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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白玉腕。勾起的唇,散落满桌的发丝,无声晕开的笑,妖冶与清朗并存。
抚着心口,心跳仍有些慌乱,眼前闪过那双翡翠眸子,纯粹得不经意间深陷其中。紫鸢谣慢慢走回房间,昏暗的走廊里显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停下脚步,紫鸢谣悲哀地长叹一声。
寒光一闪,阴影里的珂鸾向前走了几步,锋利的匕首架在脖子上。紫鸢谣闲闲地与他擦肩而过,背后又是一声熟悉的,咚。
“请收我为徒,求你了。”
“哟,这是干什么呢?要自杀别在我门前,弄脏了还得我打扫。”紫鸢谣倚着门框,双手环抱在胸前,看戏一般。
当,匕首掉落,珂鸾跪在地上,脊梁卑微地弯曲着。紫鸢谣把目光移向别处,心间有种无以名状的惆怅,莫名地心烦,眉头蹙了蹙,“明日午时在后山山脚等我。”说完,她进入房间甩上房门。
珂鸾愣愣地看着紧闭的门,好久好久他脸上的笑再也无法抑制,弓着身子伏在地上,双手紧握,“娘,我终于离你们的梦想进了一步。”声音很小,但很清晰坚定。
五
午时,阳光灼灼。
紫鸢谣用手在额前搭了个凉棚,下巴一扬,“你们谁先把山顶那棵梧桐的叶子送到我手中,我就收谁为徒。”
珂鸾和叶离并排站着,顺着紫鸢谣的指引看向山顶那棵树,珂鸾转回身问:“你说的是真的?”
紫鸢谣斜靠着一棵枝叶茂盛的树,闲闲地眯起眼,“真的,你还不快去,叶离已经走了。”
“啊!”转身才发现身边那抹暗红已经不在,抬头看见密密山林隐约跳跃着的暗红,珂鸾二话没说,拔腿就跑。
叶离原本就会武功,他此时正轻纱飘逸,纵身穿梭在山林间,再看落他一大段的珂鸾,虽没武功却身形灵巧,但两人的距离仍在逐渐拉大。
躲在浓浓树影下,紫鸢谣懒懒打个呵欠,从怀中摸出今早朗伯偷偷给的糕点,入口香滑细腻,清新馨香,说实话朗伯的手艺不比都城中那些酒楼的大厨差。糕点吃得差不多了,舔舔手指上的碎屑,再拍拍落在前襟在残渣,将目光重新投向不太陡峭的山峦。
叶离已经摘到叶子,那抹暗红正朝山脚飞奔,而珂鸾刚到山顶。叶离的速度很快,似一片红叶飘荡在青山翠林间,看见他越来越近的身影和他越来越上扬的唇角。
“我回来了。”叶离优雅地落在紫鸢谣面前,一片扇形的绿叶放在莹白的手心,叶离带着得意的笑,少了平日的妖娆。尽管他表面从容而淡定,但微微起伏的胸膛泄露了他的逞强。
远处的珂鸾已经到山腰,他跳跃着的身影,速度越来越快。突然,他脚下一滑,顺着山坡滚了一段,站起身又接着跑。
当珂鸾将那片沾满灰尘蹂躏得不像样子的叶子放在紫鸢谣手心时,他同样满是灰尘被摔得青肿的脸挂满悲哀。
风将手心中的两片叶子吹扬起,盘旋着飞向远处。
“跪下。”叶离和珂鸾愣愣看着出声的紫鸢谣。
“让你们跪下,没长耳朵啊!”紫鸢谣有些不耐烦了。
两人交流着不解的眼神,迟疑着还是跪下了。
“手着地。”紫鸢谣抠着指甲,头也不抬。
两人交换一个眼神,还是把手撑在地上。
“你们谁先爬到客栈,我就收谁做徒弟。”扔下一句话,紫鸢谣背着手,走回客栈。
身后的两人互相望了望,叶离侧过头偷偷笑,珂鸾满身灰尘衣裳褴褛,面带疑惑呆滞的表情真逗人。
紫鸢谣回到客栈,嗑了一碟瓜子,喝了两杯茶,听掌柜噼啪打着算盘把账查了四遍。
“谣,珂鸾人呢?”掌柜两手叉腰,细腰一扭,“大白天不见人影,看来我该换一个跑堂了。”
紫鸢谣抓一把瓜子凑过去,“正值年少,贪玩是自然的,掌柜别气,瓜子你吃吗?”
凤眼一瞪,玉手一拂,“你也一边去。”
紫鸢谣讪讪退回到桌边继续嗑瓜子,当她舔着嗑得发麻的嘴唇时,一道暗红人影闪进屋。
“渴死我了。”叶离一进客栈端起紫鸢谣手边的杯子就喝,擦拭着唇溢出一丝惬意的叹息,修长手指从紫鸢谣掌心抓过瓜子就开始嗑。
叶离坐在紫鸢谣身侧悠闲地嗑着瓜子,一双水润明眸装得异常无辜,他衣着整齐,没有半分凌乱,气息平稳,仿佛只是去悠闲散步回来而已。
“珂鸾呢?”
