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瞪着一双黝黑的眼眸密切的看着我。
血液里被压制着的好战因子全都蠢蠢欲动,叫嚣着:冲出去冲出去……
摇了摇脑袋我盘腿坐下,开始平心静气的打坐。修仙修仙,为的是什么,到头来不过是亲手给自己戴上枷锁,法术愈高,枷锁便愈紧。时刻提醒着自己,自己是个做表率的仙者,不是野兽。不懂得控制自己的欲望的是野兽,仙者能控制的住。
所以大家才修仙。
关弦回来的时候看起来很疲惫,坐下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天亮的时候蓬莱渐渐恢复下来,只是西边的冲天妖气依然有恃无恐。
半路上关弦忽然匆匆落下云头,下了凡间。我恐会生变,只好抬脚跟上。关弦化作一个江湖道士,手里拿着一个白幡,上书“铁口直断”,左摇右摆的留恋于石井之中。最后站在一座大宅门前,彬彬有礼的上去敲门,见到开门的小厮之后笑眯眯的与小厮周旋,引的那小厮无奈,只好退回去。
而后再次开门露面的是一个胖胖的男人,关弦见到他后眼睛一亮,自怀中掏出一封封号蜡的信封递给他,之后掏了几粒碎银便步履生风的离开了。
待人少时我俩架云而上,他不等我开口问就主动交代说:“那是我师父家,现今圣魔现世,苦的还不都是老百姓,我没旁的本是只有去知会他老人家一声。”
“不是,我不是想问星君这个问题。”我摇摇头说:“我只是想问,当年我与西楼下界做凡人时,给我们俩算命的不会是你吧?”
“啊?”关弦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羞涩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这不是下去跟你们报信的嘛。”
我瞥他一眼道:“主要是你刚才那副扮相跟当年我见到的那个……一模一样。”说完转身准备走,关弦抓着我问:“回去不是这个方向啊。”
我说:“我当然知道不是这个方向了,是你刚才启发了我,我觉得也有必要回去给我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提个醒。”
“不妥不妥。”关弦一本正经的摇头道:“莫说他们是你做凡人时的亲人现在已经了无瓜葛,就说罗翌乃九五之尊,皇城自然有神仙守护的。”
我甩开他道:“什么叫了无瓜葛了,那明明是我生的,而且我觉得就算现在回去了,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啊,有西楼大人在呢。”
“罢罢罢。”关弦一挥衣袖道:“我跟你走一趟就是,先说好了,咱们只远远的瞧上一眼就回去。你是个有前科的人,万一有人说是你把圣魔放出来的怎么办?”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关弦那张嘴居然会一语成谶,果然不负铁口直断四个字。只知道满心欢喜的冲着上京去。
我死的时候……等一下!这样子说很奇怪啊!
这样,我历完劫重新归位的时候,罗翌是二十四岁,如今再见面时他已经垂垂老矣,成了个七十四岁的老头,好在身子一直硬朗,乍一看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
关弦摸着下巴看了好久忽然开口说:“嗯,果然不像。”
“什么不像?”我抽空问他。
“小时候长的就不像罗凌,老了还是不像。”关弦理所当然的说完,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说:“我怎么觉得他神色有几分像你呢。”
“你这不是废话呢吗?他可是我……”说到一半我自己猛然怔住,诧异的遥遥又看了一眼罗翌,又摸摸自己的脸,好半天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我……他?不是?不是吧?这样子没道理啊!”
关弦怔住片刻一拍手掌道:“司命给你写的命格本就没有天伦之乐的,莫名其妙生了个孩子,这样看来说不定还真是!没有其他的可能了!他就是你的力魄!”
我震惊了。连连退了两步:“不是吧,为什么我的力魄是个男的啊?而且他现在是个魂魄齐全的凡人了,又是个九五之尊的身份,就算他日驾鹤归来那也是当神仙的。难道,难不成要我把他吃了?”
“唔。”关弦思索片刻道:“这要看他死之后再说了,实在不行你倒真的可以把他吃了。”
“轰隆隆——”一阵天雷在耳边炸响,这是玉帝在召集列为神仙归位的,我看了一眼关弦开口道:“还是快回去吧!看来西楼这次没撑住!”
