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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资未能运走。虽然有金狗哨骑四下逡巡,俺们没敢靠得太近,但隔得老远也可看出东西不少……说不准,就有粮秣!”杨折冲一脸兴奋之sè,金军出人意料地放弃追杀,而且还匆匆退兵,解除了他们这数千逃人的安危,这本就已是令人惊喜了,而且还遗留下大批抢掠的物资,不足百人守卫。如果趁着夜黑风高,说不定能捞上一把,以暂解缺粮之厄。
狄烈对杨家兄弟带回来的这个利好消息也很意外,金人什么时候那么好说话了?被折腾了一夜,又是放火又是爆炸,还趁机暴动逃跑了一大票子人,就这么算了?该不会有什么诡计吧。不过仔细想想,对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实在用不着这么麻烦,只要金人愿意,派上几队人马守住各个山口,用不着十天半月,就可以一个不剩全逮回来。这么看来,昨夜的哗变,应该对这支金军造成不小的损伤,士卒多有伤亡,战马大量逸散,加上两名主将之一离奇身亡,使得这支金兵无力、更是无心再抓捕逃人,而选择匆匆撤离。
现在的问题是,留下百余金兵,尽可能捕捉附近逃散的马匹还可以理解,却为何遗留下大批的物资呢?
那长相朴实,胡子拉渣,神情沉默的老大杨奋,似乎看出了狄烈的疑问,低声解释道:“金狗从汴京掠取的物资甚众,分几路押解,俺们这一路押解的似乎是一些甲器军械及部分粮秣。虽有数百大车及千余骡马挽拽,却需大批人力牵挽。昨夜一场大乱,俘人死伤甚重,又逃出如此多之人……依俺猜想,金狗不是不想将所有的物资带走,实是没有足够的人力了……”
狄烈赞赏地看了杨奋一眼,面露微笑:“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很好,金人没有足够的人手运送走全部物资——但我们有哇!这个忙,我们还是很乐意帮的。”
杨折冲也兴冲冲道:“对极,咱们就趁金狗的援兵没赶到之前,抢上几车粮秣,然后逃离此地。”
杨奋轻叹道:“抢粮俺不反对,毕竟若无粮秣,这两河一带千里赤地的,就算逃出去也是个死……只俺们人虽多,但能拉得出去搏杀的百不足一。以区区数十缺甲少械之殘兵败卒,如何能从近百金狗眼皮子底下弄来粮秣?更何况这近百金狗中,至少有二十人是真正的女真鞑子。只怕……”
提到女真鞑子,就算年轻气盛如杨折冲也不由得垂首握拳,切齿不语,更不用说他们身后那几名普通的西军士卒了。
狄烈“空降”到这个时代没几天,虽然知道在十二世纪初、中期,女真金人是几乎横扫大河南北,近乎无敌的存在,后世也有“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盛誉。但对于来自现代、经过严格训练、见识过无数现代化武器的惊人打击力量与世界各国jīng英军人的狄烈而言,这些传说实在太古老,对他毫无心理无压力,完全没有这个时代刚刚惨遭灭国之痛的宋人的“恐金”情绪。
所以狄烈只很简单地说了一句话:“我们不需要那么多人,就只有我,再加上你们兄弟俩就够了。”
第九章 七枪九命
狄烈与杨家兄弟潜伏在一片高低不平的沟壑边,从这里可以较隐蔽地窥探五、六里外的金军营寨。远远望去,那粗大的栅栏将五个寨子连成细细地一线,绵延数里。就算知道这几乎已是一座空营,仍给人一种强烈地压迫感。
狄烈三人之所以潜伏在这里,是因为不时有金兵哨探纵骑四下巡防。再接近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发现。按杨家兄弟的话法,这还是金兵人马太少,所以放出的jǐng戒线只有那么五、六里。如果大军未撤的话,金兵的哨探至少会前出数十里外,若是在战时,就是放出百里之外亦不足为奇。
据狄烈近一个时辰的观察,留守的金兵的确不多。除了不时有搜索逃散马匹的金兵,三五成群地将截获的马匹送回营寨之外,在这段时间里,共有五个批次担任jǐng戒任务的哨骑从他们眼皮子底下经过。这些哨骑每批三人,其中有二批人员是重复的,这也就是说,担任jǐng戒的金兵哨骑不足十人,分三组来回巡逻。
参照杨家兄弟先前所提供的情报,留守的金兵只有不足百人。其中一半外出搜寻马匹,余下不过一个蒲辇的人马,放五分之一外出巡逻jǐng戒,剩下三、四十人留守营寨,这样的安排基本上还是合乎情理的。
