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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粗俗,庄善若的脸不由得红了红。
许宝田看在眼里,压低了声音笑道:“莫非,许大郎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媳妇是用来看的。你别说你还是个雏儿!”
庄善若转过脸来,狠狠地剜了许宝田一眼。
许宝田蹙缩在一处的五官突然舒展开来,脸上便带了一丝猥琐的笑来:“怪不得,怪不得,这守活寡的滋味可是不好受的。我只听说许大郎伤了上头,没想到连带害了下头!”
庄善若又羞又恼,恨不得将手里的这勺还冒着热气的粥泼到那张令人生厌的脸上去。
“怎么,莫非我又说对了?”许宝田得意万分笑得本来就歪斜的嘴巴更是咧到了耳根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庄善若从齿间恨恨地挤出这三个字。
许宝田更是乐得打跌:“呦,不容易,总算是开了金口了!”
庄善若知道对付许宝田这样的无赖,不理不睬是最好的办法;大庭广众之下,谅他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来。
“媳妇,你和你表哥这样郎情妾意的,难道就不怕许家人知道?”许宝田又将声音压得更低,“若是你能给我个好脸色,哥哥我倒是还愿意帮你们隐瞒一二。都是苦命鸳鸯,谁也别为难谁了!”
庄善若听他越说越离谱了,忍不住低喝一声:“黑将军!”
黑将军早就看着面前的这个歪眉斜眼的人不顺眼了,巴不得庄善若一声,自是虎虎地从地上蹿起来,冲着许宝田毫不客气地一顿吠。
“好狗,好狗!”许宝田也不怕,反而蹲下了身子,将手里剩下的半个馒头掰成两半送到黑将军的面前,“啧啧,啧啧,吃吧,吃吧!”
庄善若心中一警,她倒是忘了许宝田偷鸡摸狗之辈,自然不像周全荣那般害怕大狗。
“来来,吃吧吃吧!”许宝田喋喋地安抚道,“叫黑将军是吧,赶明儿我给你搞两个肉包子过来!”
黑将军见庄善若没有进一步的指示,有些迷糊了。它小心地凑近了半步,将湿漉漉的鼻头凑到许宝田的手上嗅了嗅。
☆、第391章 交易(3)
“黑将军!”
黑将军一个激灵,缩回了鼻子,冲着许宝田呲了呲嘴巴,露出尖尖的牙齿。
“伍大哥!”庄善若看着伍彪站在黑将军的身旁,伸手摸了摸黑将军的脑袋,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心中不由大定。
“嘎嘎嘎嘎!”许宝田满不在乎地直起身子,将手里掰成两半的馒头又慢慢地塞回到嘴里,一边饱满的咀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道,“这狗真是条好狗,也算得上听话。看来伍老弟也算得上是它半个主子了。”
庄善若不去理会他,只是蹲下身子拍着黑将军的脖子嘱咐道:“黑将军,不是什么人给的东西都能吃的!”
黑将军低低地呜咽了几声,似乎是听懂了。
许宝田不乐意了:“咋?这馒头可是你亲手蒸的,我难道还能毒了它不成?”
庄善若冷哼了一声,扭过了头去。
许宝田费力地将嘴里的馒头咽了下去,伸手端了碗稠稠的绿豆粥,也不用筷子,就这样转着碗,嘴巴凑在碗沿上吸溜过去:“也忒没味道了点,洒点糖就好了。”
旁人有人道:“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媳妇,你和周老爷说说,搞点蜂蜜回来,加在中午的绿豆汤里,那滋味可就别提了!”许宝田伸手拈了两条老咸菜丢到嘴巴里。
庄善若道:“要说也是你去说。周老爷恐怕还卖你几分面子。”
伍彪拿了自己的那份口粮,也不走远,就站在一旁吃喝起来。眼睛警惕地盯着许宝田。
“我去说就我去说!”许宝田嬉笑着,“那老乌龟在县城里恐怕也是吃瘪的,到我们村里倒摆起老爷的谱来了。”
有人道:“那是,许老弟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听说之前那个货郎娘子整治的吃食可别那得月阁里的还多几分滋味。许老弟,可是口福艳福都享尽了!”
