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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第9期-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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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私下里就跟杨改花说还是要让磙子好好上学呢,兴许将来是个好苗子。杨改花笑着点点头,说我听你的,等这次完工了就领娃回家把书念上。她又忧心忡忡地对姑娘说,这些天我吓得睡不实啊,眼皮子老跳,还尽做噩梦,这里我是一天也干不下去了,就怕磙子有个闪失,我咋向家里交代呢。 
  这天傍晚,姑娘总算找到了大胡子。大胡子额头阴沉着。其实她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找大胡子,可她要走了呀。她客客气气地说学校后天就要开学了,他们娘俩必须得回去了。 
   
  大胡子骑在摩托车上,好像急着要走,顺嘴说走就走吧。 
  姑娘想了想还是快步追上去,直接问那我的工钱咋办? 
  大胡子说啥咋办,先上你的学,回头等这里消停了再说。 
  姑娘吞吞吐吐地说一共就400块钱,工头你就发给我算了! 
  大胡子忽然把摩托车的油门把手拧得轰轰响,排气筒冒出的烟气将姑娘整个人缠绕起来。 
  400块是400块,那你每天不吃不喝了? 
  姑娘被油烟呛得咳嗽了几声,忙说,工头你当初不是跟我讲好包吃包住吗! 
  大胡子不耐烦了,加足了油门,摩托车烈马一样直往前窜。 
  是要包吃包住,大家都要包吃包住,这百十口人要吃要喝,我哪天不往出砸钱呀! 
  姑娘一着急,半天也无话可说,眼看着摩托车一溜烟飞奔而去。 
  姑娘知道自己遇到了麻烦,尤其是,一想到杨改花跟大胡子要工钱的事,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回到伙房,姑娘一筹莫展。 
  磙子闹着要跟她学唱歌,她也没怎么理会,只说自己不舒服就径自爬到床上去了。想闭上眼睛躺一会儿,可外面太吵了,轰隆轰隆的巨大噪音不绝于耳。实在睡不着,就起来摸黑打包,把枕头旁边的书本笔记手电筒圆珠笔还有换洗的衣服袜子一件一件塞到行李包里。 
  杨改花在下面问她什么,她只轻描淡写地支吾了两声。 
  过了一会儿,杨改花说工钱还没拿到吧。姑娘没吭声,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杨改花冲外面恨恨地说早就知道那狗日的是个铁公鸡!姑娘拾掇完了,又重新躺下去,脸朝里,后背露在外面。 
  杨改花站起来,把手搭在姑娘的后背上摩挲了一下,又轻轻地拿开了。姑娘依旧没有回头,只是说,杨大姐你也快睡吧,明天还要起早呢。姑娘好久都没有入眠,她隐约感觉到下铺的杨改花也睁着一双眼睛。 
  第二天上午,杨改花没有跟姑娘打招呼,也没有带磙子,就一个人出去了。午饭是姑娘做的,姑娘本来有点不想做这顿饭,可是,磙子嚷嚷着说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杨改花又不在,她只好去做。还是先烧水和面,等到切土豆的时候,她怎么也找不着菜刀了,那把刀每天都放在案板上的面盆里,一目了然。后来姑娘想起来,昨天的晚饭是杨改花切的菜,她没有插手,可能是杨改花随手搁到别的什么地方了。又在伙房翻腾了一遍,始终没有找到,切不成菜,只好等杨改花回来再说。她估计杨改花怎么也该回来了。 
  姑娘的样子很沉重,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伙房门前,胡乱想着自己的心事,想着远方的家和病中的母亲,也想着即将到来的新学期。 
  秋天的阳光浓艳。前面空地上只余下几棵杨树,很突兀地挺立在那里,好像根本不属于这里,又仿佛在跟这最后的一片开发地进行着某种顽强的抗争。树上沾满了苍白的灰尘,乍眼看去那些树像是用水泥做成的,枝叶稀少到可怜的程度了。不知怎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联想到即将来临的秋雨和风霜,姑娘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姑娘知道城里是非常缺树的地方,所以,现在很多广场都矗立着用水泥雕砌成的大树,树身涂着那种死板的灰褐色,枝头的叶子一年四季都假惺惺地绿着,连她所在的校园里好像也有这样的一棵假树,好多学生都爱聚在树下合影留念,但她一点儿也不喜欢。 
   
