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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胤禩身边,小英子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听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包括德妃的拜见,随即圣旨的发出,以及分府的命令出炉。
胤禩听着,脸色渐渐变得一片铁青,双手也忍不住紧紧捏成了拳头,手上的青筋迸发。
胤禟和胤誐看在眼里,两张小脸不禁也吓得一片苍白。
他们跟胤禩认识那么久,从来见到的都是温文尔雅、体贴周到的八哥,什么时候见过他这种怒不可遏的样子?!
第五十九章 心有不甘胤禩怒火中烧,聪明绝顶的他,仅凭这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就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很显然,无论是分府也好、封爵也罢,突如其来的命令,都跟德妃的行动、那道发出的圣旨有关。而那道圣旨在德妃觐见皇帝以后才发出,很显然跟她脱不了关系,若说如今有什么事情是德妃关心到需要用圣旨来解决的,不外乎也就只有那个了!
他一直知道德妃对晴鸢另眼相看,也知道她经常将晴鸢召进宫中甚至留宿宫掖,联系皇帝突然要给皇子们分府,那道圣旨八成就是指婚的圣旨,而对象不用多想,只要不是笨蛋谁都能猜得出来!
一瞬间,深深的不甘和浓浓的愤怒猛地涌上心头,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只想要放声大叫,有一种将面前的一切都碎为齑粉的冲动,仿佛唯有这样才能发泄心中的愤恨,平息内心的火焰。
上苍多么不公!
同为皇子,就因为母亲的身份不同,所以有些人不用动脑筋、不用自己争取,自有人为他打算、为他操心,凭什么自己那么努力、费尽心机,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同样是皇阿玛的女人,凭什么自己的母亲就只能是个在角落里默默无闻、顾影自怜的可怜人,而德妃却可以呼风唤雨、心想事成?!
低垂着眼帘,他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悲伤和愤怒,却完全无法遏制双肩的颤抖。心中的激荡是那么强烈,以至于竟然从肢体上显现了出来,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些心情是谁也无法掩饰和控制的,无论那人的心机有多么深沉!
胤禟和胤誐吓得小脸苍白,彼此对视了一眼,胤禟战战兢兢地问道:“八……八哥,怎……怎么了?”
小英子也有些被吓到。为什么四阿哥听到这些传言之后会变成这样?貌似,这里面没什么要紧的内容吧?
胤禩抬起头来,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没,没事。”
没事才怪!
胤禟和胤誐面面相觑,胤誐问道:“八哥,你这样完全不是没事的样子啊!难道你听出些什么奥妙来了?我可什么都没想到啊!”
胤禩觉得连那勉强的笑容都维持不了了,强烈的不甘在胸中蔓延,他猛地站了起来,道:“我还有事,要出宫一趟。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说完,也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拔腿就走。
“八哥……”胤禟才叫出两个字,胤禩便已经一阵风似的刮走了,徒留一个背影,令他和胤誐完全反应不过来,呆立当场。
胤禩此时却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八面玲珑的心思,满心都是愤怒和委屈,冲出了宫门,跳上马,飞驰而去。
不一会儿,他来到了费扬古家门前,刚要敲门,突然却停下了手。
奔驰了这一阵,他的脑子清醒了一些,开始能够组织起有效的思维了。仔细想想,如此这般冒然冲上门来,殊为不妥。
一来,一直以来为了给人谦和知礼的印象,他刻意让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显得温文尔雅、进退有矩,若是被人见到或是知道自己这番气急败坏冲上门去的行为,以前的苦心经营不就毁于一旦了?
二来,晴鸢如今已是名正言顺的四阿哥福晋,名分已定,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与别的男子随便见面了。再加上自己本就与她有些不明不白的关系,就算此刻敲开了费扬古家的大门,无论是她自己还是费扬古夫妇,都不会让两人单独相见,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影响了她的未来。
反复斟酌,他终究还是放弃了直接叩门的打算,咬咬牙,转身向着集市走去。
而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晴鸢坐在自己的闺阁里,桌上放着皇帝指婚的圣旨,愣愣出神。
虽然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却没想到会这么快,以至于她什么准备都还来不及有,便已经被狠狠地砸中了脑袋,一时之间,脑子里混乱一片,理不出个头绪来。
一忽儿仿佛看见了梦中的情形,一忽儿父母兄姐的面容浮现在眼前,一忽儿看到四阿哥清冷的脸,一忽儿又想起八阿哥温柔爽朗的笑容……德妃、皇帝、甚至太子的面孔都跑出来凑热闹,九龙夺嫡、雍正、夺位……一连串的名词出没在脑海,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晕厥了!
