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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琪闻声,心头更是觉得摇摇激荡,忍不住展颜开怀,笑出声来。
苏玉玑本是佯怒,又哪能装作多久,一见他笑,也跟着咯咯嗤嗤,笑作一团。
一刹那,清声脆笑,交织一团,满室阴翳之气,转化为盎然春意,声浪更远波室外。
室外,朱玉玲闻得笑声,知道他俩人己然打破了踌躇的局面,合好妥协,立刻自外走进,笑着对两人打趣道:“恭喜玉哥哥娶得美妇,恭喜玑妹妹嫁得俏郎,但不知对我这中间媒人,打算如何谢法?”
苏玉玑见状,又喜又羞,阵道:“玲姐姐坏嘛,我不理你了!”
朱玉玲嘻嘻笑道:“当然啦,有了哥哥,还理我姐姐作什么!”
苏玉玑闻言更羞,支推着李玉琪撒娇道:“玉哥哥我不管,玲姐姐欺负人家!”
李玉琪见她娇憨得有趣,仰天哈哈大笑。
朱玉玲却是仍不放过,咯咯娇笑道:“啧啧,好热,好热,怕不能烧壶开水了!”
苏玉玑更是大羞,只羞得埋首被里嚷道:“好,你们俩都欺负人家,我不来了!”
李玉琪二人见状,更是大笑不已,好半晌方才止住。
朱玉玲笑毕也自坐在榻侧,把苏玉玑拽出被外,将手中所携一本册子,塞在苏玉玑手中,又笑着道:“哪,送你一件宝贝,你现在就赶紧看看,等晚上洞房花烛之时,可是用得着呢!”
苏玉玑早晨,己然听朱玉玲提过,这册子乃是那阴阳真钰,刚刚被李玉琪在仰化客栈中取回。
亦知道若欲医好此身瘫疾,与李玉琪白头偕老,就非习得其中所载之真阴锁阳之术不可!
但听得那朱玉玲玩笑语气,又兼而当着李玉琪面前,苏玉玑脸皮再厚,也不肯就接。
故而,一塞入她手中,俊脸儿立刻涨起飞红,气愤愤一把推开,白眼一瞥李玉琪恨恨地道:“玲姐姐真坏死了,我不看!”
李玉琪知道,此时自己在此,确实碍眼,哈哈一笑,便立即在桌上取过那昨夜在地上的碧玉葫芦,借故去找那神蛛碧儿,出室而去。
室内只余下一双娇女,气氛自和缓了许多、但苏玉玑仍然是连施白眼,恨恨不休地埋怨朱玉玲道:“玲姐姐真羞死人,当着他怎好拿着这种捞什子来呢!”
朱王玲又是一阵咯咯娇笑,歪身睡倒苏玉玑身畔,半晌方才正色道:
“夫妻之居室者,人之大伦,古之圣贤,所不能禁,贤妹何拘泥乃尔,窃思吾等,既为夫妇……”
苏玉现闻得她咬文嚼字,酸气冲人,“嗤嗤”一声,笑出声来,啐道:
“玲姐姐,你哪儿学来的这股子酸气,快打住吧,再酸下去,小妹的牙齿都被你酸掉光了!”
朱玉玲也自一笑莞尔,回道:“你怕我酸,可不知玉哥哥比我还要酸上十倍有奇,真笑掉牙,往后若是不肯听话可有得倒呢!”
苏玉玑“哦”了一声,表示不信,朱玉玲又道:“其实我这一套,平常不都是跟玉哥哥学的吗?想当初,在曲阜之时,玉哥哥亲手将这书交我,当时我那羞怯,你自然可以想见,只是,玉哥哥不但不管人家羞也不羞,还老老实实地搬出一篇酸理来,教训了我一顿,你说气不气人,不过,话又得说回来,这道理虽酸,却使我大为彻悟,夫妻居室之道,故此今日,我才又搬此来酸你一酸,也好叫你了解,为人妻室,并非如意想中那般容易呢!”
这番话确有道理,苏玉玑焉能不服,既然服了,自然得收起满腔羞赧,来个洗耳恭听!
于是,朱玉玲便在苏玉玑耳边,大宣法门,不但将夫妻之义述予她听,并还将李玉琪秉赋体质,又详细分析一遍。
最后,方才翻开那册“阴阳真钰”来,逐字逐名,详加解说,真到苏玉玑点头认可,心领神会之时,方才起身,整了整衣衫,嘱咐说:“玑妹妹,你好生再详读一遍,可别当儿戏,我这就去整治一桌酒席,你静等着吃合卺酒吧!”