  十二 
   
  杨改花的脸面灰惨惨的,很难看,一点儿血色也没有,额头上不断地往外冒汗,汗珠跟豆粒一样滑下脸颊。她很困难地佝着腰身,一只手一直抄在衣襟下面,好像捂着自己的肚子,又像是那里藏了什么宝贝。见到姑娘的时候,杨改花连头也没怎么抬一下,只有气无力地说自己胃疼得很,就慢慢躺到床上去了。 
  因为急着要切菜,姑娘就去问杨改花。一开始,杨改花像是没听见。姑娘乘机爬到床上想找治胃疼的药,杨改花气息微弱地说,妹子你有去痛片给我两粒吧。 
  姑娘在小塑料袋里翻了翻,正好还剩一片,就拿给杨改花,然后又帮她倒来开水。之后,姑娘又问了一遍菜刀放在哪里了,杨改花才恍惚地回过神,你去外头的水池子看看,兴许落在那里了。 
  姑娘跑到水池子边去找。果然,菜刀就躺在水池子里,龙头开着,细细缓缓的水流冲击到刀面上,溅起一簇银白色的小水花。姑娘急忙拿了刀回去切菜。 
  切菜时姑娘忽然想起来,先前自己去水池那里洗菜的时候明明没有见过菜刀,这会儿怎么又冒出来了。又一想,大概是自己看走眼了。 
  杨改花一躺下就是大半天。这个白天姑娘领着磙子到工地上等了两次,也没把大胡子人等来。 
  晚上姑娘又无奈地回到伙房,杨改花也好像刚刚解了手从外面进来。姑娘要去开灯,杨改花没让。 
  杨改花在黑暗中用一只手摸索着什么,另一只手依旧抄在衣襟底下。姑娘似乎能感觉到杨改花的身体在床沿边上微微地颤着。姑娘想她八成是胃疼得厉害吧! 
  过了一会儿,杨改花终于嗫嚅着说,妹子,我这个人粗得很,也没念过书……有啥对不住你的地方千万别往心上搁呀……你刚来那阵我真恨得牙根痒痒哩,老想叫工头把你赶紧撵走……说着说着,杨改花又默默地抹起眼泪来了……我偷偷往你和的面里撒过碱,还把重活累活都撇给你干了……要说我俩没冤没仇的,我恨你做啥,你是个好人,我就是想让他们多涨两个工钱…… 
  姑娘心里也一阵难过,有心劝杨改花两句,一时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只好静默地坐在床上。 
  磙子在杨改花身边正睡得香甜,偶尔是一两声模糊的呢喃。 
   
  十三 
   
  姑娘醒得比往常晚好多,这一觉睡得太沉了。 
  下床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的身体吧嗒一声落到地上。 
  姑娘迷迷糊糊低下头,朝地上扫了一眼,好像是钱,几张叠在一起卷成个小筒儿。她吃了一惊。再看下铺,杨改花人已经不在了。磙子也不在床上。 
  姑娘迟疑地把钱捡起来,顾不上多想就跑到外面。 
  天空灰蒙蒙的,刮着风,吹到身上凉飕飕的,沙尘不时地击得人脸生疼。看来要变天了。那口她已经非常熟悉的大铁锅冷冰冰地盖在土炉子上,没有烧水,也没有烟火,伙房门前一点生气也没有。 
  姑娘又转过头朝工人们干活的地方望去,那里依旧轰隆轰隆响着,方格子一样的脚手架上晃动着红红蓝蓝的安全盔,巨大的塔吊慢慢地升到半空中,突然停止不动了,仿佛在作什么重大的思考,倒是跟这铅灰色的天空达成了一种和谐的调子。 
  姑娘慢慢回过神来,站在门口,把手里的钱卷一下下展开,几乎每张钱币上都沾着些血污。不多不少,正好是自己一个月的工钱。她的喉咙忽然被什么东西一下子给堵住了,有种说不出的灼热和难受。她急忙又转身回来,想看看杨改花的床上有没有留下别的什么。 
  这次,姑娘彻底被吓呆了。眼前到处是暗红的血迹,跟钱币上的如出一辙,枕头、床席、破破烂烂的被子,还有靠里面的墙壁和床栏杆,那些血迹像一群红蚂蚁一样,这儿一摊那儿一摊,密密麻麻地爬在那些东西上面。 
  姑娘的眼前顿时闪过一片惊悚的红光…… 
  责任编辑向午 
至爱
吕 云 
  一 
   