圣旨已经下了,即使现在知道的人还不多,但这件事迟早会在大臣中传播开去,到时候不知会有多少人来上门道贺。再加上出了个皇子福晋,乌拉那拉家族中也会有盛大的庆仪,条条件件都是大事,母亲早就带着下人们忙碌开了,只能留下晴鸢一个人在屋里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秋玲轻轻推门进来,看了看仍然处于呆愣状态的晴鸢,又看了看手中的信函,不由有几分犹豫。不过想想这是福晋的吩咐,她自是没胆子知情不报,于是轻手轻脚走上前去,小声说道:“格格……有人给你送了封信。”
晴鸢转过头来,还有些恍惚,问道:“谁的?”
秋玲不敢隐瞒,老实地答道:“是八阿哥送来的。”
“八阿哥?”晴鸢总算是凝聚起了些精神,诧异中又带有一丝恍然地看过去,道,“给我吧。”
秋玲迟疑着把手中的信封递了过去,忍不住说道:“格格,以奴婢看,还是算了吧!毕竟如今您已是四阿哥的福晋了!”
晴鸢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不,你不懂的,说起来,也算是我负了他。”说完,深深叹了口气,打开了信封。
里面一张信笺纸上,简简单单只写了几个字:“申时,聚丰楼。”
再叹了口气,她有些犹豫。若是足够理智的话,她就该无视这封信,撕碎了扔到一旁,然后待在家里足不出户。然而一旦她打算这么做了,却又不期然在眼前浮现出胤禩那乔装的坚强中透露出的脆弱,心里仿佛被揪了一下,便多了几分歉疚。
他从未掩饰对她的追求,曾经她以为自己能够逃脱进入皇家的命运,所以一口拒绝,却没想到毕竟势不如人,还是被人主宰了命运。虽然对他的感情并未上升到爱的程度,被指婚给四阿哥也非她所愿,但有些事情,毕竟是需要说清楚的。
缓缓站了起来,她淡然说道:“秋玲,准备一下,咱们出去一趟。”
第六十章 来日方长“格格……”秋玲嗫嗫了一下,似乎有话要说。然而看了看晴鸢坚定的眼眸,终究还是没说出来,沉默着去准备去了。
一刻钟后,主仆俩就坐上了马车,向着约定的地点驶去。
聚丰楼在京城里也算是个叫得上号的酒楼,达官贵人、纨绔子弟们常去光顾的地方,晴鸢也去过几次的,自然不愁找不到地方。然而此时,在楼上的包间里,胤禩端着酒,脸色沉凝。
方才的狂怒和不甘此时已如暴风扫过,在他的脸上再不留任何痕迹。喜怒哀乐不形于色才能保持高深莫测的形象,让人拿捏不住心思。若是什么都表现在脸上,怕是谁都能抓住小辫子打击自己,这种做法殊为不智,当引以为戒。
负面的情绪仍然是有的,但深藏在心,不能在面上明确表露出来,他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和淡然,唯有时不时闪过眼中的怒焰能够察觉他此刻的心情,绝对跟“平静”扯不上关系。
不甘中还带有一丝紧张,他在赌,赌晴鸢的心中对他并不是全然无感。努力了这么久,外力的介入他无可奈何,也无力违抗,但至少,希望能在她心中留下哪怕一点点地位,也不枉他努力一场!