许宝田本来还耷拉了肩膀,吊儿郎当地端着粥碗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听了这话。却陡然站直了身子,收起脸上的笑容。整个人突然变得冷冰冰起来了,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那人讪笑道:“呦,别当真,开玩笑开玩笑!”说着。拍拍许宝田的肩,赶紧溜到一旁去了。
庄善若留意到许宝田的身体僵直了好一阵,冷冷的目光一直尾随着那个人,裸露的背部的那条长长的伤疤又似乎红得发亮了。半晌,许宝田转过身子,将喝得干干净净的粥碗放回到木板桌上,谁也没再多看一眼,就径直朝窝棚走去。
庄善若不由得心中一动,她倒是第一次见到许宝田不是耷拉着眼睛歪斜着嘴角的模样。若是许宝田挺直了伛偻的身板。收起脸上的怪相,还是个眉目端正的青年——当初货郎娘子也才能看得上他。
“善若,他和你说了些什么?”伍彪借着还碗。低低地问道。
“不过是说些风话罢了。”庄善若不想让伍彪无端平添烦恼,就将许宝田要挟的话瞒了下来。
“你要当心,我看他对你不怀好意。”伍彪沉吟,“白天倒好些,怕就怕夜里,我也不方便看顾你。若是可能。跟周全荣提一提,反正夜里也没什么事。倒不如住回家里,第二天早点赶过来就是了。”
庄善若一想起周全荣那嘴脸心里就作呕,更不用说向他说软话求情了,便道:“伍大哥,你怎么竟忘了,夜里你看顾不了我,不是还有黑将军吗?”
“那倒也是!”伍彪看着黑将军,咧开嘴笑了,略微放心了些。
黑将军像是知道自己的责任似的,低低地吠了几声。
“黑将军,你将善若守好了,等回家我天天打麻雀给你吃!”伍彪允诺道。
黑将军听懂了,赶紧凑到伍彪身旁,伸了湿漉漉的舌头,舔着伍彪的手。
庄善若嗔道:“黑将军打小就和我亲,被你这一收买,倒真的要认你做半个主子了!”
“半个主子我倒不稀罕,等到了下月,我可就成了它正经主子了。”伍彪嘻嘻笑着,满脸的憧憬,“我昨儿偷跑回家和我娘透了个气儿……”
“啊?”庄善若猝不及防,“你将我们的事儿和伍姨说了?”
“慌里慌张的也没说个明白,我看我娘心里大概是有数的。”
“那她怎么说?”
“怎么说?”伍彪故意慢悠悠的,他就喜欢看庄善若着急的模样,“还能怎么说,总不能……”
“呦,都吃得差不多了啊!”容树媳妇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伍彪将后半句话生生地咽了回去,冲庄善若点点头:“你忙着,我先过去了!”
庄善若心里七上八下的,却也知道这不是说话的时候,只得冲伍彪使了个眼色。
“呦,看来我是来的不巧了,你们表兄妹两个倒是有说不完的体己话。”容树媳妇也不忘在伍彪健壮黝黑的身材上扫了几眼。
“不过说些家里的琐碎事罢了!”庄善若看着容树媳妇穿戴齐整,头发也梳得光溜溜的,不禁问道,“嫂子哪里来?”
“还能从哪里来,不过是偷偷溜回去照看下我家那瘫了的男人。”容树媳妇下意识地抿了抿头发,目光有些躲闪,“好日子没沾荤腥,小六子去河沟里捞鱼捉虾去了。容树躺了一天,吃了几片干馒头,好不容易逮着了人,指使我给他端茶擦身呢!”
庄善若见容树媳妇鬓发一丝不乱,知道她说的是假话——不过两人萍水相逢,出了这个月日后能不能在村里碰个头也指不定呢,也就笑笑过去了。
“呦,这是你家的狗?”容树媳妇喜道,“这毛色就跟缎子似的,长得油光水滑的,可真是精神!叫黑将军?好名字好名字!我家小六子老是吵吵着让我允他养条狗,可家里人都填不饱肚子,哪里有余粮给狗吃呢!”
“我怕夜里不安生,让它来陪陪我!”庄善若实话实说。
容树媳妇一顿,想起自己一个晚上常常要睡两张榻的,不由得有些讪讪然,她赶紧转换了话题:“周老爷最是死板不过,你养条狗在这儿,他允了?”
