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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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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他想往外走,到了门口发现还有两双大皮靴子在布帘子下面晃悠,跑堂的拿了把手巾赶紧跑到了焦池里去了。

领头的小伙把手里的头盔上的兜下巴的绳子紧紧勒在了手上,一头盔就朝南风砸了下去。南风促不及防,满脸开花,雪白的毛巾上一下子全是紫红色的血浆。一下子,两下子,南风被砸的抱头打滚,从躺椅上一直滚到了地上年轻人才罢手。

年轻人把手上的头盔的绳子解开,活了活手腕,居高临下地看着南风。南风捂住了嘴,鲜血从他的指间疯狂的溢出,“呸、、、、”南风吐出几个血糊糊的牙齿。

“又是你??”南风做梦也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到北城来欺负他。

“ 当然是我,要不然还有谁?”小贝傲然道。

南风带着不可思义的神情看着小贝,显然一下子还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水虱子们也全傻了眼,一个一个都又紧张有害怕有兴奋。个个都在期待痛殴的场面,随便是哪个打哪个。其实这也很好理解,北城的人因为受淫威太久才害怕南风,而这些小子压根就还没明白什么是害怕。

南风刚刚想站起身来,小贝已经抽出了军刺抵在了他的胸口,浓密的胸毛似乎并不能抵挡住能将铅皮轻易捅破的军刺,南风没有反抗,只是睁双歹毒的眼睛在看着小贝。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还想干嘛?”南风垂了下眼睛,抵在胸口的军刺显然是刚刚打磨过,辞尖的边翼上满是粗糙的划痕。

“不想干嘛。”小贝拿出一棵火柴,在南风的脸上一蹭,火柴便着了,接着又把他嘴里的烟点燃了。

“那你干吗这样对我?”南风知道今天丢人已经丢到家了,快要抓狂。

“记得我师傅对你说过的话吗?”小贝笑咪咪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句。”南风眼神频频向焦池的木门看去,脸色也变的很难看…谁被38公分的军刺抵着都脸色好不到哪儿去。

“回答错误。”小贝皱了皱鼻子,俊俏的脸蛋上就象秋水上刮过了一阵清风荡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他把手里的“达路马”手表摘了下来,把表面朝里,表带朝外,戴在了拳头关节上。

“你他妈的、、、、、”南风已经知道他要干什么,想躲又被军刺抵住了,话也只骂了半截就硬生生挨了一记重拳,钛钢的表带和脸做了一个比较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还是表带结实。

南风没想到这样的无力反抗的滋味几天之内就尝了两次,心中的窝火无法形容,破碎的鼻腔象泻洪的闸门一样,“飕飕”地往外喷血,鼻子末端有一排象被坦克碾过一样的痕迹。这样的象强奸一样的无力挣扎滋味让他又急又羞。他的眼睛还不死心地盯住了焦池的木门方向。

小贝的眼睛一下子捕捉到了他的异常的眼神,看了看隔壁座位上的两摊衣服,小贝笑了,努了努嘴,两个小伙从背后抽出了两把锯短了木柄的太平斧,一头扎进了那道木门,不一会,大池里开始沸腾起来,象开了锅的水锅。

无数的光着屁股的浴客冲了出来,都是一脸的慌张,看到南风的惨相,很多人一个惯性的刹车,和后面的人撞了人仰马翻。小贝听到里头的怒叱和打斗声,又努了努嘴,剩下的两个小子拎着军刺就一头又扎了进去,很快怒叱声就平息了,隔着厚厚的木门,很多了听到两声凄厉的喊叫,然后一切归于平静。四个小伙都走了出来,有个小伙脸上有道淤青。识趣的人已经开始想溜,有人在穿衣服,有人在窃窃私议。

“谁他妈敢动!”小贝怒吼道。结果没人敢动了。一个也没有。

“怎么了?”小贝问道,南风想趁他回头时有个动作,被脚踩住了,是小贝的伤腿,却依然很有力。

“丫手挺黑,劲也大,居然反抗。”一个小伙答道。

“反抗的越厉害,也就待遇越好。”另一个小伙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绞了绞,衣服上哗啦啦往下滴了一堆水。他手里的斧头剁在了 跑堂的桌子上,上面的插满了澡票的签子被一剖为二,闪亮的斧头在灯光下显得异常明晃晃耀人眼。

