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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女匪_作者:贺绪林-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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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蛋也嚷嚷着要去寻找白龙马,爷爷火了:“咋的,你俩想趁机逃跑?别做梦了!”爷爷说白龙马丢了怨不得钱掌柜,都是大沙暴造的孽。钱掌柜和铁蛋上哪达找去?在戈壁滩上孤独的行走那是赶着上阎王的门哩。他那时要不发火还真拦不住钱掌柜和铁蛋。

    见爷爷发了火,钱掌柜不再固执己见,只是狠狠打了自个一拳,骂一句:“我真混!”

    爷爷拍了一下他的肩头:“这也怨不得你。只要人平安无事就好说。”随后又问:“你看没看到老刘和大炮他们?”

    钱掌柜说:“我和铁蛋把白龙马往洞口牵时,看见他俩一人带一个女俘往左边的洞穴跑。可能还在洞里哩。”

    有了寻钱掌柜的经验,他们几人边喊叫边在沙窝窝里仔细寻找。还真不错,很快找到了许多人。大伙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像是一群土拨鼠。刘怀仁和黄大炮一人押着一个女俘,模样都狼狈不堪。爷爷忽然发现黄大炮的脸上和裸露的胸脯有斑斑血迹,仔细一瞧,好像被谁抓挠破了。爷爷再看黄大炮身边的二号女俘,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衣领处被撕裂了,半个乳房裸露着。二号女俘发现爷爷在看她,便一脸仇恨地瞪着爷爷,随后把仇恨的目光移到了黄大炮身上,全然没有了以前卖弄风情的骚味。爷爷明白了,在洞里黄大炮一定对二号女俘使坏了。他在肚里狠狠骂了黄大炮一句:“狗日的真是个叫驴!”可嘴里啥也没说。

    刘怀仁也看出了端倪,在一旁笑道:“大炮,是不是二号又给你使美人计了?”平日里他俩啥玩笑都开,这会刘怀仁拿黄大炮寻开心。“你将计就计了没有?”

    最后的女匪 第十六章(3)

    黄大炮悻悻地骂道:“这个骚×,是个嘴把式,光说不练。动真格的还对我下手哩。”

    刘怀仁笑道:“这么说二号没给你使美人计,是你给人家使美男计哩。她中计了么?”

    黄大炮坏坏地一笑:“她敢不中计么。”

    刘怀仁笑骂道:“都啥时候了,你狗日的还有那邪劲。”

    “人活着也就短短的几十年,不找找乐子不是太亏了么。”黄大炮乜了刘怀仁一眼,又坏笑了一声:“老刘,你别猪笑老鸦黑。我就不信你能老老实实的跟三号在洞里呆一夜?”

    刘怀仁并不恼:“我也想不老实呆着,可身子不听使唤,使不出劲来,只好老老实实地睡觉。再说,二狗跟我在一个洞里,我就是有你那邪劲,当着二狗面也使不出来。”

    黄大炮有点不相信,转脸问二狗:“你跟刘排长在一个洞里?”

    王二狗点头作答。

    黄大炮又问:“刘排长跟三号没干那个啥事?”

    王二狗听不明白,问:“干啥事?”

    黄大炮骂道:“你个碎熊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我明白啥呀,刘排长让我盯着三号,他自己睡觉。害得我一晚上没敢合眼,这会眼皮都不想睁哩。”王二狗苦着一张脸,满腹的牢骚。

    “你这下信了吧。”刘怀仁得意地笑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骚狗似的,看见母的就想耍鞭。”

    爷爷这时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他俩这才停止了打嘴仗。

    爷爷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少了三个士兵。他让大伙再四处找找,可一个也没找着。他估计他们十有八九葬身在大沙暴之中,心里不禁一阵酸痛。这时大伙都知道了马驮被沙暴卷跑了,丢了马驮意味着什么,谁心里都很清楚,一时间心情都十分沉重,谁也不说话。

    太阳渐渐升高,把燥热洒向荒漠。爷爷望着一望无垠的沙地,心中更加焦灼。沙暴把土匪马队留下的足迹抹得干干净净,该朝哪个方向走呢?他没有一点主意。刘怀仁走过来,说:“连长,出发吧。”

    出发?往哪个方向出发?爷爷茫然地看着刘怀仁,似乎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刘怀仁又说了一句:“连长,咱们走吧。”

    爷爷醒过神来,说了句:“走吧。”却没动窝。他不知该朝哪个方向走。

    忽然,爷爷发现不见了钱掌柜和铁蛋,心中大惊,难道他们真的趁机逃跑了?一伙人正惊疑不定,忽听有人大声叫喊:“贺连长!”