“我又不另外费他粮食,白得一条狗给他看场子,他又有什么不允的?”庄善若淡淡一句。
“那是那是!”容树媳妇本来还想冲着她和周全荣的这层关系讨好讨好庄善若,看来是用不上了。
“夜里就让黑将军在窝棚外头守着就是了。”
“那敢情好!”容树媳妇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咱俩睡得也能安心些。”心里却想着得和这条狗搞好关系,否则后半夜偷偷地摸进摸出惹得这狗吠起来反而不美了。
庄善若不去戳穿容树媳妇的心思。
……
奥热了七八日,好不容易暑气稍稍褪了下去,夜里起了一阵阵的沁凉的南风。有容树媳妇望风,庄善若痛痛快快地擦洗了身子,觉得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舒爽了起来。她换了一身薄薄的里衣,闻着艾草的苦香,想着有黑将军在窝棚门口守着,心里是一百个放心,多日的劳累袭来,她竟一下子坠入到黑甜乡中去了。
也不知道这一觉睡了有多久,朦朦胧胧中只觉得有人在摸着她的手臂。
梦里又香又甜,庄善若实在是舍不得醒过来,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那人还是在摸着她的手。
“嫂子……”庄善若嘟囔了一声,这个容树媳妇倒是奇怪了,不好好睡觉摸她做什么。
“嘘!”有人轻轻地道。
庄善若在半梦半醒之间正要重新迷糊过去,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即便是容树媳妇不小心碰着了她,这皮肉也不应该是如此的粗糙黏腻。
“嫂子?”庄善若陡然睁开了眼睛,十五的月亮如水一般从窝棚顶上的缝隙间泄下来,旁边的铺上哪里还有容树媳妇的身影?
庄善若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却看见地上猫着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两只手攀在席子上,竟要蓄势蹿到铺上来。
“什么人?”庄善若被自己在黑暗中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那黑影不动,却开始喘起了粗气。
庄善若在那影子动作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了起来,双手紧紧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目光如炬盯了那黑影,恨不得让他立刻现出原形来。
黑影似乎在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黑将军!黑将军!”庄善若急急几声断喝,却听见窝棚门口悉悉索索一阵响,黑将军的影子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似的冲了进来。
黑影条件反射般的弓了身子从窝棚另一边的豁口窜了出去,慌不择路,只听见外头的枯草一阵乱响顿时又恢复平静。
黑将军哪里肯,正要追出去,庄善若喝住了它:“莫追,莫追!”背上涔涔地沁出了一层的汗,有后怕也有庆幸。
黑将军不甘心地低低地朝窝棚的那个只能容一个人猫腰钻进来的豁口吠了两声。
窝棚门口突然有个人影一闪,庄善若心猛的揪了起来。
黑将军却不等她下命令,倏地窜了过去。
影子吓了一跳,嘴里忙不迭地唤道:“别咬别咬,是我是我!”
☆、第392章 有仇必报(1)
“兹——”油灯点亮,容树媳妇一脸的狼狈。
庄善若喝住了扯咬着容树媳妇衣襟下摆的黑将军,问道:“嫂子,你哪里来?”
容树媳妇连连用手拍拍胸脯,惊魂未定:“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起个夜回来,刚一掀那帘子,倒是被这狗吓得魂都飞掉了!”
黑将军仍然保持着警惕的姿态盯着容树媳妇不动。
“咋了?”
庄善若将油灯挑得更亮了一些,照出容树媳妇慌慌张张的脸,道:“没什么,不过是刚才有人偷偷地潜了进来!”
“有人?”容树媳妇像是被蛰着了似的,眼睛四处乱瞟,“什么人?在哪儿?”
庄善若不说话,只是看着窝棚角落的那个豁口。
“哪个天杀的,哪个不要脸的,竟然偷偷地摸了进来,若是被我逮到了可要他好看!”容树媳妇冲到豁口那里,细细地看了又看,终究没看出什么来。
“幸亏我发现得早,喊了一声他就跑了。”庄善若盯着那个豁口若有所思,“他刚前脚跑了,嫂子后脚就进来了。”
容树媳妇身子一顿,双手按住肚子慢慢地转过身,讪讪笑道:“也都怪我,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这肚子就不受用得很。忍了半夜,终究还是忍不住,跑到外头解手去了。”
“我睡得死,倒是连嫂子什么时候出去都不知道呢!”庄善若去找容树媳妇的眼睛。可她却躲闪着。
“若是妹子真有个什么好歹,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容树媳妇后怕道,“我们这窝棚世面漏风。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那人摸进来必不是为了财,那定是冲着妹子来的。”
庄善若抬起亮亮的眼睛:“嫂子怎么就知道是冲着我来?”
容树媳妇自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