“后面爬着呢,快到了吧。”
“你怎么回来了?”扭过头看着叶离,那人儿正欢快地嗑着瓜子,手心里已经积攒了不少瓜子仁,“师傅吃瓜子。”他笑得绚烂,把一堆嗑好的瓜子仁放在紫鸢谣手中。
“我可没答应做你的师傅。”紫鸢谣把瓜子仁一股脑儿塞进嘴里,话语间却完全没有一点松动的意思。
叶离轻轻一笑,玉笋般的手指点了点唇,“之前你不是说,谁先把叶子送到你手中你就收谁为徒吗?我可是按比赛规则第一个把叶子送到你手中,所以在那个时候我就是你徒弟了,对吧,师傅。”最后那两个字喊得轻柔柔媚。
紫鸢谣伸手碰了碰茶杯,“倒茶。”
“是,师傅。”叶离提起茶壶,动作优雅柔美。
抿了口茶,门外出现一个缓缓爬行的人影,到达客栈时那人影瘫软地趴在门框边沿,像一只刚才海里捞出来的狗。
晃晃悠悠站起身子,扶着桌子慢慢走到紫鸢谣面前,膝盖一曲,又跪了下来。
紫鸢谣无声一笑,“你还跪上瘾了?”
珂鸾欲哭无泪,“我实在站不起来,腿疼得厉害。”
合上茶杯盖,把茶杯放在桌上,发出细小清脆的声音,紫鸢谣挽起袖子露出左手手腕处的紫色花纹,“想成为我徒弟的话,就向我誓忠吧,一生一世永不背叛。”
叶离率先抽出匕首在手腕处一抹,单膝跪在紫鸢谣面前,“你能不能用法术将在场所有人的周围设下结界,我不想别人听见我的真名。”
“叶离不是你的真名?”紫鸢谣有些吃惊于他躲躲闪闪的举动,到底是什么样的名字让他如此遮遮掩掩。
“对,叶离不是我真名,誓忠要用真名才能灵验,我不能欺骗你。”有血顺着他的手腕滴落,但他毫不在意。
“好的。”紫鸢谣默默念动咒语,掌柜和珂鸾的周身出现一圈薄薄的屏障。
“还有你。”叶离对上紫鸢谣的眼。
紫鸢谣垂下眼,一道光圈的屏障围在她周身。
世界变得异常安静,紫鸢谣只看得见叶离的唇无声念着什么,第一个字是“我”,后面的三个字她分辨不出是哪三个字,只知道第一个字是和我字是一样的嘴形。念完后他伸过手腕将血滴在紫鸢谣手腕的花纹上,紫色的图案转变为红色将血吸尽,慢慢又变回紫色。
屏障消失,叶离起身拍拍衣摆,娇嗔着,“人家跪得腿都麻了。”
仍跪在地上的珂鸾犹豫着开口,“都说誓忠要用真名,谣,你的全名是什么?”
“紫鸢谣。”毫不迟疑地道出。
珂鸾拿过叶离的匕首咬牙朝手腕处一割,血珠顿时滚落下来,他忍着痛开始念誓言,“我橙珂鸾发誓,一生一世忠于紫鸢谣,若有背叛愿受天谴。”红色血珠淋在紫色花纹上,那花纹变得如血般刺眼。
“我知道你忠心,但也用不着那么多血啊。”紫鸢谣啧啧感叹着,整个手腕被血淋得湿乎乎黏糊糊的。
珂鸾哭丧着脸,“我没经验,割深了,止不住了,怎么办?”
叶离一手捂唇,凤眼瞪圆,“再这么流下去你会没命的。”
珂鸾一听,脸皱得像苦瓜,“师傅救我。”
紫鸢谣仰天长叹,最终还是在珂鸾的伤口处布下咒术,看着他的脸由苍白转为红润,血液停止往外流,紫鸢谣这才松了口气。
“你要好好感谢谣,她刚才可是将你的伤转移到她自己身上化解了,这种咒术的反噬可是很大的。”叶离噼啪噼啪嗑着瓜子,嘴上也不闲着,幽幽地说。
“谢谢师傅。”珂鸾那澄澈大眼顿时积满眼泪,激动得俯身磕了个响头。
“你快干活去,别在这杵着,师傅要休息了。”叶离将剥好的瓜子仁放在紫鸢谣手中边对珂鸾说着,满是教训的语气。
“好的。”珂鸾勉强站起身,歪歪扭扭地走向后院,一路上磕到绊倒桌子椅子无数。
叶离掩着嘴,笑得欢畅无比,紫鸢谣瞪他一眼,“你也一边去,别在我眼前晃。”
“知道了。”手指点上紫鸢谣的肩,叶离起身回他的房间,那一路走得那个风情万种风华绝代。
“妖孽。”紫鸢谣看着那妖娆身影,不知是讽刺还是感叹,低声吐出这两字。嚼着瓜子仁她暗暗琢磨,男人的腰怎么能这么柔软呢,看叶离这一路将腰扭得,那青楼花魁都自叹不如。
六
一年半后。
紫鸢谣晾好刚洗干净的床单活动着酸疼的手脚,她仰头一叹,目光深邃,像扎根在蔚蓝天空最纯粹的深处,拾起盆往客栈里走,在门口处与小雨打了个照面。
“谣。”小雨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跟紫鸢谣打招呼,低下头匆匆离开了。
紫鸢谣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自己应该没惹她啊。思考着走进大堂,掌柜在噼啪拨弄着算盘,但明显地可以看出她根本就心不在焉,还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向紫鸢谣。一边的叶离老神在在地坐着优雅喝茶,唇角含笑,那凤眼不时瞥向这边。
紫鸢谣摸摸下巴,气氛有点怪。
在叶离身边的椅子坐下,小声询问:“这是怎么了?”
