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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怨你梦里念你-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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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大概……”麦尼陪上笑脸。“一两个礼拜……以上吧!”

  吃了一惊,“你在跟我开玩笑?你要我待在这里一两个礼拜……以上?”于培勋满脸错愕。“你干脆把我关进牢里去吧!”

  “培迪,帮人就帮到底嘛!”麦尼的笑脸更夸张,比小丑那种滑稽笑脸更夸大。“我保证你在这儿会很舒服……”

  于培勋嘲讽地哼了哼。“有抱女人那么舒服吗?”

  “呃?”麦尼呆了呆,约瑟巴、道南与阿曼达不约而同地失笑。

  于培勋叹气。“算了,就给你半个月吧!不过至少要等到春节过后,过年对中国人来讲是很重要的。”

  “没问题!没问题!”

  麦尼兴高采烈地递上纸巾,于培勋顺手接过来,在碰到麦尼的手那一刹那,眉宇微微一皱,旋即边擦着手边往外走。

  “你不打算给我看吗?”他一向很小心与他人的接触,但在与麦尼等人周旋之时,他总是放任天赋尽情发挥,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世界上最自私老奸的人非警察莫属,而事实也证明他的认知没有错。

  麦尼随后跟上,闻言不由得一愣。“看什么?”

  “看那个凶手寄给我的警告信啊!”

  一听,麦尼四人即脸色大变地面面相觑,连脚步也停住了;于培勋讥讽地冷冷一哼,揉成一团的纸巾随手往后一扔,麦尼下意识接住。

  “你们真以为瞒得过我吗?”

  看样子是不能!

  十分钟后,麦尼的办公室里——

  于培勋放下信纸,自我解嘲地勾了勾嘴角。“这倒方便,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来了,竟然说是因为我硬插进来,他才‘不得不’继续杀下去,所以那些人的死都要归咎于我。哼!我听他在鬼扯,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内疚、会紧张害怕、会退缩,去做梦吧!”

  麦尼四人惊讶地相觑一眼。“你……真的都不会内疚?”那他们干吗这么辛苦的瞒着他?

  “我为什么要内疚?”于培勋冷笑。“那些人注定要死,与我何干?告诉你们。即使我这回无意中救了那些原就注定要死的人,不久之后她们还是会死,只是换了另一种方式而已,懂吗?”

  这种话……谁会懂!

  四人再次面面相觑。

  “难道……难道你不会认为他之所以继续杀下去,确实是因为……因为……”

  “我?”于培勋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说了半天你们还是不懂,真是IQ零蛋!好吧!我再说一次,那些老妇人注定要死在那家伙手上,即使我没有出现,他还是会因为你们抓不到他而继续下去,而他后来之所以会停手,也是因为他自认已经得到胜利了,所以,他针对的是苏格兰场,不是我,OK?”

  “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一定拿他莫可奈何?”麦尼不服气地脱口反驳。

  于培勋“忍耐”地咬牙切齿。

  “因为在我们初识第一次握手时那时候我还没有被扯进这件案子里头,当时我就‘看’到了,你们根本抓不到那家伙,直至你们这些与这件案子有关的人全数被调走,换上另一批人接手之后,凶手才突然停手。

  “而现在他之所以向我提出警告,也是因为惟有经由我的帮忙,你们才有机会抓到他,所以他必须想办法逼我退出。既然上回我是那样被他吓走的,因此他认为这回只要一封信就绰绰有余了,他不必费神真的对我下手。这样明白不?”

  “原来……”麦尼无奈的眼神飞快地掠过三个属下。“他针对的还是警方。”

  “总算懂了,真是上帝保佑,你们还不算太笨,大英帝国就靠你们啦!”于培勋很夸张的拍拍他的肩。“说到这,我倒是相当怀疑他是不是你们其中之一的仇人,因为你们一被调走他就停手了,很显然的是针对你们。”

  麦后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了解,我们会朝这方向去仔细查查看。”

  “还有,告诉你们一件很有趣的事,这张信……”于培勋挥挥信纸。“是在他写第一张明信片的地方写的。当然,他早已有充分的准备,所以我还是‘看’不出他的真面目。”

  “他又戴面具了?”

