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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党统治时期,当时以人名作县名者,除孙中山的故乡广东“中山县”外,只有一个“立煌县”。
一个将军能混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够份儿了。
可“中山县”是一个民族对一位伟人的怀念,“立煌县”算什么呢?多少士兵的血?多少孤儿寡母的血和泪?蒋伏生率83师进驻金家寨后,一次就捕杀900多群众和红军家属。
“立煌县”,一座血腥的黑碑!
20余年后的1960年1月,全国政协常委、国防委员会副主席、全国人大代表、抗日名将、合肥人卫立煌先生病重,他向家人检点往事,对自己内战时期给皖西人民带来的灾难深感内疚。
至于蒋伏生的83师,则是大别山人民最凶恶的敌人。
蒋伏生与“黄埔三杰”之一的贺衷寒是旅鄂中学的同班同学。1924年春,贺衷寒在汉口欣闻黄埔军校招生的消息,兴奋不已,立即与蒋伏生结伴南下。他们由汉口去上海,即买当日由上海开往广州的轮船票。不料,当他们抵达黄浦江码头时,船已起航开往海中。贺衷寒急雇一小舢板,紧追该船,幸被轮上一青年伸手援助,得以攀登上轮。上轮后,他询问那位青年的姓名,才知道他叫胡宗南,也是去广州投考黄埔军校的,此乃贺衷寒、胡宗南、蒋伏生相见之始。因彼此意志相投,日后便情同手足,私交甚深。由于与贺衷寒的关系,蒋伏生的83师与贺衷寒的蓝衣社关系非常密切。
蒋伏生是当年国民党军对红军根据地民众进行血腥屠杀的开创人和执行者。1933年年底,约2400名国民党“别动队”人员开到了大别山。该部别动队由蒋伏生指挥,其实施的政策如何形容呢?如果说别动队在江西搞了一个地狱,那也只是地狱的第一层,而大别山则是地狱的第十八层。
蒋伏生交给别动队的具体政策如下:“匪共为保存田地,始终不悟,应作如下处置:一,匪区壮丁一律处决;二,匪区房屋一律烧毁;三,匪粮食分给剿共义勇队,搬出匪区之外,难运者一律烧毁。需用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否则剿灭难期,徒劳布置。”这次集体屠杀得到完全贯彻,并直接造成大别山地区100万多青壮的死亡,使剩下的老幼妇孺无家可归,成为难民和饥民,并最终大批饿死。这一命令是由蒋伏生草拟,由蒋介石所批准下达的,由于这一命令的执行者大多是那些以“正直”的军人自居、强调“廉洁和献身”、立志“复兴国家”的蓝衣社成员,所以被执行得非常彻底,鲜有遗漏与幸免者。
据国民党《剿匪战史》(邓文仪主编)记载:人口9万的金家寨县城,第一个月“枪杀与活埋3500多人”,县城之外,“在古碑冲处死、活埋的至少900多人;在南溪、竹畈、花园各镇处决的赤匪、赤匪家属,以及赤匪伤病员至少3000人;上楼房镇一次杀了1200多人;胭脂河坪了杀了100多人……”9万人口的金家寨,仅一个月时间就被杀了上万人!这本来是别动队用来邀功的资料,不过现在成了难得的历史文献。
同时,别动队还建立了集中营,由别动队员、反动会道门武装“三枪会”和地主还乡团把守。当地西方传教士的记录中说:“那似乎是一个原始地带的沼泽,被关押在那里的人,象苍蝇一样成片成片地死去……接连几天我都在做噩梦,每当我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那些后悔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可怜的人……”
到第二年,金家寨集中营建立时被关押的1万多人剩下的还不到1000人。但是还没有结束,当地西方传教士还记录到,沙河流域的金坪树镇一带,“两三千的妇女用绳索串成几里长的一排,执枪的士兵象驱赶牲口一样,把这些可怜的女人一个个明码标价。她们被卖到了外地。贩卖这些妇女的所得现款,“一律充当军饷”。但不久后,因为数以万计的民团无法发放薪饷,别动队又自告奋勇地开始了卖孩子的勾当。几千名14岁以下的儿童,就这样成了武汉、合肥的许多工厂的包身工,乃至士绅家庭的奴婢和妓院的雏妓。