狄烈所不知道的是,这些在他眼里“不多”的金兵,其实在宋人看来,已经是一股令人生畏的力量。
建国不过十余年的女真人的战力此时正处在上升阶段。早在数年前,就有过以二十余骑冲击宋军二千人马,并致其溃败的惊人战绩。在金军南侵初期,更有百余金兵,就敢于长驱直入,直趋宋军后方腹地。而其所过州县,均紧闭城门,无一敢出战拦截的嚣张气焰。
就在一个月前,当金军南侵主帅之一,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次子、金军东路军右副元帅完颜宗望(女真名斡离不),即将率大军撤离大宋dì dū汴京北返之时,曾打算留下一部分金兵,为刚扶植的大楚政权(即张邦昌的伪楚政权)保驾护航,只不过被婉拒了。而宗望打算留下的“一部分”金兵的人数为“一个谋克”——在这位金军东路军主帅眼里,若大一个汴京城,竟只须一谋克的兵力,就足以震慑南人。
这真是一个立国一百七十年的煌煌大宋的悲哀。
既然镇守若大一个汴京也不过只须区区一个谋克的兵力,那么在这被大金勇士吓破了胆的宋人境内荒郊,驻守一座屯积了部分物资的空营又用得了多少人马?事实上如果不是为了找回四散而逃的马匹,这支金军的临时主将甚至只打算放一个蒲辇的兵力而已。
骄狂的金人做梦都想不到,他们所面对的,是一个前所未遇、匪夷所思的可怕大敌。从这一刻起,这个敌人将带给他们一连串刻骨铭心的噩梦。
一阵急遽的蹄声,踏碎空寂的旷野,由远及近而来。在距离三人潜伏地浅沟约三十余丈外,三名金兵哨骑飞驰而过。虽然也向三人藏匿处扫了几眼,却并未发现那道斜坡下的浅沟里居然藏着三个虎视眈眈的敌人。
杨家兄弟心下感概不已,他们兄弟二人都是大宋的jīng锐西军哨探出身,干这种潜伏探查那是家常便饭,却从不敢在这样无遮无挡的平原地形下前出如此之近,几乎是在金人眼皮子底下窝着,竟硬是没被发觉。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身旁这个装束古怪的年轻人的一个提议。
在出击之前,狄烈就问他们能不能搞到破鱼网之类的东西。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便用刀子切下一条条树皮,并撕成丝状,然后将之辫成鱼网状,再插满各种枯草树叶——一个形状简陋、但效果不错的狙击手伪装防护装备“网兜装”便制做成了。
杨家兄弟也各得到了一件这古怪的衣具,然后脸上再涂上那个古怪年轻人怀中一个jīng致小盒子里的油彩,弄成了个大花脸。最后披上这件“网兜装”,就这样大模大样地潜伏在这条浅沟里。
金兵哨骑来来往往经过多次,最近的一次距离三人的潜伏处不足二十丈,连金人的睫毛都可数得清楚。兄弟俩的后背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却始终没被金人发现。杨家兄弟俩对这身奇装异服的腹诽也渐渐转为讶异、钦佩与欣喜,做为一名老哨探,他们深切地明白,这身简陋的具装对哨探这种工作有着多么重要的意义。同时对拥有如此奇思妙想的狄烈也更为好奇了——看他的潜藏技巧与手段,竟远远胜过自己兄弟二人,难道他也是军伍出身?可是大宋各支劲旅中,还有哪一支能胜得过西军的呢?
就算这古怪年轻人再有能耐,就凭他们这几个人,又能如何对付得了数十名如狼似虎的金人悍卒?
就在杨家兄弟怎么也猜不透狄烈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时,狄烈却悄悄问了兄弟俩一个问题:“这些哨骑看上去全是髡发结辫,衣着也没有明显区别,你们是怎么分辩谁是女真人,谁是其余各族仆从军的?”
杨奋小声解答道:“女真人耳上穿有金、银环,余者皆无,此为特征。”
杨折冲也轻声道:“去岁官家曾有诏,但斩得一具‘带环首领’者,赏钱二十五贯,转勋一阶。可惜,纵然要杀一真正女真金狗亦极难,更何况要在斩杀后从容割下首级全身而退。便是在俺们西军中,也找不出几个这样的好汉来。”
事实上,不止是女真人,辽人也有带金、银耳饰的习俗。不过此时辽已被灭国,宋军面对的,就仅仅只有金国人而已了。
狄烈仔细察看那三名飞驰而过的金兵哨骑。嗯,其中有一个左耳就戴着银环,很好,就是你了!
