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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仲恭与乌陵思谋出使之前。就做好了被敲上一笔的准备——换成是金国,若取得这样大的优势,非得让对方大出血不可。从这一点上说,天枢城还算是比较克制了。
在领土方面,金国除了承认被天诛军占领的涿、易二州,归属天枢城的事实,其余十二州,坚决不让。金国这也是没法子,它是让无可让、退无可退。
剩余十二州,最突前的就是燕京(幽州)、蔚州、应州、寰州、朔州,其余诸州,都在这五州以北。燕京能还吗?当然不可能!蔚州呢?这是连结燕京与西京云中的节点,蔚州若失,则燕京与西京被分割,陷于危险之境。其余应、寰、朔三州,则呈品字形挡在雁门关,是西京云中的大门。此三州任何一州失,则三州破,三州破则云中危殆。
金国宁愿后方诸州空虚,也要将有限的兵力布署在这五个州府中——这是金国大门铁锁链上最接近钥匙孔的一环,此环一断,环环俱碎。
事实上,萧仲恭与乌陵思谋此番出使,在领土方面的底线,最多就是让出涿、易二州——当然,有所失,必有所得,天枢城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或者是军火、或者是战俘、或者是钱粮……结果,万万没想到天诛军来了个不告而取。这下好了,地盘丢了,却什么都没捞着。
更令萧仲恭郁闷的是,临出发之前,国主对和议的指示“所谓和议谈判,就是将我们最想要的,从对方手里拿过来;而对方最想要的,一定不能让他得到!”,完全打了水漂。回国之后,真不知该如何向国主交待。
表面看来,大家都没怎么吃亏,实际上,金国是既失地、又赔钱,但这哑巴亏,还不能不吞下去。
这份和约,对金国而言,唯一的好处,似乎就是换回了几员大将与宝贵的数百女真军兵。对于此时兵少将寡的金国,这些能独当一面的大将与老卒,实在太重要了。
只是,金国上下怕没人细想,几个心胆俱丧的败军之将,一群士气丧尽的投降之卒,倘若真回到金**队中,除了传递负能量,还能有何为?
和约拟定后,凌远、马扩将之呈送居于真定府衙后院、刚刚从霸州前线回来的军主审阅用印。
在狄烈细看和约时,马扩在一旁补充:“金人言道,若欲索韦太妃(赵构老娘)、邢王妃(赵构元妃),须以完颜昌、完颜撒离喝及所有被俘金兵交换。若要迎还二圣,须以各种火器、战车及河东之代州与河北之地交换……而火器所索取数量,足以装备两个整编师。”
狄烈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赵构一家子,很稀罕么?用来换重量级敌酋与两个整编师的装备!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说心里话,这奇葩的一家子,白送他都不想要!只不过,迎还那所谓的“二圣”——实则是两个浑球,毕竟是这个时代,你不得不喊的政治口号。就象赵构一样,心纵然万般不乐意,嘴上却要比任何人喊得响亮、喊得情真意切、喊得声嘶力竭……
所以,狄烈也得做出一番姿态,喊喊口号——这也是他将和议地点设在真定的原因。若是在长安,保不准真有些人会为了迎还那两个浑球,傻不楞登要逼他送装备、送土地呢。在某些宗室与官员眼里,那俩混账父子可是无价之宝,送点军械与土地实在算不了什么。
马扩说完之后,小心看了一下郡王的脸色,没看出什么表情,本想说点什么,但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叹息退下。
凌远继续补充道:“我们力争让金人将蔚州交还,但金使坚决不允,最后干脆说自己无权限决定蔚州去留……”
“金人不傻,蔚州一失,则锁链中断,他们是绝不肯轻易交还的。”狄烈一摆手,“无所谓,此时不予,他日自取!”
啪!大印盖上,和约已成。
和议既成,狄烈正式接见金国来使。萧仲恭与乌陵思谋此时方知天诛军最高首领竟在真定城中,不用说,做出攻取涿、易二州的决定者,必是此君无疑了。两位金使震惊之余,背脊凉飕飕的……
会见其间,萧仲恭与乌陵思谋不断暗示,二圣可迎,只需要付出很小的代价:比如军械、地盘、或者……技术。
眼见这天诛军主无动于衷,乌陵思谋急了眼,干脆挑明了,只要天枢城同意送一批懂得制造火器的匠人过来,立马放人。
工匠换帝王!多悬殊的买卖,如果这条件给那些宗室或文官听到,怕是要跳将起来,揪住狄烈的衣襟,一迭声叫嚷“换!换!快换!”