  “错,他化妆成女人,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比歌剧演员更夸张,我要是看得出他的真面目才叫有鬼。”

  “真诡异!”麦尼咕哝。“不过最令人疑惑的是,你昨天才被我抓……不,请来,他今天就把这封信寄过来了,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得知消息!这封信又如何能这么快寄到?”

  “很简单,他只要拍拍送信到这儿来的邮差的背,‘好心’地告诉邮差说地上掉了一封信,然后把信交给邮差,邮差不以为疑,就顺道送进来啦!”

  “实在够狡猾了!”麦后恨恨道。“总之,你再次来帮忙的事是如何泄漏出去的,到底是内奸或外贼,这点一定要查!”

  “那也是你们的事。”于培勋看看手表。“好了,我的‘下班’时间到了。其他的明天再继续吧!”语毕,他起身要离开。

  “培迪!”

  于培勋停住,侧首移过目光。“什么?”

  “既然当时你看得见我们抓不到他,那现在你难道不能……”阿曼达犹豫了下。“不能先看看凶手下一回会在哪里动手,甚至看看……看看我们未来会抓到的凶手究竟是谁?”

  “不能。”

  “为什么?”

  “因为从我被扯进这件案子里的那一刻起,那家伙就把我当成他的敌人了。”

  “所以?”

  于培勋板正脸孔直视前方,沉默半晌,不认为自己有义务回答她的问题,于是耸耸肩后即大步离去了。

  有些事就是不能直接说穿了,否则大家以后见面都会很不自在。

  譬如为什么他不能先看看未来会被抓到的凶手究竟是谁?

  很简单,因为他看不见敌人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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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球每个大城市几乎都有一个唐人街,伦敦也不例外,位于伦敦市中心的唐人街,历经百年变迁,早已不是移民居住之定点,而是便宜又大碗的美食天堂了。

  不过。伦敦的唐人街发展至今也已沦为世界上最慵懒的唐人街,别想要一大早跑到这里来用早餐或是饮茶,那种时候只有闭门羹请你喝,要多少有多少,随你喝到饱,在这儿无论是餐厅或小餐馆,都要到中午才会开门营业。

  但有个特殊节日,唐人街却是一大早就热闹非凡——

  这年的中国春节特别早,二月下旬,伦敦出现冬季里难得一见的蓝天白云,嬉皮笑脸的太阳公公偶尔也会溜出半张脸来偷看两眼,唐人街上彩旗飘扬,入口处牌坊上横幅高挂祝福大家“万事如意”,人群来来往往、熙熙攘攘,恍惚有一种逛庙会的感觉。

  “小心!”于培勋一边小心翼翼呵护着怀里的桑念竹在拥挤的人群中移动,一边扭头往后抱怨,“喂!你们两个,拜托跟紧一点好不好?”

  后头,李亚梅同样“保护”着学妹秀勤尽量跟住他们,狼狈万分。

  “你给我闭嘴!”李亚梅怒吼回去。“你是男人,挤成土司都无所谓,可是我们是女孩子耶,又不是女超人,这样挤真的很累耶!”

  他比她们更累!

  平常时候,他可以轻而易举地阻绝从别人身上传来的“不良讯息”,可是在这种时候,当所有人的情绪都特别高昂的时候,那种“传递”的力量就格外强大,他没有把握能够完全阻绝,只有尽量藏起两手不去碰触别人。

  但这种事也不是很容易,因为他不能任由所有人挤过来压扁他们,不得不用手去推开,甚至要防备有人偷吃桑念竹的豆腐。这时候……唉!如果戴手套有用就好了,偏偏没用,所以说他才不喜欢来参加这种活动,倘若不是桑念竹想来看看,他压根儿不会选在这种时候到这种地方来。

  “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好不好?”桑念竹仰起娇靥,表情有点后悔,她真的没有想到会这么拥挤。

  于培勋两眼左右一瞟,再扭头往后。

  “喂!到那边,如果二楼有位置,我们就可以在那边看了。”

  一声令下,四人一齐冲锋陷阵,勇往直前悍不畏死,好不容易攀山越岭,游过一片汪洋人海,终于到达一家广东茶楼。可是二楼也早已人满为患,围在四周等候桌位的人个个摆出标准战斗姿态,锐利的目光不断左右搜寻哪一桌的人出现离开的迹象,随时准备放马冲过去。

  于培勋有意无意地碰了一下从身边经过的服务生,然后指向靠窗角落那一桌。

  “我们到那里等,他们待会儿就要离开了。”

  “你怎么知道?我看他们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嘛!”李亚梅不信地看过去。“我敢跟你打赌,瞧他们的样子保证会在那儿看到舞狮结束后才离开。”

  于培勋笑容诡谲。“好。赌什么?”

