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九色书籍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小江山-第4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来左纭苍先前果真有一门未挑明的亲事,对方正是今晨扮作宫女的汤蘩。汤蘩在恒梁的地位,与我在落昌旗鼓相当,与左纭苍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门亲事虽未明说,但皇亲贵胄们都心知肚明。兴许是越明楼恐汤家功高震主,一直未下旨赐亲。幸得皇后好说歹说,终于说动了越明楼,谁知正要下旨前,左纭苍却秘密到了落昌,此事便被搁置了。 

后来左纭苍归来,越明楼又将储君婚事一压再压,跟英长泣往来几封书信后,便决定让晟王娶了我。 

我听朱赭朱碧这样说,心中暗忖一番,便把前因后果大致想明白了。 

左纭苍去落昌期间,越明楼与英长泣应当一直有书信往来。两只狐狸大约早就商量计划好两国联盟的事,然而此事不可儿戏,所以除了契约,定要有实质的关系。因此他们商定了两条路,一是李辰檐掌落昌兵权,去芸河战场;二是封我为公主,送至恒梁和亲。 

然而两个选择,前者惨烈,英长泣越明楼必定不愿,所以英长泣故意来相府与我爹商谈此事,让修泽听到,引我入宫听封。而越明楼将晟王的亲事一压再压,便是料定了今天的形势。 

倒是英长泣,以我嫁越明楼做个幌子,利用楛璃的冲动,做个顺水人情将我嫁给左纭苍,假装牺牲良多,换楛璃留在宫中。而越明楼实则无往不利,原是想用我牵制恒梁,谁料我还未至,身系两国皇脉的静王只身返朝。恐怕两只狐狸此刻做梦都要笑醒。 

我长嘘短叹之余,朱赭为我梳好一个双环望仙髻,用暗夹固定好了,说要先换礼服再坠以金钗步摇。 

我从朱碧整好的礼服中,选了一间云纹蓝青色的锦裙,外罩敞襟月白纱幔。蓝白二色是落昌国色,着此衣见恒梁帝王,肃穆内敛也不失清灵。 

朱赭又说:“晟王是正人君子,知道汤蘩小姐对他用情至深,然而他也只能做到以礼相待的份上。等日后静茴公主嫁入储君府,对待这位汤蘩小姐” 

“我会拿捏好分寸的。”我淡淡一笑。 

朱碧叹口气,“汤蘩小姐顽劣成性,对晟王却是真心实意的,这番光景纵使她见了,多少也有些歆羡了。” 

黄昏将至,春日的太阳悬在万里无云的天际,散落明晃色彩。芳华厅前干爽无风,楼阁庭院被修葺过,焕然崭新的模样将前尘洗去。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此状姻亲斩断几寸流年,平定多少干戈,已不容我去猜度。然而当他人隐忍着彷徨,与我悦色相迎时,又岂知我是在怎样的痛定思痛后,为一段光阴划上句号,为一堵塌陷的江山,再次点滴垒起昔日城阙。 

而这一切波澜在春日凝成清清冷冷数条光线,让无数人生平淡交织,擦肩而过。若不将目光放远放淡,能看到的,不过是一些凄凉后景。 

我带上玉坠金步摇,回身笑道:“平安喜乐,自在潇洒便好,不必去羡慕谁。” 

第八章有所思(二) 

3 

筵席设在乌华宫外,从下午就开始布置。红墙琉璃飞瓦,金砖白玉梁柱,远远看去竟比乾坤殿还气派几分。 

彼时轻歌曼舞,声色犬马。一列舞女身姿飞展,如梦似幻。落昌的音乐吸收北方边地的雄浑,多为慷慨悲歌,演奏起来凄凉壮阔。相较之下,恒梁歌舞柔婉繁复,一曲绕梁,三日不绝。 

越明楼已是知天命之年,然而红光满面,气色健润,风采不减当年。此时他坐于筵席中央的高台,右手边是皇后左氏。因我是远道而来,所以坐在皇后身侧,依次排下是后宫众妃嫔。朝臣与亲王都坐在左侧。 

隔着眼前晃动多姿的舞女,隐约见得越明楼左手边第一位坐着左纭苍。他的身侧,便是李辰檐。两人一人身着玄色衮冕,一人着墨青长衫。 

越明楼摒退了舞女,举杯笑道:“俗话说福无双至,然今日,我恒梁喜得天运,一来迎得静茴公主来我恒梁,嫁晟王为妃,二来——”越明楼拖长尾音,看了看李辰檐,笑道,“二来我儿静王于三日前归返。此喜空前绝后,在此,朕有两道之意昭告天下。 

“其一,晟王与静茴公主将于下月初八,喜结良缘,是时大赦天下,举国欢庆。” 

