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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外国人似的。正常的汉人站在他们跟前,要比他们小一圈。道明臣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回子还是维子,看着一个正在给小孩喂奶的卖刀女子喊道:“喂,卖刀的,过来!”
卖刀的女子一只手搭着装小孩的褡裢,一只手挽着装刀的褡裢,走到道明臣的跟前问:“老板,是你要买么?”
道明臣不太喜欢新疆人对陌生人这种看似比较冷淡的态度,有意刁难道“你这刀能杀人吗?”
卖刀女子冷冰冰地说道:“不杀人的刀卖了做什么?”
道明臣抽出一把弯月也似的英吉沙弯刀,按着上面的编织着精美图案的木柄,缓缓地抽出来,“苍…郎”一阵金属磨察的声音穿透了大牛的耳膜。“好刀”,大牛赞道。
的确是好刀,錾刀时虽然是用的粗糙的人工打制,但是良好的钢材却把一朵朵象云彩一样的碳元素真实地记录在刀身。
“我的刀是‘库车孔雀刀’!老板你也来看看吧!”一个新疆男人也围了上来。他的身上挂的,腰里别的,褡裢里装的全是大小不同的刀子。看到道明臣有点不相信的表情,卖刀的男子取出一把刀,想也没想就斩向电线杆,“仓、、、、”暴出一堆的火花。
看看刀,也就是一道白印子。
道明臣将军刺掏了出来,“你来斩这个试试,斩断了,你的刀我全要了。”
卖刀的男人摇摇脑袋;用生硬的汉语说道:“你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钢做的吗?我不上你的当,你们汉人太坏了!”
“那算了,我不买了,你走吧。”道明臣说道。
“不行,你看过了就得买。”卖刀的汉子不依不饶。
大牛插进了他们的中间,瞪着眼盯住了卖刀的汉子,卖刀汉子虽然健硕,却显然不是能和大牛相比的,看了一眼,泱泱地走了。
道明臣转过头想买一把那个妇女的英吉沙弯刀,看看人却不在了,原来妇女早在他和卖刀汉子说话时就走开了。这些人不适合做生意,道明臣摇了摇头。
“哥,你怎么了?”大牛在一旁摇了摇呆瓜似的道明臣。
道明臣晃了晃脑袋,“哦,没事,在想点事情。”
“是不是担心那帮小孩弄不过这些新疆人?”
“有点担心。不过,动刀子不是动拳头,胆子大的往往能吓死胆子小的。”
“放心,有我们呢,保证一炮打响!越南人都把我们奈何不了,何况是几个鸟人!”
道明臣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玉扳指温润的就象处女的肌肤似的。“这片天空又要见血了!”
“先让这些小家伙见见红!”大牛裂了裂嘴。
第二十八章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夜已经很深了。
四周象水一般的沉寂。道明臣眼睛仍睁的大大的,这寂静让道明臣感到很不舒服,因为这又让他想起以前那些不想回忆起的事来。
初秋的寒气让他情不自禁地裹紧了毛毯,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在荷花的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水银。秋虫最后的演唱也已经曲终人散。看着荷花恬静的面容,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上面居然还有一滴晶莹的泪珠,就象花瓣上的露珠一样,又圆又润。伴随着她很轻很柔的鼻息,轻轻地起伏。
道明臣慢慢伸出了手,用最温柔的方式轻轻地抚摩着她的脸,她的睫毛。她的脸冷的就象是冰块,而且柔软,有着处女特有的紧绷感。
脸上的泪水可以抹去,心里的呢?
道明臣忍不住翻过身紧紧地抱住了她。紧紧地。
短袖衬衫下,荷花的皮肤象绸缎一样的光滑。所有的生活的艰辛就象是雨水一样,没在她身上留下一丝痕迹。道明臣的指尖划过她胳膊,匀称的手臂上立刻浮起了一粒一粒的疙瘩,如同春水吹过了平静的湖面时涌起的涟漪。道明臣的手不知不觉间滑到她的胸前,触电一般,道明臣缩回了手。
她的胸口就象鸽子般柔软。
荷花原本温润柔软的身子,忽然间变的火烫起来。
她的眼睛睁开了。
月光下,她的眼睛里全是复杂、矛盾、埋怨、惋惜种种不一样的表情。道明臣没看过一个人的眼睛能有如此多的情感,他也不知道,原来人类的目光是可以包含这么多的情感的。他情不自禁回避开。
荷花是否是清醒的?
