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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咕噜的说完,楚连城才红了脸,一口气说了这么朵话,不好意思的瞥了眼许长安,见他脸上毫无异色,这才继续道:“要是那两颗草是真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拿到,只要用了那两味药再仔细调理一下,到时候念之身上的伤也就很快能够痊愈了。”
话毕,想着念之身上的毒尽除,也能够开口说话,楚连城不禁笑开来。
许长安拢在袖中的双手,越发的收紧了。
第15章 第十五章
楚连城坐在亭子中间看着来来往往的如织行人有些心不在焉。
许长安似是没发现她的神游,感慨的看着天空飞来飞去各色的纸鸢,脸上的笑意淡淡,眸子里却熠熠生辉,似是春日和煦的日光,暖暖的笼罩着所有。
“好像是很久以前了,但是每次想起来的时候都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的清晰,我还能够清楚的想起来,那时候我还不会放风筝……”楚连城似是无意识的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许长安听。
许长安没有收回看着纸鸢的目光,像是没听见,嘴边挂着一抹淡然笑意,又像是专注的听着等着楚连城的下文。
楚连城伸手在虚空中比了比,闭上眼睛,歪着头道:“那时候也是在苏县,也是桃花盛开的春日,长安带我去放纸鸢……我说我不会,他很惊讶的看着我,像是我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一样夸张的说‘你怎么可以不会放纸鸢?’我哼了一声,问他我为什么一定要会放纸鸢?”
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明显:“哪知道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盯得我发毛,我快受不了了的时候,他才终于大笑着牵起我的手说‘幸好你不会放纸鸢’……”
楚连城的神色愈发的怀念:“我被他一会儿说我应该会一会儿说我幸好不会闹得头脑发昏,他一手牵着我一手拿着他自己做的蝴蝶纸鸢在桃花林中奔跑开来。”
楚连城不紧不慢的说着,不知为何,这些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回忆,就在这时候这个地点这个人的面前一下子倾泻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就像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许长安和他一起来看纸鸢一样。
冥冥中似有什么东西牵引着她的思想,让她茫茫的想要接近,却在快要接近的时候又惴惴然。
这个坐在她身边看着天空的人,是她心中还在怀疑着的那个人,不知道他的目的,总让她心中不安。
楚连城自嘲的笑,那又能如何呢?他若真有什么目的,她又能阻止么?
没有立场,没有能力……
许长安忽然转过头来,看了楚连城一眼,眼中似有什么光芒一晃而过。一瞬,便回转回去。
伸手唤了四书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一声什么,四书惊异的看了许长安一眼,随即故作镇定的低下头,恭敬的退下。
许长安这才问道:“楚姑娘现在还会放纸鸢么?”
“自然是会的。”楚连城答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四书的身影渐渐出现在视线中,许长安眼中笑意渐深,语气却又几分惘然:“我自小身体不怎么好,家里人都怕我摔着碰着了,大一点的时候请了师傅来教我骑射……但是放纸鸢之类的……呵……我爹娘却一直不许我碰,至此,我还从来不知道纸鸢是怎么放的呢。”
说话间,四书已经走进了亭子内,手上拿着一个燕子模样的纸鸢,恭敬的将纸鸢呈给许长安。
楚连城看向许长安的目光中有几分在他意料之中的同情之色了。
许长安举起纸鸢,在头顶上方比了比,再看天空中飞的高高的纸鸢,颇有几分羡慕的神色。
楚连城撇过头去像是专注的看着远方的景色一般。
许长安抿着唇道:“现在我爹娘也不在了,前几日中毒生病的时候,我总以为我没多少时日了,那时候迷迷糊糊的就觉得,我这一辈子最遗憾的事情就是在年少的时候未曾亲手放过一次纸鸢,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要亲手试试,看看自己手中的纸鸢被放飞,在天空中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依旧静默。
许长安起身,制止了其他人的搀扶,咳了咳,走出了亭子。
