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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若能不为己甚,在下自是感激不尽!”
这番话,李玉琪自以为面面俱到,哪知别人听来,却是好笑得很,因为他是初入江湖,根本算不上一号人物,三言两语,哪能排解纷难,何况那老者凶名久着,一生狂傲,从未服人。
刚才虽被他一声低喝,吓了一跳,以为来了什么高人横加插手,闪目一看,来的却是个不知死活的俊秀文弱书生。
虽然来得突然,步若行云流水,无奈他生得弱不禁风,毫无练武人的特征哪能将他放在眼里。
故而老者闻言立即暴怒,嗤嗤冷笑,口带南方音道:“无知娃娃,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巫山老怪太爷是哪一号人物,竟敢横加干涉太爷的私事,大概是活腻了,如不痛加教训,你还真不知天高地厚呢!”
说罢,叫了一声,声似响雷,对一旁正在出神的四人道:“还不上去将这小子一齐拿下,真要我老人家自己动手不成?!”
四条大汉,齐齐一声暴喝,便欲上前,却又听那形似叫化的少年喝道:“住手!”
原来李玉琪身后那一少年,瞥见李玉琪文质彬彬,俊透飘逸,早已心生爱怜,只当他不明利害,基于一时义愤,发了书呆子脾气,忽然出来劝袈。
他可知道,那巫山老怪是出名的心狠手辣,心中不愿李玉琪为已凭白无故枉送性命。
故而一见老怪说毕,面露煞气,目闪凶光,指挥手下动手,明知自己不敌,仍然飞步抢站李玉琪前面,指着老怪,语带童音道:“巫山老怪,你别不要脸,有本事你们五人冲着我来好了,何必找李公子麻烦呢,小爷虽然已家破人亡,技不如人,却非贪生怕死之辈,你们一齐下来吧!”
说毕,一甩手中软鞭,双目放光,威风抖擞,令人见着,自有一番凛然不可侵犯之概,群贼气势为之一凛,缓了一缓。
李玉琪虽不明白双方结仇的经过,一看这般情形,就知道巫山老怪一行不是好人。
自己好意劝解,不听也罢,何必恶言相向,再看那少年。身处危境,仍能大义不屈,不愿连累自己。
更不由心生好感立意助他一臂之力,退此强敌,与他交个朋友,故等少年话音一落,即也上前一步,站在少年左旁,对巫山老怪微微冷笑道:“你这人怎如此凶恶无礼?在下好意相劝,何必恶言恶语,招人讨厌,既然如此,多说也无甚益处,连你在内,一齐上来,看看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
巫山老怪狂傲一生,无人敢对他正眼相看,哪受得了这番轻视,一闻此言,早已气炸,立时大发凶性,一声厉吼,暴喝道:“臭小子大言不惭,纳命来吧!”
语音未落,双掌一式“横扫千军”劈空打出,二丈以内,立即卷起一股腥臭劲风,强烈无比,向李玉琪和那少年立足处打去。
那少年见老怪含恨使出“五毒掌”大惊失色,知道这“五毒掌”奇毒无比,人被掌风扫中,不用打实,毒气便自侵入,如不服其本门特制解药,一个对时之内,人便全身溃腐而死,端的歹毒异常。
刚才自己祖母,那么高功力,不出三招,便惨死在老怪的手上,自己如何能敌?一声惊叫,尚未出口,那李玉琪也已含愤出手。
只见他右手微扬,迎着巫山老怪掌风,轻轻一推,异香过处,一声凄厉惨叫,老怪掌风全被迫回,全身向后面倒飞出来,“叭”的一声,撞在四五丈外一株高大的松树上。
只撞得那树叶乱颤,宿鸟惊飞,人却萎缩地上,一动不动。
老怪手下四人与那少年,全都惊呆在当地,怔怔地出神,几乎都怀疑自己是在梦中,直到李玉琪再次开口说话才惊醒过来。
原来,李玉琪刚才见巫山老怪,劈空打来一阵腥臭掌风,心中不由愠怒,出手一式“降魔掌”中绝学“平地涌莲”,打出一股无形无声但却有香味的掌风,只用了三成真力,便将巫山老怪的十成劲道扫散震回,巫山老怪功力再高再强,也受不住这三成劲力的撞击。
因此双腕立时折断,全身如遭千斤铁锤重击,整个人倒飞出去,若非被松树阻住,飞得还要远些。
但这一来,前击后撞,劲力更重,故此只见了他跌在地上,一动不动,竟自七窍流血而亡。
李玉琪自己也未想到,劲力竟这么高,出手一招即将老怪击毙,心中也是一悔,半响方拱手道:
“在下一时失手,将贵头领击死,内心十分不安,你等赶快将他尸首搬回去吧!”