叶离放下茶杯,一手支着下巴,手指绕着紫鸢谣的发梢,“待会有戏看咯。”
“呃?”紫鸢谣万分疑惑。
朗伯掀起帘子走进来,看见紫鸢谣后麦色的脸颊露出可疑的红晕,他紧咬下唇羞赧得像小媳妇,紫鸢谣倒了杯茶一脸悠闲地看着老实巴交的人慢慢变成煮熟的虾子。
“他这是怎么了?”紫鸢谣使用传音入密向叶离询问。
叶离凑近她耳朵,暖暖气息吹拂着耳垂,紫鸢谣向后缩了缩,“你待会就知道了。”叶离传音过来,眼中跳动着莫名光彩。
朗伯站在原地手指不停绞着衣角颤得厉害,全身肌肉紧紧绷着,仿佛下一刻就会抽搐而死。他像在心中挣扎着什么,眼里瞬息万变,最后他一咬牙转身掀起帘子。
掌柜一清嗓子,声音酥酥媚媚,“逃避是没有结果的。”
朗伯跨出门槛的脚一顿,他一半身子在屋里一半在外,尴尬地进退不得,最终他一副誓死如归的样子转身来到紫鸢谣的面前,紫鸢谣端着茶杯一脸疑惑。
“紫……我……那个……”他张嘴说得磕磕巴巴,喉咙干哑。
紫鸢谣看着眼前上下嘴皮一直打架的朗伯,抿了口茶。
朗伯眼睛一闭,“嫁给我吧。”
刚进嘴的茶水噗一声吐了出来,紫鸢谣心里咯嘚一下收缩,她望望掌柜,那人儿正无比认真地埋头查账本,再看看旁边的叶离,修长的手指捏起瓜子贝齿清脆一嗑,瓜子仁在白玉手掌里越积越多,把一堆瓜子仁放入紫鸢谣手中,又开始剥下一批。
紫鸢谣扶额,对上朗伯不安的眼神,他受惊一般转开目光,又不时用余光偷偷察言观色。
深吸一口气,紫鸢谣将瓜子仁一粒粒放进嘴里,沉吟半响,缓缓开口,“实在抱歉,我自小就有婚约在身。”
朗伯愣在原地,像被定住一般张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表情僵硬,皱得像哭,最后挤出一抹勉强无比的笑。
紫鸢谣放下茶杯拍拍手掌准备起身,动作猛然一顿。
远处传来低沉的嘶吼声,像几万个闷雷一起滚滚而来,四处冲撞的灵力如飓风过境,席卷山林,汹涌的压迫感似那涛涛海浪湮没。
紫鸢谣捂着胸口,胸腔里一阵血气翻腾,巨大的灵力压顶而来,像紫鸢谣这样的人也感觉沉重无比,气息一滞。转头看见,朗伯煞白的脸,掌柜趴在柜台吐出一口鲜血,叶离运功支撑,眉头紧蹙。
念动咒语在客栈周围设下结界,微蓝的屏障遮挡住那汹涌的灵力,紫鸢谣跃出客栈,“叶离,你留在客栈里照看他们,我出去看看。”震天撼地的闷雷声里,紫鸢谣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叶离耳中。
一出客栈就看见后山的山谷中,一只庞大的灵兽在嘶吼着,巨大的脚掌一踏,大地颤抖起来由远及近,仰头嘶吼,庞大的灵力从它体内溢出在四周形成压迫,两人合抱才能围过来的尾巴一扫,青山被褪去了苍翠的衣裳露出棕红色土壤。
几名驯兽师骑着小型灵兽盘旋在不远处的半空,几人合力设下结界想困住暴走的灵兽却总被它挣脱,被激怒的灵兽尾巴一扫其中一名驯兽师狠狠跌了下来。
紫鸢谣看向后山的方向,今早珂鸾去后山练剑术到现在还没回来,看着满目疮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