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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小孩子,”宋子文笑道:“我可说到法国目的在于就医。该留多久,该住什么地方,这都得根据医生的决定。我会充分说明这完全是个人的行动,决不充任何人的代表,总而言之只是为了休养。”他一扭头:“怎么样?你满意了吗?”
蒋介石笑出声来道:“好好好。不过你说另外一套是指什么?”
“那得由他们去配合了。”
“他们?谁?”
“他们的通讯社。”
“他们的通讯社?”蒋介石略一思索,也就恍然大悟道:“我懂了,我懂了。”——果然在宋子文回港后,报上出现了令人诧异的消息。
消息说“中共部队突入越南”,发布者是美联社和法新社。这使得在香港的有关人士为之一惊。但南京的李宗仁却己经看透了其中的奥秘。
“明天,”张治中访李道:“他要我走一趟溪口,说是为了和谈问题,您这里还有什么指教?”
李宗仁笑道:“不敢当。文白兄看到‘中共部队突入越南’的消息了吧?”
“看到了。”
“有什么意见?”
张治中摇摇头道:“我认为这不是普通的制造空气。”
李宗仁大点其头道:“文白兄说的有理。此外还有什么发现?”
“也不一定谈得上发现,”张治中皱眉道:“我感到:自从TV到溪口之后,忽然又来了这么一个消息,同时又说TV要去法国——”李宗仁接嘴道:“他有去法国走走的迹象,是吗?哈!”
“从表面看来是这样,但据我所知,他不大可能出洋。”
李宗仁大煞风景道:“不出洋不行啊,他再呆下去,和谈都难启口啦!”他叹了口气:“西南联盟的说法不是第一次,企图从越南获得美国军火的想法也不是第一次。我佩服你的观察,两家通讯社的这个消息,的确不是普通的谣言。这两家通讯社在这个时机来这一手,有近程加远程两个目的。近程的目的人人皆知,是预先给中共一闷棍,我们有了借口,以便美国亲自出马替他打开和守住这道后门,远程的目的,则在反复宣传过去曾经说过不止一次的‘中共和胡志明缔结军事同盟’,用来夸张这个‘远东赤祸’,为美国他们计划中的‘太平洋公约’铺路。”李宗仁长叹:“不过他会不会在这个时候走得更远点,就一无所知了。文白兄去溪口的时候,见了他不妨待机进言,还是趁这个机会避一避。”
张治中苦笑道:“这一点我一定待机进言,不过只是待机,他的情形你是知道的。不过我也有顾虑。潘公展、方治等人的活动越来越凶了,不大好。”
“他们自称主战派!”李宗仁冷笑道:“可是我这个真正设计硬打的人,反而在要求和谈,他们太不体谅我了。你这次见了他,也可以讲一讲,说他们搞了个什么留沪国大代表联谊会,提了个一厢情愿的什么‘和谈’四大原则,公然宣称如有一项不能达到,留沪国大代表将否认和谈,你说这怎么成!”李宗仁跳脚道:“他们还自作主张,打电报给毛泽东呢!”
正是:主战派不断加柴,“主和”派急得跳脚。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列分解。
第二十回 促进和谈 张治中再飞溪口 坚持“戮乱” 蒋介石秘密布置
话谈张治中为了和谈,再一次直飞溪口,想摸摸蒋介石的“底”,看他究竟有什么打算。蒋介石冷冷地对他说:“文白兄,再过几天你们就要去谈判了。不晓得你以后还能不能再来?”
张治中忙说:“事情告一段落,当然回来向您报告。”
“你以为能谈多久?”蒋介石道:“我们的希望是什么,你一定知道。”
“是的,代表团都知道。”
“知道就好,”蒋介石道:“文白,你们可以对他们说,我为了倡导和平,已经引退了,因此不好表示关于政治问题的意见。今后和谈大计,应由李、何二人负责,我愿意以在野之身,尽力支持。”他一笑:“告诉他们,我要终老故乡了。”
张治中唯唯。
“敬之怎么样?”蒋介石问:“他的拼盘内阁不至于很吃力吧?”
“他们很忙,”张治中道:“这几天在天天开会。”
“在什么地方开会?”
