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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发芽-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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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我像一只灰麻雀是不是?我变成麻雀的时候就躺在棺材里了,娃娃们小,娃娃们还得活人,我又从棺材里爬出来,女人不兴这么干的。你漂漂亮亮地进去就别出来,你进去的时候是一只红蜻蜓,你就不可能再飞出一只红蜻蜓来。老天爷只给你一次机会,女人命长,你硬要出来,从棺材里出来的鸟就不是红蜻蜓了。那些没有歌声乱喊乱叫的麻雀都是像我一样的女人。没用的男人什么也干不了,就会把红蜻蜓变成灰麻雀。    
      他的姐姐曾是棉纺厂的团支部书记,军民共建时被部队一位上尉军官看上了。结婚前一周,姐姐突然跟一个浙江木工远走他乡。那时,母亲把暴跳如雷的父亲拨拉到屋子里,挺身而出,应付厂方与军方,很快平息了轰动小城的爆炸性新闻。母亲对姐姐单位的领导和那位上尉说:我尊重我女儿的选择,事关她的一生,她不会看错人的。    
      姐姐现在在珠海她自己家的小楼里,如痴如醉地搞服装设计。姐姐从小喜欢画画,姐姐向往着当一名服装设计师。姐姐是在帮小姐妹布置新房时发现那个浙江木工的。那个沉默寡言的木工刚刚打好家具,正当少女们惊叹于他精巧的木工手艺时,他用油漆马上又涂抹出一片色彩辉煌的生命世界,那彩光彻底干净地把英姿勃勃的上尉军官从姐姐眼中抹去了。少女的花蕾是在一个瞬间开放的,而不是在漫长的冬天。    
      老二端一杯水给母亲。母亲吃惊地看着儿子:“你怎么有这种坏毛病?老盯着人看。”    
      “你好多年一直在自言自语,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不知道你跟谁说话?”    
      “你知道啦?”    
      “我知道了……”    
      老二开始写小说……    
    


太阳发芽阿Q新传(1)

    小说第一章    
      地保找阿Q,阿Q睡大觉,地保生气了:“妈妈的阿贵,钱老爷雇你,稻子送到城里,大洋十块。”    
      “谁想撑叫谁撑去,三伏天撑船累死了。”    
      地保要发火,阿Q丢给他一张大红请帖:“赵太爷请我。”    
      “赵太爷请你?”    
      “对呀,请我。赵太爷的儿子进了秀才,我是他的本家,能不请我么?”    
      “阿贵你等着。”    
      “我等着,我等酒喝呢。”    
      地保呸呸吐两口唾沫,离开土谷祠。地保走得飞快,以前阿Q兽口出狂言,说赵太爷是他的本家。赵太爷大怒跳过去给了他一个嘴巴,地保借着赵太爷的威风把阿Q拎到角落里训儿子一般训一顿,直到他抖出二百文酒钱才算罢了。    
      “你也配喝赵太爷的酒?就凭你的癞癞头,该喝酒的怕是你爷爷我。”    
      地保敲开赵府,一刻钟后满脸臊红走出来。地保走得歪歪扭扭,径直走进土谷祠。阿Q倒鞋窝里的沙土,拍打衣服,对着水缸挤眉弄眼,阿Q说:“酒筵开了没有?”    
      “快了,赵太爷请你快去。”地保缩在角落里,筛出一点点声音:“见了赵太爷别提刚才的事。”    
      阿Q听不见。阿Q昂首挺胸走到门口,忽然回头:“哎,你给我看着门。”    
      地保躺阿Q的地铺。地保躺着睡不着觉。土谷祠金光闪闪,世界变得不可思议了,阿Q也抖起来了。地保瞅手腕上的电子表。这玩意儿时间很准,整整三个小时,土谷祠外才响起阿Q的脚步声,继而是温暖的饱嗝声。    
      阿Q站在门口,望着地铺上大张嘴巴的地保:“秀才娘子没治了,那么细的腰,腰那么细!”阿Q冲前几步,俯下身:“秀才娘子跟我跳舞了,探戈伦巴华尔兹的士高,她教我我一学就会,她说阿贵你真聪明,阿贵你真棒!”    
      “赵太爷不是打过你么?”    
      “赵太爷参加维新了。赵太爷到口里去了几趟,深圳珠海,地方多了,学到许多新观念。他对我说了,他以前打我不对,我们都姓赵岂不更好?”    
      “那你姓赵了?”    
      “早姓了,赵阿贵,赵太爷摆出家谱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赵阿贵。我长秀才三辈呢,要不秀才娘子能跟我跳舞?”    
