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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醉了狗醉了-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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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时间才清除到校前河边去了。”
    “你看,你们办的荒唐事,劳民伤财落埋怨。”王大胡子劝告,“你们当老师的办不了买卖,我早说过,你们只有一张说话梆梆的嘴,其余什么也不行。以后做买卖的事,吹吹大气还行,实际的再也别办了。”
    黄其善被教导得心悦诚服,道:“那时我不当主要领导说了不算,以后一个草籽换一块金子也不办了!”
    王大胡子忽又想起这次来谈的正题又把脸虎上来道:“三说两说,你们铺张浪费的钱是你自己掏的腰包了?”
    “借的。”
    “甭哄我,是挪用的书钱,我早知道。”王大胡子先知先觉得意地道,“工作只能老老实实地干,和我们镇里你耍不了花招,我告诉你,交不上书钱学生用不上书,你可别再找到镇里了。”
    “不支付前一届的欠账,我们学校能没钱吗?”黄其善道,“实际是学生的书款付了硬化路面与喝酒的欠账,镇里不给钱我也不强要,到局里向赵校长要去。”
    只这样说说可以,钱还得向镇里要,谈完工作喝开酒,要钱就是黄其善的主题了。没想到天上掉下馅饼来,王大胡子承诺把学校的亏空全给补上。只是有一个条件,学校必须把王大胡子与庞镇长的两个学生考小中专找人替考的的事办妥,保证他们的学生能考中,学生考中便兑现。这要等半年多时间才见效益,黄其善高兴不起来,又说有六口教室墙壁与地面开裂越来越大,要求马上处理。王大胡子说,房子不会说倒就倒,让不要在镇财政紧张的情况下再提这无关紧要的小事。
    回想教师节前后,黄其善的思绪扯不断理还乱,立即召开了学校领导干部会议,质问是谁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向镇时里打小报告,恶狠狠地一个个看去,各人都是不明就里的样子。程立达道:“近一百教职工的大学校,什么人都有,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大家是知道的。”牛利众也这样附和,说对领导干部发火不应该,若看到哪人不顺眼就直接说,用不着这种手段。黄其善认为事情也确是如此,想到杨泉生节前唱过反调,找上就问罪,杨泉生明白了事由,冷静地道:“我是想把学校搞乱吗?校长,我是想从中搅得七清八浑捞官儿当吗?我和你有血仇吗?”黄其善慌然大悟,挪用书款的事只有教干知道,告发的人是谁可想而知。
    当天晚上,王大胡子打来电话训斥:“你黄校长还有点领导水平不?为一点小事就打击报复,无故地向其它领导人开刀,象什么样子!工作就这么搞,不把学校搞乱才怪!有人反映你当不了校长,还真是这么回事!”
    黄其善惊恐之余心里冷笑几声,放下电话就让人把牛利众传来,什么理数也不讲,道:“知道马晓他们闹停课时派出所附带着查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就是学生谈恋爱的事么。”
    “哼!”黄其善白眼一翻,“还查出有人和大娇通奸的好事呢!”看看惊恐的牛利众,“不过我没让张扬,你还知道有关‘羽扇’的事吧?以后各人好自为之!记住了吗?”
    “记……住、住……了……”
    “你还要记住和程立达说一声,凡事放尊重点,反正再出事我就拿你一个人是问!”黄其善打了个手势,“去吧!”
    牛利众眼前星光乱点辨不清一切,没反应过来让走,直到黄其善大喊“滚”,他才行动起重心不稳的身子,被门槛绊得趔趄着闯出去,险些跌倒在院中,与当年在赵元伦面前和大娇成就了那好事被一脚踹出门的姿势没什么两样。
    对杨泉生的无礼猜度以至斥责让黄其善感到惭愧,想想唱反调岂不是天大的好意吗?他设宴道歉意,杨泉生不应邀。妇人嫌他在年青人面前装不出校长样子,用不着对这么一个老师下驾,他道:“这小青年是个人才!”