狄烈瞄了左手边作陪的凌远与马扩一眼,二人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似乎什么都没听到。
狄烈向右手边的乌陵思谋招招手,示意其近前。
当乌陵思谋走近狄烈三尺之距时,狄烈示意其附耳过来,低沉而清晰说道:“我不会拿有用的工匠,去换两个没用的艺术家!你的,明白?”
乌陵思谋瞳孔急剧收缩,身体僵住,少倾,缓缓向后退了五步,突然做了一个令人诧异的举动——向狄烈行了个庄重地参拜大礼,振声道:“狄城主有如此凌云之志,我大金国主定会鼎力成全!”
空气一瞬间凝固了。
狄烈淡淡一笑,泰然自若举杯:“如此,多谢!”(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六章 南宋这下热闹了!
(又见两位大盟一齐发力,双剑合壁,感觉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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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约已成,天枢城这一方已签字加印,并将副本交与两位金国使臣。接下来,金使将要返回本国,将副本约书呈交国主,御览用印。再派人将其中一份完整签署着两国(地区)君主印押的和约书送抵天枢城。如此,才算是完成和议程序。
按正常礼仪程序,天枢城也应当派遣使者,随金使一道出使金国,晋见金主,做为答礼,届时也可顺便将签署程序完毕的和约书带回。
狄烈正琢磨着派谁出使好,马扩自告奋勇,言道自己在宣和年间,数次出使金国,可胜任此任务。
马扩职位够格,早年多次使金,有丰富的外交经验……可以说,天枢城中,的确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凌远还劝了一句:“子充刚刚上任,若就此出使,这真定府……”
马扩概然道:“能治真定府者,天枢城不乏其人,而最宜使金者,唯扩耳。”
狄烈当即拍板:“好!就是你了。”
马扩合袖长鞠:“此番出使,当如何应对金国上下,还请郡王示下。”
狄烈与凌远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点头,马扩这是表明态度与立场——唯有这样的表示,才是真正的、有资格代表天枢出使的使臣。
八月底。萧仲恭与马扩携约书北上返金,而乌陵思谋则请求至长安拜见圣后。
这家伙打什么主意,狄烈心下也猜到几分,从外交礼仪上说,乌陵思谋此举,也完全合乎礼节。既如此,就让他去折腾一下吧,也可以借此人之手,看看还有多少朝秦暮楚的骑墙派。
又是九月秋高马肥季节,若依往年惯例。正是金虏南下牧马黄金时季。不过从今年开始,事情掉转了个儿,南下牧马是不要想了,好生琢磨怎么防止南人北上践踏草原是真。
从此刻始。长城以南。中原万里。人人可安寝;而长城以北的国民,开始睡不着觉了。
稳定了北边局面,下一步。就要着手南边的事了。
九月中,狄烈返回长安,安排下一步计划。
将乌陵思谋扔到驿馆后,下面的事无需狄烈操心,自有阿术的第一情报司接手处理,估计乌陵思谋每日溲溺的次数,都将会形成报告,呈交到阿术的案头。
和议签了,但从程序上,还应交与朱皇后过目——且不说朱皇后是否有权过问,这是最起码的尊重。狄烈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朱皇后可谓出力良多,任劳任怨,做得无可挑剔。所以,狄烈也给予她足够的尊敬,第一时间,就亲奉约书,入太极宫的甘露殿,即朱皇后寝宫,面君敬呈。
甘露殿本是唐朝帝后的寝宫之一,入宋之后,长安地位下降,皇宫这一块基本没利用起来,好些宫殿都残破不堪,得不到正常修葺,直到狄烈夺取长安后,情况才好转。甘露殿算是保存比较完好的,便以之为朱皇后的寝宫。
时令入秋,天气仍凉爽,朱皇后挽着高髻,戴着团冠,一袭简约熨贴的曳地襦裙,素色的对襟褙子勾勒出丰腴而不失轻盈的娇躯,她就那样静静坐在宫殿深处的蒲团上,夕阳光晕透过窗格,投映在她的后背,为她镀上一层金色的镶边,别有一番动人韵致。
四名宫女侍立于后,鼎炉熏香袅袅升烟。
狄烈阔步而入,听着空旷足音回响,看着那尊荣而孤寂的倩影,不知怎地,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地情绪,不轻不重地撞击心房……
走到距朱皇后五步之距,狄烈深吸一口气,收拾心情,端正行了一礼,在其侧旁蒲团盘坐下。然后将枪盒解下,置于身侧,举起手中和约国书示意。自有宫女以朱漆木盘盛之,恭送至朱皇后身前,敬请御览。
大部分条约,都没朱皇后什么事,她也不懂,只有那一条更高层人物的交换,引起她的注意,声音微微发颤:“金人可愿送还二圣?”
