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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绪。德鲁伊?研究科学的人怎会变得如此?吃素?有著丰富学识的人怎么会不想吃肉?那些放养在基地边缘的灰褐色羚羊有什么特别之处?还有那个家伙,他是此地的安全主管,应该是最值得信任的人,但却是这个大量生产牛肉的土地上的一位素食主义者。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波卜夫随意按压著电视遥控器,心里则在想,疫苗?预防什么?
为什么要作如此彻底的体检?他愈深入去了解这个计画。就发现愈多资讯,而谜题也愈复杂。
然而,不管这团谜雾何时散去,它都必然与布莱林及其公司惊人的投资有密切关连。而不管这项投资到底是什么,它都不会随著那些不明人士的死亡而终止,因为布莱林根本不在乎。但这就竟是什么样的投资?
波卜夫不得不承认,他对此仍毫无头绪。如果把这趟经历回报给国安会,上面那些人一定会以为他有毛病,不过仍会命令他持续追查,直到获得结论为止。再说,他是国安会训练出来的,除非他死了,否则就会不停地追查下去。
至少头等舱的座位还算舒适,查维斯如此告诉自己。这是一趟漫长的旅程——差不多和飞机一次能飞的最大航程一样长,目的地在一万零五百哩之外,而环绕地球一周也不过才两万四千哩。英国航空的00九次班机将於下午十点十五分起飞,在十一个小时又四十五分钟之後抵达曼谷;转机需要一个半小时,然後再搭乘另一班飞机前往雪梨;到那时,丁想自己可能会恨不得拔出枪来把航空公司的人给干掉,而这一切——包括不能陪在老婆和小孩身边——都是拜那些想和他握个手的澳洲人所赐。从现在算起,他将在两天後的清晨五点二十分到达——这是因为国际换日线和赤道的关系——到那时,他的生理时钟恐怕已经乱得天翻地覆了。英国航空的这班飞机全面禁烟——那些瘾君子们八成要疯了,还好这对他来说并不是问题;他手上有四本书和六本杂志可以陪他度过这段时间,再加上可以看电影的私人专用萤幕——这他可要好好加以利用。空服员关上机门,发动机也开始启动,机长透过广播表示,欢迎旅客在未来的一天或两天——得看你怎么想了——和他们一起共度。
【第三十二章 血腥的工作】
「这是个好主意吗?」布莱林问道。
「我是这么认为。科克有被登录在外出名单上,我们可以要他的同事对任何一位问起他的人说他是为了公司的事出城去了。」亨利克森说道。
「那如果联邦调查局的人又回来找他呢?」
「那时他已经出城了,所以他们只得等他回来。」亨利克森回答道,「像这样的调查会持续好几个月,对吧?」
布莱林点头道:「我想是的。迪米区在那边的工作如何?」
「大卫.道森说他做得不错,问了很多旅客常问的问题,不过仅止於此。他已从约翰.基尔格那里拿到自己的体检表,而且也注射了B疫苗。」
「我希望他会喜欢活著的感觉。他有可能成为我们这一夥儿的,你知道吗?」
「这我不敢确定,但他什么也不知道,等他发现时就已经太迟了。威尔森.基林已经就位,他回报说一切将按照计画进行。再过三个礼拜,计画就会顺利展开,所以该是把我们的人移到堪萨斯的时候了。」
「真是不幸,延寿计画这时才见到曙光。」
「噢?」
「嗯,突破的时刻总是难以预料;不过比尔啊,我们的研究到现在才开始出现有趣的东西呢!」