在1935年大屠杀告一段落后,湖北有4个县,安徽有5个县,河南有3个县几乎人口灭绝,全成为废墟。在杀戮最为惨重的天台山和老君山一带,原本有6万人口,但到1934年年底,“整个地区只剩下不到300个老人和几个病弱的小孩”。著名红军将领徐海东的全家连同亲属、宗族被杀了66口人,几乎灭门。西方传教士回忆说:“……在句容集镇,有一条街上,以前有许多苏维埃合作社,人们安居乐业。如今一切已化为乌有,只有几个老年人苟延残喘。他们领我们走到镇外的一条山沟,只见17具半裸的年轻妇女尸体在光天化日之下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她们都是遭强奸后被杀害的……我们都哭了……我们无法置信中国人会对中国人犯下如此的罪行”。
蓝衣社别动队的屠杀整整延续了一年。一直到1934年年底,灭绝村镇、焚烧房屋、贩卖人口的勾当还在进行着。斯诺在《红星照耀中国》中记载:“我记得……在几个大工业中心,有成百上千这样的人到达那里,通过中间人从国民革命军官那里购买男孩和妇女的大量交易进行着,一时成为非常有利可图的买卖”。
如果不是因为传教士透露出来的消息引起的压力,如果不是这些勾当使军队纪律已经败坏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后来蒋介石是不会下令停止屠杀的。
而现在,蒋先云绝不会让这种大屠杀在鄂豫皖上演,而蒋伏生的83师,就是红四方面军寻歼的主要对象。
就在红4、9军取得胜利休整之时,已大致整补完毕的豫东南红1、17军在吉鸿昌、李明瑞和红八军团的军团长许继慎、倪志亮的率领下,南下红安,正面迎击卫立煌纵队。
红17军急如星火,拂晓出发,季振同、黄中岳一路急行,实走120里山路,先头的彭国桢、李子纯的独1师于21日清晨赶到红安城西南的冯寿二地区休息待命。部队疲惫已极,刚要生火做饭,许继慎、倪志亮已率军团总部机关赶到。他们接到的第一个情报是:9月20日,卫立煌纵队李默庵的第10师已以优势兵力击败游击队河口独立团,占领河口。21日拂晓,该师由河口出发,向东攻击前进。
冯寿二村是当地比较大的一个村落,也是从河口方向通往红安县城的必经之路。村子四周都是起伏不平的丘陵和稻田。独1师走过村南时,同国民党军10师的先遣分队遭遇了。独1师是西北军30师改编的,是参加过中原大战的劲旅,作战经验丰富,加之行军途中时刻作好战斗准备,所以,与敌先遣分队遭遇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发制人,手持大刀一阵猛打猛冲,一下子就把敌人的先遣分队打得跑了回去,并且活捉了几名俘虏。
这时,敌10师的后续部队也开始露面了。面对装备精良的敌人和迫在眉睫的战斗,独1师先头部队迅速占领了冯寿二村的路口。同时,后续部队1个团也迅速赶了上来。由于高地附近都是稻田,稻田里又都是水,受地形限制,也不能做防御工事。所以团的主力部队只好在占据的这片高地上,集中兵力构筑工事,阻击敌人的进攻。
国民党军第10师是1931年5月由第45师改称(45师番号给了豫南土匪戴民权的部队),原师长就是卫立煌,副师长白兆琮,辖3个旅。10月卫立煌升任第14军军长,李默庵继任师长,旅长刘戡、徐敦荣,白兆琮代理李默庵的原旅长职务。同时,又调该师独立旅组建第83师。11月王劲修升任副师长。1932年7月徐敦荣左职,所遗旅长职由王劲修兼代。王劲修字健飞,湖南长沙人,是黄埔军校第一期、陆军大学第13期毕业。
10师由于对红军的情况不明,不知道红军的实力,因此也不敢贸然前进,就在对面的一个高地上,摆开了阵势,开始构筑工事。
敌我双方在冯寿二村南对垒,剑拔弩张,形成了一触即发局面,一场殊死的战斗就在这里打响了!
