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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拉比齐,听!”吉苔叫出声来,“我能听出是苏科,我亲爱的宝贝苏科!”
她已经忘记了她多么害怕马戏班的老板了,多么不愿意再回到他那儿去。她现在只记得这头曾经与她共过患难、共过欢乐的小马。她在这个世界上所爱的东西,再也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它了。她抑制不住要去看它的欲望。
“拉比齐,我要去看看它。”她说。
“那么你的老板就会看到你,我们也就得分手了。”拉比齐悲凄地说。
“不,不,我们不能分离!我决不呆在他那儿。他们现在都睡得象木头一样,因为他们表演完后都很累了。他们听不见我们。啊,来吧,我们进去看看吧!”
他们正站在帆布做的马棚旁边,这马棚就在帐篷隔壁。当然,要找个办法走进帐篷里去,吉苔的经验很多。她掀起帆布,低声说:“进来吧,从这里钻进来!”
她就这样爬进马棚里去,拉比齐和邦达施在后面跟着。这是够莽撞的了。
马戏班在夜里
附近,有一个人正睡在干草上。
“不要怕,”吉苔低声说,“即使你在他的耳朵旁边吹喇叭,他也不会醒的!你知道,表演完了以后,人们该有多么累。”
有二个铁环子在一根竿子上垂下来:这是吉苔的鹦鹉经常栖息的地方。
吉苔把鹦鹉仍然放在那里。当这只鸟儿发现这原来是它的故居的时候就想:“一切恢复原状了。”它很满意,就把脑袋埋到翅膀底下,睡去了。
它算是唯一感到快乐的朋友。
吉苔和拉比齐现在就铤而走险了!他们绕过那个睡着的人。马棚的上空有点亮光,拉比齐看见两边各有四匹马。对于一个马戏班说来,这并不算多,但给他的印象很深。
“多么大的一群马!它们是多么漂亮啊!”他偷偷地私语着。
不过吉苔没有听。她已经找到了她的小马了。
“苏科,亲爱的苏科!”她缠绵地对那小马说,同时抚摸它的背,用双臂搂它的脖子。
苏科掉过他那漂亮的小脑袋,搁在吉苔的肩上,温柔地、快乐地微微嘶鸣。
“亲爱的苏科,我怎么能够再离开你?”吉苔低声说。
在这同时,拉比齐更深一点地走进了马棚。
“那匹黑马最漂亮。”他低声说。
“可是我们并没有什么黑马呀。”吉苔反驳着说。
“有一匹,你过来瞧!”
吉苔过来一看,确有一匹!这是一匹漂亮的小黑马,全身溜光,黑得象炭。马鬃和尾巴剪得很短,腿上穿着漂亮的黄护胫。
吉苔惊奇地望着它。最后她说:“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匹小黑马就是昨天拉着格里戈里和穿黑外套的那个人的车子的牲口。现在它的样子不同了,它的鬃尾巴被剪短了,还穿上了护胫。可它就是那匹马!”
拉比齐不相信。他们走到马槽旁边,更仔细地瞧了它一眼。
他们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有人走进马棚来了:他们可以听到这个人沉浊的声音和他的靴子走在沙子上的脚步声。
“哎呀,我们该怎么办呀!”吉苔低声地哀叫起来,“我的头头来了。啊,拉比齐,我不愿意再呆在他的马戏班里,我害怕!”
他们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在那个黑马的槽底下藏起来。
拉比齐、吉苔和邦达施钻进马槽底下去。拉比齐连忙从黑马的蹄子下掀起一些草,把他们自己遮盖起来
有两个人走进马棚里来了。
更多的危险!
“啊,我的天!我的天!这可能是谁呀?”拉比齐和吉苔都奇怪起来。他们蹲在马槽底下。在干草后面朝外偷看。他们象小耗子那样一声不响,但他们的心却在咚咚乱跳。
这两个人来到亮光底下,孩子们现在可以很清楚地看出他们来,这不禁使他们大吃一惊。原来这两个人是—一马戏班的老板和那个穿黑外套的人!
