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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庄善若定了定心神,问道:“伍大哥在家吗?”
这不问还好,这一问,伍大娘脸上的愁容又深了几分,抿紧了嘴巴,嘴角边露出深深的几道竖纹来。
庄善若心中一跳,莫非出什么事了?赶紧又问道:“伍大哥呢?”
“唉!”伍大娘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这不,在房里歇着呢!”
庄善若松了口气。
冷不防伍大娘接了一句:“在床上躺了三天了还起不来,也不让我去请郎中来看。”
☆、第328章 不好了
庄善若心中一沉:“伍大哥怎么了?”
“唉!”伍大娘脸上满是愁云惨雾,原来勉强堆出来的笑意再也撑不住了,双眉紧锁。
“病了?”
伍大娘摇摇头,道:“阿彪三天前从大青山上下来,这个腿就一瘸一拐的。我问他,也只是说左腿的小腿肚子扭到筋了,歇上两天就好。我也没当回事,这上山打猎的,小伤小痛总是有的,家里也总备了些伤药,轻易也不去看郎中。”
庄善若有些着急,不免忘形:“都三天了,怎么还躺着下不来呢?”
“我也这么说,免不了嘀咕几声。”伍大娘正愁没人可商量,道,“早上好说歹说才撩起裤管给我看他的左腿……”
“怎么样?”庄善若发急,幸亏伍大娘自个儿正担心着,并没觉得庄善若有什么失态的地方。
“能看到啥啊?被阿彪用绷带不知道裹了什么草药包着,问了半日才说不是扭到筋了,而是伤到了,别的不能再多说半句。”伍大娘有些手足无措。
“伤着了?怎么伤的?伤口深不深?”
伍大娘一个劲地摇头:“阿彪不让我看,也不让我去请郎中,只是嘱咐我煎了一帖活血化瘀的草药喝了。”
“哪来的方子?”
“还是阿彪一年前从山上跌下来扭伤了脚踝肿得和馒头大的时候,让善福堂的小刘郎中给开的。”
“这药能自己随便吃吗?”庄善若迟疑着,越来越觉得有些不妥当。
伍大娘本就觉得不安,被庄善若这么一说,更是慌慌张张地喊道:“阿彪,善若来了!你若是好些了,就起来陪着说说话。”
“伍姨,伍大哥行走不便,还是我进去吧。”庄善若赶紧道。
“好好!阿彪说不准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伍大娘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拉了庄善若的手道。“你也赶紧的给看看,早上喝了那帖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迷迷糊糊地只想睡觉。我熬了稀饭送过去也没胃口吃,只是一味地想睡觉。”
“嗯!”庄善若嘴上应着,脚下却不停,赶紧随了伍大娘前后脚进了伍彪的房间。
“阿彪,阿彪!”伍大娘冲着床头看了看,歉意地回头冲着庄善若笑了笑,道,“善若,你看,阿彪怕是乏了。睡得可沉了,喊都喊不应。”
庄善若往前几步,轻轻地撩开帐子,果然只见伍彪平躺在床上,被子整整齐齐到拉到下巴处。睡得老老实实的。
“竟睡得这样沉?”话虽如此,可庄善若还是压低了声音。
“我们娘俩出去说话,让他睡,阿彪这三两年里也没好好地睡过好觉,趁着养伤的工夫,好好歇上一歇。”伍大娘注视着伍彪满脸的愧疚满脸的柔情,“我们娘俩出去说说话去。都差不多睡了一天了,也该醒了。”
庄善若本把心放回到了肚子里,听伍大娘这么说,又觉得有些奇怪,回头细细地看了伍彪两眼。即便是在沉睡中,伍彪那两道浓黑的眉毛依旧是微微地皱着。双唇紧紧地抿着,看起来也还是平日里端肃模样。
庄善若留意到伍彪的双颊睡得通红,不由得道:“伍姨,这被子怕是盖得太严实了些,伍大哥看样子是热得慌!”
“可不是?”伍大娘赶紧将拉到下巴处的被子扯到腋下。露出伍彪身上半旧的灰白色的中衣,又顺手在伍彪脸上摸了一把,吓了一跳,兀自不敢相信,又小心翼翼到将整个手掌覆到伍彪的额头上。
“伍姨,怎么了?”
“这额头竟热得发烫,像是发烧一般。”伍大娘声音里带了一丝颤抖
庄善若眉心一跳,也顾不得避嫌,赶紧探出手去,在伍彪额上只轻轻一放,灼热感便从手心里穿了上来:“发烧了!”