  单位公布下岗名单的时候,肖玫正在打扫卫生。在她工作的职工食堂,每次卖完饭后,都由几个女工负责收拾案板、清洗地面。其实这些工作可有可无,可紧可松,因此听到这个消息,几个女工就扔下手中的活路,嚷嚷着:走呀,去看呀,别把老娘弄掉了! 
  见肖玫没动,胖嫂刘四梅停顿了一下:哎,肖玫,你不去呀! 
  肖玫依然在做事:不去,是死是活,去了又能怎样!刘四梅就叹了一口气,说,也是,就凭你那张漂亮的脸蛋,谁都想上你,哪忍心下你呀!说完意味深长地一笑。 
  刘四梅走后,肖玫就把手中的抹布往案板上一扔,像祥林嫂捐完门坎回来一样,怏怏地坐在条凳上。因为她知道,她不用去看,下岗名单上,一定有她的名字。 
  试想一下,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一个改制企业里做事,顶头上司看上了你,想占你便宜,你不仅不干,还扇人家一记响亮的耳光,他能不恨你吗? 
  那天晚上,肖玫上夜班。十点以后,来吃饭的人稀了,肖玫刚把案板扫净,后勤总务长老余拎着一袋水果走进来,肖玫玩笑道,余总,这么晚了,你提了这么多水果,该不是送我的吧。老余把水果往案板上一放:哎,这话说对了,就是送给你的。肖玫就走上前拿了一个苹果,转身去清洁池边洗。她突然感到一双大手从她身后伸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她的乳房。 
  肖玫吓了一跳,但她并没有大惊大叫,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你快松手。 
  她的行为误导了老余,他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把那双肥厚的大手向下延伸。正是夏天,肖玫穿得少,这就极大地方便了老余,只一下子,他的手就滑到了女人最敏感的部位。 
  肖玫转过脸来,脸上似乎有种淡淡的笑意,这又给老余新的误导,他以为这个女人和他一样,早已受不了情欲的煎熬。因此在把肖玫搂得越来越紧的时候,还张开大嘴想把肖玫的嘴唇咬住。就在这时,他感到了面颊上一阵灼热的疼痛。他触电一样松开了手:怎么,你不是……肖玫没事一样去洗手,仍然是轻声地说,老余,你喝多了。老余并不明白肖玫的心思,说,我根本没喝酒!肖玫便把苹果猛地甩在地上,失态地叫喊,那你就错了。你滚! 
  按说老余对肖玫不错,他知道肖玫的爱人长年病重,生活困难,便在很多地方对她格外照顾,比如说分东西总是挑大的好的给她,发奖金总是想让她拿最高的,特别是改制前的最后一次到青岛疗休养,他硬是顶住工龄长肖玫许多的女工的吵闹,把她送上东去的列车。 
  肖玫以为老余可怜她、同情她、照顾她,她一直以感恩的心情尊重他,以干好自己的工作来报答他,没想到老余平时热心快肠,嘻嘻哈哈,心里则另有所图。 
  她知道老余是那种敢做敢为的人,因此听到减员的消息,就知道自己榜上有名。 
  果然,刘四梅她们回来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地看着肖玫,刘四梅打抱不平地说,肖玫,去公司闹呀,一哭二闹三上吊,没哪个当官的不怕的。 
  肖玫摇摇头,拿起自己的背包走出门去。 
   
  二 
   
  肖玫嫁给阿潮的时候,阿潮正在厂里走红。阿潮原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因为长得帅,又因为写得一手好诗,很快成为厂宣传部的副科级干部。一时间,有两千多人的工厂里没结婚的少女们无一不在谈论如何打动他,让他看自己一眼。还有一个少女因为强烈的单相思,最后得了妄想症,见了他的面就想脱衣服。当时肖玫在钳工班学徒,但她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她觉得自己虽然长得漂亮,但文化不高,不是阿潮那股道上的人。她一门心思学技术,不料歪打正着,她的内电技术在全市青工技术大赛上获得二等奖,阿潮就带了几个宣传干部来采访她。一进门,阿潮就眼前一亮,心里说,踏破铁鞋无觅处,来得全不费功夫,就是她了。从此阿潮就对她穷追不舍。给她买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特别是每天为她写一首诗,比如“芳草总是默默地长,在山坡,在河边,在一切有土的地方,不与人争雄,却散发着郁香,让人常常忘记了鲜花,却记着她们的模样”。这样,肖玫就抵御不住了,终于在一个晚上,她把自己的一切给了他后,成了他的新娘。 
  肖玫的好日子是在女儿三岁那年到头的。那年夏天,肖玫刚刚从一线调到后勤工作,阿潮便经常腰疼,发烧,小便频繁,去医院检查,说是得了尿毒症。这个要钱又要命的病一旦上身,阿潮的工作就不能干了,每年的收入就少了一万多块。加上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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