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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其事,本公亲自参加了这场战事。”赵梃沉静回答。
“不止如此,二十三郎还在此战中,亲手擒获毁我大宋的元凶之一,金国相完颜宗翰长子,真珠大王设也马。为我赵室扬眉吐气,堪称此战第一功。”赵偲极为自豪地抚须笑顾这令他最为满意的侄儿。
身为天诛军的一员,赵梃还做不出这等往脸上贴金之事,赧然道:“不,本公这只是……瞎猫破到死耗子而已,此役第一功当属三人摧万敌的军主与张指挥使,抑或是坚守奈何关的女兵营。甚至是单人杀敌最众的战斗英雄郭大石……但绝不会是我。”
皇子亲手擒杀仇敌!这、这也太那个啥了。徐徽言觉得脑袋有点不够用,吃吃道:“当真有个天枢城?有个天诛军?还有一个叫狄烈的义军首领?”
这回赵偲与赵梃同时点头:“有!本王就住在天枢城!本公便是天诛军之一员!”前一句话是赵偲说的,后一句是赵梃说的。
“那前些rì子有传言说,太原被一支叫天诛军的官军攻取……这不会是真的吧?”
晋宁军与太原的距离,从最近处的定胡城算起,相距不过二百里,中间只隔了一个石州。身为晋宁军统帅,徐徽言对太原这个金西路军的大本营,一直深怀戒心,对其城防兵力。也知之甚详。很难想像会有哪一支宋军能攻下这样的坚城。尤其还是在这样短的时间内。他内心估计,就算是尽起晋宁军五千劲卒,再加上折家军近万雄兵,一起发动进攻的话。只怕连太原城外的三大关城都打不下来……一月破太原。这样的鬼话。骗骗老百姓,提高那支天诛军的人气,也就仅此而已了。
如果说徐徽言对遥远的太行之事。还是将信将疑的话,这严重违背军事常识太原之战,徐徽言只会嗤之以鼻,以流言视之。而今rì竟有天诛军的正主在此,徐徽言憋不住问了一句。答案否定的,流言终结;答案是肯定的,那就……那怎么可能?
赵偲笑而不语,这事最有发言权的,自然非这侄儿莫属。
赵梃略带惭sè道:“太原之战,本公也参与了,只是所在营队未加入围城之战,而是在雀鼠谷打援,最后更是无缘总攻太原之役……惭愧。”
“那这太原……”徐徽言越听越听惊悚,这天诛军吃了豹子胆不成,竟真敢去打太原!那至少流言的前半段是真的,只是,那得要多少人马?十万,最起码,太原金军上万人,十则围之,此兵法常识,就算那位天诛军主不懂,这英睿的小公爷总懂得吧。
“我天诛军三月出战,四月破城,太原,已重归汉家河山。”赵梃年轻光滑的脸上,洋溢着自豪与骄傲。
“小公爷,莫不是在说笑?这太原可有上万金军……”徐徽言很想相信、很愿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但却不敢相信。与下面的百姓及普通军兵不同,徐徽言对太原金军的实力非常了解,尤其守将还是金军中威名赫赫的战将完颜突合速。当年为解太原之围,作为生兵的晋宁军及折家军,都在天门关附近,没少挨这位龙虎大王揍过。
兵力雄厚,储备充足,名将守城,城固墙高……这样的太原城,在现阶段,徐徽言根本不能想像,有什么样的军队能一举克之。
“上万金军?没错,太原的确有一万出头的金军……但是,那又怎么样?”赵梃神采飞扬的脸上,有着属于胜利者的豪气,“去岁初冬,金将完颜撒离喝、完颜设也马率二万金军入侵我天枢城。在井陉道、在奈何关,二万金军灰飞烟灭。撒离喝败逃,设也马成擒……今岁三月,我天诛军出平定,取寿阳。一战灭太原驻守寿阳的三千五百守军,击杀太原副将韩庆和;二战歼太原增援寿阳的三千jīng锐,重创太原守将完颜突合速。之后全军杀入河东,围太原以拒四方之敌。一rì间拔太原三关城,强攻太原五rì。四月二十一,夜袭太原,一鼓而下,尽歼四千守军。斩太原新任守将完颜银术可,毙龙虎大王完颜突合速……上万金军又如何?城高墙厚又怎样?焉能挡我天诛军雷霆一击!”