伍大娘早就失了分寸,附在伍彪耳边轻声喊道:“阿彪,阿彪,赶紧醒醒,赶紧醒醒!”
伍彪没有动。
伍大娘提高了声音,双手推着伍彪的的手臂:“阿彪,阿彪!”
伍彪依旧不动,像是沉在最香甜的梦中舍不得醒过来。
伍大娘额角上的汗水立刻流了下来,回头求救般地看向庄善若。
庄善若顾不得什么,问道:“伍姨,伍大哥到底伤到哪里了,让我看看!”
伍大娘踉跄着站起身子,掀起伍彪身下的被子,露出他的左腿来,然后用颤抖的手将露腿撩了起来。
一股浓郁的草药味扑面而来,庄善若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看着伍彪左腿的小腿肚部分紧紧地裹了白色的绷带,靠近内侧的部分往外渗出黑黑的颜色来。
“身上也是烫得很!”伍大娘慌了手脚。
庄善若却盯了伍彪的小腿肚处皱紧了眉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伍姨,你莫慌,我们先看看伍大哥的伤口到底怎么样了再做打算!”
“好,好,好!”伍大娘一连三个好字,可是声音却是慌张得发虚。
“先将这绷带解开吧!”
伍大娘伸出颤抖的双手凑近伍彪小腿肚上的绷带打结的地方,一双手绵软无力,怎么也解不开那个活扣。
“伍姨,我来!”庄善若轻轻地拉开伍大娘,站到了床边。
伍彪还是通红着一张脸睡得沉沉,即便是她们两个在他身边说话,搬动他的身体,也依旧是一动不动。
庄善若素来见到的伍彪都是沉静稳重,从来都是像座高塔般给人无穷的力量和依赖,可是此时他竟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就像是婴儿刚刚脱离了母体,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漂浮着。
庄善若心中一阵发慌,可是当着早就失了分寸的伍大娘的面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强自镇定着——下意识里,她总觉得这伤口有些古怪,能让好好的一个大男人三天下不来床的伤口总不会像他所说的那般的轻描淡写。
庄善若握了握双手,顺利地将那绷带的活扣解开了,指间不经意地触摸到伍彪的小腿,果然也是热得发烫。
伍大娘赶紧将伍彪的脚踝抬起来。庄善若便一圈一圈地将伍彪小腿肚上的绷带解开。每绕开一圈,庄善若的心跳就加快一分。
终于,绷带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了,紧贴着小腿肚上的黑色草药早就将这一层的绷带染得乌黑。隐隐地散发出一股酸涩难闻的味道来,还夹杂了一丝让人无法忽略的血腥气。
“呦,这是怎么了?”伍大娘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庄善若神色不动,稳稳地将最后一层纱布抽去,那原本敷在小腿肚上的草药没了支撑,扑簌簌地裂成三四块掉到了床上。
酸涩血腥味愈浓。
庄善若也顾不得那些草药,赶紧略略偏过头去看伍彪的小腿肚子。这不看还好,这一看不由得让人一阵心惊。
只见伍彪左腿的小腿肚部分黑红一片,还沾了些零碎的草药沫子。庄善若顾不得脏,轻轻地用手将那些草药沫子抹去。床上的伍彪全身略一抽搐。
庄善若不忍,再用指尖将余下的草药沫子拈去。待拾掇干净后,伍大娘与庄善若两人具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由得面面相觑。
这哪里还是人的小腿肚,生生地被扯掉了一块肉。总有三指宽,两指长,也不知道有多深,却是皮肉翻卷了出来,又兼被草药的汁水染成黑黑红红的颜色,更是让人觉得恐怖。
伍大娘憋了许久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阿彪,阿彪……”
庄善若也不由得鼻头一酸。却是生生地将眼泪忍住了:“怕是被什么猛兽给伤的。”
“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伍大娘抬起胳膊肘胡乱地擦了把脸上的泪水,道,“得赶紧请郎中来看看!”
“伍姨,你先守着伍大哥,若是可以的话将他唤醒才好。”庄善若虽然心急如焚。可是依然是忙中不乱,“我去打盆水来,将这伤口好好擦洗擦洗。”
“哎,哎!”伍大娘早就没了主意,只会点头了。
庄善若去厨房用水瓢舀水的时候。忙中出错,将一瓢水浇到了自己的绣花鞋上,半只鞋子都打湿了。她也顾不得看上一眼,便急急忙忙地将水盆端到伍彪的房间里。
伍彪依旧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伍大娘坐在床边抹眼泪。
庄善若先是绞了把毛巾仔细地擦了擦伍彪的脸,又涮洗了一把,仔仔细细地将伤口擦洗了一下。饶是她再仔细,也不免触到痛处,伍彪在昏睡中将眉头愈皱愈紧,额头竟也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子来。
“善若,辛苦你了!”伍大娘又是心疼又是愧疚,“还是我来吧!”
