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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醉了狗醉了-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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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投入建宿舍的能有多少钱?”
    “只能少,不能再多了。”
    “怎么?还要少?什么理由?”
    “例年教师节及元旦都是要花销几个安慰老师们,现在不留出来,到时候怎么办?”
    “留出多少?”
    “一千五百元左右,从例年情况看最少也要花费这个数。”
    “还有什么要开支?都列出去!”
    高会计把日常办公用款、必买烤火煤的钱、期末考试等例行费用扣除,算盘一响报道:“还余一千四百二十元。”
    赵元伦听着精确到十位数的现有建房钱,恶狠狠地道:“把这些钱分为三包,两份四百的,其余连分钱也包上,明天赶早和我到镇里走一趟。”
    这一招果然灵验,只等了一天零一小时零一分钟,三万元款批了下来。
    好消息传来全校振奋,如拨给每人三万元甚至三十万元似地让人高兴。赵元伦立即召开了教职工会议,让大家广泛发表建议,怎样用仅有的三万元生出最多的房子。老师们众口一声,只要能自己出力干的工作自己干,校长怎么安排怎么干!赵元伦也激动不已,颤着嗓子道:“有这样的老师,还怕学校搞不好?老师们,这是为我赵元伦建房子,是为我赵元伦贴金贴银,使劲干吧!”这句反话更激发了老师们的激情,按捺不住地嚷嚷乱乱喊叫,为赵校长建私房也愿干!
    劳动工地上,到小河里拣石头还是清地基,赵元伦负着一身肥白的肉,比小青年们干得还欢,尽管效率与青年人不能相比。一边挖着地基,赵元伦提醒大家,一定要把地基挖好,不能象现在正住的有些教室,地基下沉使墙体出现裂痕。这引来了大家对开裂教室的担忧,有人说,墙再开裂,真不敢进去上课了。有人说,现在三万元建九间房子,以这样算来,去年投进校建的一百三十万能建五所这样的学校。老师们义愤上涌,大骂揩建校油水的腐败分子。
    赵元伦擦着汗招呼慢慢干,老师们打趣:“谁象你?到屠宰场里能打上特等的印记。”
    “我可没胃病也没胆囊啊。”赵元伦笑哈哈地道。
    马晓知回过去:“你的胃好,是喝酒锻炼出来了,以后我也要学你的法子。”
    “明知革命小酒能锻炼胃,请你喝一壶却请不到你的大驾。”
    “好哇,只要不嫌弃,我自己去找着喝。”
    “就是嘛,反正这酒也不是我的,我本来诚意请大家玩玩,各人犯毛病,弄些大瓶小瓶放我家碍手碍脚。”一挥手,“大家的酒大家喝!”
    “校长是用启发式,让我别忘了带酒去。”
    “哎呀,哎呀,我说话不科学,谁要再拿酒去作弄我,成心气死我老赵,”故意拿出逗人的玄虚,“这样吧,等把我家里存的酒喝完了,我再不通知,谁喝让谁买。”
    大家齐声叫好。
    “哎?”赵元伦正经地道,“马老师,你的胃病到底怎么样了?哎!老王的胆囊炎又犯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王业坤请病假并非完全因胆囊炎,主要因为夫妻矛盾。马晓渐渐变得积极开朗,他却走向马晓的起点,为此马晓质疑,他却用过日子难一句话挡过去。心绪不宁势必导致胆囊炎发作,以致连绵一周多不见好转,蜡黄的脸上蒙着一层死灰色,一米八的个头轻飘飘地形同一具骷髅。
    “老王的病,等你还了许下的愿就会好的。”马晓道。
    赵元现出诧异:“许下什么愿了?我忘了。”
    杨泉生替马晓响亮地回答:“地优!你不是说,我们要创地级优秀学校吗?”
    “噢,地优,是地优。”赵元伦如释去重负,“放心,很容易扛来那牌子,咱还要弄个省优国优呢!为了你们这个胃病大军心情舒畅早退役,我豁上老命也给大家扛回几个优秀牌子来。”
    马晓在学校一派蒸蒸日上的形势下情绪调整过来。他以教研组长的身份参加了县教研室组织的单元教学观摩学习,回来后进一步完善着早试行的单元教学,感到效果很好,已帮助大部语文老师试行这一教学方法。看到本科教学工作的好势头,更增加了他参入学校工作的热情。面对学校走向大治的局面,面对一心一意为学校的校长,他感受到从没有过的欣悦,以全心身的热情投入到校建中。他与杨泉生这些大学生们憧憬着自己的学校成为地级规范化学校的美好未来。
    一群女学生如群小鸟儿叽叽喳喳地走来,扔下块块石头。赵元伦抚着一矮个头女生道:“你准是团员。”
    “不是!”羞红了脸的女生脆生生地回答。
    “是三好学生吧?”