关弦道:“那万一有人来刺杀罗翌怎么办?到时候他们把你的力魄拿走了就惨了!”
我正想吼他,却猛然想起命格簿上本来就没有罗翌的命格,被关弦这么一说也禁不住有些担忧起来:“那,我在这里守着?”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关弦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八卦盘递给我说:“不知道你会不会用,反正这个是用来防身的,呃,能看到别人内心最深处的东西……我这么说你懂了吗?心底最深处不管是人还是什么,全都是弱点,抓住弱……”
我打断他的话问:“你该不会看过我的吧?我的弱点是谁?”
“没有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关弦可是个正人君子!”关弦一脸的说完忽然低声说道:“……你法力那么高,我就是想看也看不到啊!”
我盯着手里的方盘发愣,关弦以为我看轻他了,便得意道:“不过我倒是在别人心底里头看到过你哦。”
“啊?”我没有反应过来。
关弦“嘿嘿”一笑道:“在西楼大人心里嘛,其实我也很奇怪的,明明……不该是你嘛!”
我皱眉道:“西楼法力也很高强,不然我当年就不会被打的魂飞魄散了。”
“不不不!”关弦义正严词的纠正道:“魂魄什么的是你自己散的,而且西楼大人打你是因为你把琼华藏起来,王母娘娘很疼爱琼华仙子的你也知道的嘛!我能看到西楼大人也是后来你死……呃,你魂魄不齐的时候,他心里头好像把全部的防备都给卸了,所以我才能看到的。”
我摸摸鼻子道:“我父君也很疼爱我。”
“是啦是啦!”关弦挥挥手道:“你就在这里看好你的力魄,等他一死你就吃了他,然后自己想起来了就什么都明白了,我说再多也没用。”
我皱眉把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甩开道:“别说的那么血腥,好歹我也是个神仙,什么吃不吃的。”
永恒之塔
我隐了身形围着小羽,啊不,现在该是叫老羽了……算算日子我回到天上也就一个来月,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果然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啊。现在的我才算是理解了罗凌当年的心思,当年,我年华二八正值风月里,而他作为我的丈夫却已经两鬓斑白,岁月在我们身上游走,留下的痕迹便越来越明显。
我虽仔细看过罗凌的命格簿,我的存在在他而言不过是生命中留下浓重色彩的重重一抹胭脂红,求之不得进而痴狂。于是他听信了罗烨的话,他怎么会看不明白其中端倪呢?只是不想承认罢了,觉得除掉了乐正浓之后就能心安了。
仔细看罗翌,果然长的既不像他生母周昌平又不像父皇罗凌,眉眼中于我本来面貌却有三分相似,年幼时我见他男生女相以为是还没张开,如今看来却不是那样的。
我偷看了罗翌拟好的遗诏,他要禅位给罗誉的大儿子,经此以后各家命格才终于走向正统。本来罗誉才是命中的真命天子,结果被我们这一搅和白白耽误了人家一辈子,我心里一直都挂念着。
钟晓致力于要把神棍一行发扬光大,根本没有时间来管自己的儿子姑娘,有的时候罗翌想要带她出去转转都要提前说好才行。
所以对于罗翌要禅位的事情,对她来讲不过就是换个地方继续修炼而已。就钟晓的事情,当年我就跟罗翌不对盘,我记得我曾经对他说过一段话,大意是说这是你自己选的姑娘,人家万里迢迢跟着你,你要是朝秦暮楚以后到了黄泉之地也不要来见我了。
然,我儿长情,倒也算是没有辜负了我的嘱咐。
我在上京耗了半个来月,寸步不离的守着罗翌,就连他们两夫妻兴致来了要去爬山看日出我也要跟上。
日子过的实在是苦不堪言。
呆的久了我就越发觉得人间其实比天庭好多了,你看,现在天庭乱成一锅粥了,下界里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小日子过的有滋又有味的。
我准备把这个想法告诉关弦,让他不要在对他师父心存愧疚之感。
结果我没等到关弦,却等来了琼华。
“这是第二次了!”这是她见到我时说的第一句话,当时我正在喝茶,她丝毫不客气的在我对面坐下,满面哀伤的看着我说的。
在对面阁楼上第三个窗户大开着,窗前坐了一位娇俏的小姑娘,正对镜四顾,仔仔细细的搽胭脂,眼角飘着春风,眉梢盛开着灼灼桃花。忽然她站起身子,四处看了看最后把视线落在我的身上,狠狠的剜了我一眼啪的把窗户关上了。我就说,这姑娘家的直觉是最准的嘛。
“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的?”琼华这句话成功的将我飘散的思绪拉了回来,我开始认真思索我究竟对她不满过多少次,能让她用“还”这个词来渲染我的混蛋。
可是因为我实在是活的太久,且多年前一同下凡找力魄的记忆多数遗忘,要回忆起来定然是十分困难的。而且以芷兰之心度琼华之腹就会发现,琼华深信我恨她就像她恨我一样,恨到了骨子里,仇人的,皆为错。
所以得出结论就是,不管我是不是真的不满,只要琼华说了我不满,那我就是真的不满,不是说什么最了解你的人其实是你的对手嘛,大概就是这么个道理。
于是我摆正身姿不耻下问道:“你觉得我有什么不满的?”
