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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道一声叫出,双袖一振,迎着飞落的俏影奔了过去,恰恰玉凤了飘落实地,凝泪叫了声:“大哥!”
狂道双臂一张,就等向玉凤抱去,玉凤清泪摇睫,并未避让,落地本立,锦虹一敛,垂指地面。
狂道这番举措,吓得段玉芝及华燕大惊失色,场中之人,全都“啊”的叫出声来。
要知,在那个时代,男女界限极严,纵然他们曾义结金兰,有八拜之情,更且武林男女不拘俗礼,但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妇,面对着天下黑道高手之面,与一个又脏又臭的老道把臂相拥,毕竟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
他们是真情流露,喜极忘形,尚幸华燕玲这一惊呼,两人同时醒觉,狂道陡然将伸出的两手同下一落,弯腰作了个向天得告的姿势拜了下去,口中唉声叹气的道:“啊呀!我的好兄弟!啊!你想煞为兄的了!”
他的机警应变可算是首屈一指,轻描淡写地将一场难堪的场面遮掩了过去。
华燕玲与段玉芝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齐齐转目,注视玉凤,一面轻移莲步,迎着她走了过去。
方氏姊妹与柳慧娟也跟着踱了过去。
狂道朱纯飞猛地浩叹一声,呼天抢地的埋怨道:“你与三弟好狠的心,这些年来,让我这苦命的哥哥孤孤单单的在雨中飘摇,吃了多少着头!”柳慧娟伸出玉掌,拉着他的破袖摇晃几下,说道:“朱伯伯,我哥……”
狂道闻言之下,立时有如大梦初醒一般,惊啊一声,玉凤的出现,使得双方之人,都只顾着她去了,狂道与段玉芝妯娌几个与她手足情重,对方之人,可也为她的绝世风华吸引住,是以全都忘了狠斗中的两人。
玉凤亦为适才的话提醒,猛然憬悟到自己此来的目的,立时将俏眉扬了扬,向狂道叫了一声,又向段玉芝与华燕玲点点头道:“两位妹子请稍待一会,等我将杰儿的围解了再与你们慢慢地谈吧!”
话落之后,陡然一扬宝剑,不顾诸人,挺剑向恶斗中的二人走了过去。
骆二爷猛地吐了口浓痰,一横手中钢拐,声如闪雷般的吼道:“慢着!”
他大踏步走了出来,拦在玉凤身前,沉声道:“凤女侠懂不懂江湖规矩?”
玉凤气得俏眉斜飞,娇喝一声:“住口!”接着说道:“姑娘十几岁就在大河南北闻名立万,天底下的奇人异事,不知见过多少?一生之中,还没有人编排过我,胆敢说我不懂江湖规矩。”
事实上,玉凤一生当真并未作过趁人之危的事,骆二爷也知道得极是清楚,但他凶横惯了,一横钢拐,沉声道:“凤女侠的清誉虽是不错,但你挺剑而上,怎不令人生疑?”
玉凤冷冷笑道:“你这叫做疑心生暗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骆二爷摇摇头道:“女侠若不解释得更清楚些,骆某便不能坐视我们这边的人吃亏。”
就在此时,东海四异一个个怒目沉哼,八只凶睛,一齐瞪向玉凤。
玉凤俏目一转,振动高吭的银喉,脆啸一声,倏地擎剑一抡,趁骆二爷不备之际,振腕洒出满天剑下雨,罩向骆二爷。
骆二爷“嘿”的喝了声,扬手摇拐,抖起斗大一团杖影,护住面门,双足一点地,倒纵出一丈开外,脱出这般凌厉无匹的剑招之外。
东海四异各自一声怪叫,刚想出手,玉凤已如一股旋风般,在一片森冷的剑气护裹中,遍体青光闪闪,直投向恶斗中的两人。
只听一阵“叮当”之声过处,场中人影纷飞,洪士南拖着双钩倒退三丈,气喘如牛。
他脸色本就红得如大红土布一般,这刻看清俏立当场的女人是玉凤,更加气得红脸成了紫酱之色,沉声怒哼,环眼之中,隐蕴着两股愤怒毒焰。
东海四异恰恰落在他身旁,一个个举手问讯道:“洪施主没有什么吧!”
洪士南苦笑一声,蓦然觉得有些不对,颔下那把半尺浓髯似是去了一半,他羞愧无地的摇摇头,四异当即簇拥着他退了回去。
柳世杰朗目望着玉凤,强喘两大口气,将剑收了起来,走到玉凤身前躬身便拜,口中低低的道:“若非大娘解救,孩儿与他不知要纠缠到几时方休?”