    “狗屁人才!罢课时不就是他帮马晓最急吗?算什么玩艺!”妇人撇撇嘴,把端上来的菜哐地顿到桌子上,“你是鬼蒙眼了,说那个姓马的小子是块材,他把学校给闹翻了天,你还说他是人才不?咱老伍表哥早就说姓马的那个与这个姓杨的都不是好东西!”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三
    教师年度考核工作提到议事日程上来。连续几个考核学习会上,黄其善反复讲原则、讲态度。黄其善的家宴上聊起这事,伍日民让自家人在打分中招顾好朋友与敌人,黄其善一改对表哥的尊重,对他当面提出批评。
    与主人谈不拢,伍日民便在自己家设上一宴,请来三峪老乡董全兴与刘德谦,汪秀哲也被邀来,闫玉东与他的老相好张兆国当然也是在请之列。伍日民的老婆对客人异常热情,茶杯涮了又涮伺候上茶水,不一会儿丰盛的菜肴端上来。伍日民已深思熟虑的话说得直接,让大家在考评的民主评议中着意“照顾”马晓、郑培才、杨泉生、彭凌、倪诚这几人。伍日民是积了满腔仇恨重回会山的,他忘不了被从这里逼走的屈辱,倪诚与马晓、杨泉生当时的表现他不会忘记。彭凌老家就是马成祥所在的石坡乡,伍日民刚投奔去不久,居然把他在会山的事情传到那里。至于郑培才,是老冤家了。
    听到让往死里照顾这几人,两个小青年面面相觑。闫玉东看出他们的思想动向,厉声告诉他们不要心慈手软。董全兴也算是马晓谈天的侃友、棋坪上的对手,关系较为融洽,针对这种情况,伍日民道:“这次考核评定,我就要看你们这些人是怎样拥护我们校长的工作了。小董你要注意,因为给你超常规安排宿舍,我向校长为你说了多少好话,你应该明白。马晓前段为什么提出要房子?就是因为你受特殊照顾眼热。这次考评,不给这小了点颜色,我们以后就不好为人,让他更张狂了。”闫玉东也说要借考评工作用正气压倒邪气,以后的工作就好开展,自己人就不会吃亏,让这里的自己人务必重视起来。
    伍日民边喝酒边把那些人的可恶道来,后来闫玉东又说起不识相的欧阳绛梅,把她介绍给在县联防大队工作的二舅子她不予理睬,实在不知自己的身份尊卑了。董全兴说没学历非正式的联防队员她当然看不上,闫玉东道:“孩子他二舅总是在公安口里工作,电棍子一拿,有什么办不了的事?她一个破老师有什么挑三拣四的资本?真是不知好歹!小董我告诉你,你可要站好队,我们老乡几个不是少你不行。”伍日民想起这个可恶的欧阳绛梅从不到他这里买东西,分明是对他敌视态度,决定让大家把她也加进照顾之列。
    老师们对考评的到来也少不了议论,马晓道:“无所谓的事,评得好坏有何用?要说这考评出问题,只不过领导以此展示权柄,有人借此泄私愤罢了。”
    “别枉费心机!”郑培才道,“各人心中有数就行了。”
    几个民师似是最看得开考评,他们谈怎样搞经济谈得比这些人热火,徐学勇与宋志林就贩大葱好还是大蒜好争得面红耳赤,徐元玖也插在其中说他的中庸之道。
    欧阳绛梅为了制止大家谈说考核反成了谈说的主角,谈来说去,拿出一段玄理:“石火光中争长短,几何光阴?蜗牛角上较论雌雄,许大世界?这些事不值得计较,况且这里的事是搅不清道不明的,我从来平心静气任其自然的态度。”
    “你本人就达不到你的理论要求。”余若夫道,“既然说平静心态,那么心态就不平静了。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你心中已有树有台,怎能平静?”
