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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小禅无爱不欢-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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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命。
  回到苏州的我们组织了一次同学聚会,全国各地的同学们全回来了,大家说着大学里的新闻,更多的人有了恋爱经,再也没有学的压力,终于可以活动活动筋骨了。这是我们班一个男生说的话。
  大家一如既往叫我嫂子和弟妹,玩笑开得特别大,有人问顾卫北和我到了那一步了?顾卫北说,哎,万里长征才走完了第一步!
  当然,我少不了到他家转转,而他也跟着我到了我们家,在两家父母都表示同意我们恋爱时,我们更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不过有一天顾卫北在枫桥上跟我说了一句话,我的脸腾地红了。
  他说,他妈妈千叮咛万嘱咐,学业第一,恋爱第二,还有,千万不要搞出意外来。
  什么意外?我又傻傻地问他,是不是怕你这个花花公子变心?
  他笑我弱智,我一下就明白了,脸腾就红了,他妈,是怕我怀孕!
  那个寒假,不是他找我就是我找他,我们找来找去,寒假就过完了。
  当然,其中有两天,我没有和他在一起。
  因为周芬娜回来了,她从上海回来过年,这次见周芬娜,我明显感觉到她的变化,周芬娜,已经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她?
  她在我家楼下喊我时,我伸出头去,看到了一个穿着朴素到极点的女生,是的,这是我第一次把女生这个词用在她身上。
  她一袭白衣,黑的长发,似童话中的人物站在了我面前。我吓了一跳,因为她的形象和从前反差太大,从前的她,妖艳花哨,唯恐露得不多,但现在,她变得这样素净,从头到脚,几乎全是白色的,这倒让我无法适应了。
  周芬娜好象彻底变了一个人,有脱胎换骨的感觉,装什么纯情,我想。那真是我最初的想法!
  我跑下来,她安静地站在哪里,看着我笑。
  我被她笑了。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从良了啊。我开了她的玩笑,她给的寻呼机号,我一次也没有呼过她,我以为,她在上海一定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不纸醉金迷也会是夜夜笙歌,她本是那个江湖的人,不夜夜笙歌还能如何?半年多,我一直没和她联系过,好象她是另外世界的人了,倒是我和戴晓蕾,天天混在一起,戴晓蕾问起过周芬娜,我淡淡说了一句,去上海了,跟一个男人开夜总会去了。
  对她,我很有些嗤之以鼻了。
  一个没什么思想大脑的人,一个贪图享受的人,一个用自己的身体来赚取生活区的人,我还能怎么看她?
  但她一直拿我当朋友,我去北大半年,收到她几封信,字还是那样丑陋,可我没有给她回,一是因为正在和顾卫北热恋中,二是有戴晓蕾有身边附庸风雅,三是觉得她已经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了,所以,我连回都没回。
  可我没想到,她对我还是这样好,拉着我的手去请我吃饭,她说,我赚了钱,你想要什么,我可以买给你。
  我不想花她的钱,她赚钱不容易,她的钱,我总觉得不干净似的。
  我们一起去观前街吃饭,那条老街更繁华了,我们挑了一个小酒店,然后坐下来点菜。
  我以为她还会请我喝酒,如前两次一样,喝五粮液,但这次,她只要了几个清淡的小菜,然后和我说了她的故事。
  她说,这次,我确认自己是爱情。
  我不相信她会有爱情,但她的眼里放射出醉人的迷茫,那是只有恋爱中的女子才会有的眼神,她点了一支烟,慢慢地和我说起了她的故事。

  三

  那天晚上周芬娜对我说,她爱上了一个男人。
  这次,是她的桃花劫。她吸一口烟说,你信吗林小白,人的一辈子总会遇到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就是生生世世,就是你等了又等的那个人,你为他生为他死都行,你信吗?