道明臣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巨大的悲伤和失落一下子包含住了道明臣的思绪。是的,所有的得到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承受不幸的却是无辜的荷花。就象以前的刘震撼一样,犯错的都是自己,而承受不幸的永远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
道明臣将怀中的荷花抱的更紧了。
时间总是在不想过的那么快时,白驹过隙。
黑色的衬衫的最后一粒纽扣已经扣好,桌边的两柄的斧头已经插在腰际,两把军刺一左一右悬在了股间。
道明臣没有再回头看一眼荷花。哪怕是一眼。
他害怕自己会在回头后萌生害怕和后退的念头,男人都是有负担和责任的。
庭院里已经站满了人,看的出来,小贝带的那些小孩明显是没睡,眼里的血丝象蛛网一样密布,干燥的嘴唇仿佛已经舔到了对手的鲜血,过度的兴奋已经让他们的体力达到了一个最高点。大牛和张枫他们则是一脸的漠然。记得以前在越南时,第一次上战场,道明臣、大牛和张枫当时的表情也是和这些小孩差不了多少。
“都准备好了吗?”道明臣嘶哑着声音问道。
“没事了。”张枫掀起了衣角,身后的大兵们也全掀起了衣角。闪亮的军刺和斧头耀眼无比。
“昨晚刚刚磨过。”大牛裂着嘴笑笑。
“我们昨晚一夜没睡。”小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后面的小孩全都偷偷地笑起来,稚嫩的脸上的天真让道明臣心里一阵不忍。
“干起来时,大家把小孩让在身后。”道明臣悄悄地对大牛他们说道。
“知道”!
“记住我们‘龙腾’的传统吧!我们从不面对与自己同等数量的对手!让对手的鲜血在斧头上绽开,来向我证明你们的勇敢!”道明臣举起了右手。
“龙腾最强!”麾下的小弟疯狂地呐喊。
张枫租的是乡下的白马湖农场的两辆康拜因大型链轨拖拉机。道明臣看到这个大家伙,足足吓了一跳。
“怎么搞了这么大的家伙?”
“看上去象坦克呗!吓死他们!”张枫得意地说道。
看到巴在康拜因边壁上的小弟,道明臣看着张枫说道:“你还记得不?攻占越南高平时,我们的坦克壁上挂着很多步兵,结果一遇到炮火,全部死翘翘?”
“新疆人哪来的炮火?”张枫白了一眼,“你今天是怎么了?”
“没有。”道明臣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又想起那时候了。”
“先把新疆人砍跑吧。”张枫拍拍道明臣的肩膀,“你的心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的!”
“哦,我应该怎么想?你认为我应该什么样子的?”道明臣疑惑地问道。
“不管别人怎么想,我们始终认为,你是我们部队的骄傲。”张枫正色说道,“但今天你为什么显的有点心事重重?”
“张枫,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这样活下去,特别没意义?”康拜因巨大轰动声,将道明臣不大声音压的更低。
“你说呢?”
“我要追逐下去,管他对与错呢!”道明臣昂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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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环路因为处于建设期间,平时也就是施工队在施工,人迹罕至。
新疆人的拖拉机停在了外环路时,第一个紧张的是菜刀队的小头目大拿,原以为已经风平浪静的他,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人拥在了外环路,心里一阵发毛,这新疆人什么时候和和河南人也结了盟了?
目光一阵电转,先把铁锨的位置瞅准了在哪。
他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因为道明臣很快也到了。虽然有迟到的习惯,今天却显得格外的准时。
新疆人的带头大哥是一个耳朵缺了半边,脸上有一条刀疤从左耳角划到右耳的面貌狰狞可怕的粗豪汉子。手里一把上好的库车弯刀,正在清晨的晨曦薄雾里,嚣张地将寒气传递给所有人。身后约莫八九条汉子,俱是虬髯黑面,身长臂大,人人头上一顶瓜皮小帽,手中是花纹隐约的上好英吉沙、库车弯刀。
新疆人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出来和人打架的,都显得很平静,有几个嘴里还在咕哝着,不知道是不是在吃葡萄干?看到康拜因上那么多明显还在发育期的小孩,新疆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道明臣肚子一阵咕咕响。他这才想起,原来今天早饭还没来的及吃呢。“是谁和他们约的这么个绝早?”道明臣想想有点恼火。
“砍跑了他们再回家吃也来的及。”大牛凑上来说道。
“也只有这样了。”道明臣有气无力地说道;“大家伙把腰带勒紧咯,干完了这一仗,咱们去富春茶社,哥哥带你们去吃扬州的蟹黄烫干丝哇。”
“好!”大兵哥们高兴地跳下康拜因。
“怎么了?害怕了?”小贝不高兴地对着康拜因上面几个抖抖索索的小孩吼道:“不要看他们比你们壮,没屌用的,一斧头上去,还是皮肉大开,我跟你们说,马上谁要是不敢动手,我连他一块砍翻咯!”