“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南风不愧是老大,这时候还关心着下属。

“没怎么样,两把军刺逼着还能干什么,乖乖坐在地上呗,然后就拿斧头背轻轻砸了他们的膝盖两下。”绞衣服的小伙冷笑道。

这时候,所有的人隐隐约约听到木门里的痛苦的叫声。叫声断断续续,时有时无。

“你们狠!你们够狠!道明臣,我他妈不服!你等着!等着!”南风象疯了一样吼道。在自己的地面上被人这么欺负,南风的确有值得同情的一面。

这时候,穿好了衣服的几个靠近门口的人想溜,刚刚一提溜门帘,看到两张年轻邪恶的脸在朝他们滋牙一笑,手上的斧头和里面的如出一辙。于是想溜的又坐回原地,想跑的又躺回了床上。

“你认为你还有机会报仇吗?”小贝在冷笑。

“你敢在这杀了我?”南风的眸子里写满了惊惧。

小贝接过了一个小伙抛来的斧头,一把将南风按在了躺椅上,将他的头扳的高高的,“你还有话说没有?”小贝问道。

南风不知道咕哝了句什么,小贝的斧头已经抹在了他的脖子上,在场的人全都想将头扭过去,但是好象谁的脖子都象脱力了似的,无法扭动,眼睁睁看着喷溅出来的鲜血将小贝的白色衬衫飚成了红色。

“要不要报警?”小贝象所有人问道。

大家都摇了摇头,象木头一样。每个人眼里只有小贝那一身耀眼的血红。(向血红大大致敬!)

“报警有用的话,要我们流氓干什么?”小贝拿毛巾擦了擦脸,“你们一定要报警,你们如果不报警,就不知道我是谁,才明白什么叫仁慈。”小贝把斧头在床单上擦了擦,掖进了怀里。

一行四人大摇大摆地出了浑堂。

这时,所有的才象失火一样忙碌起来,有忙于报警的,有忙于叫车救人的,就属浴室的员工最忙的慌,剩下的人大呼“过瘾,过瘾!刺激,刺激!”

南风经过了抢救,一条老命总算保住了,斧头毕竟不是锋刃,大动脉只被割断了一半,浴室的人用毛巾帮他裹住了嗓子眼,才保住了命。两个马崽的髌骨全部粉碎,终身残废。据当天的焦池里洗澡的人说,关键还是两个人文身太扎眼,要是没文身说不定可以逃过此劫,因为人那么多,都是光屁股,雾气蒸腾的,谁那么容易看的清啊。

民警来取证,没什么关键的线索,只知道是小年轻,其他的一问三不知,没出人命的案子在中国就不是大案,加上三个苦主没有追查的兴趣,也就民不举;官不究了。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事架势堂肯定没完,今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道上的人纷纷赞叹,月经哥手下有胆有谋,到北城把南风干成这样,实实在在扇了架势堂一个大耳光。小贝一夜之间,名燥天都,谁都知道了西城区横空出世一个猛男,喋血浑堂,满身浴血。道上没有叫大号的习惯,都是喜欢叫外号,小贝的外号被人称为“小红袍”!为什么叫“小红袍”,是因为他那天走出浴室门时,血染战袍的样子太过让人记忆犹新。

新一轮的龙争虎斗又拉开了序幕,此时的道明臣正在山上和一帮老头喝着菊花酒,远眺山河,作指点江山状。

“你们看那只鸟,真象是从李清照的词里飞出来的!”道明臣指着树间的一只黄鹂说道。

所有的老头已经悄悄打定了主意,他如果不当村长,我们就求到他当为止。

道明臣忍不住有点想偷偷的笑。

忍不住。

第三十六章 兵匪是一家

手腕上的手表已经指向了八点,道明臣有点疑惑,怎么小贝还没回来,晚上发生的事已经有人在第一时间告诉了他,而且也说了,公安并没有抓到什么嫌疑人。“去哪儿了呢?”道明臣轻轻合上手里的书。近来他一直在看《少女的心》,这本书在文革末期被列为了禁书,有传闻说有个女孩看了这本书的手抄本,竟然迫不及待的到处去找流氓体验一下什么是性爱。噢卖轧得!道明臣想看这本书很久了,他在盘算着,如果真的这本书有这么大的煽动力,倒是可以作为教材让自己手下的这些小姐好好看看,省得老是客人投诉她们不够卖力。

有点令他失望的是,这本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煽动力。这让他想起了不久前看过的那本《血红雪白》来,他实在是搞不懂,这些所谓的禁书禁的是什么?可能是文化之间的差异吧,道明臣自嘲道。

