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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极其能干的文职人员。他并不是握有权柄的政客，按照英国的习惯，他对国家政
策并不负责，但他却被战胜国设立的法庭判处了7年徒刑。他被定为战犯，但他的确
曾书面向上级提出过很好的建议，所幸未被采纳。下面是他对此次会晤的评价：
我能用一句话来概括我对德苏冲突的看法：如果每一座化为灰烬的苏联城市都
能像每一艘下沉的英国战舰那样对我们有利的话，我会主张德俄在今夏开战；但我
认为我们只能在军事上战胜苏联，而在经济上却会失利。
人们或许认为，能够给予共产主义制度以致命打击的前景非常诱人。人们或许
会说，聚集欧亚大陆的力量以击败盎格鲁－撒克逊人及其追随者也在情理之中。但
是这一切都要以能否加速英国的崩溃为前提……
德国攻打苏联只能给英国带来新的道义力量。英国人民会认为我们是对打败英
国没有把握才只能去攻打苏联的。因此我们不仅得接受我们必须长期作战这一前景，
而且我们也许不会缩短战争的进程，反而会拖延下去。
5月7日，舒伦堡满怀希望地汇报说斯大林已接替莫洛托夫为人民委员会主席，
因此成为苏俄政府首脑。“……我确信，斯大林将会在新的岗位上亲自致力于维持
和发展苏联和德国间的良好关系。”
德国海军武官自莫斯科的报告也表达了相同看法：“斯大林是德苏合作的关键
人物。”同时，苏俄对德国既姑息纵容，又溜须拍马的事例时有发生。5月3日，苏
俄官方承认了伊拉克亲德的阿里政府。5月7日，比利时和挪威的外交代表被逐出莫
斯科；就连南斯拉夫公使也被赶了出来。6月初，希腊使团被全部逐出莫斯科。德国
战争部经济处的头目托马斯将军后来在叙述德国战争经济时写道：“俄国人直到进
攻前夕还在向我们运送物资。在最后几天里还从远东用快车送来橡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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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们对莫斯科的脾气捉摸不透。但德国的目的似乎十分明确，而且也可
以理解。5月16日，我致电给史末资将军：“看来，希特勒正集结队伍准备攻打苏俄。
德国正不断地调兵遣将，将军队从巴尔干向北调动，从法德向东集结。”斯大林在
此时仍能对希特勒的政策存有幻想，一定也很不容易。在德军经过又1个月的紧张调
遣和部署之后，舒伦堡于6月13日给德国外交部发来一封电报：
人民委员莫洛托夫刚刚交给我一份塔斯社专稿，该报道今晚便会在电台广播，
明天将刊登在报纸上，其内容如下：
早在英国大使克里普斯回伦敦之前，尤其在他返回莫斯科后，英国和外国通讯
社一时谣言四起，胡说什么苏联和德国即将开战……
尽管这些谣言荒唐可笑，不攻自破，莫斯科有关部门还是认为有必要声明，用
这类拙劣的舆论操纵苏联是由于某些人在别有用心地挑拨苏德关系，目的是为使战
争扩大化。
希特勒对他的欺骗和隐瞒伎俩所取得的成功以及他的受害者的心态应该感到满
足。
莫洛托夫最后的愚昧颇值一记。在6月22日凌晨1点17分，舒伦堡再次向德国外
交部发来电报：
莫洛托夫于今晚9点30分在办公室召见了我。他在提到已经证实的有关德国飞机
不断侵犯苏联边界的事实后……莫洛托夫作了如下陈述：
很多迹象表明，德国政府对苏联政府不甚满意。甚至有谣传说，德国与苏联之
间即将开战。苏联政府想不出有什么令德国不满的理由……如果我能告诉他令苏德
关系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原因所在，他将不胜感激。
我答复道，由于我对有关情况知之甚少，所以不能回答他的问题，但我愿意向
柏林转达他的疑问。
