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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店出来,周明花说下午还要赶回去上课,林玉萍下午也有一个会议要开,也就没有挽留,说:“那好吧,我刚到万洋情况不熟,有许多事情要处理,等忙完这阵子,我一定抽时间去看你和孩子。”说完,两人挥手道别。
开了一个下午的会,晚上吃饭时又同职能部门的同志喝了几杯,林玉萍回到宿舍,头有些晕,就在床上躺了一小会。这时,有人敲门,林玉萍开门,是钟键。
“林书记,您找我,有什么指示?”钟键进门就问。
“坐吧,要不要来杯水?”林玉萍一边关电视一边问。
“我自己来吧,林书记。”钟键说完,就拿起杯子倒了一杯开水,坐下。
“小钟啊,明天起,我准备下去做一个星期的调研,你陪我一起去,把工作先安排好,明天一大早就出发。”林玉萍说。
“没问题,林书记,还要带什么人吗?”钟键追问。
“不用了,而且事先也没有必要跟下面人打招呼,走到哪就看到哪。”接着,林玉萍半开玩笑地说:“来个微服私访,如何?”
“好啊,这样您看到的情况肯定会更加真实。”钟键附和说。
林玉萍到万洋这几天,一直在观察眼前这位小伙子。她从省委张书记那里知道,钟键根正苗红,他的父亲也是高干,与省委常委、纪委书记潘立军一同在湖南的一个五七干校呆过,可惜在“文革”中受迫害致死。钟键性情直率,办事风风火火,没有官场中人那种俗气,林玉萍很喜欢这样的部下,便试探性地问:“你做了好几年的秘书长了,对万洋的情况很熟,特别是班子的情况,能谈谈吗?”
钟键对万洋的情况早已有些看法,见林玉萍主动提出,正中下怀,说:“好吧,林书记,我首先得声明,仅代表个人观点,是非对错责任可不在‘中方’啦。”停顿片刻,钟键又说,“先讲讲刘市长吧,北京老首长许仁宽同志在万洋当书记的时候,刘市长当初还只是永和镇的工业办主任,许老提出发展个体私营经济时,刘市长积极配合,在一个村子搞试点,鼓励私人一下子就买来60多台电动缝纫机,当时三线企业的一个服装厂的技术工人差不多都来到了这些私营企业打工,还闹出了许多矛盾,人家三线企业的头头还整理了刘市长的黑材料,说他是挖社会主义墙脚的总后台呢。尽管刘市长后来受到点名批评,但万洋全市的民营经济就是这样发展起来了。如今,永和已成为全国有名的童装之乡,万洋的民营经济也成为全省的一面旗帜。在当时那种环境下,风险是非常大的,几乎是对着政策干啊!所以,万洋能有今天的局面,许老和刘市长是有贡献的呀!”
钟键说完,喝了一口水,一旁的林玉萍发话:“继续说吧。”
钟键接着说:“刘市长走上万洋的领导岗位以后,特别是成书记生病后,刘市长几乎成了万洋不是一把手的一把手,作风开始变得霸气起来,还有人送了一个‘一霸手’的绰号给他呢”说到这里,钟键觉得该点到为止了。于是,又转移了话题,“至于胡书记,他是驻市某部正师级干部转业到地方工作的,是个外地人,平时话语不多,但据我的观察,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接着,又评价起邓连国。钟键对邓连国有些成见,三年前,他们两个竞选副市长,因为邓连国在担任万洋地产总经理时,有实绩,结果上去了。从此,钟键与邓连国的矛盾,成为公开的秘密。“这小子是官场上典型的投机钻营分子,从一个小学教师一路爬上来,平时对刘市长点头哈腰,惟命是听,但对下面的人却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他主管工贸和教育,部门对他的意见比较大。”接着,钟键又对其他的常委和副市长做了一一评价,说话的口气,俨然是一个省委组织部长。
林玉萍听完,说:“小钟,谢谢你的直率和对我的信任。不过,我提醒一句,你今天同我讲的这些话,以后在其它地方可不要随便讲,知道吗?你是秘书长,要注意协调好班子领导的团结,这个很重要啊。”