狙击步枪早已架好,同样也用树枝草叶做了伪装。从瞄准镜里看去,三个背影十分清晰。此时三名金兵哨骑已驰出八十丈外,这个距离换算成现代数据也不过是二百八十米,对于有效shè程达一千八百米的巴雷特M82A1反器材狙击步枪而言,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狄烈几乎不怎么瞄准,从锁定目标到扣动板机,只用了不到零点五秒。
于是杨家兄弟看到了有生以来最不可思议的一幕——那疾驰中的金兵哨骑,整个上半身毫无征兆地突然炸裂,血肉横飞,剩下的半截身体还随着颠簸的马势冲出数丈之外,才斜斜地从马鞍上掉下来。
杨家兄弟双眼凸出,嘴巴张得大大的,都忘了合拢了。
由于枪口制退器的消声、消焰的作用,杨家兄弟也只听到极轻微的噗地一声,就像有人在身边轻轻吐出一口气。那远在八十丈外的两名金兵,就算再长出两只耳朵,也不可能听到半点声响。
巴雷特M82A1反器材狙击步枪本就是用于打击诸如轻型装甲、直升机、车辆等等大型目标,在城市战中能打穿砖墙与水泥柱,“反器材”三个字也正说明了这一点。这样大威力的枪弹用于“反人员”,后果是相当恐怖的。
在狄烈穿越之前的那个时空,就曾发生过一个与之有关的著名战例:在伊拉克战场上,曾有一名手执巴雷特M82A1反器材狙击步枪的美军士兵,在一千六百码外,将一名站在水塔上手持RPG-7火箭筒的伊拉克士兵一枪打成两截。
当然,这把号称“狙击之王”的重型狙击步枪也有一些缺陷:由于巴雷特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在shè击时,每发shè一发枪弹,从制退器喷出的火药气体都会在shè手附近卷起一股尘土和松散颗粒,这会使敌人发现狙击手的位置从而用RPG等武器消灭狙击手。所以使用巴雷特的狙击手得到了一个称号“炮灰狙击手”。
不过在这个没有望远镜、更没有大威力武器的中古时代,这几乎算不上什么缺陷——没有人眼能犀利到在这一股风吹来便满天扬尘的环境里,看清数百步外那一丁点尘埃。退一万步说,就算有人的眼力真牛到这个程度,看到了那腾起的烟雾,可又有谁能将那点灰尘跟身边的爆裂尸体联系起来?!
效果很惊人,但如此近距离打这样明显的目标,对于一名狙击手而言,并不值得庆贺。狄烈神sè平静,右手拉动枪栓向后旋转退壳。铮!地一声轻响,一粒黄澄澄的弹壳弹跳而出,翻了几个滚,掉在黄土上,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着刺眼的金sè光芒。
杨家兄弟俩呆呆地看着这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金光闪闪的小圆筒,脑袋一片空白,傻楞楞地不知该说什么。
狄烈也不理会这兄弟俩,神情专注地将另一名仓皇失措地金兵套入准星中。
噗!隔得这样老远,都可以清晰听到那名金兵脑袋爆裂的声音,就象被铁锤砸烂的西瓜。
剩下最后一名金兵,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疯狂打马而逃,宛如被鬼追。
狄烈慢慢放下枪,将两枚弹壳收入口袋。下面的事情,就是耐心等待了。
不出所料,金人没让他等太久。很快地,从金军营寨驰出一标人马,疾风般卷起一股黄尘,席卷而来。
狄烈目测一下,大约有四十多骑的样子,嗯,看来是倾巢而出了。这样最好,省得等会还要一个个收拾。
五、六里距离对于全速奔驰的骑兵而言,不过两、三分钟的事。这队金兵飞快来到事发地点,四十余骑围成了个大圈子,外围数十骑无不盘马弯弓,如临大敌。内圈有几名铠甲jīng良,看样子像牌子头的金兵,兜着马不断绕着那两具死状惨烈的尸体转圈。神sè显得极为震惊,甚至还有几分恐惧。
几名金兵牌子头叫过那名神sè惊慌,不时仓惶四顾的哨骑,反复询问,却不得要领。
其中一名蒲辇牌子头,举起手中鞭子,正要下令骑队散开搜索。高举的手还没来得及挥下,当地一声脆响,jīng铁兜鏊的耳护上多了个小洞,笆斗大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