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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说。”方馨说。
说就说呗,我一点都不在乎。不过,我得承认,七十年代的人很随意,见怪不怪,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我们背叛,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我们去坚守。
女人在讨论的时候,三个男人却插不上话,他们成了配角。这场面如同战后的状态。女人在曾经是男人的世界里争夺资源,现在这三个女人就是争夺战中的胜利者,而那三个男人是失败者。(以上是引小说的原文。)
应该说,小说开始那几章还是平和的,多以倒叙的手法叙述她们的过去,她们发财的经历,不幸的情感历史等等,转折出现在后部分,在“大民”出现以后。大民是芭蕾舞舞蹈教练(很显然,是明浩了),大民出现以后,改变了三对男女的格局(我不知道津子围这部小说写的是不是舞会上我和明浩冲突的事?尽管和事实有出入,但是,我很容易比较其中的差别的。)大民出现以后,百般讨好方馨,而方馨也欣然接受,这样引起了丧失性能力的彭珲(尽管我清楚彭珲不是我,可一看到这样的词,我就心跳加快,怒火燃烧)的嫉妒和愤怒。终于在跳舞的时候,彭珲和大民发生了争执。原来,大民的出现是方馨一手策划的,她在一本时尚类杂志上看到,男人的性功能障碍主要是心理上的,嫉妒也是一种激发他恢复能力的方式,方馨决定用大民来激发彭珲。就在彭珲和大民发生冲突时,老妻少夫的万卉和他的小情人也发生了矛盾。她发现小情人手机上的信息,就按那个电话号码回了电话,对方是个女孩子,那女孩子以为万卉是小情人的妈妈。万卉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原来,她用钱养那个小情人,而那个小情人用她的钱又包了个小女孩儿……由于彭珲和大民的冲突,诱发了罗红颖的病,她一手拿一把餐刀,非要杀了那个少言寡语的医生不可,那个瘦高的医生被追得四处逃窜、狼狈不堪……后来,彭珲和大民动起手来,打得头破血流。方馨送他们去医院。万卉的小情人逃走,临走还偷了万卉的钻石项链。罗红颖也被提心吊胆的瘦医生送到了医院。
人都走了,主人的房子空空荡荡,只有舞曲还响着,典雅而庄重。
后来,方馨和大民住在了一起,她本来爱的是彭珲,却在大民那里找到了快乐……小说至此结束。
我一时还没能顺利地给小说下一个结论,我只简单地想到,也许,津子围是想写“盛装”下人性的缺失,也许还有别的,比如,对爱情的某些不安。
遗憾的是,现实中的我还远不如故事里的彭珲,至少,方馨(云舒)是爱他的,现实中,云舒从未表示过对我的爱。
看完小说已经凌晨四点多了,我趴在窗口向窗外望,天没有亮的意思,这个时候,我突然想把这本书送给云舒看一看,她看了这本书会做何感想呢?
那天早晨,雨下了起来,越下越稠密,最后,雨水之间连在了一起,成了汪洋大海,我也被汪洋大海淹没了……天上并没下雨,我不过是做了一个与雨有关的梦。而已。
第五章初冬时节
初冬时节,蒋丽平跟云舒去了一趟山东。蒋丽平在山东给我挂来了电话。
“我在山东,和云姐在一起。”
“她带你去了山东?”我觉得很意外。
“是啊,你知道吗?云姐在山东办了一个小学。”
“青岛吗?”
“哪儿,是山区,沂蒙山区。”
“是吗?我说电话信号这么不好。……我从没听她说过学校的事,我还以为她在青岛做生意。”
“我也是到了山东才知道的。”
“你找我,有事吗?”
“不是我,云姐让我给你打的,她说让我告诉你,让你去看看老董。”
“哪个老董?”