  我说我当然信。我和顾卫北不就是这样吗?假如有人让我为顾卫北死,说这样可以让他活下来,那我可以立马去死。
  这世界上只有顾卫北可以让我这样,后来,再也没有男人能让我为他两肋插刀了,因为我已经不再相信爱情了。
  周芬娜告诉了我她的故事,一个很凄美的爱情故事。
  周芬娜说觉得自己快绝望死了。
  那天晚上,周芬娜一直在叙述中,“在去上海之前,我已经和很多男人睡过觉了,然后学会了抽烟、打牌、花枝乱颤地和男人说黄色笑话,和张建邦到了上海以后,我们开了一个夜总会,夜夜纸醉金迷,然后,我遇到了姚小遥,你信命吗?反正我是信的。”
  “跟着张建邦是因为他看中了我的激灵。他是来苏州谈卖买的,后来他来我的发廊洗头,那一天改变了我的命运。”
  “我不但和他聊天,他说生意上的事情我也跟着他说,请他放宽心,什么事都一样,车到山前必有路。”
  张建邦的生意很大,房地产、娱乐业,还卖汽车,所以,有人说,谁要是让张建邦看中了,就等于发了。
  我就让张建邦看中了。他拍着我的手说,多大了?我说二十。我撒了谎,我才十八,我故意要把自己说得大些,这样人家用起我来就放心了。
  跟我走吧,张建邦说,给我做老板娘,那个夜总会交给你行吗?你有一个股分,但必须和我一条心。
  行。我说。我这就跟你走。
  我来到了夜总会,来到夜总会的第二年,我真正二十岁这一年,我遇到了姚小遥。
  然后,一切改变了。
  周芬娜到这里又抽了一口烟,她的眼神迷茫,和我比起来,我是为爱情疯狂,她是为爱情痴迷。
  “我不是张建邦唯一的情人,我只是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来到夜总会一年后,他对我厌倦了,可我经营夜总会是个天才,他舍不得让我走,所以,他说,继续吧,就算为了钱。”
  钱真是个好东西。有了钱我就有了自尊。
  我不再尿那些狗男人。我想跟他们睡就跟他们睡,不想跟他们就点一支烟在吧台前坐着,听着反来复去的爱情歌曲。我很爱听齐秦的歌,他一唱,我就想哭,他说不让你的眼泪陪我过夜。
  没有男人的眼泪陪我过夜。
  我自己的眼泪陪自己过夜。
  然后我就遇到了姚小遥。
  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的姚小遥。他和所有男人不一样,他不去包间,也不要个小姐。他来了,就坐在大厅里,安排好那些声色犬马的男人,不动声色地看着周围,我过去和他打招呼时,他总是爱理不理的。
  我知道他看不起我。他身上有好闻的蒲荷香味,他只穿白衣,白长裤白衬衣白鞋子,整个人纤尘不染的,人又瘦,那瘦里,就有了空灵的感觉。
  我喜欢看他年轻的脸,淡然的,忧郁地笑着,偶尔会掏出手机摆弄一下,可是,他不会看我。在他眼中我是个什么?穿了暴露衣服的老板娘,年轻风骚。甚至,总是试图挑逗他。
  可我喜欢了他。我想我要的就是这么一个男人,干净、纯粹,有忧郁的眼神,能把我一网打尽。
  他喝醉的那天是被人架着进来的,我安排了他带来的那三个男人,然后对旁边的人说,把他交给我吧。
  我把他扶进了自己的房间。那是一间雪白的房子,没有任何装饰,也许我太脏了,所以我要雪白,我突然喜欢上姚小遥是不是和他总穿一身白衣有关系呢?
  姚小遥开始吐,吐得胆汁都出来了,他吐了我一裙子,又臭又味。可是我喜欢,我真是贱啊,我喜欢这个男人把他的东西吐到我身上,我喂他水喝,他咕噜着嗓子叫:宝怡,宝怡。
  宝怡是谁?
  我想宝怡是个女人。
  他睡去了。我躺在他身边,把手伸向他的下边,不一会,他兴奋起来,我又吻他,全是我主动,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说,宝怡,我还没洗呢,你不嫌脏啊?
  不嫌。我说,我喜欢。
  他做得很缠绵,叫着宝怡的名字,我就那样痴情地看着他,觉得前世是爱过这个男子的,他瘦却力气大,到最后,我叫了,把手死劲地掐进他的后背里。
  我是先爱上了他的眼神他的白衣,又爱上了他的身体的。
  人和人的缘分就刹那吧,我想这个男人是我的了。无论如何我要得到他,无论他让我做什么,即使再低贱我也会去做,上一辈子我一定欠他的。
  他醒了以后看到身边的我。
  我笑了笑说,你睡了我。
  但我爱你,我早就爱上你,你爱不爱我不关,反正我要爱你。
  那时外面下起了雨,他看了我好久,没说一句话,穿上衣服就走了。
  这一走就是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再看到他的时候,他过来,一把就拉过我,然后死死地亲着我说,马子,你愿意当我的马子吗?
