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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醉了狗醉了-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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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您当校长,不然马晓今回吃不了兜着了,”王业坤道,“看他以后识相不!”
    “马晓是好同志嘛,心直口快。”赵元伦道,“你通知他一声,下午时让他过来,把小程也叫过来一起热乎热乎,一点小事值不得放到心上。”
    马晓不会如约赴宴,王业坤也深知他胸中积着无法消弭的块垒也不同意赴宴,向马晓强逼出二十元钱,买上礼物代为喝酒。扛着一箱大曲进赵家的王业坤就骂着马晓的狐朋狗友,说马晓本来是准备来的,可有几个校外的朋友硬是把他拽走了,只得让他老王来代替赔罪。
    黄其善不见动静,反见赵元伦对马晓异常平和起来,他便把马晓请去喝上一壶,告诉说赵元伦如何如何毒辣,要把他置于死地,之所以没事,是他老黄给硬抗住了,半真半假地让马晓请他热乎一回。马晓深知事情之所以无风无火地平息,有他们领导层相互牵肘的因素,不得不给他个面子,感恩戴德的话不想说,但还是花上十元钱圆一回黄副校长的心愿,体味一回做狗的滋味。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六
    加盟到这个三个级组的郑培才,理应受到老师们的尊重,但俨然这里一组之长的姿态让人生厌。他对欧阳绛梅指手划脚遭遇没趣,杨泉生与冯升平等小青年也不买他的账,让他认识到组长之职需要马上名正言顺。他的学生程立达主任已打下了让他当这个组长的保票,赵元伦也答应了,只一个黄其善态度不明朗,所以迟迟没有宣布。这在他看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有程立达的配合,把组长的实际工作干起来,潜移默化中就名正言顺了,想不到受泠遇。他把情况反映给程立达,因为赵元伦无心过问学校的事,当前学校工作实际由黄其善主持的情况下也没什么好办法。他只得向黄其善请示,黄其善居然说不同意马晓辞职,这些事以后再说。
    郑培才不得不亲自做马晓的工作。他与马晓原是无利害之交的老同事,把人请到家里热乎一回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两人对饮知交不套,郑培才道:“你不当组长是明智之举,现在为什么让学校宣布你的辞职呢?”马晓听不明白他的意思,说现在已不是什么组长,不存在宣布不宣布的事,郑培才只得把他所遇的情况和盘托出。马晓苦笑不得,想不到碍着他人高升,生出一脸鄙夷。郑培才不以为然的神情道:“可以这样说,我当这个组长能办点事,你当只能为自己惹麻烦,咱老兄弟知根知底我就这样直说了。”马晓只听不说,审视着他,郑培才皮笑肉不笑地嘿嘿几声问:“你是还想当吧,我真没看透你。”马晓无情绪与他辩说,心中千百种莫名的滋味搅得不知所然,酒也不喝了,不容郑培才不同意,拉上他就找到黄其善,要求校方给郑培才下郑重的委任状。
    黄其善是不会让郑培才如愿的,郑培才便把兴趣转移到班主任上来,对冯升平的班主任工作大加褒贬,给冯升平班上课每每把学生提到办公室一大串。他对诚惶诚恐的冯升平无所顾忌:“小冯哇,你这个班主任干得可真受罪。”在课堂上,一个问题连续几个学生没回答好,郑培才大发脾气,让班长站出来,说班长不称职。班长感到委屈嘟噜一声便有了不恭之罪,理应挨上几拳头,斜眼看的学生也是不恭,只要不是本村学生同样挨上一拳。
    班长与全体班委会成员坚决要求辞职,冯升平还没作出反应,正副班长双双跑回家去,学生更是情绪低落。冯升平以小字辈的谨慎让郑培才手下留情反招来训斥:“班里出了问题自己管不了,与我有什么相干?不让上课我就不上,我只要把五六两班教好了成绩就不坏。我孬好比你多站十来年讲台,小青年不要本事太大了!”
    冯升平对接踵而来的难题束手无策,马晓也几次想撕开老同事的脸面抱打不平,可觉得好累好累,只有耐着性子私下劝郑培才对小年青不要太过分,郑培才眼里闪着尖尖的光:“你也佩教训我?你懂个屁!”
