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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灵勉强克制自己奔腾失控的情绪,抬起泪痕犹存的脸,用询问的眼光探望他。
“我希望你多想想我,少想常欢一些。”
“云樵!”她感动地喊着,泪珠又忍不住夺眶而出。她的手臂圈上了他的后颈,顺势拉
下他的头,她主动的献上她柔软如绵的樱唇。云樵炽热深情吮吻着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她
满脸酡红,眸子晶亮,而他却眼眶湿润。
“嗨!”他故作轻快的,用手指顽皮的点了点她的鼻尖。“拜托你从此以后多笑一笑
吧!我可不想要个愁眉不展、忧郁悲苦的小媳妇!”
钟灵终于被逗笑了,虽然泪痕犹自残存,这笑却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她重新埋入云樵的
胸怀里,低低的、感动的说:
“云樵,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做你的好妻子!我会全心全意的对你。云樵,我不会辜
负你!”
云樵的嘴唇从她的发上、面颊上轻轻缓缓往下滑落,再度落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他
的手臂温柔而细腻的拥抱着钟灵柔软纤细的身躯。他们就这样紧紧互拥着,听着彼此的心跳
声,听着敲窗的雨声。
当钟灵和云樵紧紧相拥的同时,常欢正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吞云吐雾。
夜已经很深很深了,他刚从电台回来不久。坐在书桌前,他只扭亮桌上的一盏小灯,不
停的抽着烟,也听着轻轻敲窗淅淅沥沥的雨声,夜雨敲窗,在他听来格外凄凉。
他的思绪混乱而迷惘,自从那天在餐厅里任由钟灵跑走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大部分的灵
魂和意识,也跟着钟灵一起消失了。
可是,他却无能为力去挽回这失去的一切。是他要钟灵离开他的,不是吗?他为什么又
要如此痛苦的挣扎?
钟灵!他心底流窜过一阵尖锐的痛楚,忍不住用手去揉扯自己凌乱的头发。他听到自己
内心深处不断发狂般的、渴切的呼喊着:钟灵!钟灵!钟灵!
他后悔了,在一种强烈难捱的思念里,他深深的体会出他其实一点也不伟大,甚至是有
点脆弱的,云樵说他不能失去钟灵,那他呢?他何尝就能?
错了!错了!错了!他真是大错特错,爱情并非礼物,而钟灵更非商品,他怎能把钟灵
施舍给云樵?
他抽完一支烟,随即点燃另一支,满屋烟雾腾腾。他望着窗子,雨珠在玻璃窗上闪烁,
昏黄的灯光映着雨珠,发出点点灿亮的光华。渐渐的,那晶莹琉璃般的光芒越来越暗,他不
知自己已枯坐多久,但是,他发现,黎明的曙光已然乍现,夜,隐没了。
然后,他听见一阵细碎的、由远而近的脚步声,随即,门柄被扭开了,一个黑影忽地遮
在他的面前。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来,透着在黎明那微弱的曙光掩映以及室内昏黄的灯光,母
亲的脸竟是那么的苍老。不过她的神情依然慈爱而充满关怀之情,常欢一下子感到十分歉
疚,他可是使母亲迅速苍老的罪魁祸首?
“阿欢哪!”常太太说,声音有些软弱而无力。“你整夜没睡吗?唉!年轻人,烟别抽
那么凶,很伤身的。你究竟是怎么回事?钟灵那丫头是不是和你闹别扭,她好些天都没来
了,你是男孩子,就多让让她嘛!讲清楚就没事了,何必这样折磨自己?我相信那丫头不会
不讲理的。”
“唔。”他心不在焉的轻哼了一声。随即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
“你在想什么啊?天都亮了呢!去睡一觉吧!”
“别管我!”他闷哼着。
常太太扶着桌沿,她微胖的身躯轻颤了一下。她这唯一的宝贝儿子,是怎么回事?平
时,他虽有些任意妄为、我行我素,却从不曾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过话,她紧紧的盯着爱儿,
觉得他看起来又潦倒、又憔悴……而且好像十分地苦恼……
“阿欢,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啊!别闷在心里头,那会闷出病的!”常太太
不死心的追问着,她的声音又是关切又是担忧。“你知道吗?这几天来,你都没有和我还有
你爸爸说过一句话!怪里怪气的,我们怎么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世上最亲的就是父母,你
有什么心事,就告诉我们!或许,我还能替你拿个主意呢!你是不是为了钟灵那丫头?”