狄烈只回了一句似乎不着边际的话:“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朱皇后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譬喻,浅显的言语很容易理解,所以,朱皇后明白了。她脸色一阵苍白,抬首望向窗外,喃喃道:“入秋了,很快就到严冬,听说北国极寒,呵气成霜,滴水成冰,手足冻坏亦属寻常……苍天保佑,他们父子能平平安安度过严冬。”
狄烈默然一会,沉声道:“你不怪我?”
朱皇后微微摇头,柔声道:“你能救回如此之多的姐妹,让她们脱离苦海,我……只有感激……”声音倏止,丰满的胸脯不住起伏。宫殿内,气氛似乎微妙起来。而那四名宫女,早已退到二十步之外的屏风后,空阔的宫殿,就只余狄烈与朱皇后。
或许是感觉到了某种异样,朱皇后慌忙拍拍掌,道:“请姐妹们入内,亲向郡王致谢。”
宫女遵命而去,不一会,宫殿门口出现一群女子,鱼贯而入,齐齐伏拜于地,异口同声:“落难命妇谢郡王施救之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今生衔环,来世牛马,必报郡王恩泽。”
狄烈一一看过去:荣德帝姬赵金奴、显德帝姬赵巧云、永福帝姬赵佛保、和福帝姬赵金珠、成德帝姬赵瑚儿、令福帝姬赵金印、华福帝姬赵赛月、连最幼的纯福帝姬赵金铃俱在。诸帝姬身后,则是一众获释的嫔妃,目测约二十余人。这一众帝姬与前嫔妃,可谓是逃脱大难的千名宋女的代表。
所有帝姬嫔妃。身着礼服,诚心正意,向狄烈行最重大礼:三拜九叩。
玉额光洁柔嫩,地砖滑硬沁凉,每一叩首,必有重声。
狄烈没有阻止,只是敛眉垂目,目光避开那一片红通通的玉额。
叩拜完毕,所有帝姬嫔妃,无声起立。一个接一个悄然倒退出殿外。她们无需说太多。所谓大恩不言谢,以心意、以行动相报便可。
“你的姐妹,相信你会照顾得很好。”狄烈缓缓起身,垂首行了个礼。“若无它事……”
“事实上。我正有一事相求。”
狄烈慢慢抬头。目光透出征询之意。
朱皇后斟酌了一下语气,轻声道:“我想去看看九郎……”
狄烈微感惊讶:“皇后还没见过他么?”
朱皇后有些自嘲地一笑:“听说他被囚系于保密局秘狱……那个阿术,没有你的命令。他不会让任何人靠近。”
狄烈点头:“好,你的确应当看一看他,否则,以后怕没机会了。”
朱皇后悚然而惊,失声道:“难不成,你要……”
狄烈摇头,直视朱皇后:“除非你坚持要取他性命——于公于私,只有你有这个权利。”
朱皇后容色凄楚,缓缓合上双眼,一滴泪珠,从眼角沁出,顺香腮滑落。等她再睁开眼睛,狄烈的身影已消失于眼前。
狄烈步出甘露殿时,已是晚霞满天,刚走出殿门没几步,突然耳廓微动,似有所觉,脚步一顿,本能地按了一下枪盒,不动声色继续前行。当他步下汉白玉石阶,身影折过一道长廊的转角后,一条纤细的身影也匆匆尾随而行。
那纤细人影快步奔过长廊,至转角处时,悄然探头张望——讶然发现,目标竟然不见了。
这纤细人影呆立半响,叹了口气,失望转身,倏地捂嘴瞠目,神情象见了鬼——她所跟踪的人,正举着一件奇形怪状的武器对准她。
狄烈的手指缓缓离开板机,枪口也垂了下来。眼前是一个长得很秀气的十三、四少女,狄烈之所以垂下枪口,既不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