“叮玲玲”电话在大班台上响了起来。道明臣没动。

一个红胡子伸手将电话拿了起来。“哦、、、、、你是?、、、、哦、、、、、我们马上就到、、、、、对、、、、是的、、、”

“大哥,小贝被西城派出所抓住了,小贝是在和几个小痞子打架时被逮起来的。人家让我们悄悄去把人接回来。”红胡子放下了话筒,抬头跟道明臣说道。

“这小子怎么会被抓起来的?他一身的血迹就不怕人看出来?”道明臣皱了皱眉头,“还好是在城西,在城北不就要坏了事了。”

“走吧,我们去一趟。”道明臣拿起了大班椅边晾着的外套。

路过走道上的一个包房,道明臣停下脚步,“咚咚咚”踢了几脚,“喂,老陆,我有事出去一趟,今天不陪你唠嗑了,你有时间过几天请个假,我要当上村长了,你得来。”

里面只有“恩恩啊啊”的粗重的喘息声。

道明臣回头看了看几和红胡子说道:“瞧,这就是他妈的干部。”

“一定是让大哥你这次让这帮小妞穿的护士装给把火惹出来了,还真是佩服你,大哥你怎么想出来的。”一个红胡子钦佩地问道。

“这算什么?”道明臣又在门上趴着听了会儿,“今后你会看到更多花样,中国的国内的色情业是非常不专业的,在国外,妓女是把整个身体交给嫖客,在中国,严格说,妓女只把她的阴道交给了嫖客。这样的不专业的行为让我们色情业业内人士应该感到脸红。在国外,譬如“冰火”、“吹萧”、“胸推”之类的应该是属于正常的服务范畴,而在中国,这些花活变成另外的服务品种,要加上其他的费用才能享受得到。现在中国正在处于改革开放阶段,什么都要和国际接轨,我们色情业也不例外。得让这些人来过之后,把这儿永远忘不掉。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在“下面”求索。”

“大哥,我们真是没跟错人。”红胡子说道。

道明臣亲热地把他的头搂了搂,“走吧,小贝还在等着我呢,早点把他接出来给他压压惊,这小子这回可是给我露脸了。”

城西派出所所在地是一个比较低洼的地势。道明臣不停地喊道“没铃子没刹车啊、、、、!”一路冲将下来。

他一直以来还是喜欢骑着自行车出门。这个习惯让很多人搞不明白,其实没什么别的原因,是因为道明臣不会骑摩托车,也不好意思让人教他。因此他这一辈子也没学会过骑摩托车。

派出所的门卫已经开口骂了几句,一看是道明臣,什么话都咽回了肚子,眼睁睁看着五辆车冲进了院子。

“哟荷,谁在帮我们廖所长洗车哪。”道明臣把车扎在了庭院的中心。灰黄的灯光下,有个垂头丧气的小年青在擦洗着一辆吉普车,脸上的淤青连长头发也遮不住。

“明臣!你来了。”廖所长冲上来要给他个拥抱。

“得了,老哥。”道明臣掏出紫光阁,洒了一支给廖所长,“怎么了,我的人你怎么也抓?”

“嗨,是俩刚刚分来的警校的楞头青,看到一伙人在打架,不由分说,全逮了回来,这不,笼子又满了。纯粹是吃饱了撑的,打架的人多了去了,你能逮几个啊。”廖所捏了捏手上的紫光阁。

“应该现在城西的治安还算不错啊,我一直约束自己的手下,告诉他们要见义勇为啊什么的。”道明臣自己把香烟点着了。

“这我知道,近来的好多小偷啊什么的都你的人送来的,我一直和我手下的兄弟说,有什么尽量给道哥留心着点,他们这帮小子没少在你那吃喝吧?真是他娘的不象话。”

“谈这话作什么?咱是自己人,还在乎这个?”道明臣听到房间里面一片打斗声,“怎么了,不是拿我徒弟当靶子在练着呢吧?”

“不是不是,刚刚逮住了一个晃来晃去的游民,人高马大的,一查身份证,是他妈内蒙的,旅行包里全是起子、菜刀;问他是什么的,死都不开口。一个手铐都拷不住他,丫力气太大,我扇了他俩嘴巴,他脸没红我手倒先红了,几个兄弟在里头招呼着他呢,橡皮棍子打断了几根了都,嘴真硬。小贝在后面亭子间跟几个蟊贼一块关着呢,我一看他们胸口那几块银牌子我就知道是你的人了,因为抓都抓了,我也只好装装样子。那俩混球真会给我惹事。”廖所急忙辩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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