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对镜子里的自己很感到满意。
「这衣服不对劲吗?干啥儿,一直对镜子看?」换回一身便服,她走出来就看到他不知对镜子在发什么呆。
杨敦日拉了拉左边衣袖。
「这线头有点松脱了,等会陪我去挑几件衣服好吗?」不可否认她挑衣服的眼光一流。以前不觉得,但这一个月来经由客户与员工们的「认证」,他终于相信人真的要衣装。天生不丽质的人,就靠打扮来化腐朽为神奇吧。
范喜言拉过他左手,仔细查看,「哎啊」一声,立即从手袋里拿出针线,修补起来。
「这小问题,缝一下便成了。你想买新衣,不会是要丢了这些才买一个多月的衣服吧?」
「当然不是。我是想快过年了,今年暖冬,想来也不会太冷,可以趁现在折扣满天飞时去买一些春天的衣服。而且我一星期才洗一次衣服,这几套衣服一旦送洗,就没衣服穿了。你不会要我又穿回那些西装吧?」
她惊恐一瞪:
「当然不可以。那些衣服捐了吧,别再穿了。」
他笑,赞叹地看她两三下就把袖口缝得像新的一样,完全看不出手工缀补的痕迹。
「了不起。」
「那可不。我一幅绣画可以挣得十来万,用的绝对是真功夫。」她当然知道自己绣工一级棒。
他以闲扯淡的口气道:
「你的夫婿真有福气,一定天天光鲜出门,衣服平整簇新,绝不见半个破洞的。」
她不甚专心地应着:
「对呀,家里有专事洗衣缀补的丫鬟,哪会穿到破衣?这些太少爷可好命了。」
她检查他衣服上是否还有其它地方脱线了,趁机一起补好。
杨敦日心情蓦地大好。笑了:
「咦,你不替丈夫补衣服、制鞋子吗?」
「那时哪来的空?何况他们喜欢跟流行,什么鞋款、什么裁衣的样式,月月翻新日日变,我们哪应付得来,光打点自己都来不及了。何况我们平日也不闲啊,里里外外都得打点应酬,真正能坐下来绣朵花,也只有现在了。」
他握住她一只手那只手正在翻他衣襟检查扣子。她一怔,猛然发现自己做了太过亲昵的事……
「啊……」可不可以放开她啊。
「你不在乎他,你在乎我。」
什么?什么啊?她、她哪有这么说!
他他他……这么讲,是什么意思?
伸出手想推开两体贴近的暧昧,不意教他也擒了住。结果更加陷入他气息体热的包围中……
他……想怎样?
他低下头,很缓慢、很小心地俯低……
啊!他要做什么?
一大串电影的情节在她脑中跑马灯,而背景加附四个英文字母Kiss。
怦怦,怦怦
不会吧?不会吧?她她她……可是有丈夫的人哦!
要、要碰到了!
她用力闭上双眼,决定规避掉自己其实没反抗,并营造出无辜的事实「我很高兴。」他只差一公分就可吻上她,但那一公分没再拉近,没给出吻,只给了这四个字。
啥?啥儿?发生什么事了?他高兴些什么?
他挺直身躯,放开她双手,改而搂她腰,趁她仍浑浑噩噩时,带她走人。
几乎可以看到她周身的唯一背景是问号,但他可不想给答案。让她继续迷糊下去好了,这样他才可以搂着她久一点。
他很高兴。他很少这么开心,但现在开心得不得了。从她的反应里已证明了他最想知道的一点纵使她已嫁过人,但她其实并没恋爱过,从来没有把自己的芳心交付出去过。
他一直想知道,想弄清楚的就是这个。
很好。非常好!
心底的一块疙瘩,终于化去。
第九章
他,是不是在追求她呢?在这样一片混沌不明中。
嘴里吃着他特地去「老天禄」买回来的鸭舌头,手里拿着一杯热呼呼的烧仙草,看着他正狼吞虎咽她才煮好的大卤面,脑袋里不由自主会这么想。
现在才下午一点,但他们提早从展览会场回来了。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等一下可能会死得很惨,虽然他现下的脸色看起来很平和。
事情是这样的,这三天来,有一个五十来岁的公司老板总是藉机上台找她攀谈,言语间充满了包养的暗示,屡屡被她婉拒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一脚把那个老不死的大色狼踢下台,但她好歹得顾及这是别人的场子,人来人往这么多,怎好滋事搞破坏?