我循声而起,来至台前与左纭苍一同跪礼谢恩。身后万人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越明楼伸手一句“平身”,旋即又笑道:“静茴贤淑懂礼,且有勇有谋,皇儿你要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太子妃。” 

话里有话,暗藏的机锋不过是说我作为牵制落昌的砝码,望左纭苍看牢了我。 

“请父皇放心。”左纭苍躬身回礼。 

我抬头望去,正巧对上他的目光。自来到乌冕城,此时方才与左纭苍相见。异国他乡与故人重逢,心中暖意顿生,不由亲和笑了笑。 

皇后见状不甚欢喜,悠悠然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越明楼眼神深不见底,只是淡笑数声,与我说:“静茴公主出嫁前,先暂住在茗香苑。” 

“谢皇上。” 

越明楼又笑道:“听说在落昌男婚女嫁前,双方不得相见,在我们恒梁没有这个道理,纭苍——” 

“儿臣在。” 

“近来无事便多陪陪小茴,一来增进感情,二来公主刚到我朝,多有不便之处,听说你二人在落昌有过面缘,你正好带着她熟悉宫内环境。” 

一番言语下来,共有两个“听说”。恒梁最早年脱离瑛朝管辖,然而称帝立国却只是六年前的事,所以第一个听说是假,越明楼刻意标榜风俗差别,不过想疏离两国从前的臣属关系;第二个听说是真,却不知从前我与左纭苍一行人在落昌之事,他到底听说了多少。 

“其二,吾儿越辰檐已于三日前反朝。辰檐,你到台前来听封。” 

李辰檐缓步走来,我与左纭苍退至一旁。 

“奉天诰命,皇帝制约,吾儿越辰檐于数年前流落民间,今日得反,见其文武双全,博学强记,朕喜不自胜,复其封号‘静王’。又念其军法了得,特封为‘灵修将军’,即日起统领通京禁军,钦此。” 

一阵寂然后,朝台下想起窃窃私语之声。李辰檐在众人压低的聚讼中,神色默然地接过圣旨,跪地谢恩。 

早年冷贵妃因身份尴尬,与其子静王被朝中大臣视为威胁皇权之人,但越明楼念在夫妻情义,拖梁脩送二人出宫流落民间。 

恒梁朝中诸臣本以为事情就此作罢,然而不想李辰檐于十年后反朝,恢复了称号。 

而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刻,将通京禁军权交到李辰檐手里,更是将一般的国运都交给了他。 

下这样一道圣旨,若没有另换储君交付皇权之意,便是有事发生。而此为何事,明白人心里各自有谱。想到此,我不由朝左席望去,见太师位空着,梁脩今日告假未来。 

越明楼和颜悦色地着人开席,又对我等三人闲话几句。李辰檐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来,左纭苍递给我二人一人一只酒杯。三人目风相接,皆是默契一笑,如回到当年沄州水镇谈笑长酌的光景,仰头一口饮尽。 

再次落座后,几案上已堆满珍馐海味,贴近的宫女迎上前来,忙不迭为我报菜名:池塘莲花、茄汤焗香鸡、五夫醉鸡、南屏晚钟、蝴蝶过河、组庵鱼刺光是听名字,看花色,已经令人食指大动。我暗叹一声,舔舔嘴,顾不得许多便吃了起来。 

席间又有乐手舞女上前献艺,一时间酣歌恒舞,鼓瑟吹笙,好不热闹。 

几杯玉液琼浆下肚,群臣妃嫔兴致更加浓厚,纷纷走到台前,道一声献丑,表演起自家绝活。入得朝堂后宫之人必定不是泛泛之辈,只见那文墨,舞姿,乐声,竟比先前的艺人高妙出几分,引得越明楼大笑开怀,纷纷赏赐。 

乐声渐歇,筵席将末,忽有一细声细气的女声道:“臣女不才,愿为陛下献舞一曲。” 

我循声望去,跪在台前的正事汤蘩。 

她换了一身石榴金黄滚边长裙,唇点绛,眉飞鬓,金坠子衬得一对杏花眼越发灿亮。她身材玲珑娇小,模样可爱,讨喜的样子让越明楼大手一挥,“准了!” 

月白水袖凌空一飞,汤蘩若天际翱翔的孤鸟,或行或立,或跃或转,刹那间竟分不清人在天上还是地下,只觉她如仙女一般,款款而来,匆匆而去,若说天魔之姿,也不过如此。 

是时又有人闻弦歌而知雅意,一曲古筝伴着洞箫,随着汤蘩时急时缓凌空响起,让看客飘飘欲仙,叹为观止。 

待她舞罢,越明楼大叹一句:“好!” 

群臣跟风,席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 

越明楼笑道:“两位皇儿觉得如何?” 

