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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的陵寝远不如我在凡间用来放骨灰的墓来的豪华,事实上它就是一个小土堆,为了辨认在土堆旁边种了一颗红枫,父君在这上面倾注了法力让其一年四季都是红的,周围胡乱的开着几种野花小草。
镜尘师兄好久都没说话,就是默默的盯着那小土堆,久到我都要以为他想要做点儿什么的时候他低低叹了一句:“如此,我便能放下心了。”
“什么放心了!?你究竟放心什么了?”
我问了好几遍也没人来回答我了,身子有些疲软,在落地之前看到西楼关切的脸时才稍稍放下心来。
花好月圆正下凡
我觉得我做了一个梦,但是又好像不是梦。
确切来说我成了神仙之后就没有做过梦了,也可以说我重新归位之后就没做过梦了。其实我更加觉得比起帝姬,我更像是一个凡人。
因为我看不透神仙了,比如说九师兄,好吧他好像也不是九师兄,但是这样子叫比较顺口。我想破了脑袋也搞不清楚他这一辈子究竟追求了什么。
比起九师兄,我更加看不透这个西王母娘娘。
我梦到,我置身荒野,那是一个极寒之地,天地一片茫茫然仿佛交接在了一起。
我衣衫薄凉漫无目的的朝前走,身上每一寸的皮肤都在战栗,好像冷到了心头脑海,冷的脑子痛。偌大天地之间只有我一个人,四面八方看起来都是一个样子的,入眼的色彩皆是纯粹的白,于是更加寒冷。
凡间有句话叫“哀莫大于心死”广为流传,其实也可以说是“哀莫大于心冷”的,心脏像是被冻伤了,它久久的保持着同样一种形态,不腐不臭,无欲无求。有的书上说人一旦到了这种状态就算是成仙了,其实不然,人还是人的形态,但是内里已经被自己挖空了,于是乎此人便游离于时间之外,从这人的相貌上再也找不到时间的痕迹,久而久之就连自己也开始质疑自己的存在。
我是真是存在的吗?
时光真的走过了吗?我呢?
我还坐在这里吗?
不在吗?那我在哪里呢?
在吗?我是个陌生人吗?
……
当一个人到了这种状态,真的只要一丁点儿来自外界的声音就能活过来了!是灵魂的死而复生!可遗憾的是,通常接受到的是来自于外界的刺激,然后就干脆利落的疯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
我甚至连胡思乱想都做不到了,脑子仿佛被冰冻住。
这时候袭来的,是一股暖流。从心头开始,温柔缓慢的扩散到四肢百骸,全身心的复苏,没一丝神丝全都活了过来。
被冻住的嘴角也能不由自主的扯出一个弧度来了,等我再抬头看时,发现身边已经变了景色,春暖花开的美。幸福就从心尖上冒了出来,我知道那就是幸福!再接着就看到了西楼,他站在盛开的紫藤花下微笑的注视着我,他眼中是我,他心中是我。
“若他日我有了喜欢的人,那必然是要放在心尖尖上的!我会站在大片大片的紫藤花下等待着他的到来,然后在花鸟飞鱼的见证下向他献出我的心!”
“你是一个九头雉鸡想必也是有九颗心的吧?啧,你的心也太廉价了!”
“你才有九颗心呢!你当我是老妖怪啊?”
“你不是妖怪吗?哦对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上次忘了问你的年龄了,你到底几岁了啊?看样子有三万岁了吧?”
“混账!”
……
在我的意识里,时间仿佛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有了“大梦初醒已千年”的意思,但是醒过来之后才发现那只是一瞬。
我突然有种我身体很好的错觉,相比之下,有些犯贱的怀念起做凡人。
“你感觉怎么样?”西楼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眨了眨眼睛又看了一眼,有很多话想要跟他说,张了张嘴说的却是:“我儿子死了?”
西楼皱眉:“什么?”
我想了想坐起身子盯着他的眼睛说:“我不是九头雉鸡,就算九头雉鸡也是只有一颗心的。我的原形是三足鸟,我可以给你看!”
“好好的……”西楼顿了一下然后仔细的打量我两眼惊道:“你,回来了?”
