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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着栏杆的手颤抖着。
“小姐——”
她不等别人说下去,又接着说:
“唉,现在太晚了,来不及警告……你说得对,我不该来,不该做这次旅行的。你把它叫什么来着?灵魂的旅程?我不能回去,我得继续下去,我现在正在继续。他们在一起不会幸福,不会的,迟早我会把他杀掉……”
她突然转身走开了。波洛眼看着她离去,同时感到有只手放到他的肩上。
“波洛先生,你的女朋友好像有点不高兴。”
波洛惊奇地转过脸来,看到一位老朋友。
“雷斯上校!”
这位皮肤黝黑的高个子笑了起来。
“有点出乎意料,是吗?”
赫尔克里·波洛一年前在伦敦遇见过雷斯上校,他们当时都是某个悬奇晚宴上的客人。那是一次以主人(一个怪胎)的死亡而告终的晚宴。
波洛知道雷斯是个行踪神秘的人,他总是出现在大英帝国某个将要出事的前哨阵地。
“所以你现在待在瓦迪哈尔法这儿啰。”他若有所思地说。
“我就在这条船上。”
“你是说——”
“我会和你一起返回谢拉尔。”
赫尔克里·波洛的眉毛往上挑了一下。
“那倒很有趣。我们一块儿来喝一杯,怎么样?”
他们走进了大厅,厅内空荡荡的。波洛为上校点了杯威士忌,给自己要了一大杯放足糖的橘子汁。
“那么你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啰,”波洛边喝着橘子汁边说道,“你要是搭日夜航行的公务邮轮不是更快一点吗?”
雷斯上校的脸上泛起了笑容。
“波洛先生,你跟往常一样,恰好又在现场了。”他高兴地说。
“你说的是旅客吗?”
“其中一位旅客。”
“不知道是哪一位呢?”赫尔克里·波洛望着天花板问道。
“遗憾的是,我自己也不知道。”雷斯感叹地说。
波洛似乎很感兴趣。雷斯说:
“对你没有必要保密,我们在这儿也碰到了不少麻烦,林林总总的麻烦。我们在跟踪的不是那些公开率领暴徒闹事的人,而是那些很巧妙地把火柴放到火药里去的人。有三个人,一个死了,一个在监狱里,我要找的是第三个——他曾经残酷地谋杀过五、六个人(可真有点本事),他是职业煽动者中最机灵的一个……他就在这艘船上,我是从落到我们手里的一封信中得知的。经过翻译的破解,这段话的意思是:‘将于七日到十三日搭乘卡纳克号旅行。’这段话没有说嫌犯将以什么名字出现。”
“你有什么关于他的资料吗?”
“没有。他有点美国、爱尔兰及法国血统,是个混血儿,但这对我们没有多大帮助。你有什么想法吗?”
“有点想法——一切都很好。”波洛沉思地说。
他们俩彼此非常了解,因此雷斯就不再继续追问了,他知道赫尔克里·波洛对于他不肯定的事从不会再说什么的。波洛擦了擦鼻子,不愉快地说:“这艘船上有件事使我十分不安。”
雷斯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你想象一下,”波洛说,“某甲无情辜负了某乙,而某乙想进一步报复,还进行了威胁。”
“某甲和某乙两人都在这条船上吗?”
“正是这样。”波洛点点头。
“我想,某乙是个女的吧?”
“一点也没错。”
雷斯点了一支香烟。
“这倒不用担心。到处去说他们打算怎么怎么做的人,往往不会真动手的。”
“你是说,尤其是这种与女人们有关的案件?是的,确实是这样。”
但他看上去还是不大高兴。
《尼罗河上的惨案》 第四部分《尼罗河上的惨案》 第十一章(3)
“还有什么事?”雷斯问道。
“有,还有件事。昨天某甲险些丧命,而这件事又完全可称为是一次意外。”
“某乙策划的?”
“不,问题就在这儿,某乙可能与这次事件毫无关系。”
“那么,这是一次偶发事故。”
“我想是的,但我不喜欢这样的偶发事故。”
“你肯定某乙在这次事件中没有插手吗?”