来,表示晴鸢对他还是有些感觉的,不来,则说明他和她是彻底的无缘无份,也好就此死了心思。他独自苦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却发现酒味中少了平日的甘醇,多了一丝苦涩。
不一会儿,只听一阵脚步声响,小二的声音停留在门前,谄媚地说道:“到了,这位格格,就是这间。”
他的精神顿时一振,转头看去,正好看到晴鸢推门而入。
“八阿哥吉祥。”就在门口,晴鸢微微一个墩身,面带笑容,说道。
“免了,坐吧。”他摆了摆手,微笑着说。突然之间,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她来了啊……晴鸢依言走过来,落落大方在他的对面落座。秋玲非常忠心护主地站在她身后,一双明眸睁得大大的,戒备地看着胤禩。
胤禩直接无视了秋玲警戒的眼神,笑着举杯敬向晴鸢,朗声笑道:“你能来,很好,谢谢!”
晴鸢皱了皱眉头,这样的八阿哥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来的路上,她曾经想过会是怎样的见面情形,他或许会怒骂、或许会颓唐、或许会怨天尤人,却从没有一个假设的情形是如释重负。她……是不是来错了?
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她默默叹了口气,拿起了面前的酒杯,坦然注视着胤禩,说道:“八阿哥,这杯酒应当是我敬您才对,多谢您对我的多番照顾。”说完,当先一饮而尽。
胤禩也喝下了酒,苦笑了一下,道:“可是到头来,你还是嫁给了别人。”
晴鸢再默叹了口气,这才是她想象中的情景,却也令她的心情更加沉重。
“八阿哥,记得奴婢曾经对您说过的话吗?”她摇了摇头,想将心中的沉重甩开,一字一句地说道,“奴婢曾经说过,如果有可能的话,绝对不嫁皇子。但似乎,世事总是事与愿违……”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皇阿玛的旨意,我无力违抗,只是可笑,曾经还以为能够凭自己的努力将你娶回家。”胤禩笑道,带着无可奈何的自嘲。
晴鸢看了看他,淡然说道:“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从不由自己做主。”说到这儿,却不知怎的突然冒出了梦中所见,郭佳玉那个年代,所谓的自由恋爱,能够自己选择一生的良人,不由有些恍神。
但她随即便清醒过来,挥去脑中无益的思绪,继续说道:“八阿哥,其实奴婢与您相处的时间也不算多,奴婢对您,不过是一般朋友的感情,想来八阿哥对奴婢也是同样的心情吧?”就那么点时间相处,若说他们之间就能建立起非君不嫁、非君不娶的生死爱恋那也太扯了,一般心思单纯的男女都不容易了,更何况他们各自还有许多其他的思量,身份地位、权势名利全都在其中,注定不会有纯粹的感情。
微微一笑,迎向胤禩略微有些诧异的眼神,她道:“如今圣旨已下,事情已成定局,就算皇上自己都轻易不得更改,所以奴婢斗胆,请八阿哥放开了吧。须知条条大路通北京,这条行不通,不妨试试别的,别让愤怒和不甘蒙蔽了自己的眼睛,为自己和旁人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您认为呢?八阿哥。”
胤禩面色淡然,却无法遏制心中瞬间掀起的波涛狂澜。
她知道!她竟然全部都知道!
他的野心、他的渴望、他的谋划……锐利的眼神终究突破了重重心防突射出来,那转眼即逝的凶戾落在一瞬不瞬盯视着他的晴鸢眼中,顿时心中一惊。
若无其事地笑笑,她说道:“八阿哥,奴婢不过是个弱女子,能够给八阿哥的帮助有限,若是您放开眼,就会发现还有很多人比奴婢更好,更适合您。所以,若是您为了奴婢而作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来,实属不智,奴婢也于心难安。今日特意到此,就是想跟您说说这些心底的话,也算是对您这段时间的青睐有加的一个交代。”
胤禩心中心念电转,最终还是深深叹了口气,凝视着她道:“你呀……或许,我对你的感情确实不是什么生死相许般深厚,但你又如何得知我没有投入真感情?罢了,事到如今,还说这些干什么?”他自嘲地说,仰头又是一杯酒,叹道,“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如今把话说开了,却让我更加后悔为何没能抓住你,让你从我的手边溜走……”
“八阿哥……”晴鸢刚叫了一声,便被他挥手打断。
“既然你明白我的心思,那也应当知道,我看似随和,实际最是个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人,我想要的,终有一天会得到手,所以,我不急,一点都不急。”他定定地看着她,似笑非笑,“现在我不得不放手,但总有一日,该我的,始终会是我的!”
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