    “我们当老师的够窝囊了,相煎何太急。”马晓劝说。
    “哼!窝囊都是自己找的。”郑培才分析,“你想想,小冯当这个班主任有什么好处?好学生弄不来抓不到面子,又当得这样累,尽早给我干算他聪明。”
    “大家都知道你是捞好处的高手,不想捞好处就不能当班主任了?”马晓就要发火。
    “别和我罗嗦,”郑培才不耐烦,“各人干各人的,互不相干。”
    郑培才当班主任是相当有水平的,能让学生自愿送来他所需要的东西,小到一把青菜大到正用的椅子都是学生送来的,只要是东西,他当然多多益善笑纳。教毕业班向学生敛财的机会非常多,从学生办毕业证到升学报名,对他来说都是一座座金矿,他会在不露声色中、在别人想象不到的机会里淘出真金子,同时还会收获到学生与家长对其感激万分的副产品。当然,招致来点滴骂名是在所难免的。
    班主任工作被人搅和得再难干,冯升平也不放弃。程立达让王业坤动员冯升平辞掉班主任,王业坤不能不接过这一光荣任务,更不能有辱使命,他只是行动稍慢了点便招来郑培才责难:“你老王量着有地优就万事大吉什么也不管了?你争地优时兄弟我是怎样为你出力应该还记得,我告诉你,这地优还没拿到红本本就算还没有,红本本还在程主任、赵校长手里攥着。”
    王业坤把冯升平约到小酒馆喝上一壶,谆谆教导,年轻人要学会放弃,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只要放弃就会少些烦恼,心理上的创伤比身体上的伤疤难平复,但只要多钻研些业务,找些别的事做,过一段时间会淡忘的。关切地问,“你怎么没搞函授学习?”
    “怕耽误教学时间没敢报函授。”冯升平沉重地道。
    “应该报,你年轻,不早打算学点东西弄个文凭,真是可惜了好时光。”王业坤诚挚地道,“没报函授就抽空学点有用的东西,这个年月说不上会怎样,学教得再好也不见得混出碗饭来。”
    无精打采的冯升平潮润的眼睛诉说着心中的痛楚,道:“我毕业来这里就接了这个班,两年来,我把班级工作当作神圣的事业,若丢下这个班,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完整地带下一级学生来……”
    最终,王业坤圆满地完成任务,郑培才略施小计接替了班主任,积极工作起来。他把上一级落榜生反复排查,发现有学习较好的学生没被程立达拢去,现在已经外出打工,便不辞劳苦访到学生家中,对家长毫不客气,为了学生前途把家长骂得高兴,少不了杀鸡设酒作食招待给指点迷津的老师,打电报让孩子速速回家就读。有流去外镇的好学生,他便到学生家中换个说法做一通工作,同样会受到酒饭招待,同样会让学生投他而来。经过十来天的紧张工作,郑培才收获不小,班里插进了二十来个学习好还是学习差的复习生。让班里原来的一部分学生辍学简单得很,本来就有一些打算辍学经原班主任冯升平做工作留下的,一放开辍学的口子他们就走,再是用程立达的方法,许下文凭劝其退学。退学的学生坚信,若不早退学到毕业时肯定领不到文凭,班主任这样办对自己有大恩大德。也有些家长特别顽固非让孩子回校上完最后一年,郑培才对应的办法与程立达一样——让其在家反思一周,这一周的反思学生就深深体会到在家闲散的好处,任家长打骂也乐不思蜀了。
    又一个班更新换代或曰脱胎换骨,有些人大为赞赏,马晓道:“有本事把应届生送到高一级学校去!”
    “你的本事不小,你的学生能考上几个?”
    马晓一时语塞黯然伤怀。他一手教起来的这个班公认是全级最好的班,他所任语文一科基础扎实,是经得住升学考试的,数学与理化也算较好,英语却是学生知识这只木桶的缺板。
    这个班的英语老师已换了四人,现在的丁庆繁是四任老师中学历最高的,也不过是去年才毕业分来的师范生。原来三任,第一任是从社会上招来的高中肄业生,干了半年听说入不上民师档号便走了,第二任是民师宋志林,他当时是学校招来的英语老师,只教英语半年就因水平有限转为教地理,在学校无法找出英语老师的情况下,硬逼他给这个班顶了半年岗。当时,他向马晓与另一个班主任声明,他十几年不接触英语,二十六个字母忘得差不多了,班主任不想耽误学生就自己想办法。这其间,马晓没少帮他给学生上课补课,但水平有限口语更是不过关,学生的水平到什么程度是可想而知的。第三任是洪兆武,他是一位优秀的英语老师,可是这时的学生基础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也多亏他给一部分尖子生补课,使有升学希望的学生不至于太差,每想起他的离去让人叹惜。马晓这个入学时近六十人现在正好五十个学生的班,有升学希望的最多五人,就是全校,能升学的应届生也是寥若星晨。上一级入学人数五百余人,升入高中及中专的连复习生仅三十几人,应届生仅仅七人,这届学生不可能好于上一级,升学情况也不过如此,这怎能不使马晓伤怀呢?