  “如果你输了,今天所有的开销都由你请客,如果我输了,就由我请!”

  “成交!”

  其实李亚梅说的也没错,那桌人原是打算看完舞狮后才要离开,可是不到十分钟,其中一人在接了一通电话后,便匆匆忙忙领着一家大小离开了,在一旁守株待兔多时的于培勋四人,即在十几双眼红的目光下大刺刺地进占天皇宝座。

  “算你运气好!”李亚梅不甘不愿地认输了。

  舞狮是中国新年的传统项目,又是鞭炮又是敲锣打鼓,舞狮队的护卫身穿印有“少林”字样的上衣,看上去好不威风,长串舞龙舞狮队伍更把整个喜庆气氛带到了最高潮。

  直到舞龙舞狮舞出了唐人街——

  “他们会到哪里去?”桑念竹好奇地把脑袋探出窗外。

  “特拉法尔加广场,”于培勋替她夹了一粒虾饺。“那边好像有搭戏台表演中国传统的歌舞杂技,想去看吗?”

  “不要!”桑念竹收回脑袋,拼命摇头。“那边一定更挤,我才不要去!”

  “那待会儿你想上哪?”

  “想去哪儿呀?唔……我想想……”桑念竹思索着,视线又无意识地往窗外瞟去,蓦地,她脸色一变,突然往于培勋怀里躲过来。

  “怎么了?”于培勋讶异地拥住她,也往窗外看出去。“你看到什么了?”

  “没……”桑念竹勉强勾出一抹笑。“没什么。”

  “没什么你会露出这种看到鬼的表情?”她自己看起来都快像个鬼了。

  “我说啊……”李亚梅一口一个珍珠丸子,慢条斯理地打岔进来。“不会又是看到你奶奶,还是你大妈或哥哥吧?”

  桑念竹垂眸不吭声。

  “我就知道,每次你看见他们就好像老鼠见到猫似的,不是吓成一团,就是跑得跟飞一样,”李亚梅夸张地挥舞着水煎包。“嘻嘻嘻,我还真纳闷怎么没有人找你去参加奥运?”

  于培勋明白了,但他没有多说什么,仅是安抚地摩掌着桑念竹。“不用担心,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嗯?”但桑念竹仍是默然低语,一副瑟缩的模样,于培勋不禁蹙拢了眉宇,随即对李亚梅使了一下眼色。

  “你们吃饱了吗?想不想到我家去看看?”

  李亚梅会意,“当然想,”立刻附议。“不过要带一只烤鸭去!”

  “好啊,你买!”

  “吱!”

  长眼睛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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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十八九世纪的建筑里,书房通常也是图书室,除了书桌椅和休息的卧榻之外,只有满满的书,从上到下,自左而右,那面墙,这片墙,那个柜子,这个柜子,如果是不是喜爱看书的人,光是坐在这里头,闷就闷死他了。

  此刻,卧榻上,桑念竹曲脚抱膝望着窗外,清雅的脸上一片紧绷,于培勋悄然进入书房里,在茶几上放下茶盘,提起茶壶来注满了杯子端给她。

  “哪!你最爱的大吉岭。”

  桑念竹回首,勉强擦了一下嘴表示她笑了,“谢谢。”在于培勋关切的注视下,她啜了几口红茶,温热的香气宛如蜂蜜般滑润地溜过喉头,暖了她的肚子,也暖了她的心,片刻后,绷紧的表情终于放松了。

  “她们呢?”

  “在起居室里吃烤鸭看电视。”于培勋在自己的红茶里加了一些蜂蜜,桑念竹看得有些惊讶,他微微一笑。“其实我喝红茶从不加柠檬也不加牛奶,但是不管什么红茶,非加蜂蜜不可。”

  桑念竹怔了一怔,旋即尴尬地勾了勾嘴。“你早该告诉我的。”

  “那种事不重要。”于培勋笑着拥住她,望向窗外。“今天天气很好啊!”

  桑念竹不由自主也跟着看回窗外。“嗯,真的。”

  然后,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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