“伍姨,这事还须得我来做,我好歹比你看得仔细些。”庄善若心痛地看了伍彪一眼,道,“若是房间里还有毛巾,伍姨你绞一把,给伍大哥敷在额头上,我怕他烧得难受。”
“哎,哎!”伍大娘得了差事,自去忙活去了。
庄善若这才定下心神,狠下心肠,将黏糊在小腿肚上伤口的草药渍血渍擦去,直换到第三盆清水,才将这伤口收拾干净了。
伍大娘只看了一眼,便有些站不稳当了,赶紧扶了床沿坐下来,眼神惊惧不定。
庄善若叹了口气,本来还抱了一丝侥幸,等将伤口清理干净后再看,这伤口的周围全是青青黄黄的一圈。
“不好,化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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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省旅游回来,晚上九点半到的家,存稿用完了,更新迟了。见谅!
大家国庆都去哪里玩了?
☆、第329章 王三帖
伍大娘脸上满是焦色,却是有力使不上,看着伍彪小腿肚上那个可怕的伤口,又懊恼又悔恨:“唉,我应该早发现不对劲,若是往日的那些小伤小痛,一两日里也就好得差不多了,哪里会像这回这样躺在床上下不了地……”
庄善若知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便问道:“伍姨,可知道伍大哥是被什么伤到了?”
伍大娘袖了手,紧紧蹙起眉头苦苦思索,苦笑道:“他生怕我发觉,尽力地瞒了我,哪里会和我说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
伍大娘想起了什么,道:“不过我记得三天前阿彪上大青山的时候无意中说过一句什么套头野猪来,我好像还回了一句,说是别的倒也罢了,这野猪肚可是好东西——拿糯米塞在猪肚里,用小火炖了,用来补身养气最好不过……你说,会不会真的是……”伍大娘说不下去了。
庄善若看着伍彪小腿肚上的伤口,倒真有些像是野猪的獠牙伤的,这伤口这么深又化脓了,靠自己自然是不会痊愈的。庄善若将目光缓缓地移到伍彪的脸上,额上搭了条毛巾,沉沉地压住了他的眉头,他微微锁住了眉头,无声地压抑着难熬的痛苦。
庄善若眼前闪过野猪的獠牙插进伍彪小腿肚子的一刹那,不由得浑身打了个激灵,心中不由得暗叹:你这又是何苦,苦熬着自己用药,也不去看郎中,也太过逞强了些。
伍大娘将伍彪额上的毛巾换下,又滚出了几滴眼泪:“这可怎么好?这身子越来越烫了,得赶紧去请郎中来看看!”
庄善若看着伍彪的嘴唇被烧得发干起皮,眼珠子在眼皮底下不安地滚动来滚动去的,知道他在备受煎熬。
“郎中,自然要请的!”
“可是,虽说我娘儿俩在这连家庄里住了有十来年。可是从来没请过郎中,我原先瘫了也是请了城里的善福堂的小刘郎中给看的。”伍大娘又遇到了个难题,“阿彪这伤可是耽误不得,怎么的也得请个治外伤拿手的。”
“伍姨说得对。我在这村里的时日不长,倒也不认得什么郎中。”庄善若想起那年许家安落水的时候请的那个郎中倒是有几分本事,只是早就忘了姓名。
“唉,唉!”
庄善若灵机一动,道:“伍姨别急,我们不知道,可是有人知道。”
“谁?”
“张大哥和张大嫂可是土生土长的连家庄人,郎中的事肯定清楚,少不得请张大哥帮着请个郎中过来。”
“好好!”
“伍姨,你守着伍大哥。我先去张家烦请他帮着请个郎中来。”庄善若一边说话一边急急地旋过身子来,深深地看了昏睡中的伍彪一眼,就势就要出门去。
伍大娘嘱咐了一句:“让张山请个老道的郎中,钱多钱少倒是其次!”
“哎!”庄善若应了,揣着心事三步并作两步往张山家走去。
……
“怎么样。王郎中,我家阿彪这伤口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