此间意思已经万分明白,以汤蘩的身份,必定为二人中一人之妻不可。念头这么一转,我忽然怔怔朝对面望去。 

左纭苍赞许地点头。李辰檐笑道:“霓裳一曲千峰上。” 

越明楼又道:“如此天人之姿,天下折服,蘩儿你要河赏赐?” 

汤蘩灵巧笑了笑,目光却向酒足饭饱的我扫过来。 

4 

感受到汤蘩的目光,我心中猛然一震,顿感乌云压顶,立即正襟危坐,看天边云彩月色。 

“臣女心中倒是有一个愿望。只是”汤蘩低声一笑,“只是这个愿望靠静茴公主帮我实现。” 

流年不利,遇人不淑。这汤蘩摆明了是要刁难我。 

转头对上越明楼的目光,我只好强撑着笑颜移步上前。汤蘩眼睛弯沉月牙,邪光四射。我拱手躬身,做出恭敬模样:“汤蘩小姐不会是想与我合舞一曲吧?” 

另一头忽然有人被水呛到,猛咳嗽起来。我抬头望去,不出所料,果真是李辰檐与左纭苍。两人此刻敛起怎么收也收不住的笑容,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边。 

汤蘩闺秀般笑起来:“哪里。蘩儿只是早年听说落昌相府三小姐贤良淑德,秀外慧中,诗词歌赋无一不通,琴棋书画无一不晓,为人温雅,静若处子,今日得见,臣女” 

还未等她说完,那头已有人忍不住问了句:“你听谁说的?” 

李辰檐一句道出我的心声,我也纳闷地点点头:“你听谁说的?” 

一番胡乱夸词被打断,汤蘩愣了愣,随即口看鼻,鼻看眼,眼看天,若无其事道:“大家都这么说啊。”语气无辜至极。 

我大喜:“原来我的名声这般好。” 

那头左纭苍送来一个无可奈何的目光,提醒我危机尚未过去。 

汤蘩抢先一步,将左纭苍的目光纳为己用,并且温顺乖巧送还一笑,惹得左纭苍持杯,落座,饮酒,不再问世事。 

“静茴公主。”汤蘩又阴阳怪气行了个礼,“今日见得公主风姿,方知传言不假,当真天姿国色,才艺双全。我见公主腰间佩戴一只青玉短笛,想必公主定然通音律,不知可否为众人吹奏一曲?” 

原来她是料定我的笛声无法敌过她的舞姿,拉我做衬托物。 

我也云淡风轻一笑:“实不相瞒,这短笛是故友所赠,小茴并不懂得如何吹奏。” 

汤蘩道:“无妨,万千乐器,静茴公主任挑一样便可。公主出生高贵,不可能不通琴艺。” 

我无奈地望着她,这后半句,说得跟“你吃过饭,一定会拿筷子”一样轻巧。 

汤蘩赶鸭子上架,我也只好接招。蹙眉想了想,我道:“琵琶吧。” 

汤蘩弯起嘴角,得胜一般朝越明楼行礼。越明楼身后小太监聪明伶俐,即刻命人拿来一个楠木琵琶。 

我试了试弦,琴音如鸣佩环,旋即坐在离朝台最近的楼台上,笑道:“从小学的技艺,充其量敝扫自珍,只是这大半年没怎么碰过,若不入皇上耳朵,还望不要怪罪。” 

我自小跟娘亲学琵琶,她去世后,又跟宫里的乐师学了几年,虽说诗词歌赋不济,琴艺还算了得。但此刻我也并未说客套话,这大半年四处奔波,从前的琴艺确然失了许多。 

低头略略一想,见高台远处,山河陌生,心触情动,右指尖随即轻轻一拨,一首“塞上曲”流泻而出。 

轻盈澄澈,排开尘虑抚空而上。起初音符寥寥,如泣如诉,时而渐缓渐慢。音泻须臾,乐声加急加响,沉郁中又挑高音,双音,郁结忧思宣而未宣,令人愁肠百结。忽然一窜连音在此时排空而来,引人入胜,扣人心扉,将一腔思念之情带引入高空,与撩人月色共舞清影。 

整首曲调,实则不足半柱香的时间。然而乐声早在低徊处忽而拔高,明亮处忽而沉郁,凌空处如瀑布直泻而下,浅吟处却似散开的乱珠,嘈嘈切切,坠入玉盘。 

夜风袭来,扬起我的发与衣衫。一曲终了,琵琶凄恻清灵的空响徘徊不去。我持琴而下,向越明楼与皇后行礼。 

“好!”越明楼大喝一声。 

群臣再次跟风,爆发出潮水一般的掌声。 

汤蘩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我冲她嘻嘻一笑,故意气了气她。 

其实我的琴艺并不算登峰造极,而是胜在出人意料,与出奇制胜。众人知我顽劣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