“我想起来了。”我有些兴奋,连带着胸膛里也跳的厉害,胡言乱语起来:“我做了个梦,不,我看到你的幻象,我还有当年……”
西楼点点头伸手压了压我的肩膀十分镇定自若的说:“你别激动。”
“好,我不激动。”我点点头,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西楼那只手,考虑了下开口道:“不过你能不能不要搭在我肩膀上哆嗦了,这样子我镇定的很困难。”
西楼收回手十分肯定的摇头说:“我没有哆嗦,那绝对是你的错觉。”
“呃……”我刚想反驳点儿什么但是看到西楼面色不虞,只好眨了眨眼睛道:“你说是就是吧,也许是我的肩膀在颤,你看我好歹是个高阶神仙,身子分段颤抖其实也是小意思……”
从前我就看不透西王母,现在我觉得我不是看不透了,我是看不到。
圣魔每次出世都轰轰烈烈惊天地泣鬼神,死的时候却只有我和西楼两个人看到,所以其他人就有些怨念,我觉得他们的意思大概是为什么就让他轻易的死了呢?最起码也要活捉回来给大家看看或者怎么样的,西王母就是一个典型的代表人物。
说不讨厌那是骗人的,虽然我看不出九师兄他究竟是怎么个意思,但是我觉得他是个好人,好人怎么能让人这样子糟蹋呢?
这实在是太让人愤怒了。
王母娘娘比我的道行多了很多,所以她看出来我不想呆在这里了,但残忍的是,她不想放我走。于是她说:“明个我这儿的莲花就要开了,帝姬留宿一晚,明天陪我看看。”
所以大半夜的会从天而降一把大剑插在床上这种事,我真是一点儿都不吃惊。我翻了个身坐起来看着琼华:“本来,我觉得对你很愧疚。可是现在,我一下子就看开了,我真是一点儿都不愧疚了。”
“那又怎么样!?”琼华娇嗔一声道。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说的太隐晦了,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好解释道:“不怎么样啊?我的意思就是说我现在不对你愧疚了,那你还要跟我打吗?”
琼华愣了一下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表达能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暗自嘀咕了一声,虽然心情憋闷但是也只有站起来认真道:“呃,怎么说呢?当年是你那什么,就是你硬闯我东荒大泽的吧?还不明白吗?我知道了,我知道当年是你跟我父君告的密了!而且你还添油加醋了。”
琼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突然想起来做凡人时入宫选秀那一天伺候我脱衣服的小宫女,当时我告诉她我来了葵水时,琼华现在的表情就跟当年那个小宫女差不多。
不过,这司命也真是够猥琐的了。
由于我跑神浪费了时间使我错过了琼华的内心挣扎时间,也许是琼华觉得我当着她的面跑神是对她无言的蔑视,所以她什么都没说就朝我挥剑了。
哦,也许在我跑神的时候她是有说过什么的。
我决定以后再也不随便跑神了。
当年我还是个小年轻,所以我受了西楼的刺激跑去婚宴上大闹了一场,然后跳了诛仙台。其实我觉得虽然我现在不是个小年轻了,但是我还是个年轻的,所以如果再重来一遍,让我看着西楼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却又整日在我面前春风得意的话,我还是会去婚宴上捣乱的。
不过我不会单枪匹马去了,最起码我会拉上关弦的。
但是我虽然年轻可是我毕竟已经不是小年轻了,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了,所以我觉得用成年神仙的方法来解决这件事情,我的方法就是告诉西王母我要嫁给西楼。这绝对是个好办法,最起码这个办法最直接。
只是现在琼华又来刺杀我,当年西楼把我从诛仙台上捞回来那会儿,她就抓紧时间插了我一刀,好似把我当成了人参果恨不得一刀切两半,然后拿着去找西楼:来来,你一半我一半。
我敢肯定,她现在也是这么想的。
我经历过很多辈子,各式各样的都有,但是唯一的一点是相同的,我最恨玩弄别人感情的人。现在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所以前面那么多辈子的人生全都加起来,这个恨也就提高了很多。
琼华对西楼算不上玩弄,所以我对她有愧疚。但是我不喜欢她这样子的做法,跑去找父君告密就算了,可是为什么要撒谎呢?为什么要把我们说的那么不堪唯独你是一朵风中白莲花呢?你喜欢西楼你大可以表白啊,大家公平竞争不好吗?