“就国际学校……你等一会儿,让云姐跟你说。”
我听到电话里的风声和蒋丽平喊云舒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云舒才来接电话。云舒说序刚吧,是这样,我得过两天才回去,枫林国际学校的董校长住院了,我给她打电话,她关机了,麻烦你去看看她。
我明白了。问了董校长所在的医院和房间号,我说没问题,你们忙吧。
放下电话,我觉得很意外,意外在于云舒在山东的山区建了小学,而我一点都不知道,五月女子俱乐部的成员也未必知道,不然,我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云舒和蒋丽平并没有直接从青岛回大连,路上,蒋丽平提出要去烟台老家看一看,蒋丽平已经二十年没回老家了,上一次还是她上小学的时候,跟父亲回去的。她的老家在烟台市郊,离市内九十公里。蒋丽平想,既然已经到了山东,离老家就近了(实际上,从大连到她的老家,也许比青岛到她的老家近一些),并且,这次怎么说自己也算是“出差”,在传统心理上,人们习惯借出差的机会,顺便办点私事,不然,总会觉得少点什么似的。
云舒没经犹豫就答应了她,云舒说你回老家,我在烟台的宾馆里等你,正好要把一本书读完。
云舒和蒋丽平到烟台那两天,天气不太好,等蒋丽平从老家返到烟台时,遇上了大风天气。
蒋丽平问云舒走不走,云舒说有船就走,没船就算了。尽管风很大,可那天还是有船,一年之中,有风的天气并不少,并不是每个风天都停运。
云舒和蒋丽平是下午4点上的船,那是一个滚装船,船体显得破旧,船上的客人也很杂。上船之后,云舒有些后悔,她说也许我们明天走会更好一些。蒋丽平当然不知道云舒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天气中回大连,她不会想到云舒在宾馆整整呆了两天,在宾馆呆两天与在家呆两天是不一样的,就像用一种姿势睡觉,时间太长了,总要做一下调整的。仅凭这一点原因,云舒也是想急于回大连的。
云舒和蒋丽平都看不到那艘船是怎样顶着风浪前进的,那图景一定很壮观,不过,她们却感受到了风浪带给她们的摇晃和颠簸,那是一种自己无法控制的局面,你只能适时地调整自己,来适应摇晃的节奏。上船前,她们已经做了准备,买了晕船药什么的,可船体大幅度起伏和晃动时,她们还是难以适应。
云舒安静地半躺在铺位上,她找一个便携式CD来听。只是,这些措施并没有改变状况,开船不到一个小时,她已经脸色苍白。这个时候,蒋丽平也浑身无力,头晕目眩,她还是十分关心云舒,她多次问云舒:“能坚持吗?”
云舒点了点头。
大约就在这个时候,船舱里一片哗然,吵嚷声越来越大。
“出什么事了?”蒋丽平努力站起来,推开门来到了走廊里。蒋丽平问正面走过来的一个人:“什么事儿?”
“我也不知道。”
走廊里的人大都向外跑,蒋丽平也跟了出去。靠近船舱的门口,那里已经被人堵住了,想进来的人进不来,想出去的人出不去。蒋丽平被夹在楼梯口儿,她听旅客在议论,知道他们这条船的底舱已经起火,现在,已经停船抢修。
性格急躁的旅客很激动,大嚷着要找船长什么的,沉稳一些的旅客也不满意,说起码应该有人出面解释一下,安定大家的情绪。蒋丽平知道,即便有工作人员想解释,他们也很难进到这个廊厅,面对这些激奋的人群。
蒋丽平好不容易从拥挤的人群中脱身,回到了客舱,她把外面发生的情况对云舒讲了。云舒慢慢地说,这个时候最需要安静。
“就是,他们也不会维修。”蒋丽平说。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外面还下起了雨,蒋丽平趴在舷窗上向外面探望,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只有窗玻璃上流动的雨水,一条条地落下。不要说在客舱里,就是在船舱外,也不会看出多远,他们完全被裹在黑暗的雨夜中了。
蒋丽平趴舷窗时,云舒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蒋丽平的头套在那个算不上规则的圆形的舷窗里,舷窗边起鼓的地方由于多次粉刷而暴起龟裂纹,有意思的是,舷窗的一侧还有大街墙面常可以看到的字:办证,191—123456。那些字喷在上面,里倒歪斜的。
“看到什么了吗?”云舒问。
“没有。”
“那你还看?”
