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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尤面容憔悴,目光呆滞,血红的眼眶里一对白多黑少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电梯口。
叮得一声响,电梯门开了,里面走出两位记者模样的人,手里捧着一个白瓷精美的骨灰坛子,骨灰坛子正中央贴着一个十四五岁少年的遗像,大眼灵动,活泼聪颖。
“啊……”葛尤一看见这个骨灰坛子上的遗像,就张口叫了一声,嘴张开了了就没有合上,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那声音就象是被人勒住了脖子,同时把一根粗大的木棒塞进嘴里发出的声音一样……
“啊……啊……啊——啊!”葛尤象一个受伤的老人一样,凄凉地叫着,喉头不住耸动,犹如一个精神受了强烈刺激的精神病患者一样发狂似的挣脱两个民警的搀扶。
。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
他一个跟头栽在两位捧骨灰盒的人面前,伸手抢过那个坛子,紧紧的抱在胸前,呆呆的看了坛子三秒。这才“啊”得一声尖叫,放声大哭起来……
他把脸死命的贴在骨灰坛子上,放声号啕大哭,眼泪不要钱的流将下来,越哭身子越软,慢慢的跪了下来,最后躺在地上,佝偻着蜷曲成虾米似的形状……
“Cut!”孙茹大喊一声,在监视器前用力拍了一下,大笑道:“过!过!过!”
这一声“Cut!!〃话音未落。葛尤已经麻利的把坛子往地上一放,手一撑就站了起来——随便平常的就好象自己刚才是走累了坐在草坪上休息了一会儿一样施施然。
他拿袖子蹭了蹭眼泪,一边拍着身上。一边甩着郎当步大咧咧地走了过来,坐在孙茹的身边,凑过来和她一起看起了监视器回放,拿手指指着屏幕上的自己道:“咋样闺女?是这么个意思吧?”
孙茹激动地道:“高,实在是高!不愧是我葛大叔。影帝啊!”
“别扯淡了,赶紧宣布杀青,分钱……”葛尤嘿嘿笑道:“我赚你孙丫头点儿钱容易嘛我!好容易熬到最后一场。闻到点儿钱腥味了,你还在这磨磨唧唧的。”
说着没等孙茹发话,他就自己站了起来,也不用话筒,扯起公鸭嗓子大声喊道:“现在……我宣布……我代孙寻演宣布……呃,叫什么来着?哦对!叫……《爸爸再爱我一次》……外景拍摄全部戏份,正式……杀青!发钱了发钱了,都来都来,哈哈哈……”
“至于吗?见过什么呀?这老东西……”孙茹气得直捶他。道:“你就缺那几百万哪!老抠老财迷……”
正玩闹着沉浸在杀素后的快乐中,孙茹的导演助理穿过喧闹着鼓掌的人群走到孙茹面前,道:“孙导,詹姆斯先生等了您一早上了。”说着指了指一边角落,只见詹姆斯坐在沙发上,端着咖啡杯子,正向自己点头微笑致意呢。
孙茹连忙站了起来,跟葛尤交代了一句,然后向詹姆斯走去。
“嗨,詹姆斯。”
“嗨,美丽地孙小姐。”
两人握了握手,对面坐了下来。
孙茹笑道:“在酒店上面很闷吗?”
自从那天詹姆斯刚到北京,联系上孙茹后,就被孙茹安排在她拍戏租用的酒店里。豪华包间、好吃好喝供奉着,比葛尤的待遇还要好地多——这位可是美国财神爷,可不能得罪。
“三天了,三天了,孙!”詹姆斯有点不耐烦的道:“为什么你们都喜欢让别人等待?上次去香港的华星,你们就让我等了半天;这次我可是为了双方的利益来的,你们又让我等这么多天,这些时间可以做很多事了。”
孙茹歉然点头道:“詹姆斯,真的抱歉。你知道,有时候我们这一行的人确实是身不由己。但是奥斯卡评奖的事情确实很重要,我已经让易青尽快赶来跟你谈这件事了。我保证,最多再等一天,即使那边的戏没有停下来,我也让易素先飞过来一趟。”
詹姆斯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道:“谁让我们是朋友呢?上帝啊,我打赌易并不知道得到奥斯卡的那尊金色的小东西意味着什么,他不是做梦都想稳稳的占住美国电影市场的份额吗?为了他自己,也为了中国的电影?”