他凝视着母亲,微蹙着眉,一句话也没说。这种沉默,等于是种默认,常太太也深深的
凝视着常欢,他们一语不发地彼此对视着,终于,常欢艰涩的开了口:
“妈,如果你真心爱一个人,你可忍心将他让给另外一个人吗?只因为你本身深觉对不
起另外的那一个人?”
常太太深思的看着他,隐隐明白他的话中有话,却又不清楚事实的真相,她困惑着、犹
豫着。
“阿欢。”她不能肯定的。“你可是将钟灵让给——云樵了?你不会真是那么做吧?妈
看得出来那丫头是真心对你好呢!”
“妈!”常欢悲切的喊了出来,他一把抱住头,痛苦的挣扎着。“我真的爱她,我是真
的爱她,可是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你怎么那么傻呢?她又不是礼物,你怎能这么大方,说送就送?你想过她的感
受吗?唉!她若真的嫁给了云樵,心里却对你念念不忘,那种同床异梦的婚姻,又怎会幸福
呢?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真是不懂你——你以为自己这么做很伟大吗?你只会扼杀了
你、云樵还有钟灵三个人一辈子的幸福,没有人会感激你,你自己也会痛苦一辈子!”
常欢蓦地恍然明白了。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顺手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朝外头奔去,常
太太惊愕且又恐惧不解的在背后喊:
“你上哪儿?”
“去找钟灵!”
“现在天才刚亮呢!”
“我不管,我要马上见到她。”
常欢开车到云樵家门口的时候,天色尚未完全大亮。
雨点仍然疏疏落落的飘洒着,雨点和云雾将天空遮蔽得更昏、更暗。
他盯着紧闭的大门,忽然间有些清醒了!
他要干什么?又能干什么?破门而入吗?按铃通报吗?
他低头看了看表,还不到六点呢!
迎面而来一阵凉风,唤回了他更多的理智。他坐在车里又没了主意,只好又从口袋里掏
出烟来,大口大口的吞吐起来。他反复地告诫自己要冷静,等天亮些吧!
他从车窗望出去,紧盯着钟灵房间的窗子。
不知又过了多少时间,那窗子竟有了动静,窗幔慢慢被拉开了,那被雨雾迷蒙的窗子
上,隐约的映出了钟灵楚楚、纤细的身影,披泻着一头乌黑长发……他的心狂跳了起来,差
点就要忘形的呼唤她的名字。
然而,窗子上的影子迅速的消失了,一切又恢复了原先的死寂。
常欢抛掉了手中的烟蒂,固执的死盯住那芳踪已杳的窗子。这种无尽的等待、挣扎纠葛
的滋味几乎是令人窒息、狂乱难安的;但他拼命忍着,也再三克制自己千万要沉着镇定。其
间,他曾克制不住等候的煎熬,利用车上的行动电话打电话进去,但都是别人接的,他没有
出声,默默挂掉了电话。他只想见钟灵,并无意惊动云樵及他的父母亲,所以,他只好等待
——告诉自己稍安勿躁,耐心静待钟灵也许会心有灵犀,奇迹式的出现。
常欢沉郁的靠在椅背上,沮丧的把脸埋入双掌里,内心有一股求助无门、彷徨无助的悲
哀。
他深叹了一口气,心灰意冷的想着:我不敢奢求她立刻就回心转意,原谅我的恣意妄
为,但求能看她一眼,确定她一切安然,我就——
常欢仍在心里盘算之际,大门竟开了,盈盈走出的人儿不就是他思念欲狂的钟灵;他欣
喜若狂的冲出车门,一口气冲到了镂花的铁门前,再也顾不了其他,激动的叫着:
“钟灵!”
钟灵愕在原地片刻,立刻关上大门,奔过来,将常欢一把拉到旁边的围墙下。
“你来干什么?”她气急败坏的说:“不是说得清清楚楚了吗?我也照你的意思去做,
你为什么还来?你又想怎样?”