“他们两人怎么会相互认识,这么晚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拉比齐和吉苔心里想,更感到沮丧了。他们现在面临着可怕的危险,因为这两个人一直走到黑马跟前来了。他们离拉比齐和吉苔已经是这么近,以至他们和这两个孩子之间只相隔一点儿草了。啊,拉比齐他们得保持高度的寂静!他们呼吸得非常轻,草后面连最低的沙沙声都没有。
“邦达施,亲爱邦邦达施。请你于万不要叫!”拉比齐在这只狗的耳旁轻声说。他把邦达施紧紧地搂在怀里,因为他发现它看见穿黑外套的人来到,全身掣动了一—下。不过邦达施是象金子一样纯真。因为它已经能感觉到拉比齐的手在发抖,所以它就连皮肉也不再颤动一下。
马戏班老板和穿黑外套的人开始讲起话来。
两个坏人
拉比齐要不是如此贫穷,他恐怕永远也不会有机会这样逼近地看到两个恶棍了。倒也不错,真正的坏人并不是那么多:说实在的,在这个地区也只有这两个坏人。拉比齐是个穷苦的孩子,而穷苦的孩子会识别所有的人。
“明天我将要走过七个城市,只有到了第八个城市我才扯起帐篷。”马戏班老板说,“瞧这匹马,我把它打扮得怎样?把它装上马鞍后,谁再也认不出它来了。”
“我一点也不害怕会有人认出来——你这个狡猾的老狐狸!”穿黑外套的人说,“不过现在你最好把钱给我。记住,弄到它并不容易呀!”
“我一定付给你钱。”马戏班的老板说,“不过,请你先告诉我,这匹马的主人在什么地方?”
“你不要为他去费心思吧。他是在森林的深处,而且我是用我所能找到的三根最结实的绳子把他绑在一棵栎树上的。他想再要来赶集,那恐怕就得等待好久、好久的时间了。”
这个穿黑外套的人于是便发出一声大笑——只有一个坏人谈起他所做的坏事时才能发出的那种恶毒的大笑。
马戏班老板放心了,取出一个沉重的钱包,数了一些金币,放在这个强盗的手里。
“现在我就和你告辞了,”穿黑外套的人说,“我的车子正在等着我,我得乘天还黑的时候赶路。”
“你为什么要这样赶忙呢?”
“因为在天亮以前我们还得去偷一头母牛。我昨天晚上已经派了格里戈里先到那里去等我。可是我不太相信他。”
“牛在什么地方?”
“我还没有到那儿去过。不过我相信那个屋子是孤零零地在大路旁边。只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住在那里,所以作起案来是不会太费力的。不过把车子赶到那里去得花三个钟头,因为我得绕小路走。”
“如果你从来没有到那里去过,你怎么会找到那个屋子呢?”
“咳,再容易不过了。它很小,很老,修补处很多。墙上还画着一颗蓝星。”
这两个说完便离开了马棚。两个孩子听到他们在外边说了声“再见”,接着便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拉比齐作出一个决定
拉比齐、吉苔和邦达施从马槽下面爬了出来。拉比齐感到他的脑袋在嗡嗡叫。穿黑外套的人和格里戈里抢劫了那个赶集的人,拉走了他的马,并且把他绑在森林里的树上。不过拉比齐感到最担心的是,这两个人这天夜里将要去偷马尔诃和他穷苦母亲的奶牛。对此他现在什么怀疑也没有:那个村屋确是又小又旧,而且没有什么别的屋子会在墙上涂有一颗蓝星。
所以拉比齐就对吉苔说:“再见吧,吉苔,我得赶路。你就呆在你的老板这儿吧。不要哭。”
他的活还没有讲完,吉苔就已经哭起来了。
“拉比齐,你要到什么地方去?”
“在那个穿黑外套的人没有到达以前,我得赶到马尔诃的屋子,告诉他的妈妈把牛藏好。”
拉比齐真是善良——他得用他那双小脚跑多长一段路啊!
“拉比齐,路途太遥远了,而且那个穿黑外套的人还有一辆车呀。”吉苔哭丧着脸说。
“我知道,所以我得赶路。再见吧,
“我和你一道去。”吉苔坚决地说,擦去了她的眼泪。
拉比齐再也没有时间谈下去了。他和邦达施从帆布底下爬出来,来到月光之中。吉苔跟在他后面。
拉比齐什么活也没有说。他的皮靴在一条长街上大步向前走去。吉苔的那双小鞋在他后面得得地响着,走得同样快。邦达施的四条腿跑得比他们更快。
他们离开了这个城市,感到好象每个窗子都在注视他们。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没有尽头的长路。太阳照着他们,也照着那个涂有一颗蓝星的屋子。他们能及时赶到那里吗?