“完全可以肯定。”
“哦,那么,总是会发生巧合的。顺便问一下,谁是某甲?是个令人讨厌的人吗?”
“正好相反。某甲是个有钱而漂亮迷人的年轻女士。”
雷斯笑了。
“听上去真像小说情节。”
“是吧。但我告诉你,我的朋友,我对这件事不太高兴,如果我的想法正确——我一向是正确的。”(雷斯听到他这句十分典型的话偷偷笑了)“因此,这事令人十分焦虑不安。现在,你又增加了事情的复杂性。你说,在卡纳克号上有一个杀人凶手。”
“一般而言,他不杀漂亮的年轻女子。”
波洛不满意地摇了摇头。
“我的朋友,我担心,”他说,“我担心……今天,我劝过多伊尔夫人跟她丈夫一起到喀土穆去,不要回到船上来,但他们不愿意。上帝保佑我们平安到达谢拉尔。”
“你的想法太悲观了吧?”
波洛摇了摇头。
“我担心,”他坦白地说,“是的,我,赫尔克里·波洛,很担心……”
《尼罗河上的惨案》 第四部分《尼罗河上的惨案》 第十二章(1)
科妮莉娅·罗布森站在阿布辛拜勒神庙里。这是第二天的夜晚,一个又闷又热的夜晚。卡纳克号又一次停泊在阿布辛拜勒,是为了让旅客再参观一次神庙。这次借助于人工照明,因此风景看起来不大一样。对此,科妮莉娅向站在她身边的弗格森先生发表着评论,表现出惊奇。
“嗨,你瞧,现在更好看了!”她大声说道,“所有被国王杀了头的那些敌人——他们的形象很突出。那边有一座漂亮的城堡是我以前从未注意过的。要是贝斯纳医生在这里就好了,他会告诉我这是什么。”
“我真不理解,你怎么认为那个老傻瓜会胜过我。”弗格森心情忧郁地说。
“哎呀,他是我所见过最好的人之一。”
“他是一个自负、讨厌的老家伙。”
“你不应该这样说。”
年轻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他们刚从神庙中出来,走到月光下。
“为什么你可以容忍那些胖老头缠着你,让一个凶恶的老太婆欺侮你,看不起你?”
“怎么啦,弗格森先生!”
“你难道没有一点骨气吗?难道你不知道你并不比那老太婆低一等吗?”
“但是,我跟她是不一样的!”科妮莉娅以一种诚实而深信不疑的口气说。
“你只不过不像她那样有钱罢了。”
“不,不是。玛丽表姐是很有教养的,而且——”
“有教养!”这年轻人像刚才突然抓住她的手臂那样,又突然把她的手臂放开了,“这几个字使我恶心。”
科妮莉娅吃惊地望着他。
“她不喜欢你跟我说话,是吗?”年轻人问。
科妮莉娅脸红了,显得很窘。
“为什么?因为她认为我的社会地位不如她!哼!你不会觉得生气吗?”
科妮莉娅支支吾吾地说:“你不要发这样大的脾气。”
“你,一个美国人,难道不知道每个人生来都是自由、平等的吗?”
“不是这样的。”科妮莉娅以平静而肯定的口气回答。
“我的好小姐,这是你们宪法中的一条。”
“玛丽表姐说过,政治家不是绅士,”科妮莉娅说,“人就是不平等的,这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知道我长得很普通;过去,我为此感到羞耻,但现在我已经习惯了。我很愿意像多伊尔夫人那样文雅、漂亮,但我毕竟不是,因此我想烦恼是没有用的。”
“多伊尔夫人!”弗格森以极其鄙视的口吻大声说,“她这种女人该被枪毙,好用来警惕其他的人。”
科妮莉娅不安地看着他。
“我想你是消化不良吧,”她亲切地说,“我有一种特殊的胃蛋白片,玛丽表姐曾试用过,你想试试吗?”