琼华闻言愤然,若不是她修养极好,此时怕是已经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大骂一顿然后摔杯子跑路了。可是琼华就是琼华,她只是脸色变得很难看,别的都很正常:“西楼他不喜欢你。”
这个问题只要有点儿脑子的就知道问我是不对的,但是我又不能这样说,所以我只好皱眉道:“是啊,我知道,西楼喜欢的是你天下唯一。”
“那你为什么还要干扰我们!”琼华质问道。
我说:“啊?什么?”
她说:“上一次我们成亲,结果你跑来大闹一通还要死要活的跳什么诛仙台!拖了这么多年,你又在私底下作乱,是不是就看不得我们好!”
我被他说的有些晕:“等等,仙子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此次你与西楼的婚事我当着众神的面答应下来就是答应下来了,我芷兰还不至于为了一个男人行宵小行径。”说完复又道:“而且仙子莫要觉得只有自己是最可怜的,芷兰的脑子虽不行了,但是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一些的。我还真是怎么也想不通,看着柔柔弱弱的琼华仙子,下手要把一个人切成两半儿,你当时到底是怎么狠下心的?”
琼华脸色微变,说话声音有些不连续:“你,你都想起来,想起来了?”
“没有啊。”我摇头诚实的说:“这本来是我做梦梦到的,本来以为是假的,不过看你这表情,唔,大概□不离十了吧!”
“无论如何,做错事的本来就是你。”琼华看着我抑扬顿挫的说:“你自个儿不爱惜自己性命,诛仙台要跳便跳就是,可是你为什么非把圣魔放出来,弄的大家生灵涂炭!你还配做一个神仙吗?”
由于这项罪名实在太大,直接砸在我脑门儿上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我配不配做神仙与你半分干系都没有。我行得正做的端,岂容你三言两语的诋毁我!”
琼华掩着嘴巴低低的笑了两声,有些解恨似的看着我说:“我就是心太软上次才会放过你,却是忘了你没有心,不但不懂得感恩就罢了,而且还会恩将仇报。”
“别这样说呀,真是讨厌。”我纠正道:“大家都是修仙论道者,从里到外都是一样的,大家都没有心!别说的我好像很特殊似的。”
琼华说:“不管怎么样你的目的是达到了,西楼现在不见了,你满意了?”
“呃。”我吃了一惊:“其实我满不满意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为了表明我的立场我又说道:“其实我最近也没有见到过西楼,上次见到时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当时他正在去西天的路上,然后我来了上京,真是半分瓜葛都没有的!”
琼华脸色一僵,起身离开,走了两步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说:“圣魔已出,你好自为之吧。”
我愣住了,我觉得这句话特别有深意,为什么独独我一个人要好自为之呢?这明明是大家的事情,应该大家一起好自为之才对啊。
想了半盏茶的时间也没有想明白,只好作罢。招呼小二上了一壶上好的梨花白,一杯接一杯,喝的有些晕晕乎乎掏了银子放在桌子上。晃晃悠悠的跟着人群走到了戏园子里,听着台上浓妆艳抹的戏子咿咿呀呀,声音千回百转,余音不绝,仿佛所有的感情全都饱含在那句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