但哪知今天这个老不修益加变本加厉地骚扰不休,这也就算了,竟还引来他的现任情妇跳上台来捍卫自己摇摇欲坠的地位。
事情便闹大了,三人活生生在台上演了出烂剧,看得大批人潮全张口结舌。当时她见制止不成,而那情妇又使泼个没完没了,于是她大喝一声,将这对不像样的男女训得狗血淋头。骂完了狐狸精,再骂那个四处留情、不贞不洁不仁不义的臭男人,最后终于再也忍不住,将那老家伙踢下台去了唏哩哗啦乒乓砰!
老家伙滚了一圈之后才被人扶起,而那人就是脸色铁青的杨敦日。他旁边正站着需要氧气筒来急救的主办人。
完了。
她心中只有这个想法。
以为他会破口大骂她的泼妇行径,不料他竟是看向他所扶持住的男人,以笑里藏刀的口气有礼道:
「先生,那位小姐是有爱人的,你没打听到吗?」
「我我……我……」可怜的老色狼完全无法开口告饶,因为咽喉被重力给压制住。
「年纪大到可以领老人年金了,就乖乖去等发放,没事就含饴弄孙一下,别当自己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瞧,才滚下来一圈,就脸色发青。你还好吧?没事吧?我想救护车很快就会来了。嗯?怎么不回答呢?」
老色狼不知是吓到还是呼吸不顺,总之是厥了过去。杨敦日好声好气地央求工作人员帮忙他把人扶到外面去呼吸新鲜空气,并安抚好群众,让会场回复寻常的模样后,便领着她走人。
她一直在发呆。上车时发呆、煮面时也发呆,一路发呆在现在,就为了他一句「她是有爱人的」。他为什么这么说呢?莫非他……一直是以爱人自居的?
他每天接送她去会场,看她梳妆与卸妆;载她四处吃、四处玩,有时更像是……要吻她了,但没有,教她又气又挫折又困惑。他把她弄得好迷糊、好忐忑……也好生气!
他到底想要怎样嘛!别以为他很帅就可以乱逗她哦!
他们之间到底算什么嘛!
王伶她们都口径一致地说她在恋爱,她极力否认:有时见到常奇伟,他就是一副她拐了他好友的欠扁表情,让她好想拿过期的食物往他脸上砸这人,长得像她夫君已经够糟了,性子还那么差劲,每看一次,心情就糟一次。
有没有在追求她,是一大疑问;第二个疑问是,他会不会因今天的事情找她算帐?他一向反对她滋事的,觉得她处理正义的方式太欠缺手腕。
他总是会说那些逆耳的话……
「我不反对你伸张正义,但做事情要讲求方法,才有可能在全身而退的情况下又能使正义胜利。」
对对!他就是会这么说,很烦人的。
而且还有一长串可以说的呢!
「我虽不明白这种事为什么会让你觉得非做不可,可是我拜托你,先想想怎么保护自己可以吗?你几乎每次都要沾上一点麻烦的。」
碍着你啦?她厌烦地想。
「没错,碍着我了。」杨敦日回答。
啊!他有读心术?偷听到她的心音!
「你怎么知道」不对!原来刚才那些对白不是她自己在幻想,而是真实且正在发生的。「啊!我说了什么?!」他不会全听去了吧?
