脱,情急之中,扑上前去抱住那人,顺势一倒跌进了河里,俩人在河里打了个滚,彼此松手,各自上岸,好在水不太深,衣服湿了半边儿,被河水一激,何岸清醒了许多,跑上前去向公安局宋副局长、关建堂建议:“我看不能和群众纠缠了,待会儿天大亮,庙就不好拆了。”
关建堂说:“思想工作还是要做的,对于群众的迷信思想,还是要靠说服教育。”
“这些人,不给点颜色,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事都闹到了啥地步了,还怎样说服!”宋副局长气愤地说。
“宋局长,我看还是让干警们挡住群众,离庙远些,咱们好动手拆庙,庙一垮,他们就没招了。”何岸建议说。
说干就干,铲土机、挖掘机轰轰隆隆开到了庙前,由于水怪庙的地势高,挖掘机抓举偏低,每举起一次,空收一次。人群中一边大骂,一边哄笑,干部们急得团团转。
几个领导蹲在河边研究方案,党和政发生了争执,区委书记焦彬、关建堂始终认为对群众不能硬来,硬性摧垮太伤感情,能说服让他们自己拆更好,万一不行,也要开个代表会什么的。宋局长、杜康、何岸则强调要坚决拆,不惜流血,也要把这些人的气焰压下去。有人提出能不能派人请示一下阎书记。
“来不及了,天一大亮,四方群众都围拢来就更不好办了,迷信这东西,妖风一起来,厉害着呢!”宋副局长说。
“毁地基!”杜康手压肋骨大声喊道。
这下,大家心豁然亮堂了,忙组织发动挖掘机、铲土机又开向大庙。
人们静悄悄看着机械轰轰隆隆又作业开了。“嗵嗵——嗵——哗——”
地基一垮,墙壁马上裂缝,新铺的屋瓦像群飞的燕子,唧唧喳喳纷纷跌落,有几个老年人哭喊着往危庙跟前扑,被乡干部和民警们拉住。她们围在一起呼天抢地,扯长声大骂,拍腿面子诅咒。
围观的人中有的喊道:“砸汽车啊——”一时间,石块、砖头如雨般砸下,哗哗啦啦,不知哪会儿停放在外围的几辆汽车被群众打砸,一片玻璃的破碎声。
水怪庙坍塌了,河岸一片瓦砾,散乱的木料堆了一地。拆庙的大队人马在一片谩骂声中撤走了。
25。
春寒料峭。
为一座庙把个绛水乡搅和得一个春天不得安宁。良店村的群众对乡政府的意见很大,而民店村的人也不领情,他们扬言说,如果未盖之前接受我们的反映,你乡政府也不会这么被动,这么兴师动众,伤害干群感情。有人还旁征博引说,要是放在“破四旧”那阵,料他良店村也不敢有丝毫动静,那时候,毛泽东思想多么深入人心,封建迷信怎敢抬头?全国只供一个毛主席像就够了,思想多么单纯。改革开放以来,什么神鬼都厉害了,跑出来了。
听到这些话,乡上领导们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阎副书记大获全胜,指挥拆庙的消息登在了县报上,图片上的巨型挖掘机像个长颈鹿,广播电台男女声对播,一连鼓噪了两天。
水怪庙的风波使阎成云大出风头,一个扶正祛邪、敢于碰硬的形象,通过媒体的炒作,凸显在终南城乡。不料这却引起了县委书记邱日照的警觉。他想,作为一把手,主要是保持平衡和稳定,一个地方有呼声,势必别的地方有怨气。一个人的威信起来,另一些同僚必然非常嫉妒。他透过茶色镜片在县委的汇报会上观察了王法副书记、石乾坤副县长等人的表情后,只是例行公事般地表扬了阎成云的胆识,同时又指出稳定的重要。破了迷信,下来主要是抓春灌、浇麦,要保证粮食增产,才能以理服人。当然还有计划生育工作,人不下来,粮食打得再多也是白搭,长一茬庄稼起码得半年,一个张口子顿顿饭不吃能行?在座的领导诺声连连,神态庄严。特别是一冬无雪,开春又无透雨,旱情非常严重,邱书记在这个当儿这一番话,真是及时而且重要,任何时候都要有群众观点、公仆意识,这样人民才拥护。有人提议,关于抗旱要县上发个文,把邱书记的讲话让全县人民都知道,把思想统一到抗旱上来。王法强调说特别要让绛水乡的良店、民店两个村的人知道精神,不能让神神怪怪的事情耽搁了农业生产。
尽管说啥的都有,一场胜仗还是打得让人兴奋起来。吃过晚饭,何岸走出乡政府大院在街上溜达,忽然在一家修车铺前看见了推着一辆崭新自行车的小茉,走过去问她这么晚了要到哪儿去,小茉没说话脸先红了。何岸看了瘪了气的车轮,忙取出一把气筒就弯腰打起气来,正打着,小茉在后面悄声问他:“你晚上有事吗?能不能送我回家?”何岸转头看着她的大眼睛使劲地点头:“行,没事,行!”
俩人一同从河堤路拐过弯慢慢走上原坡。那是一条四五里长的土坡,从东北朝西南方向斜势而上,路面上布满了被雨水冲刷的深槽。右边的崖窝住的几户人家,前面的瓦房后面均有一两眼废弃的窑洞,烟熏火燎的崖面爬满了曲曲折折的虬根,像人苍老的眼睛。顺坡走了好久,仰头一看,人还在原里嵌着,风也呜呜地在崖窝打着旋儿。沿原头顺势而建的房屋残垣断壁,豁墙斜瓦,就像几个坐在柴门外东拉西扯的老妇,落牙掉发背弓折腰又语无伦次。上了原,天已经黑严实了,四野无人,风也格外的凌厉,何岸撑了车子,转身上前抱住小茉的肩膀,两个青春的躯体在冷风中纠缠在了一块,四张唇片疯狂的吮吸,小茉浓密的黑发全盖在脸颊,何岸竟有了密林里探险的感觉和勇气。车调过头又下原,他们趁天黑悄悄进了乡政府。让小茉坐在沙发上,拧开桌上的台灯,何岸出门看了一会儿,见楼下许多房子灯都熄了,转身进来,嘭地关上门,摸索着坐在小茉旁边,小茉没言语只吃吃地巧笑,圆月般的脸庞像聊斋里的女魅。何岸一只手搂住肩膀,另一只手慢慢伸向她的脖子,再往下伸时,他突然感到小茉的呼吸急促起来,抓他的手也抖动着。身子向一边撇,何岸猛地用唇又接住了那张小口,拼命地吻起来。小茉呼吸本来就急促,被何岸这一吻,就更难以承受,顺势倒在何岸怀里。何岸就解她衣扣,她也不拒绝,一种绵柔、光滑的感觉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