“是的……”孙茹幽幽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第五卷 第二十八章 中国可以说不(上)
詹姆斯之所以千里迢迢的赶到中国来就就是为〈花木兰》参评奥斯卡而来。
全世界业内人士都知道,为什么说戛纳的的含金量要远远高于奥斯卡,就是因为无论是奥斯卡还是金球奖,象一场盛大的商业竞标远远多过于象一场艺术评选。
拿金球奖来说,名义上,是由美国及一些国外的和电影有关的传媒组成,但是实际上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的成员收录,并不是根据会员在新闻界的资格与成就。会员只要每年发表四篇有稿酬的文章就可以了。如果没有达到这个要求,唯一的惩罚就是将此会员转到“冷置”状态。很多人完全是依靠养老金生活,并不凭新闻吃饭。比如2004年,协会中甚至还有一些八九十岁的老人。很大一部分会员都入会很长时间了,但他们只是偶尔为国外的小型发行商写稿而已。很多会员有其他的职业,包括教育、房地产、汽车与电影宣传等。
会员们似乎会受到小恩小惠与奉承的影响更多一些,而无视作品本身的质量。各个电影工作室每年都要举办各种丰盛的宴会,方便HPHFPA会员与导演与演员接触。
1975年,在德克萨斯州达拉斯的一次媒体联谊会上,一些会员承认他们“经常记得对我们格外好的工作室”。1981年,PiaZadora的丈夫MeshulanRikis曾出钱邀请协会去赌城游玩。当年她便获得了一樽奖项。甚至进入21世纪以后,电影工作室为HEPA短举办地电影放映仪式经常以酒会或餐会的形式出现,这种现象在其他媒体放映会上很少见。协会成员会收邀参加所有的电影首映式,这种待遇对其他记者来说也非常少有。
2006年。奥斯卡主席甘尼斯甚至近乎搞笑似的明令评委必须看片后投票——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地事?但在奥斯卡来说,这项规定执行起来就是很困难。
美国电影与艺术科学院有专门的看片电影院,就在贝弗利山庄中心,该影院总共可容纳1012名评委同时看片,投票前夕,学院会统一组织评委看片。但很可惜,每年来前来看片的评委人数每况愈下。就拿2007年好评如潮的《皇家赌场》来说,原本期待有900名评委来看片,但实际到场人数只有742人。此外,几部热门影片的评委上座率也十分惨淡。《无间风云》530人、人、《父辈的旗帜》553人,《通天塔》更只有440人。
大多数评委错过统一看片时间,他们必须拿出单独的时间在家观摩DVD——中国电影院校的学生连教学拉片都严令禁止用小屏幕。号称最注重场面、特效、技术的奥斯卡,其评委投票依据的居然是在小屏幕上看碟。全世界影艺院校地一年级学生都知道,只有宽银幕才能看清光影声画的效果;评表演和剧本叙事看小屏幕还说的过去,评最佳美术和声效音乐这些奖项,真难以想象他们是依据什么?
但即使是看看碟,这对于很多“大忙人”来说无疑是个难题。尤其是分身乏术地明星们,观看全部参赛影片基本不可能,不看影片投票或找人代投票的情况根本难以避免。
当年。身为奥斯卡评委的影星塞缪尔杰克逊在2006年找女佣和厨师为自己投票——这条新闻犹如重磅炸弹把当时的奥斯卡组委会炸呆了,奥斯卡的公信力遭受典论地谴责。虽然杰克逊出面澄清谣言,表明自己顶多听取家人意见,但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因为他就是一个缩影,代表了很大一部分评委的投票方式。
这些在威尼斯和戛纳根本不可能想象的事情,在金球和奥斯卡是最为平常不过地现象。
商业至上、金钱开路,片方全程操控奖项,使得一场本来应该以影片质量、票房成绩,艺术含量为主要评判标准的盛大评比。沦为一场各方妥协之下的商业作秀。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没错,但这句话在奥斯卡评选上就不灵验,你要不拿出本事“显摆”片子,奥斯卡之路保你走不远。业内人士早已把奥斯卡大战比作总统竞选,连李安都感慨“奥斯卡像战场”;“要为自己造势,要互相勾心斗角,由开始至结束长达,个月的‘竞选活动’,犹如选举拉票,令人身心俱疲。”