楚连城听着衣物“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是顺着目光看了过去。
许长安双手轻托着纸鸢,似乎是怕手上的力道一重便会将纸鸢揉碎了似的,看了看四周高飞的纸鸢,像是有些茫然,试着一手捏着线一手将纸鸢往上空抛,纸鸢软绵绵的飘落下来,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反复几次之后,终于有些脸红了,求助般的看向亭子。
楚连城躲不过,扭捏着身子走到他身边道:“你拿着线,我帮你托着纸鸢,我们中间留一点距离,等到起风的时候,我就放手,你就逆着风放飞,纸鸢自然就飞起来了。”
许长安专注的听着,边听便顺从的点头。
等到纸鸢摇摇晃晃的飞上天的时候,许长安咧着嘴看着楚连城:“谢谢楚姑娘。”
楚连城摇头,昂头看着天上各色的纸鸢,努力辨别着他手上的那只燕子:“没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许长安却坚持道:“我今天很开心。”说着,扯了扯手中的线,让纸鸢飞的更稳一些。
这句话像是平地一声惊雷,炸的楚连城耳朵嗡嗡嗡的响。
眼前的身影也似乎和记忆中的那个身影重合了。
也是那年的春日,楚连城娇笑着放飞纸鸢,长安负手站在她身边,宠溺的看着她,言语之间是一派的笑语盎然:“楚楚,我今天很开心。”
桃花飘落在他身边,记忆中的身影似要乘风而去。
耳边不停的响着那句话:“楚楚,我今天很开心。”
“我今天很开心。”
楚连城茫然四顾,四周皆是空旷的草坪,淇水河悠悠的流着,临水一方小小的亭子,河边一两扁小舟。
岸上的人四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或是说笑或是放纸鸢,路边甚至停了三辆轿子五辆马车。
哪里有什么桃花,哪里有什么……长安……
“楚姑娘。”许长安执着纸鸢一头的线走到她身边唤着她。
楚连城茫然回头,目光慢慢的集中起来。
“我刚刚看你迷迷糊糊的,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许长安不好意思的用空着的手摸了摸鼻子。
楚连城淡淡回头,继续看着天空,先前天空还是一派的碧色无云,此时竟慢慢的聚合了乌云,摇摇欲坠的乌云似乎要将天空压塌。身边的人也注意到了天色,不约而同的收拾了东西往城里回去。
没多少时间,行人如织的河边就只剩下了三三两两的人了。
许长安也注意到了,皱了皱眉,未等他将纸鸢线收拢,雨滴已经落了几颗在他脸上手上。
楚连城制止住他:“我看雨怕是要越下越大了,我们还是先走吧,这纸鸢就扔了吧,要是想要以后再买就是了。”
许长安第一次反驳她的意见,坚定道:“这是我的东西,只要不是我想,我就不会让它在外面任由风吹雨打。”
楚连城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呐呐:“只是一个纸鸢而已。”
许长安笑着摇头:“这可不仅仅只是一个纸鸢而已,楚姑娘你先回车上去,我马上就来。”说着继续专注的控制了纸鸢。
楚连城咬了咬唇,心知现在是劝不了他了。先行到了马车边,雨真的越来越大,楚连城在红玉的搀扶下进了马车,却继续掀开车帘看着许长安。
纸鸢飞的很高,此时又是下雨又吹起了风,纸鸢在天空中像是断了线一样一点都不听使唤的到处摇晃。许长安单薄的身体像是被这个纸鸢带着一样左摇右晃,他又固执的不让人帮忙,让看着的人都揪心起来。
等到纸鸢的高度越来越低,楚连城微松了口气。忽的一阵风肆虐而过将车帘吹得直响。
楚连城偏开头避过这阵风,等到感觉风停了的时候,才重新掀开被风吹下的帘子,却见纸鸢也已经被风吹到一棵树的树梢上挂着,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心就那么又揪了起来。
再看许长安,却见他一点也没有放弃,绕着树下小心翼翼的牵着线。
楚连城心中一阵来气,反手摔回帘子,这么固执做什么,就为了那么一个随处可见的纸鸢不顾还未痊愈的身体,什么不仅仅只是一个纸鸢而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长安才终于上了马车,帘子一掀便带来一阵凉意。
雨水顺着发丝蜿蜒而下,从脸颊滑下落入衣襟之中,身上的衣服已经全湿了。六艺忙给他披上一件披风,楚连城忙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他身前。
许长安放下手中已经被淋湿的已经看不出原貌的纸鸢,对楚连城笑笑,双手捧着茶杯,吸取着杯上的热气,呷了一口,惬意的舒了口气。敲敲车门,对车辕上赶车的四书道:“快些回去。”
四书应了一声“是”便驾着马车平稳的朝城中驶回去。
车外雨声越来越大,马车缓缓停下,楚连城狐疑的掀开车帘,回城的路程这么快?还没有出城的一般时间呢。
显然许长安也意识到了,却皱着眉心问:“怎么了?”