他笑。碗底已朝天,吃饱了,可以好好聊一聊了。
「你真的想知道你刚才怎么批评我、嫌弃我?要不要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倒带给你听?」
「不用了。」她坐直身,很明智地拒绝。
杨敦日也就好心地放过她。要斗嘴随时有机会,正事先谈完再说。
「明天起,你不必再去文物展会场了。」
「咦?为什么?我搞砸你的生意了吗?」她惊呼。涌上无限的歉意。她从不想因自己的强出头而使旁人遭殃的,而且今天这情况并不全是她的错呀,主办人怎么可以终止合作契约?还有四天不是吗?「杨,我很抱歉」
「不必抱歉,这句话该由我说。这些天来你太累了,又不停受到骚扰,只能说当初我推荐主办人加入你这一项表演项目时,完全没料到会造成这种盛况,以至于在保护你的措施上,完全没做好。是我的疏忽。我一直在跟唐老板要求终止,但他不仅没同意,还想延长,也好趁今日这事件,推了他。」
她不明白。
「但契约没履行完毕,你得赔钱吧?」他何必因这几天,赔上一笔违约金?「而且,我天天坐在那儿虽有些儿疲惫,但也趁此慰藉了思乡之情,不觉得辛苦的。」
「一点小钱,不碍事。」他提醒她:「别忘了厌茶快被那四个老板给搞垮了。」
她惊呼:
「哪会?厨师答应全日来帮忙的,她们四人端个盘子跑堂会出什么错?」
他耸肩:
「我忘了告诉你,王大厨请假南下帮忙徒弟的小吃店开幕,半个月后才回来。这五天来,你的厨房里只有四个拼命叫外卖回来欺骗顾客的败店女。」
「天啊!」多么可怕。
「所以,等会我还是送你回店里去吧。」
这些天来他老带着她回公司,要不就去玩,往往十一、二点才送她回厌茶楼上。她压根儿不知道厌茶快被那四个女人玩挂掉。可见她忽略她们有多彻底。
她的整颗心全挂在他身上,她的双眼只看着他……
不知何时开始,她的生命中填了满满的他,再也没别的。直到现在,她才猛然发现。
「我们、我们怎么会在一起呢?」她自问,也问他。不知该怎么解释这样的夹缠纠葛。
他别有深意道:
「我们早就在一块了,不是吗?」
「什么意思?」她戒慎地问。怕他脱口说出什么不恰当的话,将她打成出墙红杏。她……才不是呢!「你可别胡乱想,我们只是朋友而已!对不对?」
杨敦日脸色沉了下,但很快地换上笑脸,让她以为自己眼花。很鸵鸟地不去面对两人之间的暧昧。就……这样吧,一切都若无其事。
他牵她站起身。她也习惯被他牵着了,直到发现要避开这等亲昵,已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了。
「放、放」叫他放手,会不会显得太过不客气?她心中忐忑自问。而且,他的手好暖、好厚实啊,真是教人舍下得。
「放什么?」他打开门问。
「手啦。你不该牵我的!」
突地,他俯身啄了她面颊一下。
他在做什么?!她立刻化成一块石头。
「走吧!我的好、朋、友。」他笑得好和煦,天下太平的样子。
呆若木鸡的范喜言,完全不知道自己早被猎捕住。在索心求爱的陷阱里,注定要愈陷愈深了。
「你是不是在追求我?」
「怎么可能?我们是好朋友。」
杨敦日陪着范喜言在厌茶的厨房内忙着。为了挽救厌茶这四、五天来被破坏得荡然无存的商誉,今天在店门口摆出五折特价优惠招牌,并以最受客人喜爱的海陆大餐当主打,可以想见她今天肯定会忙到出去喝口茶的时间也没有。因为十点开店之后,客人便陆陆续续进来,愈接近用餐时间人愈多。
幸好杨敦日从他公司的资料库里联络到两名经营过自助餐的妇人来帮忙,让她在厨房里不至于忙到疯掉。而四个老板呢,为了赎罪赎这几天来在店里胡搞瞎搞的罪,全乖乖在前面跑堂,一个也不敢跑。
客人很多,不过店里人手仍算够用。幸好有杨敦日,不然她还不知道该去哪里调人来帮忙呢!
炒好了最后一盘菜,她将炖牛肉转为小火细熬,香味弥漫了整个厨房,甚至还传到外头,足以挑动每一个人的旺盛食欲。
他抱着一个小盆子打蛋汁,半靠着流理台,身前站定着终于有空闲的范喜言。她显然很想与他谈个清楚明白,讨厌两人之间再这么暧昧不明下去。
她是个凡事讲求黑白分明的人,一件事情没弄清楚会难受得要命。何况这是她最想知道的事啊。
「什么不可能?昨儿个,你你你……」亲了我耶!她实在是讲下出口。
杨敦日伸手将她耳边垂落的一撮发丝给顺到耳后去,顺道抹掉上头的面粉。
「我怎样了?」心不在焉地听她兴师问罪。
他可不可以别再做出这种动作了?很亲昵耶!别以为装作若无其事就可以了。
「别碰!」她不客气地拍开他手。
「这么见外?我以为我们是好朋友。」
好朋友?见鬼的好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