但是战钟已经敲响了。正是在1941年6月22日凌晨4点，里宾特洛甫向苏俄驻柏
林大使正式下达了战书。拂晓时分，舒伦堡在克里姆林宫面见莫洛托夫。后者在沉
默中听完了德国大使宣读战书，然后评论道：“真打起来了，你们的飞机已经轰炸
了我们10个未设防的村落，你认为我们活该如此吗？”①
①这是舒伦堡伯爵外交生涯中最后一举。1943年末，他的名字被列在阴谋反对
希特勒的德国秘密团体名单中。在将来接替纳粹政权的政府中，他是可能出任外交
部长的人选，因为他有特殊的资格能与斯大林单独媾和。1944年7月，谋杀希特勒一
案发生后，他被纳粹党逮捕，拘禁在德国秘密警察的监狱中。11月10日被处决。
——原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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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塔斯社的广播，要想在艾登已经向苏俄驻伦敦大使提出的种种警告之外
再说些什么，或者由我重新作出私人努力去唤醒斯大林认识到大祸临头了，那都是
徒劳的。美国甚至经常把更为精确的情报传送给苏俄政府。斯大林面对可怕的现实
却视而不见，一味地固执已见。尽管据德方估计，苏俄在其边界集结有186个师的兵
力，其中有l19个师能直接和德军交锋，但是大部分俄军在德军的奇袭之下都投降了。
德国人在向前推进时未发现俄军有准备进攻的迹象，且其掩护部队也被迅速制服。
就这样：曾经于1939年9月1日发生在波兰空军身上的悲剧如今又一次在苏俄机场重
演，且损失更为惨重。拂晓之前，几千架俄军飞机还未来得及起飞就在原地被击毁。
在德国飞机的轰炸下，苏俄宣传机器所播放的对英美充满敌意的午夜谶语在破晓时
分便哑了音。邪恶者并非一贯聪明，独裁者也不会总是正确。
要结束此章就不能不提及希特勒针对其新对手所采取的决策，其手段之所以狠
毒，是由于要在大片的不毛之地或残垣断壁中展开殊死搏斗，此外还有对寒冬的恐
慌而造成的压力。希特勒在1941年6月14日召开的会议上发布了口头命令，正是这道
命令影响了德国军队对苏俄军民所犯下的野蛮暴戾、令人发指的种种罪行。根据纽
伦堡文件，哈尔德将军证实道：
在攻打苏俄前，元首召集了一次由最高统帅部全体指挥人员参加的会议，会上
集中讨论了即将来临的攻打苏俄的问题。我记不清会议的具体日期……在这次会议
上，元首声称：和苏俄人的作战方式应与同西方其他国家的作战方式有所不同……
他说俄德之争其实就是苏俄在垂死挣扎。他声称，既然苏俄不是海牙公约的签署国，
那么对待其战俘也就不必遵守公约条款了……苏俄所谓的人民委员，一旦被俘，也
不应受到特殊礼遇。①
①《纽伦堡文件》第六部，第310页。——原注
又据凯特尔说：
希特勒的主旨是，这是两大意识形态的一场决战，这一事实决定了惟一正确的
国际法条例在对俄作战中却不再适用。①
①《纽伦堡文件》第十一部，第16页。——原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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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0日即星期五晚上，我独自驾车去契克斯。我明白德国攻打苏俄已指日可待，
说打便打。我本已安排在星期六就此事发表广播讲话，当然措辞会比较小心。当时
的苏俄政府既傲慢又盲目，将我们好心给出的所有警告都视作落水狗要拖它下水的
企图。在开车途中，我考虑应将广播讲话推迟到星期天晚上，我想到时候局势会明
朗起来。于是星期六便在日常辛劳中度过了。
22日星期天早晨，我一觉醒来便接到了希特勒进攻苏俄的消息。这就使原先意
料之中的事变成了无可置辩的事实。我完全清楚我们对此应承担何种义务、采取何