听了林玉萍的话,钟键感到很委屈,心想:我什么时候乱说过,今天不是你提出来,不是我对你一百二十个信任,能跟你说吗?哎!官场真是太复杂,早知道还不如当初听同学的话跟他们一起办那个软件科技公司,今天也许同他们一样,成了千万富翁,何必受这个气,讲几句真话也不行。但还只得打起笑脸说:“林书记,您放心吧,不会的。”
林玉萍看出了钟键的表情,说:“小钟,你可不要误会,我不是在批评你,只是提醒一下,可不要往心里去啊,你有朝气、又有能力,我很看好你,得给我好好干啦。”
听了林玉萍的一席话,钟键的心里好受多了,心想:也许是自己神经过敏了。于是,起身告辞,说:“好,林书记,那明天见吧,我等下去跟办公室打好招呼,安排好明天的工作。”说完,出了门。
6
连日来,林玉萍带着钟键下基层做调研。
钟键考虑得非常周到,农村有些山路不好走,就特意安排了一辆越野吉普。他们去的第一站是万洋国际生态工业园。上午8点,车子驶出市委大院,不一会就转到了郊外的高速公路。车上,钟键打趣地对林玉萍说:“林书记,老百姓都知道万洋来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女书记,很想一睹您的芳姿啊,您还是赶快在市电视台露露脸,满足一下大家的要求吧。”
林玉萍没想到钟键会开这样的玩笑,但心想活跃下气氛也好,说:“小钟,别拿大姐开涮,丑媳妇总会要见家婆的嘛,我不想上镜,那些记者也不会放过我呀。”
“林书记,您上镜给人的感觉真是好靓,上次省里开人代会,您做财政预决算报告,我在省电视台的新闻节目里目睹了您的光辉形象,心里就一直在打鼓,什么时候能够认识一下这位美丽的天使该多好啊。还真巧,想不到现在可以天天陪着您啊。”钟键乐呵呵地说。
林玉萍毕竟是个女人,她对钟键的奉承,一点也不反感,便打趣地说:“男人就是这个德性,得不到的东西想拼命得到,一旦得到就不在乎了,现在你天天见到我,看厌了吧。”说完,林玉萍马上意识到,跟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部下开这种玩笑,实在有些过分,但心里倒是越来越有些喜欢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了。
钟键连忙说:“哪里,哪里,在您手下干活,我每天都有一种愉快和幸福的感觉。”
钟键的话有些肉麻,林玉萍只好转移话题:“钟键,听你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林书记,我是河南人,从英国留学回来,本来打算去北京发展,后来还是来到万洋这鬼地方了。”钟键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
“说什么呀,万洋那样让你讨厌吗?”林玉萍问。
“那倒不是,不管怎么说,万洋也是改革开放的前沿城市嘛,只是我天性不是一个做官的料,这不,秘书长做了好几年,到如今还是进不了班子。”钟键有些牢骚地补充说。
林玉萍没有顺着钟键的话,说:“家人在哪?万洋?”
“没有,林书记,老婆跟我一起留学,留在英国不愿回来,长期隔海遥望活受罪,没办法,上个月只得把套给解了,现在我可是孤身闯天下咯。”
说话间,车子已经进入国际生态工业园,前面就是管委会办公大楼,钟键问:“要不要去管委会,跟陈主任打声招呼?”
“不要惊动他们了,我们还是自己去看吧。”林玉萍说。
车子穿过一座座现代化厂房,一直朝着西北方向开,林玉萍两眼注视着窗外,没有说话。大概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车子开到了水泥路的尽头,林玉萍和钟键下了车。
钟键指着眼前这片山岗对林玉萍说:“林书记,这就是25平方公里国际生态工业园红线控制区,我们刚才经过的有厂房的地方就是已经开发好的园区,大概2。8平方公里,再过来的那片农田约5。6平方公里,其余的都是山岗地。”
“工业园的选址不错,占用耕地较少。”林玉萍转过身指着前面一片荒岗问:“刘市长在会上说的600平方公里是不是从这里开始对接?”