    “好了,”马晓理屈词穷,鼓躁得浑身红涨,“你们对!”歇斯底里地,“把学校办成劳民伤财的无底洞我看还不够!应趁着老复习生早恋、吸烟、赌博等好势头,把学校办成名符其实的大染缸!”
    有人叹气,有人不服,有人报以不屑。不过,自此没人再屑于提及他班没进复习生的缺憾,大家背后送给他班一个雅号——第二梯队。马晓听到后又发邪火:“我要让学生认识到除了升学这根独木桥,还有条条大道通罗马,不让我班出一个复习生!”话说出来让自己觉得如犯了罪,每站到讲台上,看着那些颇聪明的学生,实在不忍心让他们放弃复习升学。他一番苦恼后蓦然回首,觉得自己愚得可笑,复习与否是家长与学生的事,自己能管得了那么宽么?噢,原来自己确是天底下第一号大、傻、瓜!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七
    赵元伦向水泥厂作出五天后还款的承诺,没想到五天后他还不能调进局里。他与耿会计把这一季的学费收入又详细地算了一遍,再扣出他必须用的五千元活动经费已没一点支付能力。他让耿会计把原来到镇里、局里疏通关系的空帐与这五千元下到路面硬化的开支帐里,耿会计一夜的细致工作完成了任务,路硬化的细账总账也理了出来。帐报到镇上,领导承认学校花钱少办事多,开恩拨到学校六千元。
    老师们认为刚收了学费有钱,一群班主任找到赵元伦,又要求修缮教室,说五六口教室墙壁开裂已几公分,再不采取措施师生就不敢到教室上课了。几天前正上课,房子一声响如地震般颤动,师生炸了营引得全校大哗。赵元伦也去看了如垒卵之势的教室,真害怕调走之前出现房倒人伤的惨祸。面对心急如焚的老师们,他表现得同样着急,打保票一周之内就着手处理这当务之急。杨泉生道:“你说过假期中处理,开学的第一天又说三五天内处理,现在又向后拖,要拖到教室倒了重新建吗?”
    “就这样等下去,我们只好放假让学生回家了。”彭凌道。
    几个人正不依不饶,年轻年长的老师又涌来一大群,都加入到这个话题中,不管是舒宗昌理性的分析,还是如丁庆繁这样的毛小伙激愤之辞,都要求对危房立即处理。
    “不会不管的。”赵元伦愧疚地道,“我当校长的失职了,你们着急是为了学校工作,很对,我这马上与镇里联系。哎,工作不好干哟,镇里不同意,我们自己干了反招致批评。”说着拨通电话与镇里报告,焦急的语气让老师们升上对校长的感激。
    水泥厂的讨债团提前来校,想去局里办事顺便躲债的赵元伦已躲不及。讨债人见上他,只说明天早上八点整过来,若校长公务繁忙或出去办事,可以申明来取款的时间。赵元伦哀求再宽限几天,可讨债人硬说学校有钱,算起入学来的收支比学校的会计还精确,这自然是高会计的功劳。赵元伦索性说没有,讨债人亮出了刹手锏——和校方上经济法庭。
    “打官司就打,”赵元伦道,“我反正没到你们厂里赊水泥,打官司不关我的事。”
    “你是学校的法人代表,学校的赊账由你负责!”讨债人毫不含糊。
    “别吓唬我,”赵元伦刚刚正正地道,“好歹我还见过点世面,我们中国人有句话,喝了酒找提瓶的要钱!”
    赵元伦对债务责任不是不清楚,但对讨债人为谁工作更清楚,他是要惹一惹高会计。第二天一早,高会计的一三O隆隆的吼声响进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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