蒋丽平转过身来,她对云舒说:“没事儿,这么大的船,不会有事。……你知道吗?当年,我爷爷从山东老家闯大连码头,就是一个风浪天气,听老辈人讲,那浪有一个房子高,现在的不算什么,不算什么了。”
“渤海里不会有那么高的浪吧?”云舒说。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老辈人是这么讲的。”
“我爷爷坐的那条小船被大浪打翻了,他就抱住一块门板,在海里飘了两天两夜,才到了大连湾。”
“你爷爷坐的是什么样的船?”
“听说是渔船,是小船。”
“小船上有船板吗?”
“我不知道,反正是船板。……云姐,你知道,我讲这个故事主要是怕你害怕。”
云舒柔和地笑了一下,轻声说:“谢谢。”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的吵嚷声并没有停息,并且,越来越大了。蒋丽平还是坐不住了,她又起身,来到了走廊里。这时,走廊里的人比开始少,很多人都到了舱外。
蒋丽平也来到舱外,这时,她知道船已经无法修复了,连底舱的火都无法扑灭。滚装船已经发出了求救信号,人们开始盼望和等待着救援。蒋丽平立刻回身去客舱,她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云舒,下楼梯时,蒋丽平的两腿一软,摔在金属的楼梯踏板上。
蒋丽平知道,自己已经被恐惧给控制了,她的心也开始在无边的黑暗中坠落,那个黑暗是没有边际的,只是不停地旋转着坠落着。同时,蒋丽平还感到,刺骨的冷气已经将自己包围了,自己的体内开始慢慢地痉挛和抽搐。
这样的感觉,在蒋丽平的记忆中是有过的,她小的时候,因为贪嘴,偷过父亲20元钱,后来被父亲发现,父亲铁青着脸出现在她放学的路上,然后对她说:“你跟我走。”她明白了,跟在一言不发的父亲的身后,她的体内就出现了这样的感觉,那是一种面临危险时的巨大恐惧造成的,心跳加速,大脑空白,呼吸困难,双腿发软。
第五章海难
人们也许最恐惧的是,你日常听到的灾难真的降临到了你的头顶。这是心理预演过的恐惧和现时恐惧的结合,这要比突然降临的,你甚至来不急思考的灾难还要折磨人。人的神经最容易在这个时候绷断。
蒋丽平好不容易回到了客舱,她断断续续地告诉云舒,不好了,船出事了,现在正等待救援……云舒慢慢地站了起来,对蒋丽平说,我们出去看看。
蒋丽平看了看床上的行李包,她说你去看看吧,我看包。
云舒说你把手提包拿着就行了。
这样,蒋丽平再次跟云舒来到了舱外,外面的风很大,冷风骤然将人包裹着,寒风冰心,风在耳边呜呜地响叫,发出一种无法抵御的恐怖声。船舷和甲板上挤满了黑压压的人,大人的喊叫、孩子的哭声混杂一片。这时,船体已经倾斜了,随风浪飘摇着。船也像一个即将倾斜的大厦,发出坍塌前的咯吱咯吱的声响。但是,这一些都掩埋在漆黑的雨夜里,掩盖在海风的吼叫之中。
蒋丽平不知道云舒是怎样的感受,单就她来说,她真想大哭一场,人在性命攸关的临界点,都有一种恐惧的本能。以往,蒋丽平从没感觉到在黑夜的大海中,高大的船体会这么渺小,而下面翻着白色浪花的海水会无边无际。那海水在灯光下泛着酱色,犹如半凝固的血浆,白色的浪花像魔鬼的牙齿。“我害怕。”蒋丽平拉着云舒的胳膊说。
云舒拍了拍她,说“我们回船舱吧。”
晚上七点半左右,我的电话响了起来,响过五六声之后,我才去接电话,电话里没人说话,只有呼呼的风声,还有隐约的尖细的哭喊声。我喂了好几声也没人说话。“什么毛病?”我把电话放下了。
那天晚上我正在读K。拉纳的《圣言的倾听者》,对书中的一些句子用红色的油笔画上曲线,书中有这样一段话:人是这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