“算了,早知道有这样的事的。”张枫制止了小贝的咆哮,从车上的大旅行包里拿出了几扎四两装的分金亭大曲。
“呶,一人一瓶,拿好了,马上一人喝一点,皇帝在前面也照砍。”张枫笑呵呵地看着这帮小孩。
“我说,怎么有点老山前线敢死队的味道?”拿起一瓶分金亭,拧开盖子,大牛把自己硕大的鼻子使劲嗅了嗅,“操,又是这破酒,你就不能买点好的,这么抠门。老子要喝西凤!”
“日他妈妈,我抠门?我抠门你妈个B毛!想吃西凤?你干嘛不去吃屎?(这句真是经典!)”张枫破口大骂。
“你他妈有胆子再说一次试试?”大牛的眉毛拧到了一起。接近两米的身高加上恐怖的面容,让刚刚还在紧张的不得了的小孩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住了。
印象中马上的龙争虎斗并没有发生。大牛和张枫瞪眼瞪了几秒,前几秒还在怒目相向,几秒一过,两人就搂在一起了,互相还捶打了对方一拳。
“小崽子们,紧张过了吧?”道明臣对着小孩们问道。
“哎,真的好多了。”刚刚几个有些紧张的小孩欣喜地说道。
“下车!”
“这位大哥,你们的车钱、、、、、???”女拖拉机手心里有点忐忑。无论是谁,看到前方二十米处,有八九十号人,手里都是明晃晃的砍刀,谁都是赶紧走的心。
“等一会儿,最多两分钟。您放心,少不了您的!”道明臣说道。的确,这样的斗殴时间是不可能有多长的,因为一个照面就会躺下二三十个,总共也就那么几个人。
女拖拉机手的手心里全是汗。
“张枫,张枫!”道明臣吼道:“那什么,台球杆套子带了没?我们能镇镇他们就镇镇吧!”
“谁通知让我带的?”张枫翻了翻白眼;“下去砍吧,以前在喜封口,前辈们用大刀片子把拿着枪的小日本还能干倒,何必出那种妖蛾子来对付这帮鸟人?”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道明臣竖了竖大拇指。
照例,衣服是要脱下来的。这帮兵哥有肉搏的习惯。
初秋早晨的寒气,让瘦不伶仃的小孩们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道明臣和大兵哥们魁梧的身躯,鬼斧神工般虬结的肌肉,立刻把场面又拉回了不少。
对面的新疆人眼睛立刻变得狠毒起来。就象浸在冰水中的菜刀的刀锋。
道明臣把太平斧双双抽了出来,拿起一瓶分金亭,一咬一扯,把瓶盖启了,凌厉的眼神扫过身后的小弟们,嘶哑着声音吼道:“既然选择了目标是这条道走到黑,我们就注定把身影留给地平线!干…!”
“干!”稚嫩的、粗豪的声音伴随着酒浆下咽的“咕嘟”声同时响彻云霄,身体上散发的蒸腾的热气将薄雾下浓的解不开的秋意都要化却。
四两装的分金亭,一滴没落地滚进道明臣的肚子里,趁着酒意还没散开,道明臣膀子一抡,劣质的酒瓶带着残存的余沥,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落在新疆人的人群里,无数的酒瓶也跟着接踵而至,在人群里开花。
“早他们看你们不顺眼了!”道明臣一马当先冲将出来,拔出一把军刺先叼在了嘴里,两把太平斧一左一右已经飞向了新疆人的带头大哥。身后的兵哥们没一个落下的,全都是三三制行进,有一学一,也是斧头先飞了过去,短短的两帮人的中间,一下子被飞舞的斧头填满了。小崽子们,全都红了眼,“嗷嗷”叫地冲了上来,倒把小贝落在最后。
新疆带头大哥刚刚被被酒瓶砸的一缩头,跟着看见对方冲了过来,刚想有所表示,迎面飞来无数把斧头,早晨的阳光虽然不絷烈,但已经能把明晃晃的锐利闪现给新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