    面对展在大家面前的这次民主评议结果,没有人再当作无所谓的事。黄其善为了体现他的公正无私,别出心裁地来了大透明,会议室大黑板上表格式分数统计表清清楚楚。每一栏对全体老师的打分尽管是无记名,但不难让人分析出是谁人所为。
    这一栏一定是程立达的尺度,他本人一百分,耿会计、倪诚及与他同一条钱上的人均在此之列,他所痛恶的人从分数明晰地反映出痛恶的程度,马晓被他判一百分却就让人难以理解。马晓低声戏言这是笔下之误,郑培才用力剜他一眼:“对你好的人你认为人家害你,不识好人的狗。”
    这一张定然是老实人徐元玖的,忠厚老实也忘不了自己,也淡不去亲疏炎凉。
    这一栏是董全兴的,这一栏是刘德谦的,这一栏是张兆国的……闫玉东是当前学校第二梯队核心人物,分数突出理所当然,给伍日民的高分数就难让人欣赏了。马晓等人的分数被压到最低极限,大家还是能理解他们心情的。
    这一栏是欧阳绛梅的无疑。她的圣经理论还是《老子》思想也没使自己入境,对人的厚薄远近反映得淋漓尽致,聪明反被聪明误,此时一脸不自在。
    冯升平与叶梦最后递上评定表,大家都记得他俩的作品。冯升平不分尊卑全打了相同的九十分,反映的是倪诚在办公室里大谈的均等思想。叶梦的评判让人叹服,更让人想象不到她不谙世事的表象下面竟然有如此公正的思想与勇气。倪诚品着叶梦的评判,如一块刚出炉的钢锭急淬成墨黑。
    从这里看,老头儿也不尽是心平如水慈祥豁达的长者。
    …………
    一方黑板,闪现着云诡波谲、刀枪剑戟,闪现着柳暗花明峰回水曲,人间真情世态炎凉尽在其中。
    由于群众评议分数的大落差,杨泉生、彭凌被公认的规规矩矩的业务尖子,居然被考评拒在优秀之外;郑培才与程立达大主任落为一般在意想之外,但大家倒是能接受的;马晓借任年级组长又兼业务组长的加分保住了优秀记录。
    散会之际整个会场乱起来,叫骂声绞成一团。此结果让黄其善也大感意外,但无话可说。马晓让大家静了下来,黄其善感激地望着这个救星。他道:“我从不顾忌什么,今天就说句直白话。我虽然是优秀,但民主评议中有人对我做手脚都看得出来,对有一部分老师做手脚,也很清楚,我相信每一个有正义感的人都会气愤。这也好,让我们看看大家的心迹灵魂,是非功过自有大家来评说。其实,这是大家不需要为之不平的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么。”一脸刚毅,“一只狗,绝对不会认为人体结构比四脚动物合理,而人认为狗再伶俐也是畜生。生活需要丰富多彩,事物不会没有两面性。象书法,端庄中蓄含生动,遒劲中还需具柔媚,否则就欠完美了。”
    伍日民以老资格大嚷大叫起来,五十来岁的人充当起哄的角色,正如老腿老胳膊地玩翻筋斗或自得情趣地晃拨郎鼓一般。刘义校在台上也应和上几句尖细的声响,讨好地看看黄其善又看看闫玉东,把程立达气得恶狠狠地挖上他几眼。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四
    风传今年二级晋升一级的名额已经分下来,却迟迟不见校方公布消息,黄其善对询问含糊其辞。盼一级职称盼得望眼欲穿的赵存秋专跑到局里打听,得到名额已分下来的准信,便与同样急切心情的余若夫找到黄其善家,得到下一年给他们晋级的许诺。
    等下一年?他们已等了几个下一年了,去年赵元伦就是这么答复的。论资历、论排队、论工作,他们觉得今年理应晋级。赵存秋的两个儿子均是二十五六岁的大青年了,都是不过一米六高的“三等残废”,天天盼日日想晋中级职称农转非,要不儿子媳妇难找就要打光棍了。余若夫何尝不是急需?两人从这一刻起,如两条恋家的狗泡在黄家,赶不走骂不去。任凭校长妇人放下尊贵的架子摔盆打碗打鸡骂狗,这两人如两个孝子对老娘般乖觉,落到地上的筷子拾起来,散乱的东西给整理好。他们似是要把家搬到这里了,连连提来酒菜陪同校长及妇人餐餐吃在这里。赵存秋更显殷勤,给校长夫妻二人加饭加菜,能比得上旧时大家主家训练有素的使唤丫头,只是五十几岁皱纹成缕黑不溜秋的样子再加脸上那条“蚯蚓”,让人看来没十七八岁的小丫头顺眼。余若夫的话已不甚金贵,大背头也不再讲究一丝不苟的学者风度,蹀躞得有分寸。伍日民、闫玉东等过来串门花俏上几句,他二人如傻子般只是憨憨地笑。
    黄其善不得不亮底牌,这次的两个名额已经给了伍日民与闫玉东,告诫说,都是围绕三峪的近乡近邻不能搞窝里斗。赵存秋哀求:“我是困难户,说什么也得照顾我,老伍孩子都安排好了,闰主任双职工家庭又年轻,再等几年也行,我没一级,这日子就没法过下去了。”
    “人家八辈子下庄户的,全家就都得死?”校长妇人抢白。
    黄其善晓之以理,这二人听不进去。余若夫没有乞怜的真功夫,不软不硬地理论上去,坚决要求根据德、勤、能、绩、资历、水平,公平合理地分配晋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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