“没错,从这里再一直往西北方向走大约10公里,就到了另外一个工业园,叫万佳塑料城,如果再往前走26公里,就是万洋与沙师市的交界处,刘市长讲的600平方公里就是以这条36公里为直径划个椭圆再加上现有的25平方公里,刚好600平方公里。”钟键解释说。
“那我们就一路去看看吧。”林玉萍说。
钟键急忙说:“不行啊,林书记,前面没有路了,全都是坑坑洼洼的山地,越野吉普也没办法走呀。”
林玉萍想了想说:“这样吧,叫司机把车开到万佳塑料城,我们从这里走过去同他会合,好不好?”
“这个……”钟键怕林玉萍受不了,有些犹豫地说。
“什么这个那个,你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接着,林玉萍又开了一句玩笑,“你不是说想和我多呆在一起吗?这个机会还不好好把握?”
钟键被这激将法一急,随即答道:“好,舍命陪君子,我看谁怕谁。”说完,他们开始分头行动了。
在泰国芭堤雅的一个大型娱乐场所的桑拿室里,石卫安躺在浴池里,紧闭着双眼,左边一个波丝猫,右边一个黑珍珠,正赤身裸体地为他做着一条龙全套服务。突然,石卫安的手机响了,石卫安很不耐烦地说:“他妈的谁呀,破坏老子的情绪。”
他从浴室旁拿过手机,“喂,谁呀?”
“是我啊,我的石总,你在哪里呀,到处都找不到你,电话又长期关机。”邓连国在电话那头说。
“哦,邓大人啊,我正在泰国享受全套服务呢,你老是破坏我的好事。说,什么事?”石卫安问。
“什么事,你他妈的工人都到省政府上访了,你还在那里逍遥自在。赶快回来吧,新来的书记正盯得紧呀,要出大事啦。”邓连国着急地说。
石卫安心里明白事情的严重,但他还是故作镇静地说:“能出什么事?我的市长大人。新来的书记,不就一个臭娘们,能有什么能耐?跳起来都拉不出三尺高的尿。邓市长,你不要小题大做嘛。”
“你不要同我玩游戏了,快回来吧,这是刘市长的指示,你不能一走了之,万洋生化怎么办?那可是我们万洋唯一的上市股票呀。工人的工资要发,万洋的形象要保,这是大局,有什么困难大家可以想办法嘛。”邓连国再三催促说。
“想办法?拖欠的工资就四五千万,如果还要照常开工,少说都要一个亿,邓大市长,你说我去哪里弄?我不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吗?”说完,石卫安把手机挂了,并把机也关了。
林玉萍带着钟键在山丘里走走停停,一会儿在乱石中穿行,一会儿又在荆棘密布的丛林中穿插,林玉萍那双时髦的高跟鞋的跟都踩掉了,白嫩的手被荆棘划开了一道道血痕。直到下午一点多,才在万佳与司机会合。3个人在路边的大排挡吃了一碗米粉,又继续往前赶。
晚上,钟键回到家,已经疲惫不堪,一进门就往床上躺,脑子里却在不停地转:那天,徐小惠跟他说起林玉萍换房的事,说什么林玉萍是个很会做秀的人,一来就摆出一副廉正清明的架势,钟键当时也非常赞同徐小惠的话。可今天,陪了林玉萍一整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动摇了自己对林玉萍的看法,甚至还有些感动。林玉萍这种踏实的工作作风,怎么也不象是做秀呀。想到这里,钟键对林玉萍从内心深处服了。突然,台面上的电话响了,钟键接过电话。
“钟大秘书长,跟着皇帝出巡,挺幸福啊。怎么就一个电话也不打了?”电话那边,徐小惠阴阳怪气地问。
30岁的徐小惠,虽然谈了不少男友,但至今还未落到实处。她对钟键有些意思,可钟键不知是天生迟钝还是有意回避,一点反映都没有。“说什么呀,小惠,怪不得人家说林书记是个铁娘子,我今天总算领教了。同她爬山越岭忙了一天,我累得一身都散架了,哪还有时间同你打电话啊。”钟键说。
“孤男寡女在荒郊野岭的,不会擦出什么火花来吧。”徐小惠显然有些吃醋。
徐小惠这么一说,钟键倒觉得自己对林玉萍还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便说:“是啊,我真佩服林书记呀。但你不要想歪了,人家林书记是大领导,又是我的大姐,比我还大两岁呢,你们女人就是敏感。”
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