众人闻言清醒,不由又是一怔,四人跑过去一看,那老怪可不早已气绝多时,四人哪敢再留,悄没声息地抬着老怪的尸体,向林中逃去。
李玉琪木立片刻,微微一叹,转头瞥见,那一少年正望着他出神,满脸泥污,口后徽张,神态甚是可笑,李玉琪不禁灿然一笑,伸手握住少年的左臂道:“小兄弟,你的伤我替你扎一下吧,告诉我你姓什么?怎么会与老怪打起来呢?”
说着,一边上药裹伤,一边用一对俊目,打量少年。
那少年刚才着实被李玉琪绝世神功惊呆,直到他手掌抓上身来,方才惊觉,闪目一瞧,李玉琪口角含春,俊秀飘逸,四目交投,不禁心头怦然,双颊发臊,幸亏被泥污淹住,否则更是尴尬,半响,方才道:“小……子苏玉玑,江南苏州人氏,蒙公子仗义援救,得脱魔手,深思大德,感激不尽……”
说着,面色惨变,热泪蒙眸,便欲下拜。
李玉琪连忙拉住他,道:“我辈行道江湖,本是份内之事,你也不必客气,现在天已三更,你如无居处,可随我一齐回去,权宜度过一宵,有话明天再说吧!”
说完伤已裹好,苏玉玑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半未答言,反身扑倒在已死的白发婆婆身上,哀哀痛苦。
那哭声,嘤咛凄楚,不类男子,却更有一番系人心处,令人闻之,不禁为之酸鼻不已。
李玉琪猜那白发婆婆,必是苏玉玑的至亲,如今骤然死去,心中自然悲痛,自己亦是自遭大故,深知如不让他发泄一阵,郁气憋在心中,反而不好,故而并未劝止,先至林边,运掌在地上击出一个土坑,方才劝道:“苏兄弟休再啼哭,要知人死不能复生,哭亦无益,不着先将老人家埋在此地,与我一同回启,明日买来棺木,再另行寻地安葬吧!”
那苏玉玑闻言,抑住悲痛,双手棒起尸体,按李玉琪指示,放入坑中埋好,默祝片刻,对李玉琪一拜,泣声道:“公子高义,小……子永生感思,请先受我一拜!”
李玉琪连忙将他扶起,问知并无一定住处,又邀他同进城中。
苏玉玑稍一迟疑,随好答应,转至墓后,取出一个背囊,跟在李玉琪身后,一同向城中奔去。
二人刚出松林,林中“咻”的一声,飞起一点银星,苏玉玑吓了一跳,却听李玉琪道:
“雪儿,你先回去吧!”
说完,又对苏玉玑解说那是他养的一只灵异八哥。
片刻间,两人抵达城下,此时,城门早已关闭。
苏玉玑见那城高有三丈,城下护城河,足有二丈多宽,自忖凭自己轻功,甚难一跌而上。
李玉琪看着他的迟疑,伸手抓住他的右臂,说声:“走吧!”
语音未落,展出“小挪移步法”亦本见他作势,带着苏玉玑,轻飘飘横空而过,一直落在城内大街之上。
那苏玉玑右臂被握,心中亦惊亦喜,微闻一缕淡淡清香,熏人欲醉。
转头微瞥,但见那李玉琪天庭饱满,鼻直通粱,睫毛长而且弯,黑暗中双目闪射光辉,朱唇微闭,玉颜泛春,真是个丰神盖世,绰绰超群的佳公子,虽然纵跃着飞,横空而渡,态度偏是从容不迫,潇洒自如,而那缕奇香,由于转头相靠极近,更觉格外浓烈。
嗅入鼻中,令人欲醉,苏玉玑不禁暗想:“这位公子,年纪也不过十八九岁,但不知在哪儿学得这般高的武学?!连巫山老怪那样高的功力,称霸巫山四十年,亦挡不住一招,真是骇人听闻,这香也奇怪,不类普通香粉之味,难道他还会自制香粉涂抹不成?”
苏玉玑虽然这等想法,对他却已佩服得五体投地。
心中更是沉醉万分,同时也暗下决心,跟随他一生一世,学点本领尚在其次,常待身边才是“死也甘心”呢!
他这般胡思乱想,也不过是瞬间光景,两人已落街心,街上行人虽已绝迹,好些酒楼客店却未关门。
李玉琪一见,连忙松开苏玉玑手臂,对他微微一笑道:“苏兄弟,请随我来吧!”