“在国防部和李宗仁家里。”
“你们决定月底出发?”
“现在还不能决定,”张治中道:“我来的时候,章士钊去了上海,黄绍竑定明天到南京。”
“临时政务会议在二十九日开得成吗?”
张治中道:“恐怕有变化,因为各部会分别起草的施政方针还没汇齐。我们可能在月底或下月初动身。”
“邵力子还悲观吗?”
“是的,邵老以为对方一定坚持八项要求,而我们也没有勇气承认失败。章士钊的看法不同,他以为安庆目虽级有战争,但不会影响谈判,因为和平与和谈是两回事。”
“李代总统呢?”
“他认为有困难。”张治中道:“他昨天中午在欢宴监察委员时说:希望和谈能成功。何院长正研究中共的那个宣布。大致说来,大家对和谈有了确实消息后反而显得不安。邵先生预言和谈必有困难。”
“新闻局副局长李俊龙参加代表团,他们有什么看法?”
“这个,”张治中道:“李俊龙虽是中共代表李维汉的堂兄弟,并且将请他做我们代表团的秘书长,但一般认为希望不大,因为李维汉是中共的重要人物,他不可能因为私人关系迁就公事;而且谁都知道,中共在这方面极为严格,不大可能——”蒋介石叹道:“那就这样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先去谈谈吧。”接着又问:“司徒雷登的态度又怎样了?这一阵,他该忙得不得了吧?”
张治中苦笑道:“对于他们的活动,我们知道的太少了。”
“没什么新鲜的消息么?”
“我没有听到,”张治中正想问些什么,南京长途电话到,蒋经国放下电话说:“是何院长的。”
“什么事?”
“他说明天立法院第九次会议,他要出席报告行政院的施政方针,稿子已经拟好了。”
蒋介石点点头道:“我自己听。”于是接过耳机,听何应钦报告道:“总裁吗?明天报告的内容,想请总裁修改修改。”
“嗯嗯,你说说看。”
“我想这样向立法院报告,”何应钦道:“先是承认一些事实,说近岁以来,风气败坏,其表现于政治者,为敷衍,为腐败,为贪污无能,军誉堕落,士气颓靡,财政金融,万分竭跃,国民经济也濒于破产,币信低落,物价高涨。……”
“不能再多了。”
“是是,总裁,到此为止。”何应饮道:“下面就提本年度的施政方针,这些方针的内容,仍然是坚持保存宪法——”
“好!”
“依然向美国要求援助……”
“好!”
“依然向时方提出公平合理的和平,依然要扩军备战!”
“好好好!”
“并且,”何应钦道:“我将宣布实行税元制度,开辟财源。”
“很好很好,”蒋介石道:“关于具体的办法你也同我提提。”
“是是,”何应钦报告道:“甲:关于政治者,建立国家的和平统一,在公平合理的原则下,努力与中共进行全面和平商谈,维护联合国组织与各友邦共同维持及促进世界和平;敦进外交睦谊,不使我国本身地位或国内情况危害国际间之和平与安定;在无损于主权范围内,欢迎一切有益于我国民生及社会经济之外援。”
“这词句要好好斟酌!”
“是,总裁,”何应钦透了口气道:“关于军事者,前线部队维持原有防线,保持现在态势,采用精兵主义,军队员额以适应现势之必要,一切装备、训练、兵员组织,力求精新与确实,提高官兵待遇,改善兵役制度,并充实地方人民自卫组织,以期兵源充裕……”
“这个,”饭后张治中不安地说:“何院长这个稿子,特别关于兵役部门,我看不大合适吧?一方面代表团到北平和谈,一方面我们在公开扬言备战,这个,这个——”
蒋介石不悦道:“同共产党打交道,我不是第一次了,总不能一口气软到底。如果真的根据毛泽东八项要求来谈,老实说你们也不必到北平去了,懂吗?”