种政策。我也完全清楚就此事该如何发表声明。尚待完成的只不过是将思绪化为文
字而已。于是我吩咐有关部门立即发表通告：我将于当晚9点钟发表广播讲话。不一
会，匆匆从伦敦赶来的迪尔将军走进我的卧室，为我带来详细情报。德国人已大举
入侵苏俄，苏俄空军有很大一部分飞机没来得及起飞便遭到德军的突袭。德军目前
似乎正以凌厉的攻势极为迅猛地向前推进。这位帝国总参谋长报告完毕后又补了一
句：“我估计他们将会大批地被包围。”
我花了一整天时间起草讲稿，压根儿没有时间去和战时内阁进行磋商；说实在
的，也没这个必要。我知道我们大家在这个问题上的立场完全一致。艾登先生、比
弗布鲁克勋爵，还有10日刚离开莫斯科回国的克里普斯，和我在一起。在这次广播
讲话中，我说道：
纳粹政体与共产主义的糟粕毫无两样。除了贪欲和种族统治外，没有任何指导
思想和行为准则。它在残酷镇压和疯狂侵略过程中所犯下的滔天罪行在人类历史上
可谓空前绝后。在过去的25年中我比任何人都更坚定而始终如一地反对共产主义。
关于共产主义，我说过的话一句也不收回。但这一切和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景象相比
已不再重要了。共产主义过去的所作所为连同它的种种罪恶、蠢行和悲剧全都从眼
前乍然消失，此刻呈现在我眼前的是苏俄士兵昂首挺立于自已的国土，英勇地捍卫
着自古以来先辈们辛勤耕耘的土地。我看到他们正在守卫着自己的家园，在那里，
母亲和妻子正在向上帝祈祷——是啊，任何人都有祈祷之时——为她们亲人的平安
而祈祷，为她们养家糊口的人、她们的勇士和保护者凯旋归来而祈祷。我看见成千
上万的苏俄村庄，那儿的人们尽管要靠在土地上辛勤耕作才能勉强维持生计，他们
却依然能够享受天伦之乐。那儿的姑娘在欢笑，儿童在嬉戏。我看到这一切正面临
着凶暴的袭击，纳粹的战争机器正杀气腾腾地扑向他们，后面跟着那些全副武装、
刀剑当当有声、皮靴吟吟作响的普鲁士军官以及它那些奸诈无比、刚刚助它征服并
奴役了10多个国家的帮凶爪牙。我看见那些刻板教条、训练有素、既驯服又凶残的
德国士兵像一群蝗虫般地蜂拥向前。我还看见天空中那些屡遭英军痛击、余悸未消
的德国轰炸机和战斗机此刻正庆幸终于找到他们以为无力反抗、手到即擒的猎物。
在这些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的背后，我看到的是一小撮恶棍正在策划、组织并
犯下这惨绝人寰的滔天罪行……
我不得不在此宣布大英帝国政府的决定——我相信大英帝国各自治领会适时地
对此表示赞同——因为我们必须立即表明我们的态度，一天也不能耽搁。尽管我必
须发表正式宣言，但是，难道还有谁不知道我们将会采取何种政策吗？我们只有一
个目标，这个目标始终如一，不可更改，那便是：我们决心消灭希特勒及其纳粹政
权。无论什么都不能使我们偏离这一目标。我们绝不妥协，我们绝不与希特勒及其
帮凶谈判议和。我们将在地面上、在海上、在空中与之战斗，直到在上帝的帮助下，
将他的魔影从地球上消除，将受其奴役的人民从枷锁中解救出来。任何坚持同纳粹
作战的个人和国家都将得到我们的援助，任何与希持勒同流合污的个人与国家都是
我们的敌人……这就是我们的政策，这就是我们的宣言。因此，我们将竭尽全力援
助苏俄政府和苏俄人民。我们还将呼吁世界各地的朋友和盟国与我们同心协力，自
始至终、坚定不移地战斗到底……
这绝不是一场阶级斗争，而是一场大英帝国和英联邦共同参与的、不分种族、
不分宗教信仰、不分党派的全民战争。至于美国有何举措，这本不该由我代言，但
我要声明的一点是：如果希特勒认为他对苏俄的进攻会使那些决心将他埋葬的伟大
的民主国家稍稍转移目标或松懈斗志的话，那他就大错特错了。恰恰相反，我们将
振奋精神，为将人类从其暴政的水火中拯救出来而努力奋斗。我们将加强而非削弱
自己的决心和力量。
那些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