苏玉玑“啊”了一声,从疑迷中惊醒,经他一笑,只觉得李玉琪更是俊美无比,甜在心里,也回报一笑,紧跟着顺街缓行,三转二弯,已走进店去。
店中值夜伙计,一见两人,心中一心,暗想:“怪呀,这位公子明明早已就寝,怎的此时却从外面走进,还带着一个花脸叫化子呢?”
这皆因早先苏玉玑满脸泥污,以泪水、汗水一冲,袖子一抹,可真是像个小花脸,再加上衣服破旧,哪能不更像叫化。
不过那伙计想归想,脸上却不敢显示出来,生怕得罪了公子爷,赶忙掌灯带路,领头跑向上房。
回到房中,李玉琪吩咐打水,请苏玉玑盥洗,又命伙计另外开一个单间,供他居住。
苏玉玑见那一鸟、一猱,难免又是一阵惊异相询,李玉琪简单地介绍一番,便问起苏玉玑的来历,与巫山老怪结仇经过。
那苏玉玑盥洗以后,虽未更换衣衫,却已是大大改观。
但见柳眉凤目,瑶鼻菱唇,双颊微红,肤色雪白,虽是稚气未脱,满面有点娇憨之气,确已可看出,也是个美貌风流的绝世人物,与李玉琪两两相较,竟另有一番迷人风韵。
李玉琪一睹这庐山真面,一时竟喜得呆住,怔怔地盯住他的面孔出神。
本来嘛,“惺惺相惜”古人名言,“人人好色”圣人遗训。
李玉琪独自一人,正感觉寂寞无聊,哪不能喜欢这么个年龄相若,才貌出众的朋友呢!
苏玉玑被他呆呆注视,心中窃喜,脸上却逐渐泛红,心中怦怦,忍不住妙目一转,嘴唇轻呶,似嗔还喜地道:“怎么啦,公子爷,人家脸上是有字吗?”
李玉琪初时不曾会意,“啊”了一声说,“没有呀……呵……呵,兄弟,请坐,请坐!”
这后两声“呵”却是有点儿省悟,所以赶紧让坐,心里却在想:
“这位兄弟,真是有趣,态度语气却有着妩媚娇憨,敢情他也是与女孩子一齐长大的吧,只是受影响却太深了些!”
一边想着一边令神猱红儿倒茶敬客,又询问起苏玉玑身世。
苏玉玑见问,想起自己惨痛家事,禁不住悲泣垂泪,缓缓道出一番话语来。
原来这苏玉玑,年方一十六岁,家居江南苏州府,书香世家,祖父曾做过一任知府,唯因体弱,去世甚早。
祖母方涉慧,乃一名武师之女,性情豪迈不让眉须,一身武艺深得其父真传,丈夫过世之后,仅留下母子二人相依为命。
闲中无事,将一身绝学,传授幼子,后来独子长成,方涉慧不甘寂寞,常常出外走动,仗义行侠,赢得白发婆婆尊号,掌中一支钢拐,在苏州一带,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苏玉玑之父,即白发婆婆唯一独子,名唤苏致远,深受其母真传,七十二路拐法,亦具威名,有“铁拐”之称。
娶妻王氏,却不会武,仅生苏玉玑一人。
铁拐苏致远,因拐法深具火候,被苏州一家“三江镖局”局主看中,聘为镖头,走镖十几年,倒也未出过乱子。
哪知去年,铁拐苏致远,保了一趟暗镖,远走四川成都,路经长江三峡之时,苏致远探知巫山一带,为巫山老怪地盘,那巫山老怪巫毕,功力高绝,内功深湛,双掌练就“五毒掌”歹毒异常。
尤其他的性情喜怒难测,心黑手辣,不顾武林规章,率性而行,稍不顺眼,便下毒手伤人。
苏致远知自己功力不敌,不敢投柬拜山借路,竟而暗中化装,偷偷越过三峡,将镖送达四川。
但是,这镖虽然平平安安,保到地头,事情却不慎传入巫山。
老怪闻讯赫然震怒,认为“三江镖局”太瞧他不起,立意杀尽苏致远全家,以做效尤。
因之巫山老怪亲率党羽,连夜下山,兼程追到苏州,夜袭“三江镖局”,将苏致远夫妇及下人,连杀一十三口。
苏玉玑因随祖母白发婆婆,居于苏州城外老宅之中,幸免于难,当夜闻讯,白发婆婆亦自知故不过巫山老怪的“五毒掌”,心中虽然悲痛爱子被杀,但为保全苏家根苗,不得不双双化装成乞丐模样,弃家逃出。
打算另外找地隐居,再练绝艺,以图复仇。
可是那巫山老怪,性情残酷异常,事先早已将铁拐苏致远家事打听清楚,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