夜里行进
有人说草儿和花儿会在夜里讲话。假如这是真的,那么所有的草地就会在夜里窃窃私语了:“啊,孩子们,你们为什么要在夜里赶路呢?”
但是拉比齐从没有考虑到他有多长的路要走,或者那个穿黑外套的人是否先他而到达那里。他只是想一定要在天亮以前赶到马尔诃的屋子。这是最好的办法,因为如果你只是这样想的话,你的腿一定会把你送到那里。所以他就尽快地往前走,可吉苔很快就感到累了。她究竟不认识马尔诃,她并不象拉比齐那样,急迫地要帮助他。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她说:“拉比齐,我们不能歇一会儿吗?”
她的话说得很轻柔,因为声音在夜的寂静中可以传得很远。
“我并没有累,”拉比齐说,“我们也没有时间停留下来。我们得赶路。”他预感到吉苔和他一道同行,他将会很困难。
吉苔叹了几口气。他们继续往前走。
—路上她只想着那匹黑马、格里戈里和穿黑外套的人。她奇怪,在城里有多么多警卫的情况下,他们能有什么办法把那匹马带进马戏班里去。她问拉比齐,他们怎么能做到这一点的。
“嗯,那些警卫大概只会守在街头的角落里,那些罪犯倒是在街中间赶着车子扬长而过。”拉比齐说。
对吉苔说来,这种看法很滑稽,不过她觉得,由于拉比齐是个学徒,他可能最了解情况。因此她就不说话了。
不管怎样,这不是说话的时候。半夜里走过大草场,那就好象是在梦里行路一样。巨大的夜间飞蛾在他们的头上飞过,拍着翅膀,就象鸟儿一样。吉苔看见刺猬就在他们旁边的草上爬过,他们还不时瞥见野兔从草里伸出来的耳朵。他们也听见鸟儿在灌木丛中弄出来的沙沙响声。
在黑夜里,动物是不怎么怕人的,因为它们知道人一到黑夜里胆子就小了,而它们则不是这样。
也许拉比齐和吉苔所害怕的是,他们在路上太孤独了。不过他们有邦达施在前面领路。它兴高采烈地摇着尾巴,望着拉比齐,似乎在说:“不要苦恼。我认识这条路。”
走了好长一段路以后,吉苔说:“拉比齐,休息一会儿吧。我走不动了。”
的确,她的脚比拉比齐的小得多,而且还是穿着绸子做的鞋。拉比齐则穿着皮靴。
“吉苔,我们还有好长的路要走。我们还要走过好几个村子和十字路口。”
当拉比齐一提到十字路口时,吉苔就记起来,昨天就是在一个十字路口上,马儿脱了缰,把车弄翻,使那个穿黑外套的人滚到沟里去的。
“哎呀,拉比齐,如果那个车子赶上了我们怎么办?”她说,开始哭起来。
由于吉苔哭了起来,再往前走当然很困难。她坐在路边,用双手捂着脸。
拉比齐站在她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他不能扔下吉苔不管,但如果带她同行,他就不可能在天亮前到达马尔诃的家了。拉比齐一想起那个穿黑外套的人偷走马尔诃的那头毛色黑白相间的漂亮的奶牛,他心里就感到非常难过。“我怎么办?我怎么办?”他问自己。
雾散以后
拉比齐站着,前前后后地望了望这条路。他看见似乎有一件什么东西向市镇那边移动。由于有雾,看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只能听见一种轻柔的、缓慢的辘辘声。
在黑夜里,人们一般总觉得敌人多于朋友。当拉比齐看到一辆车子在向他开过来的时候,他的心情就是这样。他感到非常不安。吉苔也叫起来:“啊,拉比齐,为什么我们要在黑夜中开始这段行程呢?”
只有邦达施在空气中嗅着,感到很愉快。
车子越走越近,好象有一座山在向路这边移来。雾中,一切东西看上去都似乎要比原来的体积大三倍.现在车子来到他们眼前了。他们可以看出拉着它的那匹马非常瘦。
忽然间,雾散了,月亮照得明晃晃的。拉比齐和吉苔发出一声欢呼。
赶车的就是市集上那个穷苦的卖筐子的人!
拉比齐得到了帮助
事实上,这也不是什么奇迹。那个穷苦的编筐人走这条路并不是因为拉比齐和吉苔夜里站在路中间,等待他的帮助。就是他们不走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