徐徽言简直就像听神话,表情呆滞得完全不像个一军统帅。去年的奈何关之战,由于河东金军全力封锁,消息很难传过黄河。零碎传言又严重走样,老百姓私下里说得倒挺带劲,但听在将军统帅们的耳朵里,则是荒诞不经,不足为信。这倒也罢了,毕竟太行山距晋宁军远了点,但太原就不一样了。
太原之战,距今不过半月,由于太原至晋宁军的驿站已被破坏,要传到三百里外的葭芦寨,中间还隔了个敌对势力石州,详细消息要传过来。起码要一个月。
这是徐徽言首次听闻太原之战的简略经过,可其中透露出的信息,却令他有种如雷贯耳的感觉,这一切都是真的?完颜银术可、完颜突合速,那两个人简直就是宋之西军的噩梦,这就死了?还是被击杀的?
似乎看出了徐徽言的不信,赵梃淡淡笑道:“徐公可派信得过的子弟,随我属下军士快马赶到太原,自会明白,也有助于徐公定下决心。”
“好!”徐徽言脱口而出。随意意识到不妥。歉然道:“非是不信小公爷,实是滋事体大……”
赵梃微笑道:“徐公稳健,当有此举。”
虽然这惊天消息一时令徐徽言难以消化,但不妨碍他做出正确应对。但见他面sè肃穆。后退数步。整理衣冠。大袖合拢,双掌交叠,端端正正地向赵偲、赵梃叔侄郑重行礼。长鞠到地,口中道:“徐彦猷先前不明越王与相国公所处阵营,有所怠慢,更不知越王爷带来皇后懿旨,有失朝仪。彦猷在此,向皇后娘娘,向二位王公请罪。”说罢,衣袍一撩,就要下跪。
赵氏叔侄如何能让徐徽言下跪,同时上前,一人一双手,挽住徐徽言。
就算徐徽言不说,赵氏叔侄心下也明白,就象他们怀疑徐徽言是否会因姻亲之故,倒向叛国投敌的折家一样,徐徽言同样也对他们叔侄二人的身份存疑。因为整个天下间,除了金国那边与天诛军之外,谁都以为他们叔侄二人,包括朱皇后在内,全被掳去金国的上京会宁府,身陷囹囵。此番骤然出现,安知不是奉金人之命而来?这也就是起初徐徽言神态冷淡的原因。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赵偲是宗亲皇室,又是多年旧识,徐徽言哪会请其入府叙话,早让人打出寨门去了……
双方误会尽释,芥蒂皆弃,这才重新见礼,坦诚以待。
宾主欣然落坐,这回赵梃也不用扮侍卫了,直接坐在乃叔的身侧。刚一坐定,徐徽言就迫不及待的问出一个困扰于心的问题:“据皇后懿旨所述,皇后、济王、二位王公、诸帝姬,还有不少宗室都安居于太行中麓的天枢城,由天诛军保护。适才又听到小公爷历数天诛军一系列骄人战绩6说实话,彦猷实在难以置信天下间竟有此强军。但不知这天诛军是何渊源?其统军者又是那位名臣战将?”
赵氏叔倒对望一眼,赵偲本想开口,但不知怎地,想起二十三郎在天浑津对自己说的一番话,踌躇一会,还是示意赵梃来说:“二十三郎,你是天诛军士官,既然说到天诛军,还有你的军主,便由你来说罢。”
赵梃入伍很晚,对军主狄烈的崛起也不是很清楚,本不是叙述天诛军主狄烈及这支传奇军队崛起的合适人选,但以他所了解到的那几成内幕,随便倒点东西出来,就足够令徐徽言这位习惯于宋军一贯战绩与战力的一军统帅,彻底震撼!
洹水河畔袭金营(赵梃就是在那时被救的,所以印象深刻)、三王大寨救诸姬、易水南岸逐金虏、太行山上扬红旗……这一桩桩的事迹,构成一个传奇,一个人与一支强军,从诞生到发展壮大的传奇。
赵梃娓娓道来,不说徐徽言听得震憾莫名,即便是赵偲,有些事也是头一回听闻。这不奇怪,赵偲身为皇族首脑人物,平rì里深居简出,不敢太过蹦哒,以免招惹保密局注意,有很多事不清楚,尤其是军中之事,更是如此。赵梃却不一样,入伍大半年来,耳边时时听到天诛军的老兵,绘声绘sè讲述军主的各种传闻。几乎每一件事,都有老兵佐证,以示所言非虚。
徐徽言听得心cháo澎湃,如此豪杰之士,恨不能当即前往结识。徐徽言没有注意到赵偲眼中的苦恼与尴尬,更没有想到,这个叫狄烈的豪杰之士与他的天诛军,跟赵宋皇室的关系,其实并不象他所想的那样。没有进入到天诛军这个体系,就不可能真正了解这支军队所忠心的对象是谁。
更令徐徽言亢奋的是,太原收复,晋宁军东面壁垒被打破;左厢神勇军司被歼灭千人,弥陀洞的夏军自保尚勉强,更别提主动攻了,如此一来,则晋宁军南面壁垒也自行瓦解不知不觉间,被铁壁合围、毫无生路的晋宁军,竟意外破围而出了!而这一切,全是因为这支军队。
天诛军!