车外四书的声音喝着雨声传进来:“主子,有一群黑衣人拦路。”
车内一时间静了下来。
红玉心惊肉跳的篡着楚连城的衣袖不放手,见楚连城淡淡的,心中翻腾的恐惧慢慢平复,反观六艺,只刚刚听说的时候惊了一瞬便敛下了眉,做她继续该做的事。
楚连城拍拍红玉的手,看向许长安。
第16章 第十六章
不可能是江湖上的人找回春谷麻烦的人。
楚连城思绪飞转。
无论是黑道白道还是中间两相游荡的灰色地段,没有人不怕死没有人不生病,回春谷的医术又是全天下最好的,因此没有人会不自量力的找回春谷的麻烦。
也不可能是跟楚家有仇的人。
即便是楚家家大钱多,但是买卖不成仁义在,不说哥哥爹爹总是把生意场上的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即便和人谈崩了,也总是把对楚家人有威胁的萌芽扼杀在摇篮中。
这也是对回春谷和家人的无言信任。
车内不止有她,还有一个许长安,更大的可能便是这些人不是冲着她来而是冲着许长安来的。
楚连城慢慢咽下蹦到喉间的心。
许长放下手中的茶杯,安抚的笑笑:“怕是我连累你们了。”
果真如此……
风夹杂着雨水微微吹开车帘,随着车帘落下的瞬间,楚连城隐隐瞥见十来个都拿着兵器的黑衣人冒着风雨立在马车对面。
脸色苍白了一瞬,楚连城苦笑道:“现在你我在同一个马车上,车外的那些人怕是来者不善,许公子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把他们打发了吧。”
许长安神情自若,语气有几分苦楚:“要我命的人多了去了……但是我绝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的。”
最后几个字为不可闻,随着风雨飘散在空气之中。
楚连城避开许长安的目光,盯着乌木桌面。
“敢问阁下何人,为何要挡住我许府马车的去路?”四书镇定的声音响起。
隔着车帘,车内的人看不见车外人的动作。耳边也只能听见雨水打在车身上“噼噼啪啪”的声音,但是却能够感觉到这句话就像是拉开了一场戏的帷幕一样。
拦路的黑衣人首先发难,为首的一个举起右手一挥,身后的人会意,各自摆好了进攻的架势。反手抄起弓箭眯着眼睛双目如鹰紧紧盯着四书身后的车帘。
“咻”的一声破空之声近在耳畔,一支箭带着夹杂着雷霆万钧之势将车帘一把扯下带着帘布稳稳的钉在车内的小几上,箭尾还兀自在发着颤。
红玉惊叫一声,浑身一抖,颤着低下头,其他人却是神情自若,就连楚连城也只是脸色白了白。
“这位爷,有人花了大价钱要买你的性命,失礼了。”那人手握着弓箭,显然是刚刚射箭的人,只是说出的话令人哭笑不得,口气阴郁。
楚连城忽的想到城门口那个人那句话“惊扰了再赔罪”,嘴唇撇了撇,想笑可是看看眼前的形式却笑也笑不出。
为首的人右手朝下一挥,他身后的人便在瞬间四散开来,消失在雨幕之中,余下他一人站在车前。
可是楚连城知道,那些人肯定是藏在了不远处的某个地方,也许甚至是在她的身边,一时间整个身子都崩了起来。
许长安依旧从容:“哦?”
雨依旧下,透过雨幕,眼前的身影似乎都恍惚了起来。
“我大概能够猜到是谁让你来买我的性命了。”许长安笑道,看了看天色说,“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出三倍的价钱给你让你安全护送我一车人回城内许府,你说如何?”
那人“桀桀”的笑:“公子这笔买卖可是亏大了,若真是做成了,怕是我血刃堂做的最简单的一笔生意了。”
“那席堂主意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