    爷爷寻声看去,只见钱掌柜牵着白龙马从石崖那边走来,马后跟着铁蛋。

    原来钱掌柜和铁蛋趁爷爷他们寻找其他人之机,四处寻找白龙马。他俩终于在石崖那边找到了白龙马。爷爷见找到了白龙马,大喜过望,大伙脸上都泛起笑纹。刚才还死气沉沉的队伍有了生气。

    爷爷走上前摸着白龙马的鬃毛,询问士兵似地说:“你跑到哪达去了?”

    白龙马似乎听懂了他的问话,打了两个响鼻作答。爷爷笑着拍了拍它的脑门,转过目光问钱掌柜:“你们在啥地方找到了它?”

    “在石崖背后,它是个有灵性的牲灵。昨晚他在石崖背后的一个沟坎里躲了一宿,那地方十分避风,”钱掌柜牵着马缰绳,又说:“咱们该上路了吧!”

    爷爷说:“该上路了。昨晚的大沙暴把土匪马队留下的足迹刮得无影无踪,咱们往哪个方向走?”

    钱掌柜手搭凉棚四处眺望,皆是漫漫黄沙。他皱起了眉,也没了主意。好半晌,他问爷爷:“贺连长,你看该往哪个方向走?”

    “我们来时往西,回时该往东吧?”爷爷说的很不自信。

    “那就往东走吧。”

    爷爷看了钱掌柜一眼,问了一句:“往东走?”

    钱掌柜点点头。

    爷爷眯起眼睛看着太阳,半晌,拔起腿朝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一伙人尾随在他的身后……

    最后的女匪 第十七章(1)

    队伍又出发了,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钱掌柜和铁蛋牵着白龙马走在前边,爷爷的队伍紧随其后。

    翻过一道沙梁,前边又是一道沙梁,满眼都是如海的沙浪,不知路途还有多遥远?

    太阳打一露脸,就把赤火洒了下来。此时,太阳已快升到头顶,那毒辣辣的热浪似乎要把人烤焦。士兵们一步三喘,身上的水分蒸发光了,从毛孔眼里开始往外冒油。行军的速度愈来愈慢。爷爷命令队伍休息休息,吃点东西喝口水。

    队伍刚刚停下来,忽然,白龙马连连打了几个响鼻,前蹄不住地刨地,显得烦躁不安。爷爷忙问钱掌柜,白龙马怎么了?钱掌柜挠着白龙马的鬃毛,自言自语地说:“可能要出啥事?”要出事?能出啥事?爷爷警觉起来,张目四望。

    西边的沙梁上出现了一个黄色的球状东西,向这边滚动而来。大伙遥望着那东西,不知是福是祸。

    只见那球状物越滚越快,且越来越大,呼呼有声,搅起一片黄沙,遮住了半边天,而头顶的烈日依然高悬着。反差成为一种奇观。又是沙暴?但不太像是。昨天那场大沙暴历历在目,是何等的可怕!

    大伙正惊疑不定,那东西倏忽到近前,变成一个硕大无朋的漏斗,拔地而起,直接苍穹,旋转而来,发出可怕的呼啸声。清楚地可以看见有无数树木和块状物体如鹅毛般的在漏斗顶端飘舞。刚才似乎被烈日晒死的空气突然迅猛地流动起来,扯起了这伙人的头发。一股呛人的沙尘扑面而来,直钻鼻孔。没人能禁住,都很响地打起喷嚏。

    爷爷惊叫一声:“大旋风!”

    钱掌柜说:“是龙卷风,快让大伙躲一躲!”

    往哪里躲?四下都是光秃秃的沙地,连个沟坎都没有。

    钱掌柜说:“让大伙趴下!”

    “趴下!”爷爷大喊一声,趴在地上。

    士兵们都趴在地上。

    那匹白龙马振鬃长嘶一声,猛地挣脱了缰绳,竟然迎着龙卷风狂奔而去。钱掌柜打了个唿哨,却被呼啸的风声刮跑了。他急了,要去追白龙马。爷爷跃身而起,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爷爷把他按倒在地,凶他:“你不要命了?”

    钱掌柜眼睁睁地看着白龙马被龙卷风卷走了,痛叫一声,一拳砸在沙地上,闭住了眼睛。

    那匹白龙马真的十分有灵性,它早就嗅到了空气中的沙尘味。它以为又遇上了昨天那样的大沙暴,想跑回哪个石崖背后去躲避。没想到大自然变化无常,今日的沙暴比昨日的不同。今天刮的是龙卷风,虽不及昨日大沙暴威猛,却比昨日的大沙暴更凶险。一旦被卷进去,就会尸骨无存。

    龙卷风擦着爷爷他们身边急匆匆地刮走了,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只是卷走了白龙马。说实在话,卷走了白龙马比卷走几个士兵更可悲、更可怕。白龙马驮着水和干粮,那是他们一伙人的命啊!