我最痛恨玩阴的!
但是根据我这么多辈子的经验来看,通常一个人最痛恨什么那绝对会遇到什么!比如说写书的最痛恨别的写书的玩潜规则,那这个写书的绝对会遇到同僚潜规则的;监考官最痛恨考生们不给银子就作弊,所以他经常会遇到不给银子就作弊的,比如说在坎肩上写密密麻麻的小抄什么的……
综上所述,我又一次被琼华给阴了。
因为我召唤不出来斩八了,不是斩八跟我闹别扭不出来应战,而是我没力气。
我猜,我一定是吃错东西了。
我决定在我以后的人生里最痛恨的要加一项:我最痛恨给我下药的!
值得庆幸的是,西楼给我防身用的人参果我还没有吃。当时西楼把这个小玩意给我的时候我是嗤之以鼻的,但是现在放下去之后我决定以后都不吃他了,他会跑。嗯,会跑没什么的,但关键是他会往西楼的方向跑。
然后带着他,来救我。
看着小人参果跑了之后我觉得我有必要拖一拖时间,但是我实在掌握不好琼华到底愿不愿意跟我探讨人生哲理,所以我有些忐忑。
从其他方面来讲的话,琼华其实是个好女孩的,一般女孩所不具备的品质她都具备。
比如说心狠手辣什么的,其实这也是没关系的,关键是她下手讲究快准狠。
我东躲西藏的满屋乱窜上蹿下跳各种办法全都使了,但还是手舞足蹈的被人家砍了四剑,我觉得我必须要跟琼华说点儿什么了,不然等一会儿我化作原形了就什么都没机会说了,于是我就开口说:“其实,我有句话早就想跟你说了,但是你一直都不听我的。”
琼华顿了顿。
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于是又沉默了一会儿,赶在她再次动手之前道:“你说你一个纤纤女仙子,为什么要用一柄大剑做武器呢?这样子和你对砍的英雄就算是想怜香惜玉也不可能了。”
“……”
“还有啊,我觉得你这柄剑不好啊,看你拿着挺吃力的吧?”
“……”
“你别不耐烦啊,好歹听我把话说完嘛,其实我这都是为你好啊,凡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嘛,女孩子家怎么就这么暴力呢……”
“你给我闭嘴!”
“芷兰!”
我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晕了,第一次觉得能顺利的晕过去是如此的幸福。
这场大战,哦,也不算是大战。反正这场战争的结果可以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来形容,我在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被砍没了本条命,而琼华则是在又气又恼的情况下生生的把自己气的吐了血,平白折损了一半道行。
对于这个结果我十分的满意,再一次证明了“舌头虽软,却能伤人”这句话是真理。
一直以来我自认为我都是个有良心的,做人的时候是有良心的人,做神的时候是有良心的神。所以我决定不在天上膈应琼华了,万一把她气没了,那可就真的不妙了。
我想下界做人,西楼没有反对的意思,这又是一个大好事。
可是当我拉着西楼欢欢喜喜到了司命府上却没找到他人,我觉得他是在躲我,可是西楼找了一圈儿也没有找到,这个时候关弦从外面走进来,见到我们的时候眼睛一亮:“你们怎么来了?”
我道:“来找司命给写个命格,我跟西楼要下凡做人。”
关弦瞪大眼睛吃惊道:“啊?”
我也瞪大眼睛吃惊道:“啊?”
“你不知道吗?”关弦的表情有些收敛了,但是还是很吃惊的说:“司命他早就下凡了啊?算起来,也有十来年了,哦,下界的十来年!”
这一次我是真的吃惊了,吃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西楼皱眉问:“司命不可能下凡的,玉帝怎么会答应呢?就算答应了,那也不能自己给自己写命格吧?”
“不是啊。”关弦迷茫的指着我说:“不是星君自己写的,之前芷兰帝姬有给司命写过命格的,他用的就是这个。”
我说:“啊?那我们怎么办?”
……
关弦沉默了。
西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