他的心好痛,因为她说——我也照你的意思去做,你为什么还来?是啊!他为什么还来?
他可是太冲动?太意气用事?
他可是来错了?
但是——
“你——还好吗?”他困难的问。
“不就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吗?怎么?你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吗?”钟灵扬了扬眉毛,
挑衅的反问。
他呆住了,无话可说。钟灵尖刻的语气,令他羞愧得无言以对。
她那清瘦、憔悴的模样,更引发他莫名的心痛。
常欢摇了摇头,想减轻那刻骨的痛楚,却是徒然地更加心痛。
“钟灵,”他说,凄黯无力的。“上车好吗?我有许多话想跟你说,在这儿说不方便。”
她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常欢,一脸无法置信的神情,仿佛他刚才说了什么世界奇谈似
的。
“上车?”她喃喃的念着。“你不觉得你我之间已彻底结束了吗?我不知道我和你还有
什么可说的?我认为——你——你——”她的声音忽然小了且变得模糊不清。“你根本不该
再来打扰我,我——我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
“我挣扎了好久……”他深深地盯着她,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好像生怕眼睛一眨,钟
灵便会消失,一切又将归于虚无。“求求你,上车吧!我真的——好想你……”
她紧抿着唇,秀眉微蹙,陷于进退两难的煎熬中。
常欢的话,常欢的声音,常欢的人依然对她有着极强大的吸引力。
那力量太强了,她根本就无力反抗……于是她终于上了车,像是被他催了眠似的顺从。
在车子如箭般冲了出去的同时,在她的潜意识里,竟朦胧的掠过了一抹令她害怕的狂喜。
常欢——她居然能够再次见到他?他还对她说:“我真的——好想你”,这一切是梦
吗?她怀疑的偷瞄了常欢一眼,竟触及了他正痴狂盯着她瞧的目光,她一颤,心慌意乱的垂
下头。
渐渐地,那疯狂的喜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椎心的悲痛及无限的委屈。
常欢,常欢,常欢,他和她明明已结束了!
“钟灵!”常欢的声音温柔得令她好想哭。“我知道我不该再出现的,可是我控制不了
自己对你强烈的思念。告诉我——你很不快乐,是吗?你好憔悴,又充满了哀愁,你知道
吗?也许,我没有资格对你说,但请你原谅我,我非说不可,你这个样子,让我好心痛、好
心痛。”
常欢那几近卑屈的温柔令她心慌意乱,她不能自己的热泪盈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来,
只是那样泪眼盈盈的瞅着他的侧影。
“我很好……真的。”钟灵终于颤声冒出了这么句话。
常欢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倏地将车子猛然停靠于路旁,然后,粗暴地一把搂过钟灵
弱不禁风的娇躯,紧紧地封住她香软红嫩、欲诉欲泣的小嘴。
他们紧紧拥着彼此炽热颤悸的身躯,浓挚缠绵地摩挲需索着、慰藉着多日来彼此饱受折
磨的心灵。
两颗疯狂扑跳、充满煎熬的心相互撞击着,这是个炙热、缠绵、无怨无忧、彼此奉献、
彼此渴求与悲苦的吻。
终于,他抬起头来,带着深深切切、毫不保留的情感,凝视着她那漾着柔情泪光的明
眸。又带着猝然难忍的酸楚,把她紧紧的拥在自己的胸前。
“哦,钟灵!”他不胜苦恼地低语:“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钟灵!天知道我的心
有多苦。”
她的面颊贴着他那火热的胸膛,她的手紧紧缠绕着他的腰,她全心全意在感受这短暂的
相爱与相聚。
“我知道,我都懂。”她柔柔地低语着。
“你真懂?”他追问:“我这样做对吗?你真愿意这样?”
钟灵颤栗了一下,常欢没有忽略,立刻更紧更紧地拥住她,仿佛想将她揉进他身体里似
的。
“至少,云樵他还不错。我们三人之中,起码还有一个人称得上是快乐的。”她微仰着
脸,散发出做梦般的光彩,安静地说:“我想了很久,你说得没错,我们已经毁了他一次,
不可以再毁他第二次,否则,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常欢,我很高兴没有看错了人,你
的心地善良,处处为别人着想。老天爷会保佑你,遇到一个更好的女孩。”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