「所以我们可能长生不死?……」亨利克森脸上带著诡异的微笑。自从他和布莱林及地平线公司搭上关系之後,他就一直对这类的预测不怎么相信;虽然这家公司的确曾经在医药研究上创造过奇迹,但这个问题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事情可能更糟。我打算去检测所有注射过B疫苗的人。」布莱林说道。
「那就乾脆让整个小组的人到堪萨斯工作。」比尔建议道,「但公司的其他人该怎么处置?」
布莱林不喜欢这个问题,也不想看到公司里有超过一半的雇员得和其他人类遭受相同的待遇——不是被湿婆病毒害死,就是被A疫苗害死。约翰.布莱林,身为医学博士,还是有些怜悯之心,而这有部份是来自於他对为他工作的人的爱护——这也是为什么迪米区.波卜夫会被带到堪萨斯接受B疫苗注射的原因。所以亨利克森可以看见,大老板对於自己的所作所为也并不是那么地好受;毕竟,人还是有良知的。
「那已经决定了。」在一、两秒的难过之後,布莱林说道。他已经保住了「计画」内的成员,因为他们的科学知识将对未来有所用处,但会计师、律师和秘书就不在保留的名单之内。他所要拯救的人数约在五千人左右——相当於堪萨斯和巴西营区所能支援的人数——这已经相当宽大了。布莱林曾经是个马克思主义的信徒,他曾经想过甚至发表言论指出,世界需要菁英份子带领人类进入新世纪;不过他真正的想法是,他坚信自己正在拯救这个星球,虽然代价高昂,但却仍然值得追求,只是他内心深处仍旧希望能安然度过这段过渡期,不要被罪恶感给击垮。
这对亨利克森来说就容易多了,因为他认为人们对这个世界的作为就是一种罪恶,不管是那些做的人、支持的人,或是坐视的人都是罪犯。他的工作就是阻止他们;这是唯一的路,因为这样就能让无辜的人得以生存,而大自然也是。不管如何,「计画」的仪器和人员都已就位:威尔森.基林确信能完成任务,全球保全已技巧性地打入雪梨奥运的保全计画,再加上波卜夫在欧洲的活动。是的,「计画」将会继续执行,而且一旦成功,地球将在一年後整个改观。目前,亨利克森唯一担心的是,会有多少人能在这场瘟疫中幸存——「计画」里的科学家不知已经为此讨论过多少次。大部份的人都将死於饥荒或其他原因,而少数能组织起来的人则会想知道何以「计画」的成员也能存活下来,於是采取行动来和他们对抗。至於多数在自然状况下存活的人,则将被邀请加入「计画」的保护行列,而且只要是聪明人,都会接受这项邀请。那其他人呢?——管他的!亨利克森已在堪萨斯营区设立起保全系统,那里会有重型武器,足以处理那些感染上湿婆病毒的暴民。
这场瘟疫的最可能後果将会是社会的快速崩坏,就连军方也将四分五裂。在雷利堡的士兵会於一开始时被派往大都市去维持秩序,然後也感染上瘟疫。接著,军队的医生就会试著去治疗——其实没有多大用处——最後整个军队的结合力失去控制,这时想要采取有组织性的行动就已经太迟了。整个社会将经历一段快速分崩离析的阵痛,但很快就会过去;而且,只要在堪萨斯基地参与「计画」的人保持缄默,就不致於会遭受到组织性的攻击。唉,反正就是要人们相信死神也在这里到处肆虐——也许挖几个坟,丢几个尸袋,然後拍张照片以资明鉴;最好是公开焚尸——这样就能吓阻人们,让他们前往其他的防疫中心。没错,对此他们已经策画经年,所以必然会成功,而且一定要成功,否则有谁能拯救地球呢?