    “不是!”
    “那一定是要求进步的学生。”
    “不是!”
    答顺了口的学生引得老师同学大笑。
    “要不,你怎么扛这么大的石头,不怕累坏了?”
    这群女生被逗得颜开,叽叽喳喳笑成一团卷去,再次回来扛了更大的石头。有人道:“校长真行,把师生哄成孙大壮了。”大家又笑上一阵。
    赵元伦在这里干着,一会儿是高会计来禀报有关建工队的事,一会又是刘义校来请示材料的问题,黄其善为县局的业务会及教学工作情况又找来。老师们看到校长日理万机的辛劳,校长的一举一动在激励着每一个人。
    建工队以堪为称奇的神速,让校园中一排崭新的房舍拔地而起。尽管房子还没干透,原赵家坪的学生就进驻到新教室,挤进各宿舍的赵家坪老师搬出去,刘义校也在三转九换中又有了自己的去处。为分给刘义校一间宿舍,赵元伦广泛征求了老师们的意见,得到老师们赞同后才决定的,这件小事又让大家看到校长不存偏私尊重下属的作风。赵元伦对大宿舍里的小青年大气地道:“我住的是原来马校长的院子,以后老师们需要,我完全可以让出来。”

    第九章
    第九章
    五
    倪诚到小卖部买东西,伍日民老婆问他这一段干活出力不少得了多少好处,话语中对学校工作的敌视情绪让人反感,倪诚回答不恭顺引来辱骂。他叙说了这个气愤,老师们也纷纷列举出这个臭婆娘到处煽风点火又屡屡骂赵校长的事实,老师们酿出浓烈的凛然义愤。彭凌大喊要揍死这个不要脸的臭婆娘,引来年轻老师们的英雄气概,一同找到赵元伦。让年轻人更添义愤的是,赵元伦大度的胸怀。老师们普遍认为,校长为了学校环境安定,不顾自己的屈辱任人无理谩骂,真是太愚腐了。
    迟早要发生的事来了。学校决定伍日民小卖部承包费数额的当天晚上,赵元伦家飞进一块拳头大的石头,险些打到妇人身上。程立达远远地看到,扔石头的人分明就是伍日民家的二小子。赵元伦家,妇人正抹眼泪,赵元伦大声小气地喝斥妇人小家子气,却也是一身懊丧。面对聚来的十来个老师,赵元伦道:“我在这中心中学是难混下去了,人混日子要混个和睦,这怎么能混得下去?”叹息半天再道,“在小学那边多么自在,我怎么头脑发热到这边来受洋罪。”叹息得凄然中对闻讯赶来也是头一次踏进校长家门的马晓道:“马老师,我本想和你们痛痛快快地干一场,没想这就要分手。”说到伤怀处又是一声长叹。
    “是谁干的,知道吗?”马晓恨恨地道。
    “哼!还有谁?”倪诚翻白眼指伍日民小卖部方向。
    “狗杂种!”马晓切齿道,“把这家不要脸的东西赶出去!”