原来柳剑雄在殿顶之上,心有所触,想到此时此地,自己最好不要现身,原因是方姥姥所言爱子所习的三环剑法,果真是门惊世绝技,但是为了没有习全之故,与洪士南只能战个平手,也就是说,要胜洪士南那就难了,他细心想,如果爱子习不全三环剑法,就胜不了洪士南……反过来说,牟昆在习了另一套剑法之后,爱子纵然是胜得了洪士南,也未必见得能胜得了牟昆。
而自己的金刚四式已是无法运用,百步神拳对牟昆有没有效用,还有问题,这么一来,不但爱子胜不了牟昆,连自己亦也无法胜得了他,柳剑雄思念及此,忽然想到那套大罗金刚剑谱中的一百零八式剑招。
柳剑雄想到那套剑招,猛地灵智一现,脑海里泛起了一个念头,他轻轻地靠近玉凤,低嘱道:“你快下去,用金刚四式将他们二人分开,立刻命杰儿去白燕谷习剑,此刻不可轻进,退了强敌之后,转告大哥一声,全体立刻赶回武当,等我回武当之后再动身上黑龙关,反正他们重九论剑,离此刻还有三月之期,我现下有点急事上嵩山一趟。”
玉凤果真听从柳剑雄的话,用快刀斩乱麻的手法,一出手便先逼退了骆二爷,削去洪士南的长须,这就将敌方之人全都震住,对玉凤的武功,莫测高深,一个个愕然失措,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柳世杰向玉凤道谢拜了下去,她轻盈地迈前一步,玉手一伸,将他挽住,轻声道:“乖孩子!别那么多礼,娘还有事呢!”
柳剑雄恭顺的立直身子,挺剑在她身旁站着。
玉凤俏眼向敌方一扫,冷冷的道:“今天到此为止!算了!我们重九在黑龙关上见吧!”
敌方之人,似以洪士南为首,洪士南都败了,余人谁还敢吭一声,闻言互望一眼,默默无言,洪士南环眼一转,心中暗将敌我双方力量作一比较,叹了口冷气,猛地愣眼望着玉凤狠狠瞪道:“削须之恨,咱定将向你讨还,好咆!三月之后,咱们黑龙关见个真章!”
话落呼啸一声,几十条人影,兔起鹘落的投入夜雾之中。
玉凤松了口长气,望着他们走得没了影儿,方年着柳世杰转身与众人相见。
就在众人话旧之际,第三重殿脊上悄无声息的纵起两道人影,星飞丸掷地往东疾驰而去。
谁都知道,这两人就正是柳剑雄与刘银龙二人。
两人纵出禅林之后,柳剑雄道:“师叔,弟子要上一趟嵩山,请师叔在武当等弟子回来,再一道上黑龙关。”
刘银龙笑着叮嘱他几句,两人分手。
※ ※ ※ ※ ※
且说狂道朱纯飞,与玉凤絮絮不休的话西了半天,猛地纵声哈哈大笑道:“三弟,人算不如天算,洪士南的用意本是要将我们引来此地一网打尽的,谁知弄巧成拙,慧娟搬来了她伯母与她哥哥,你又半中腰杀了出来,这窝东西弄得灰头土脸的败兴而逃。”
几人闻言之下,哈哈一笑,玉凤凑向狂道的耳朵,悄悄将丈夫的话一说,狂道点点头,随即率着众人南下武当。
华燕玲女碰上狂道与方氏姊妹,几人结伙而行,打骡子岗那件事发生之后不到三天,狂道已经发觉有人跟踪,来到汤阴,隐约见到骆二爷露了脸。
这晚,玉凤与段玉芝母子也亦落脚汤阴。不过她们的行动隐秘,到汤阴时天已漆黑,并且对方的全副力量都集中到狂道身上,是以并未发现玉凤三人。
玉凤去了岳王墓,柳世杰与母亲促膝而谈,她前脚刚走,柳慧娟就现了身。
乍然一见,惊喜交集,段玉芝虽不识柳慧娟,但他们兄妹二人早先却见过面。
柳慧娟一见哥哥就促声道:“汤阴有了警讯,狂道伯伯与我娘他们走了,我于无意间从店前走过,隐隐的看出饭馆之内,好像是哥哥在里边,所以我不死心,推说与我爹传消息,溜了出来……”
柳世杰不等她话完,追问道:“大娘去了那里?”
柳慧娟往西一指,柳世杰立刻走到隔壁,推门一看,那有大娘影子?