当听到赵梃述说到银州之战始末时,徐徽言再也无法安坐,腾地站起,激动地握坚双拳,慨然道:“小公爷不必多说了,彦猷已经决定,立即派出两拨快骑,一拨前往太原,一拨前往银州。只要证实消息属实,我徐彦猷这条xìng命与这支大军,便供皇后与诸位王公,以及天诛军主狄烈驱使!”
赵偲与赵梃惊喜异常地互相一眼,心头长长舒了口气,幸不辱命,总算不虚此行。现在,他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要看军主与夏国的银州之战了。
此战若胜,则西北定矣!
第二百六十章 风雷聚银州
五月十三,经过十多天漫长的等待,西夏终于做出了反应,一份降伏书与一份征讨檄,同时送抵驻银州之天诛军指挥部案头。
就在元昕的知州衙门广堂上,狄烈将两份文告都摊在地面青石板上,背负着手,左右踱步,时不时低着头看上一眼。
降伏书与征讨檄都是用西夏文与宋体两种文字书写,内容有点像一篇文章的上下集:“上集”降伏书的大意是敦促天诛军投降,以免大国动怒,万军齐发,城破败亡。“下集”征讨檄的内容则话锋一转“如若不然,大军将于明rì陈兵神堆驿,天诛军可敢来一战?!”
神堆驿!狄烈知道这地方。这段时间腿脚好利索之后,狄烈每rì骑着快马,与第三混成旅的营以上军将、猎兵营都头以上军官,足迹踏遍方圆百里之内的梁峁沟壑,将这未来的战场地形勘察得清清楚楚,深烙于脑中。
神堆驿,这是银州到石州(西夏)的交通线正中位置的一个官方驿站。银州与其西南方向的石州,距离约为四十里,这神堆驿就在二十里处,供两州之间邮驿往来歇脚喂马。在梁峁起伏、沟壑纵横的无定河东岸(无定河过银州前为南北走向,划分为东西岸),神堆驿一带,是少见的比较宽敞平整的地形,颇利于大军会战。这西夏军不想攻城,却想约战于平野,端是打得好算盘。
狄烈绕着两份文告转了几圈之后,停在送文告的夏军来使面前。笑道:“曹指挥使近来很忙啊,都是为了我军与贵国磨擦之事,狄某甚为感动,曹指挥使真是位和平将军啊!”
夏军使者,正是那位左厢神勇军司的指挥使曹吉。刚充当完天诛军的跑腿送信人,又被夏军统帅李良辅抓差,谁让他与这支不知打哪蹦出来的天诛军熟识呢,使者这差事,当然最好派熟人。于是曹指挥使不辞辛苦,重装上阵。
此时曹吉一脸苦笑。他何尝愿意来?在这里他曾经出卖袍泽。曾经是这支军队、这个人的阶下囚。这全是恶劣的记忆,他怎会愿来?但不来又不行,此次出战,是他将功赎罪的机会。想继续呆在左神勇军司指挥使这个位置上。他就必须好好表现。有所建树才行。但接下来狄烈所说的话。却如一记闷锤,将他震得不轻。
狄烈说的是:“曹指挥使也算是天诛军的老朋友了,既然是朋友。就应该坦诚相见。我先坦诚相告,我天诛军选择接受贵军的邀战,并且应贵军所请,就在神堆驿一决一雌雄——看!我够坦诚了吧?现在轮到曹指挥使表露善意了——可否将贵军此次出兵人数、兵种构成相告?这算不上什么军事秘密,对吧?”
同样在广堂两侧安坐的天诛军各军将,如张立、释智和、方洪、张锐、梁兴等都面面相觑,一脸不可置信。军主这要求,还是真……过份啊!
“岂、岂有此理!”曹吉再不是先前俘虏的身份,态度自然不复往rì之卑谦,愤然道:“狄军主,你是在羞辱本使么?”
曹吉将“本使”二字咬得很重,意在提醒狄烈,他现在可是夏军使者,不是能随意冒犯的。
“交流信息而已,怎么能说是冒犯呢?”狄烈笑咪咪道,“要不这样吧,我再吃点亏,拿一个人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