此时,苏玉玑聆得一席教言,果然己羞涩略减,闻言粉颊微红,却皱起秀眉,悄声说道:“玲姐姐,我一想到玉哥哥那股子凶劲,真怕死了,你……”
说着,伸手将朱玉玲拉近身畔,又叫她附耳上来,吱吱喳喳,耳语了好一阵,朱玉玲神色郝然,站起娇躯,咯咯笑道:“你想得不错,叫我替你垫背打头阵,我可不干!”
苏玉玑满脸乞求之色,哀求道:
“好姐姐,你怎忍心见危不救呢?再说这对姐姐,也有好处啊!”
朱玉玲“啐”道:
“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不管!”
苏玉玑又求道:
“姐姐,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小妹一旦复原,不但感激姐姐瓜代之恩,日后若有须用小妹之处,赴汤蹈火不敢辞,何况姐姐你适才有言,我等夫妇,形虽三人,实为一体,同床共枕,又有何可羞可耻呢!”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朱玉玲确实有点儿无辞可却,只得微嘘一口气,表示自己的无可奈何,悄声答道:
“别说啦,等晚上看情形再议吧,天已不早,我要去烧饶了!”
说完,不等苏玉玑回答,便自飞快出室逸去。
当晚,朱玉玲果如其言,将饭菜做好,端入苏玉玑所居房内,却不让人食用,反令李玉琪找来文房四宝,用红纸写好李氏祖宗的神位,供在中央。
再又翻箱倒柜,自那辣手仙狐葛紫荷一堆衣服之中,找出一身大红的衣服,亲自为苏玉玑穿好。
又找了一个大红头巾,蒙盖在苏玉玑头上。
李、苏两人,皆弄不清有朱玉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至此方才了然,依她之意,是欲叫他俩立即成亲。
此举果然是妙,否则若李玉琪当夜,为玑妹妹医伤,虽然是事急从权,与礼终有不合。
再说万一因此医好了伤势,却医出来毛病,苏玉玑未婚先孕,将来,则不但补之不及,两人终因少此一举,有愧于心,而致见不得人!
故此李玉琪明了朱玉玲心意,虽也因家仇未报,原配两妻未娶,骤与苏玉玑先拜堂之举,心中不免惴惴,权衡缓急轻重。却又不能不暗暗赞叹玲妹妹,想得周到,体贴入微。
只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也不知朱玉玲是真的疏忽,还是不好意思,加入阵容,竟将她自己忘了。
她虽与李玉琪,经过了议定纳采的手续,却并非正式成亲,即便是纳妾,在那时也未有如此草率就急,何况李玉琪仍是以妻名下定的呢?
经过昨夜,朱玉玲己然由少女变成了妇人,若日后万一因此发生,她担心苏玉玑可能发生之事,岂非她也是无脸见人了吗?
幸亏,苏玉玑已猜透了玲姐姐用意之后,心中不但是暗暗感激,更也替朱玉玲着想一番。
故而,当朱玉玲以冰人伴娘自居,为苏玉玑整装梳头之时,苏玉玑立即附在朱玉玲的耳边,吱吱喳喳地演说了一阵,听得朱玉玲不得不点头,脸上表情,更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的一息数变。
朱玉玲为玑妹妹整容已毕,半扶半抱地将苏玉玑扶坐在高背椅上坐好。
她也自去更换了一身红装,端坐在铜镜前,描眉点唇,刻意也装扮了一番,着实地花费了不少时间。
只是,两人既然都作新娘,却无形中少了两个最重要的人物,那使是喜娘与“赞礼”之人。
本来,朱玉玲自己虽己十分懂得这一套礼法,幼时跟随父母,到亲戚家贺喜吃酒,却曾经见识儒家不少结婚场面,而准备由自己一人,身兼这两大要职,但如此一来,喜娘可以省掉不要。
却不能说,让新娘子一边叩头拜堂成亲,一边充任“赞礼”,高唱那“新郎新娘交拜”
等词儿啊!
故而,这两个红装佳人,想起这事,便不禁怔在一起,呆呆地你看我,我瞧你,谁也想不出主意来了!
幸好,这僵持的局面,并未维持多久,便听得“唰”的一声,自窗外飞进一只苍鹰般大的白色俊鸟来。
不用说,这乌儿就是八哥雪儿。
那雪儿寿长千年,随达亲禅师,行道江湖达数百年之久,终日受佛法熏陶,不但通灵能效人语,见识亦极广阔。
故而一瞧室中陈设,与两位千娇百媚佳人的打扮,便已猜知何事,竟而“哈”声一笑,道:“你们与玉哥儿可是要拜堂吗?那敢情好,这酒喜酒,我可是要吃定了!”
苏玉玑知它颇嗜好杯中之物,闻言俏目一转,心中已有计较,只得厚起脸皮,故意刁难他道:“我们缺少赞礼,堂都拜不成,哪还有喜酒给你喝。”
雪儿又“哈”了一声,脆声道:“找赞礼还不容易,我来好了,只是喜酒却须多给些才行!”