弗格森先生说:“对你这个人真没办法。”
他转过身,大步走开了。科妮莉娅向着邮轮走去,当她刚要跨上舷梯时,弗格森又赶了上来。
“你是这艘船上最好的人,”他说,“你可要记住这一点。”
科妮莉娅高兴得涨红了脸,走进了观景舱。史凯勒小姐正在和贝斯纳医生交谈。他谈到他的某些皇室病人,这是一次令人愉快的谈话。
科妮莉娅内疚地说:“玛丽表姐,希望我走开的时间不是太久。”
老太太看了看表,厉声说道:“亲爱的,你确实没有掌握时间,你把我的天鹅绒披肩放在哪儿了?”
科妮莉娅朝四周看了一下。
“玛丽表姐,我去看看是不是放在房里。”
“当然不在房间里!晚饭后我才放在这儿的,我没有离开过,就放在这椅子上。”
科妮莉娅胡乱地找了一下。
“玛丽表姐,哪儿都没有。”
“胡扯!”史凯勒小姐说,“四处找找去!”
这如同向一条狗发出的命令,而科妮莉娅也就像狗一样服从了这个命令。坐在附近桌旁一言不发的范索普先生站起来帮她的忙,然而,披肩还是没有找到。
天气异常闷热,因此,很多人上岸参观完神庙以后都很早回船休息了。多伊尔夫妇在角落和潘宁顿以及雷斯打桥牌。观景舱中的其他人,像赫尔克里·波洛,则在靠近门边的一张小桌旁打瞌睡。
史凯勒小姐由科妮莉娅和鲍尔斯小姐扶着,像皇上巡行那样回自己的房间,半途在波洛的椅子旁停了下来。波洛彬彬有礼地站了起来,忍住了一个相当大的呵欠。
史凯勒小姐说:“波洛先生,我刚刚才知道你是谁。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从我的老朋友鲁弗斯·阿尔丁那里听说你的名字,什么时候你一定得跟我讲讲你办过的案子。”
波洛眨了眨睡眼,以夸张的动作向她鞠了个躬。史凯勒小姐很有礼貌但又好像赏他脸似地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波洛又打了个呵欠,他由于瞌睡而感到眼皮很沉,动作迟钝,几乎睁不开双眼。他看了一眼正在聚精会神玩桥牌的人,然后,再看了一下正在专心看书的年轻人范索普。除了这些人,大厅里别无他人。
他穿过旋转门来到甲板上,杰奎琳·贝尔弗匆匆忙忙地沿着甲板走来,几乎和他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小姐。”
“波洛先生,你似乎很疲倦。”她说。
《尼罗河上的惨案》 第四部分《尼罗河上的惨案》 第十二章(2)
他坦率地承认道:“确实是这样。我瞌睡得厉害,几乎睁不开眼睛。今天一天都很闷热,很难受。”
“是呀,”她似乎对这样的天气感到很沮丧。“这种天气什么事情都——办不成!没法子!人们无法继续……”
她的声音很低,很激动。她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着沙滩。她的手紧紧地握着,很僵硬……突然,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了。她说:“晚安,波洛先生。”
“晚安,小姐。”
他们的目光相遇了,但只是一刹那。第二天他又回想了一下,得出结论:这眼神说明她有事相求。他以后要记住这眼神。
然后,他向他的房间走去,而她则向观景舱走去。
科妮莉娅在处理完史凯勒小姐的许多事务和奇怪的要求后,带着一些针线活儿到了观景舱。她一点也不感到疲倦,相反,她觉得精神很好,而且有点兴奋。
四个打桥牌的人还在玩着,另一张椅子上,沉默的范索普在看书。科妮莉娅坐下来开始做女红。
突然,门开了,杰奎琳·贝尔弗走了进来。她站在门口,头向后仰着,然后,按了按铃,漫步穿过大厅,来到科妮莉娅面前坐了下来。
“你上岸去了吗?”她问道。
“是呀。我觉得这一切在月光下真是太迷人了。”
杰奎琳点了点头:“是呀,可爱的夜晚……一个真正适合度蜜月的夜晚。”
她的目光落到了桥牌桌上,在林内特·多伊尔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侍者听到铃声来了。杰奎琳要了杯双份杜松子酒。她点酒时,西蒙·多伊尔向她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