10师首先发起了进攻。枪炮声开始轰鸣,“嗖嗖”的流弹乱飞,“轰轰”的炮弹不断爆炸。独1师1个团占据着方圆不到500平方米的一片高地,战士们在密集的枪炮声中,透过弹雨硝烟,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敌人的进攻动态,不断加固身旁的工事。
在冯寿二东方路口,许继慎心急如焚:敌人兵力雄厚,我军最先投入战斗的只有1个团,一旦冯寿二阻击阵地失守,让敌长驱东进,不仅红安不保,正在行进途中的我军也会被打乱,无法收拢,那仗就难打了。10师副师长王劲修见先头团受到顽强阻击,也令后到的2个团向两翼展开。红军新到的部队与敌人两翼部队又在冯寿二以西阵地两侧的稻田水网间遭遇,展开激战。
冯寿二遭遇战,战线越拉越长,战场越打越大,兵力越投入越多,正向一场真正的大战发展。
一阵枪炮声过后,10师开始了第一轮进攻。敌人在火炮和轻重机枪的火力掩护下,穿过了红军阵地前沿的稻田地。因为稻田里又是水,又是稀泥,给敌人的进攻造成了很大困难。当敌人越过稻田地,来到红军阵地前时,连累带吓,人人气喘吁吁。这时,团长一声发令枪响,红军的火力突然猛烈射击,前排的敌人接二连三地倒下去,可是后面的敌人在督战队的逼迫下,还是一个劲儿地向前冲。
打退了敌人几次冲锋后,红军的弹药不多了,火力也不像开始那样猛烈了。这时,有一股敌人趁机扑到阵地前。为了节省弹药,红军把敌人放到离阵地前沿只有几米远时,抽出身上的大刀从工事中飞身跃出,和敌人展开白刃格斗。大刀、刺刀在敌人身上、头上猛砍、猛刺,一时间阵地前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有的战士衣服被鲜血染红了,有的大刀砍钝了,有的刺刀拼弯了……在一片激烈的喊杀声中,独1师发扬西北军大刀队的传统,越战越勇。国民党军哪见过这种阵势,吓得纷纷后退,可是前面的敌人退下去了,后面的敌人又压了过来……
就这样,杀回去,压过来,又杀回去,反反复复,连续打退了敌人五六次进攻,一直连续战斗2个多小时,敌人也没有突破红军的阵地,看看实在冲不过来了,才停止了进攻,龟缩到了进攻前的那片小高地。
趁着战斗间隙,红军抓紧时间安置了阵亡战士的遗体,包扎了伤病员的伤口,又检查了一下枪支弹药。团长重申了红军在战场上的纪律:活不缴枪,死不丢尸,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叫苦,随后又逐级指定了代理人。
到了下午2时多,从上徐家方向又飞来几架飞机,在冯寿二村子的上空呼啸着、盘旋着。可能是因为红军正在同敌人进行短兵相接的战斗中,敌机也没往下扔炸弹,只是在低空飞来飞去给地面的敌人助威。10师在空中武力的掩护下,又一次进攻开始了。
蜂拥而上的敌人,边冲边声嘶力竭地喊叫着:“冲上去!捉活的……”红军也装着精疲力尽、弹尽粮绝的样子麻痹敌人,趴在工事里一动也不动,等到敌人靠近阵地时,又猛地跃出工事,挥舞着大刀左砍右杀。这突如其来的一阵砍杀,又把敌人吓懵了,有的回身就往回跑,跑不及的吓得跪在地上举枪投降。
下午4时,独2师师长徐华荣、政委路耀林率领全师赶至,一直担心独1师守不住阵地的许继慎松了一口气,命令该师向敌左翼迂回,与正面阻击的独1师配合,向敌10师发起大反击。
独2师进展神速,最先从左翼杀进敌群,引起敌攻击线动摇。王劲修见左翼和侧后同时响起枪声,担心后路被抄,下令停止攻击,向后退缩。敌人军心动摇,阵势大乱。独1师从正面投入反击,向溃退敌人掩杀过去。王劲修退路被败军堵挡,回头与我军厮杀。这时天已黑透,红军越战越勇,敌军官兵只顾逃命。混战中,10师先头加强团2000余人被歼,副师长王劲修被俘,余部仓皇向河口方向逃遁。敌我在河口以东重新形成对峙局面。
蒋伏生的83师、汤恩伯的89师从夏店直扑七里坪,由此揭开七里坪大血战的序幕。83师是1931年10月以第10师独立旅和第52师1个旅及炮兵营和特务、工兵、辎重各1个连编成该师,蒋伏生任师长。89师是1931年12月以武汉要塞司令部所属改编成该师.钱大钧任师长。1932年5月钱大钧辞师长职,汤恩伯继任。
倒水河由北向南流经七里坪西门外,河东岸自北向南依次耸立着酒醉山、大小雾山和古风岭。9月23日晨,红4军红11、12师相继到达,立即沿倒水河东岸布阵。头天下午红4军军长王宏坤已率红10师由陈店直接赶至七里坪,控制了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