自助餐厅今日的主菜是义大利菜,波卜夫很高兴看见此地的饮食不是「素食」,因为义大利面里有肉。在喝下一杯葡萄酒之後,他看到基尔格医生也正独自一人在吃著饭,於是便决定走过去和他搭讪。
「啊,哈罗,波卜夫先生。」
一你好,医生。我的血液测试报告出来了吗?」
「结果还不错。胆固醇有点高,HDL/LDL比值有点低,不过这没什么,只要做些运动就能恢复正常。你的PAS也不错——」
「这是什么?」
「前列腺特定抗体,是用来检查前列腺癌的。所有的男人在五十岁之後都该做这种检查,你的还不错。我本来昨天就应该告诉你的,可是被一堆文件给绊住了。真是抱歉——不过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因为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波卜夫先生。」
「叫我迪米区。」这位俄国人说道,同时伸出了手。
「约翰。」医生回答道,并且和他握了手:「对你来说,该叫作伊凡吧。」
「我发现你不是吃素的。」迪米区.阿卡德叶维奇观察道,同时指了指基尔格的食物。
「噢?什么?我?不啦。迪米区,我可不是那种人。﹃有智慧的人』通常都是杂食性动物,我们的牙齿也和草食动物不同,珐琅质不够厚。素食主义者或许应该算是一种政治运动的象徵,他们有的人甚至连皮鞋都不穿,因为皮革也是动物的产品。」基尔格顺口吃了半个肉丸,代表了他的想法:「我甚至喜欢打猎。」
「咦,这里可以吗?」
「在『计画』营区里不行,因为我们有规定,但出去外面就可以猎鹿、美国野牛、麋鹿和鸟之类的,任何一种都行。」基尔格说著,眼光往巨大的窗外望去。
「野牛?我以为它们已经绝种了。」波卜夫说道,想起了自己很久以前曾经听过和读过的东西。
「也不尽然啦!一百年前是濒临绝种,但有足够的数量在黄石公园存活并繁衍了下来,也有的是私人圈养的。有的人甚至拿它们当牛养,而它的肉质也挺棒的。虽然叫野牛,但这附近的店里还是买得到它们的肉。」
「野牛可以像牛那样圈养吗?」波卜夫问道。
「当然,就基因上来说,所有动物都非常相近,交叉饲养其实很容易。」基尔格微笑道,「比较困难的是一般的牛会被这些野牛吓到,以致於无法尽它原有的责任。如果想改变这件事,就要从小把它们饲养在一起,这样牛就会习惯,到它大一些时便能做它该做的事。」
「那马呢?我以为这里应该有马的。」
「啊,我们是有,不过主要是赛马和一些北美野马。马厩就在营区西南方。你骑马吗,迪米区?」
「不,不过我看过很多西部电影。当道森带我四处参观时,我还期望能看到腰间系著柯特手枪,骑马赶牛的牛仔们呢。」
基尔格咯咯地笑了起来:「我猜你是在城里长大的。嗯,我也曾经是,但我已经爱上这里,特别是在马背上时。想要骑骑看吗?」
「我从来没骑过马。」波卜夫承认道,同时对这项邀约深感兴趣。这位医生是个外向的人,或许还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呢。他能从这人身上获得一些资讯;迪米区.阿卡德叶维奇如是想。
「嗯,我们有一匹温和的赛马,叫作『奶油』,你要不要试试看?」基尔格顿了一下,「能来这里真好。」
「你也是最近才来的?」
「我上个星期才来到这里,过去我一直待在位於纽约市西北方的宾汉顿实验室。」他解释道。
「你从事什么工作?」
「我是个内科医生——事实上是流行病学家,专门研究疾病的传染途径;另外,我也从事许多临床诊断,所以也是个合格的家庭医生。不过老实说,我还是比较精通流行病学;这种工作比较像会计,不像医生。」
「我姐姐也是内科医生。」波卜夫试探地说道。
「噢?她在哪儿工作?」
「在莫斯科。她是小儿科医生,七0年代毕业於莫斯科国立大学。她的名字叫玛丽亚.卡德叶维娜,我是迪米区.阿卡德叶维奇,而我爸则叫阿卡第;这样你明白了吗?」
「你父亲也是医生吗?」基尔格问道。
波卜夫摇了摇头:「不,他跟我一样,是个间谍——国家安全情报官。」波卜夫突然说了这句话,想看看基尔格的反应——他知道这里无需保密,而且如果先透露一些自己的事给对方,就比较容易得到自己想要的讯息……
「你在前苏联国安会待过?没骗我吧?」医生一副无法置信的神情。
「没错。不过我的国家发生了剧烈的改变,国安会面临裁减的命运,因此我就被……你们是怎么说的?裁员?」
「你在国安会里是做什么的?可以说吗?」
波卜夫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位运动明星。「我是情报官,负责搜集情报,并暗中与某些人连络。」
「这是什么意思?」
「我和某些人或团体见面,然後讨论……对彼此都有利的事。」他含蓄地说。
「譬如说像谁?」
「这我就无可奉告了。你们的布莱林博士知道,而且这也是他之所以雇用我的原因。」
「你现在也是『计画』的一份子,不是吗?」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