乔治克鲁尼在2006年拿到最佳男配角就是最好的例子,《晚安,好运》片方在努力的同时,克鲁尼也没少到处游说,于是很多人开玩笑说他应该参加议会选举。一句话,不声不响待在家里等人挖掘你是不可能的,在各种场合露脸为自己拉票才最明智。
当然,在奥斯卡公关大战中起关键作用的当属制片公司,最让人印象深刻,不得不提地就是华纳兄弟、福克斯世纪这些传统的大公司。这些个业内的老大们操控能力一流,评委们也得看他们眼色行事。
说白了,能否拿奖,片方公关能力是关键,演员和导演根本身不由己。电影艺术的境界或许美丽,但牵扯巨大商业利益的竞争却是丑陋无比。
每年一到金球奖作为“风向标”的提名落定,各大电影公司便立时精锐尽出、龙争虎斗。一场接一场抹黑意味浓厚、手法类似政坛选战的攻势,电话与电子邮件漫天飞舞,无的放矢、虚构捏造与含沙射影接踵而来。批判影片的罪名,千篇一律地是与原著传记不够“真人实事”,又或许是揭露电影中明星
星们的隐私和个人品德方面的瑕疵。
而被攻击的一方也不甘示弱。发动全面反击,借力使力争取同情票。
拿2002年来说,不但硝烟味特别浓烈,而且炮火几乎都集中着获得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等八项提名地超级强片《美丽境界》(国内好象也翻译成‘美丽心灵’)。
抹黑攻势从何而来?幕后黑手就是另外两家对最佳影片奖磨刀霍霍的大制片公司:出品《红磨坊》的二十世纪福斯公司。以及出品《意外边缘的米拉麦克斯,不过两家公司当然是极力撇清嫌疑。
米拉麦克斯的一名“奥斯卡奖策士”曾致电洛杉矶时报记者,“提醒”对方去采访揭露纳许陈年旧帐的相关报寻,其用心路人皆知,后来米拉麦克斯将这名策士调职,并发表声明澄清该公司绝对与报导本身无关。米拉麦克斯董事长温斯坦不仅致电环球公司高层表达歉意,在亲自登门拜访饰演纳许的罗素克洛时,还亮出自己的选票,表示他会将“最佳导演奖”投给“美丽境界”导演朗霍华。
当大家正感动在温斯坦的君子风度之中时,提名名单一公布才恍然得知,原来《意外边缘》并未获得最佳导演奖提名。
《美丽境界》受到的批评后来竟变质成扒粪。让主人翁纳许犹如遭到清算斗争,以耄耄之年被迫上电视为自己辩白。顶着诺贝尔经济学奖光环地纳许,真可谓奥斯卡奖争逐战中最无辜的受害者。
这还算是好的。《美丽境界》最后至少大有收获,打了几个月地疲劳战,最后终于把包括最佳影片在内的几尊小金人收入囊中。可是一九九九年的〈捍卫正义虽然来势汹汹,但就因为类似争议,在次年的奥斯卡奖提名中几乎全军覆没。最后仅入围最佳男主角奖,而卖力演出的丹泽华盛顿也空手而归。
面对这场大家明知有“黑”地战役,战场上的“战士”应该最有发言权。但一直在奥斯卡上不得志的马丁选择了沉默,自己什么都不做。而李奥纳多也无奈地选择了以青常心面对,他对记者说道:“我试着置身事外,这些事情我并不太了解,所以只有靠那些比我聪明地人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他们的态度代表了很大一部分演员——既然自己玩不转这个游戏,就只有请来高手替自己运作了。
……
而易青今年的这部《花木兰》,虽然没有硬气十足的好莱坞传统列强公司作为靠山,但是作为电子大王史蒂文森李的李氏国际第一次从幕后走到台前参与发行的电影处女作。又获得了如此辉煌的商业效益,更要紧的是,有那么多家美国大公司旗下地院线都和华星签定了明年的《地狱方舟和《星际黑帮的放映合约,紧紧的将他们的利益和《花木兰》绑在了一起。
因此,HEPA就不得不考虑多给《花木兰》几个提名,剩下的事情,就要看华星集团会不会“做”了——毕竟一个能拿下三亿六七千万美圆票房的电影公司,出手应该不会寒酸到哪里去吧?
詹姆斯手上八家院线的生意,跟《地狱方舟》、《星际黑帮》关系巨大的就有七家,明年一年的利润,有一半跟华星有关;站在金球提名上望着奥斯卡,HEPA,指出了明路,可是易青和史蒂文森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