    昨天那场大沙暴把白龙马丢了,后来钱掌柜把它找了回来。今天又遇到了龙卷风,白龙马最终没有逃脱厄运。这难道是上苍给他们的暗示么?爷爷真不敢去想。他已经感觉到他们已完全陷入绝境,凶多吉少。爷爷的脸色变得铁青。

    不管怎样,还得往前走。

    烈日依然当头照着,倏然而过的龙卷风除了卷走白龙马外,并没有把灼热的温度降下来。在这个神鬼也怕的地方,似乎处处有魔鬼在追随着他们,要置他们于死地。队伍失去了生气,士兵们没吃没喝,蔫头耷脑的,没谁说啥,一个跟着一个,在荒漠上踉踉跄跄地走着。马驮没有了,吃啥喝啥?可能连三个女俘都在想这个问题。

    爷爷和钱掌柜并肩走在队伍前边,俩人的脸色都板得铁青。王二狗和铁蛋跟在他们的身后。

    王二狗瘦了一圈子,越发显得矮小,他大口喘着气,脚步趔趔趄趄的。忽然,他“扑通”一下栽倒在地上。铁蛋惊叫起来:“二狗,你咋了?”伸手去拉他,可怎么也拉不起。

    爷爷惊回首,见此情景,急忙抱起二狗,疾声呼叫:“二狗!二狗!”

    最后的女匪 第十七章(2)

    王二狗双目紧闭,不吭声。后边的人赶了上来,都围了过来。钱掌柜俯下身子,翻了一下王二狗的眼皮,说:“他是渴坏了,谁有水?给他喂口水。”

    爷爷放下王二狗,解下腰间的水壶,拧开壶盖,给王二狗的嘴里慢慢灌水。王二狗在昏迷中嗅到了水气,贪婪地吮吸着。爷爷移开了水壶。王二狗忽地睁开了眼睛,喃喃道:“水,我要喝水……”

    爷爷大声喊:“谁有水,快拿来!”

    士兵们的水壶都空空如也。这时就见铁蛋解下背上的皮囊,皮囊虽说瘪了,但还有水。爷爷接过皮囊让二狗喝,王二狗贪婪地喝了起来。爷爷说:“这是铁蛋的水,你润润喉咙就行了。”

    铁蛋说:“二狗,你再喝一口吧。”

    王二狗又喝了一口,把皮囊还给了铁蛋。铁蛋伸手把他拉起来,笑着说:“你把我吓了一跳。这达可不是你屋的热炕,把吃奶的劲使出来走吧。”

    王二狗冲他感激地一笑,挣扎着往前走。铁蛋摇了摇皮囊,水已经不多了。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扎住了皮囊口,背在身上去追王二狗。

    爷爷和钱掌柜相对一视,都轻叹一声……

    天气愈来愈热,大伙似乎置身在蒸笼之中,都感到快要被蒸熟了。看着头顶,太阳似一个硕大的火球悬在半空,那么的遥远,又那么的逼近。黄大炮忽然拔出手枪,冲着太阳打了一梭子。爷爷吃了一惊,回首忙问出了啥事。黄大炮骂骂咧咧地说:“狗日的这么毒,我真想把它一枪揍下来。”

    “混蛋!”爷爷骂了一句,垂着头向前走去。

    队伍缓慢艰难地前进着,没谁说话,只有“刷啦,刷啦”的疲惫不堪的脚步声。钱掌柜走在队伍中间,往后看了一眼,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沙哑着嗓子说:“我给大伙讲个故事。”

    这个时候谁还有啥好心情听故事。可有故事听总比没故事听要好一些。后边的人赶了上来。钱掌柜边走边讲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数百人的商队穿过一个大沙漠,带的水和干粮喝完了吃光了,大伙饥渴难忍,精神都出了毛病,他们都怨恨跟随商队的一个和尚。

    那个和尚是商队在途中遇到的。和尚说他要到沙漠那边的一个寺院去拜佛。一个人穿过沙漠等于自寻死路,和尚恳求商队带上他同行。参加商队的商人都是要出钱的,也叫同行费。因为要雇赶驮人、向导,路上过关卡还要给官吏通行费,食品饮水也要集中在一起搬运,所以要花很多钱。现在商队水尽粮绝,唯一没有付同行费的是这个和尚。收留和尚同行时大伙都认为这是行善积德的好事,因此破例没有向和尚收取同行费。现在干粮吃完了,水喝光了,大伙几天滴水未沾,渴得精神出了毛病,众口一词指责和尚,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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