他心中一转,想到汤阴既是有了警讯,大娘定然是追疯师伯去了。
他将心意一说,段玉芝心中很乱,未细加推敲,作了个记号,三人就向西赶来,刚好赶到这座颓废的禅林,与狂道汇合在一道,同时之间,也被敌人包围上了,幸好玉凤现身,方解了围。
※ ※ ※ ※ ※
柳剑雄与刘银龙走得特别快,与后面之人,虽只是先后之差,距离却越走拉得越远。
一路之上,他心想:“我怎的这么傻,我虽不能使剑,但凭两只铁掌拍出的潜力罡风如果将那一百零八式大罗剑式化成掌招,牟昆又算什么东西……只是……那本剑谱现在放在嵩山之上,万一……”
他突然有些心惊,对这本掌谱起了种不祥的预感,接下去又忖道:“如果大罗金刚玉录再要有什么闪失?师门的威望,将要从此一蹶不振了。”
一念及此,脚下加力,几乎是发狂的向黄河奔去。
他这么发了狠,步速快如惊风,几百里程,朝发夕至,黄昏时分,就已赶到渡口,还算幸运,恰巧赶上最后一班渡船。
上了对岸,急不择路,踏野越岭,直奔嵩山。
他一面走,一面默默的在心中将双掌默化成金刚四式剑招,双手是不停舞动,比划起来。
像他这种功力已然登峰了的高手,心悟神聪,想到什么事,一悟即透,加上爱子有了着落,且又练就了这般身手,多少已将大半心事放下,无形之中,心怀一宽,思索起什么东西来,也就更外的敏捷了。
三更天左近,他已踏入嵩山后山区,全刚四式,已被他化成掌招,在心中练得滚瓜烂熟了,心中正在沾沾自喜之时……
蓦然,耳际传来一丝微小得几乎无法察知的波动,他驻足凝神一听,这些微音,似是钟声,宛如在百里远处传来。
他愕然的望着远山深处,怔了下神,陡然剑收原光,失声叫道:“不好!这正是少林寺上院的钟声,下像我在嵩山这上,古桧上东海四异偷袭时的那晚的声音一样,莫非……莫非师门又有事了……”
一念及此,猛地强提一口真气,拼力赶去。
柳剑雄猜得不错,嵩山确是有了警讯,嵩山方圆数百里,几近百里的钟声,饶他夜静更阑,钟声苍劲,但普通也只能传个二三十里,要想在百里左近都能听得见,这简直是件不可思议之事。
这一点推论,可见柳剑雄的身手修为已达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之境了。
从这件事看,他的大罗金刚禅功,差不多已八九成火候了。
他整整的奔驰了一日,觉得有些力乏,但眼前的钟声频传,觉得事态十分严重,使他无法抽出一点时间来调息。
他在丛山莽林之内飞跃狂奔,穿过了深涧,越过了绝壑,渐走渐近,警讯清晰的传进耳里。
不知是种什么力量鼓动着他,在心神皆疲的情况,仍然只顾舍生忘死的狂奔着。
他一面飞奔,一面暗自念道:“但愿佛祖默佑,师门不要有什么事才好?”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奔到下院,陡然之间,隐约中一道黑影狂奔而下。
那道影子,快得出奇,背上似是负着个两尺见方的不西,也不知究是何物?他睁大眼睛一瞄,恍眼间,那道影子已然消失。
他眼皮子困得快要用香棍子撑得开,一到了下院,钟声已没有了,想着那道影子可能是一时眼花的关系,这一自觉自解,人一到目的地,见上院毫无动静,强吊着的一口真气立地一泄,人也就软绵绵地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跌坐着运功调息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猛然觉出耳际人声嘈杂,柳剑雄疾的睁开朗目,四下一扫,立时听得四周的人哄然叫道:“好了!好了!他老人家醒了!”
只见地下高高矮矮地跪了三数十名顶门发亮的光头和尚。
柳剑雄细望之下,见是掌门人,少林五老中的三老,达摩院十二高僧中五名高僧,还有……
柳剑雄霍地站了起来,双袖一揖,说道:“掌门人请起!柳剑雄担待不起。”
少林掌门人觉智禅师伏地怆声道:“觉智无能,罪当万死,请师叔慈悲!”
柳剑雄俊面色变,心中打鼓,忖道:“莫非我看见的那黑影是……”一想到此处,不由冷了半截,叹了口气,扫了伏地不动的群僧一眼,说道:“长老请,有事慢慢细谈。”他双袖平地微微一拂,立时将身前的四位老和尚抬离地面。
四位老和尚白眉苍苍,一个个面色惶惶愁眉苦脸,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