  马子这个词真生动,周芬娜说这个词的时候很幸福,她转过脸来对我说,林小白,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对姚小遥就是一见钟情。还有,他最吸引我的还是他那气质,特别象张国荣,散淡、忧郁,笑时都是忧伤的,而且,他会唱昆曲和京剧。
  你知道我们在床上抽烟唱戏时什么感觉吗?你看过《胭脂扣》吗?周芬娜的说话语速很快,她急于想表达自己遇到了前生今世的人,我明白她,因为我看到顾卫北的第一眼时,也是这种感觉。
  我们俩,特别象十二少和如花。
  她又吐了一口烟,真是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啊。
  说着,她给我唱起了京剧,是《春闺梦》中被纠缠那一段:被纠缠陡想起婚时情景,原来我也曾得几晌温存,我不免去安排罗衾秀枕,莫辜负这好春宵一刻千金。
  她唱得可真妖娆,眼神迷离,俨然是个戏子啊,难怪她的母亲和人私奔了啊,有的人,天生就是戏子!
  她接着说她的故事:“我就这样成了姚小遥的马子。他带着我去打牌去打高尔夫,当着他朋友的面叫我马子,有时还拍拍我的屁股,他和所有那些有钱的老总一样,喜欢带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充场面。
  只要我在场,他打牌必定会羸,他会把手里的一堆钱扔给我说,马子,替咱点点钱。
  我不希望只是替他点钱,我希望他能真的爱我,或者娶我。
  我知道他有老婆时非常绝望。他怎么可以有老婆?但真的有老婆,我知道了他老婆的名字,他老婆叫宝怡。
  宝怡居然是他老婆的名字。一个男人在醉后能喊老婆名字的人不多,大多数人喊得是情人或曾经恋人的名字,但姚小遥喊的宝怡是他的老婆。
  我说想见见他的老婆,他嘲笑我说,你可没资格见到她。
  这很伤我自尊,在他心中,我只是一粒小小的棋子,而他老婆是整个棋局。
  所以,我更要见他老婆,我要见那个叫宝怡的女子。
  那天我在脸上化了一个多小时,又去友谊商店刷了一万多块的卡买了新裙子,我要舍得在自己衣裳上花钱,有些人,只看衣裳不看人,衣裳是一个人的品味呢。
  看着自己有点像一个白领之后我才打车去了那家深圳很有规模的广告公司,我听姚小遥说过宝怡在那家公司,我进了旋转玻璃门,有小姐用英语问去多少楼?我没听懂,她又说中文。原来,这家公司只做外资业务。
  我说找曾宝怡。
  小姐说,曾总在十七楼,你约了没有?
  谢谢。我上了电梯,心有点慌,我没想到宝怡不是员工,她居然是总经理。
  见到她的瞬间我就傻了,我骂自己傻逼,何苦自取其辱呢。她简直不是人,美得似仙女,高挑身材薄施脂粉,身上一件无袖白色紧身衫,一条宽大的白色长裤,更显得人修长,如小马驹一样的长腿走动时,那宽大的裤子飘荡起来,似妖精下凡。
  难怪姚小遥会喜欢穿白衣啊。
  她笑着看着我,问我什么事?我转身要走,因为和她比起来,我更像一个鸡了,她是凤凰啊,虽然我穿了一万块一件的裙子,又有什么用?裙子也不能救我啊!
  她叫住了我。
  我回过头去尴尬地一笑,几乎是结巴地说,宝怡,我很爱很爱姚小遥,你能让给我吗?“
  我能想象周芬娜当时尴尬的样子,在一个气质优雅的女人面前,她,一个发廊女显得多么低,纵然她穿得那样华珍贵,可在一身白衣面前的宝怡面前,她是多么不堪啊。
  她总是这样,似一只飞蛾,追逐着自己的爱情,无功而返的时候居多,可她这样契而不舍地努力着。
  那你们怎么样了?姚小遥爱上你了吗?我几乎有些迫不及等待地问着。
  周芬娜说,“我得到的是姚小遥的耳光。他不停地抽我,不停地抽。抽得我眼前冒金花,嘴角流了血,他说小贱人,臭婊子,谁叫你去找宝怡,谁叫你去伤害她?难道你不知道你只是我掌上一个玩物吗?什么时候灭掉你我如同捏死一个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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