      “阿贵我真羡慕你,你把我甩后边了,我正儿八经二十三级干部比不上你了。”    
      “别说丧气话,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我住这破地方,媳妇都没有。”    
      “你姓赵了,你什么都会有的,摩托车沙发床漂亮丫头很快就会有的。”    
      阿贵抽着从赵太爷家带来的“剑”牌香烟,很神气。    
      地保说:“老弟,你能不能指点指点,我这死脑筋不开窍了,落后了。”    
      阿Q挺起身,摁灭烟头:“把你的一切全交给太爷,叫太爷领导你,就这么简单。”    
      地保眼睛里冒起雾团,阿贵噗噗吹两口,说:“什么独立人格啊自尊心啊个人奋斗啊自身价值啊,全是狗屁。把这些破玩意儿丢垃圾堆里你什么都就有了,就这么简单。”    
      地保摸着圆圆的膝盖,虔诚无比。    
      阿Q望着土谷祠的屋顶说:“五九年我转业的时候,发誓要学一身好本领,我拼着命学车工学钳工,一心想把机床当冲锋枪使,折腾了好几年才明白,反动派早消灭了,解放了,机器以外还有更近的路,舒舒服服,一劳永逸……”    
      地保的舌头伸老长,像夏天的狗。地保咕噜咽一口唾沫催他。    
      阿Q说:“成功之路在工作之外,功夫在外嘛。”    
      地保还要吐舌头,阿Q生气了:“你又不是我儿子,我给你抖的够多了。”阿Q下逐客令了,地保忙退出土谷祠。阿Q烦得要死,两个儿子对他的人生经验不得要领,地保的狗熊样儿使他想起未来的儿子。九斤老太说了:“一代不如一代。”虽然他的媳妇还在丈母娘的冰柜里存放着,那仅仅是时间问题,姑娘总是要发芽的,断子绝孙万万不能,子孙不孝似乎更烦人。    
      小说第二章    
      革命后阿Q剪掉辫子,取大名阿贵小名阿桂。    
      阿桂一头浓发,同事称为黑森林,有人怀疑他偷吃“101”,他不置可否。癞疮疤流星一般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如今的阿桂走在大街上颇有男士风度,可阿桂也有恼人的事情。他在老婆和机器跟前一点儿也不潇洒,而且露出一副蠢相,这是他万万难以承受的。他心里清楚,这是头上的癞疮疤在作怪。癞疮疤可以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可以从脑壳上消失,但绝不会从他身上消失,癞疮以更为隐蔽的方式潜伏在他的心灵深处,像一座冰山或海龟,趁他注意力不集中的时候显露一下,闪电一般划出他的面孔。那短暂的一瞬便是他最真实的写照,在那一瞬里,他看到了超越癞疮千倍万倍的蠢态。那种蠢态闪电般飘忽不定,仅仅显露八分之一,把更深厚的内涵隐藏在海水以下。人们想象着,他的脑海里全是癞哈蟆。人们肯定这么想,连他自己都这么想,别人肯定这么想。他万万没有想到癞疮疤会变成活的,变成具有生命的小动物。    
      癞疮疤消失的那天晚上,他就感到不对劲。脑壳痒酥酥的,红月亮赤裸裸地爬上土谷祠的窗台,远处的尼姑庵像一座坟墓,小尼姑不该躺在墓堆里。那么嫩的妞,没头发就没头发,身子可是水嫩的身子,散发着白杨嫩叶的清爽和野玫瑰的芳香。阿桂也曾没有头发,没有头发就没有负担,两颗年轻的光头磕在一块儿最容易产生共鸣。阿桂的心花就这样怒放了,这一怒放不要紧,红月亮一跃跃入土谷祠,跃到阿桂身边。月亮赤条条的,阿桂看见嫦娥从里边出来了,阿桂跳起来:妈妈的,我革命了,我造反了。阿桂的心花开得一塌糊涂,万恶淫为首,红红的月亮快被他揉烂了。他忘记了嫦娥是玉皇大帝宫里的仙女,猪八戒当年淫心稍动,就被打下天庭,由威风凛凛的天篷元帅变为丑陋不堪受万人耻笑的八眉猪。玉皇大帝不但给了他丑陋,同时也给了他丰沛的性欲。在去西天取经的路上,老猪屡犯男女错误。老天拿你开玩笑,总要弄得你啼笑皆非。阿桂得意忘形,忘了天篷元帅的前车之鉴,搂着月亮纵情欢乐,把压抑很久的情绪全都喷射出来了。阿桂射精那会儿,眼前出现了他小时候的恶作剧……他和小伙伴们在麦田里抓蛤蟆,把麦秆插进蛤蟆的屁股,憋圆了腮狠命吹气。