朱玉玲闻言色喜,答应让雪儿独享一坛佳酿。
于是那八哥雪儿,立即展翅跃上窗台,学着那赞礼之词,大声叱喝起来。
另一室中,李玉琪亦然准备妥当。
虽未曾更换新衣,却也着意盥洗了一番,闻听得雪儿脆喝之声,心中虽觉着有一丝儿好笑,却不但不敢真个笑出,竟也随着喝声,按部就班,缓步入室,站在供桌前预先铺好的红布上。
朱玉玲此时,早已在苏玉玑与自己的头上,蒙好红巾,掩住头脸,等闻得雪儿二次脆喝,便扶起那尤在腰酸背疼的苏玉玑,并立在李玉琪身侧,依次各拜两拜,相对交拜已毕,接着雪儿又喝道:“送入洞房!”
三人活像个木头人似的,拜了天地,气氛虽然异常紧张严肃,无奈他三人,年纪即幼,旁边又无尊长监督观礼,故煞是轻松,及至送入洞房一词唱出,三人均不由“嗤”的一声,笑出声未。
其实,这并非三人视此事如儿戏,事实上这次从报喜行礼之时,即无人手帮忙,也没有时间筹划,将就苏玉玑行动不变,将行礼之处合卺之席设于一室之内,礼堂洞房就在一处,哪还有洞房可入,闻声岂不都好笑出声呢。
好在三人均非一般世俗儿女,平常里说笑亲热己成习惯,婚礼行过,夫妻之名己定,更不必效法那一般俗人的拘谨踌躇。
故而,当李玉琪手牵两人玉腕,引至榻边令两人坐下之后,第一个朱玉玲笑意盎然道:
“玉哥哥,快点掀红巾嘛,闷死人啦!”
苏玉玑闻言,又是“嗤”地一笑,暗暗拧了她一下。
似在笑她性急,李玉琪伸手拈住两人的红中,轻轻一拉,眼前立时一亮,雪儿己代替他赞道:“两位娘子,真是美若天仙,玉哥儿真是艳福无边哪!”
说着,竟还摇头晃脑,效那酸腐之态。
苏玉玑玉鼻一皱,想作个淘气的怪象,朱玉玲立即报复似的,也自拧了她一下,啐道:
“你还是新娘子呢!怎还这般顽皮!”
苏玉玑反唇学她道:“你还是新娘子呢,怎还这般凶法。”
这两人,本来模样就有着几分相似,这一同时着上红衣新裳,扮成新妇装梳,更酷肖是一对双生女儿,若非是表情各异,骤而望见,一时真分不清楚,谁是玉玲,谁是玉玑。
李玉琪立在一旁,见她们两人一般娇艳若花,春意盈颊,心中又是得意,又是庆幸。
一时间呆怔在那里,痴痴凝视着两人出起神来。
朱、苏两人,瞥见玉哥哥脸上神态,嗤嗤一笑,苏玉玑全身一软,卧倒床中,朱玉玲却是流眸生波,对两人各瞥一眼,忍笑婉声道:“玉哥哥,别呆着了,赶快把祖先神位,请出去吧!”
李玉琪闻言,赶紧召回出窍灵魂,收拾起满脸得意兴奋,恭恭敬敬对神位行了大礼,默祷片刻。
方始将李氏祖先神位撤下来,捧出室外烧掉。
朱玉玲更不闲着,一等李玉琪出去,便自去将那供桌上所摆酒菜,重行摆过,两只纤纤细手,执在方桌两角,轻一用力,竟半那紫擅雕桌,四平八稳的平平抬起,莲步轻移。
行若无事般,将约有百十斤重的桌子,抬放在榻畔,扶起苏玉玑坐好,背后垫上绣枕锦被,方欲落坐,窗上雪儿却已叫道:“娘子啊,我的酒呢?”
朱、苏二人同时白了它一眼,朱玉玲说:“右下厨房里有的是,你不会去拿吗?”
雪儿这才不言,悄悄地飞进厨房,舒爪抓起一大坛尚未开封的佳酿,脆鸣一声,震翅飞出,投入暗门中去。
一刹时,暗门里又溜出神猱红儿,张着一张大口,对那正在天井中烧纸的李玉琪“咚”
“咚”“咚”一连叩了三个响头,复又跃入内室,对朱、苏两人,依样葫芦也是每人三头。
叩完头跳起身来,却不就走,一阵手比脚划,逗得这两位新人,喜上加喜,笑作一堆,却不知他的用意。
那红儿也急得抓耳搔腮,李玉琪走进来看见,晓得它是雪儿支使它来道喜讨赏,想要酒吃,便道:
“红儿你要酒吗,好,你也进厨房里拿一坛去吧,只是别吃醉了就行!”
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