    大家有共同心声:把伍日民家赶出去!赵元伦连连否定,宁愿自己走,也不忍一个老同志离开工作多年的衣食之地。老师们再壮上几分义愤豪气。
    全校沸沸扬扬地指责伍日民一家的卑鄙无耻行径,伍日民老婆走出家门大骂,说这是诬陷良民。彭凌等忍不下这口气,闯进校长办公室质问赵元伦,对破坏教学秩序污染教学环境的事管还是不管,学校是不是泼妇骂街的地方,这块圣地不能让人随便践踏,指责校长的忍让是懦弱,是对学校的不负责任,是向邪恶低头。火火爆爆的中师生、大学生们纷纷指责这个本来工作雷厉风行、现在却把学校工作与家事混为一谈的校长,现在的事态已非家庭邻里小事等同,校长对当前事态的的反映体现出小农意识,让老师们失望。
    黄其善沉闷中的焦虑是不难看出的,他已经不敢正视不屑回避他的老师们。此时,老师们对他的不满非常明显,他畏惧了,几次让表弟伍日民向校长道歉,可利害说尽不起作用。
    处理伍日民已水到渠成,伍日民调往羊肠子小学的一纸调令从镇里传到学校。
    让黄其善去送调令遭到坚决拒绝,他说这么大的问题,应该通过校委会研究决定。赵元伦冷眼审度着他,拉家常似地道:“不需要了吧?这是镇里的决定。学校的大小事务我都尊重你的意见,象合并来赵家坪联中这样的大事都是你的主意。这事镇里是怎能么知道,又是怎么下了调令,我一概不知道,全是老师们不通过我们校委会向上反映的。你可以想想老师们的情绪,你可以想想老师们对老伍的看法,就是让他再留下来,他会有好结果吗?”看到黄其善还是不送调令,他厉声道:“牛校长,把这张纸片子扔给伍日民!”黄其善听到这声断喝毫不怠慢,一把掠起调令径向伍日民家去,赵元伦望着他的背影掠上一丝轻笑。
    王大胡子主持教职工紧急会议,宣布为整饬校纪把伍日民调离。在王大胡子的义正严词下,伍日民还是强口夺正辞,否认向赵元伦家扔石头,反而要他扔石头的证据,否则他会把对他诬陷、对他打击报复的恶劣行为告到县教育局。不欢而散的会议又为学校添上一抹浓重的暗色调,伍日民在城里工作的两个儿子就蹲在家中,一家四口八只血红的眼睛,如饿急饿疯了的一群夜狼。伍日民的老婆已停止叫骂,他们静守在家里,校园里似是潜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机。
    伍日民一家与校方一天的对峙没等来转机,时间消磨了他们的斗志。经黄其善指点,伍日民终于开了窍,传话来同意调离,但要把话说清楚。在黄其善的敦促下,王大胡子主持开了“当事人说清楚会”。王大胡子首先明确伍日民同志已不适应在中心中学工作,所以调离是合情合理的事,伍日民认可了自己天下所有可能有的错误,只是不认可“扔石头”。伍日民态度再好也还是气得王大胡子骂咧咧不止。
    暮色笼遍校园的时候,黄其善从镇里回来,到赵元伦家讨酒喝了,赵元伦尽管皱着眉头,还是让在这里闲坐的程立达端上酒菜。酒温至丝丝白气,黄其善却还是不喝,要等他向饭馆订的菜到来。赵元伦迟疑道:“搞什么名堂?”黄其善只是嘿嘿笑着掩饰尴尬。赵元伦咣地把酒壶墩到桌上,到一边仰头抽烟。
    不一会儿,果真有两提盒菜送来,酒,是整箱的老九老酒。赵元伦眼皮一眨不眨,只管吐出缕缕青烟,沉静得犹如武打片中格斗内功的老道。黄其善似成了这里的主人,接应下酒菜布置餐具。外面呼呼拉拉走进一群人,为首的王大胡子身后跟的是学校领导诸位人等,比说清楚会的阵容多了闫玉东。赵元伦没变姿态,没动容色,如局外人般静观。最后跟进来的伍日民跨进门槛就叫嚷:“校长,我来给您赔罪了,不会把我撵出去吧。”说得温婉动容。赵元伦只得端坐起来,朝黄其善定定地看一会儿道:“你搞些什么名堂,把工作与私人感情搞在一起,不合适吧?”斩钉截铁地,“把东西给我搬出去!各人要喝酒,我这里还不缺!”对王大胡子这个顶头上司也不予理睬,反让其陪上笑脸来。
    七八个人一齐嚷,赵元伦身不由已被拥到首席,伍日民坐在下首低胸屈背,两手交叠在膝上,僵着一脸媚笑。赵元伦道:“既然在我家喝酒,菜钱我付。这箱酒再退回去,我家不缺这烂玩艺儿。”大喊妇人拿好酒来。闫玉东忙把随菜来的酒开箱启封,乱搁交陈到桌上四五瓶。赵元伦抡圆胳膊扫去,连酒加菜哗啦一声下去一大片。大家惊异中,妇人吃力地搬进一箱极品老九老酒,赵元伦接过来往满桌的菜上一顿,汤水乱溅中恶声道:“愿喝愿吃就随便吧!”进里屋躺下。
    所有人大眼瞪小眼,伍日民扑通跪了下来,面向里屋道:“您校长大人不要记小人过,什么错我都认了,校长您可怜可怜我吧,我五十多的人干不几天了,您怎么说我怎么听,别赶我走,在这里,您让我出大粪我也给您干好。”里屋没应声,他可怜巴巴地看看王大胡子现再看看黄其善,又对着里屋道:“我给您磕头了。”真地梆梆响地磕起头来。大家都静等着,里屋还是没响动,伍日民哼哼唧唧地哭起来。
    “老赵,你是怎么了?”王大胡子喊起来。
    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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