张治中心头老大一个疙瘩,深感任务艰巨,有些地方甚至不敢设想。终于鼓起勇气问道:“话是这样说,但我方也得表示一些对和谈有诚意的措施,否则天下人会说我们不对。”
“你的意见如何?”蒋介石问:“先听听你的。”张治中道:“具体情形我一时想不出,不过有些地方是可以避免的,例如潘公展先生在上海公开对人说:希望今日检阅的自卫武力,成为重建自由堡垒之中心力量;譬如说上海的留沪国代联谊会,还给毛泽东去了一个电报,说他们对他的八项条件悲愤惶惑等等,这些都不象要同人家谈判的样子。”
“还有吗?”
张治中道:“还有,苏北各城市最近这几天,天天挨我们飞机的炸弹,这也是不大妥当的;无锡昨天公开枪毙了三个人,说他们是共产党,……这些做法,对我们的谈判大大的不利。”
蒋介石冷冷地笑笑:“还有吗?”
张治中感到对方的反感,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硬着头皮说下去道:“还有顾祝同先生昨天公开说:有一万多名共产党散布在南京下关车站附近地区,进行地下活动,顾先生这种说法目的何在,人所共见,人人知道我们的大镇压快开始了。这种做法甚为不妥,因为一来首都防御不弱,怎么会有一万多共产党到达下关?二来人们也清楚:我们这祥说是某种行动的伏笔,对和谈是不适宜的。特别是何院长的稿子,内中所提到的各点,无一不在否定人家的八项条件,会未开而先把空气搞坏,我们这个代表团还未出门,却已打败了!”
蒋介石默然。
半响,他说:“文白,和谈这回事,真真假假,你是知道的。我们肯到北平移樽就教,就说明了我们的态度很好,至于他们在后方怎么说,说些什么,你别管了;和谈是否成功,今天说来为时尚早。”
张治中思索良久,叹道:“记得上次晋谒总裁时,本党同志向我提出警告,说中华民国别在我手里断送才好!这句话使我迄今犹感不安;听到京沪种种说法后,更使我北上的勇气全部消散。好在目前时间来得及,可否换一个人去平谈判,我不想去了。”
蒋介石忽地笑道:“文白,你是要掼纱帽啊?你不想想,万事齐备,只差东风了吗?你不去,要谁去当代表团团长啊?”
张治中叹道:“事到今日,大局为重,我绝对不是掼纱帽。的的确确感到这事情好难办!”
蒋介石绷着面孔问道:“你说实话,是不是李宗仁要我向北平低头?”
张治中忙说:“不不,李先生同总裁看法完全一样,只是希望和谈时不要硬到底,在可能范围内让他们几步;但这个并不是低头,因为事实摆在面前,是我们处于下风,……”蒋介石立刻冷笑道:“这还不够了吗了”
张治中无言。
蒋介石继续说:“李宗仁有他的一套,我知道。上一次他派李名扬到苏北向陈毅讨人情,忘记了我们在苏北杀死过多少新四军?你说他怎么会答应?好!碰钉子啦!李宗仁又亲自到上海,力争颜惠庆、江庸、章士钊等人去平,自以为做得漂亮,事实又怎样?你知我知!”
“总裁,”张治中道:“今日之下,这些事由它去吧。我同中共的高级人员比较熟,我知道他们的做法。陈毅拒绝李名扬的主要原因绝不是为了报复前仇,而在于新四军想掌握那一带地方;如果说中共志在复仇,那他们就不可能同意和谈,不可能请我们去,不可能定出什么起义立功的办法,把我们杀光不是干脆?”
蒋介石不悦道:“我不爱听什么立功起义的话,我们就来谈谈李宗仁的打算吧。”他加一句:“以后也希望你不再谈什么立功起义的话。”接着说:“总而言之,你回去对他们说,对于这个和谈问题,全听李代总统和何院长主持。我本人毫无成见,也不表示任何意见。我已经引退,无论和谈成败,绝对不参加政治!我重复一遍:在这五年内我绝不过问政治,我要以全力改造本党。”但蒋介石立刻铁青着面孔道:“你一定要我表示意见,那我可以私人资格同你谈谈!”
张治中作会心的微笑。
“第一,”蒋介石道:“不管怎么样,我决不承认打败仗!我们还有可为,还大有可为,你说共产党能过得了长江?嗤!共产党过不了长江。你们却愿意把京沪双手奉送,这不是天大的傻瓜吗?”蒋介石以拳击桌:“所以说,京沪地带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