一鼓作气把蛤蟆吹得四脚朝天,蛤蟆又圆又大像孕妇的肚子,阿桂这会儿正在月亮白软的肚子上激动呢。阿桂那时候最捣蛋,蹲下去用手摁那圆溜溜的癞蛤蟆,噗噗蛤蟆背上喷出乳白色的汁液,粘糊糊落在他头上,他的头发就没了。阿桂这会儿正向月亮喷射那苍白而稠粘的玩艺儿。愤怒的蛤蟆噗噗发火,喷射汁流。阿桂那时没想到自己以后会像那只蛤蟆,蜷着身体在月光溶溶的土谷祠里干那伤天害理的罪恶勾当。红月亮倏忽一下没了,阿桂怀里抱着冰冷的土地,地面上涂抹着激情之后的脏物。月亮在天空看他的狼狈样儿。阿桂大梦初醒,他的生命之水流向了虚无。他向天空发射精虫,那些虫子像小蝌蚪干在河床上。阿桂看到一片白光,土谷祠外,月光如水,人们把这种水叫蟾光。蟾就是蛤蟆。阿桂知道他是蛤蟆命,他的灵魂在今晚显形,他又丑又蠢,以前在头上,现在在心底。在心底发芽了哺育后代了,他的丑陋和蠢态将无穷尽地繁衍下去,恩泽后世。愚蠢和丑陋最好显示在脸上。千万不能沉落心灵,沉入心灵妈妈的可难受。吴妈当年不跟他睡觉是对的,那娘儿们有眼力。不过,娘儿们的眼力从未超过一米。自他巴结上赵太爷以后,特别是黑森森的浓发代替满头癞疮以后,伊看他的眼光就不一样了,朦朦胧胧,没睡醒的样子。    
      阿桂现在阔多了,他不用翻老祖宗,现在就很牛皮。他牛皮的第一步是收拾王胡和小D。这两个穷鬼王八蛋,当年揪他的辫子往墙上磕脑袋,磕得他眼前金光灿烂,如同朝见如来佛。    
    


太阳发芽阿Q新传(2)

        
      小说第三章    
      小D很傲慢,不怎么尿他。阿桂近来很受人尊敬,常去赵府走动,手指夹着洋烟,身穿“鳄鱼”牌西装,缓缓地走在大街上像个绅士。唯独这个小D,跨下夹着“雅马哈”,后腰上箍着一个漂亮妞儿,突突地冲过来活脱脱一匹野马。阿桂万万不能像那些慌乱的小贩,向路边逃窜,阿桂要从容不迫,这才是现在的阿桂。妈妈的小D,想把他拖回以前的狼狈境地。摩托车径直朝他奔来,阿桂不能不慌神了,慌了神的阿桂蹦起来。意大利皮鞋不适合蹦的,只好用脚后跟蹦,活像只鸭子,呱呱呱蹦到台阶上,摩托车呼啸而过,那妞儿竟然扭过头来:“嘻嘻,你这唐老鸭。”街上的人轰然大笑。唐老鸭跟癞蛤蟆差不了多少。    
      那一刻,阿桂怔在大街上。他们这家人,发起怔来都是一个球样。阿桂真的置身于满头癞疮的年代,冷汗簌簌地奔流着。阿桂知道,这是那沉落心底的丑陋和蠢态在显露本相。阿桂没有眼泪,阿桂的悲哀迅速地分泌成仇恨。    
      这年春天,给职工定级,阿桂和小D挤在一块儿了。他俩同时进厂,小D技术好,略胜阿桂一筹。小D不在乎那级工资,小D每天晚上有活儿,每个月都能挣来千儿八百,小D的技术在这座小城里还是有名的,所以小D不在乎,手艺在那摆着,市长的车子还是他修好的,定级嘛,定的就是技术。其实小D心里很在乎,你有技术得让国家承认,得给你发个本本子。小D觉得他理所当然,大家也觉得评上他理所当然。那些日子,阿桂很少露面,阿桂偶尔到赵府去一下。赵太爷不兴阿桂叫他太爷,要阿桂叫他老赵。阿桂“太爷太爷”地叫惯了,叫“老赵”舌头老摆不顺,阿桂说:还是叫太爷吧,叫老赵绕口,说外语都没这么难。老赵哈哈笑,说他跟不上时代的潮流。话题谈到技术定级,阿桂说:“小D技术好,应该评小D,我嘛等以后再说,干革命工作不在乎级别高低。”    
      老赵说:“都有你这种思想境界就好了。不就是一二级工资嘛,争得一塌糊涂。”    
      阿桂连连称是。    
      老赵说:“不过不能只看技术,技术再好思想不好也不行。”    
      有老赵这句话,阿桂就放心了。阿桂何等的聪明啊,不会玩机器不等于不会玩脑子。在那关键性的日子里,阿桂忘记了周围的一切,阿桂每天都要去阅览室翻报纸。从一版到四版到中缝。老婆娃娃也从身边消失了,他吃饭时守着录音机,儿子要听立体声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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