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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这句话说完的时候,便是收回了搭在老者肩上的右手,接着豪迈地笑着迈着大步朝前,随后便来到了一家专门卖二人口中“帽子”的一个摊铺面前。
地摊儿的老板是一个瘦而矮胖的中年汉族汉子,他原本正躺在铺子旁边的一个破旧的椅子上打着无聊的盹儿,双眼也已经眯着了,但见到有客人来的时候却是立即睁开了眼,脸上露出了一种熟练且老道的欢迎式微笑。
不过当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并且看到莫护跋的这一身“蛮夷”装束之时却怔了怔,但来者毕竟是客,何况这里本就是边城,他也没有太过惊讶,只是让他感觉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位异族少年会对汉族人的这种东西感兴趣,而先前的“经验”可是告诉过他,基本上没有异族人买过自己的这种东西,甚至就连想买的异族人都没有!
所以,这位少年是第一人!
胖老板满脸疑惑且惊异地看着这位俊朗白皙的高大少年,他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少年满脸含笑地、认真地把玩着这些原本在他自己眼里都感觉极为普通的货品,就算这些东西是他自己做出来的,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在做它们时没有花多大心思,甚至他做出这些拙劣的东西只是为了还能够用来换饭吃!
“老板,您卖的这中帽子叫什么名字,要花多少钱才可以买到?”
就在胖老板看的甚至已经有些出神的时候,少年却是看着他,微笑着问道。
“他,他说汉话竟然这么流畅!”胖老板听到少年的问话,脸上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立刻便有所加深,心中惊讶地道。
见胖老板望着自己的神情有些古怪,莫护跋略略有些疑惑:“难道这里的汉人们不是这样和人打招呼的?”
但他想了一想,觉得自己应该没有问错,因此又朝胖老板低声道:“老板?”
“哦……呵呵!”胖老板这才收回思绪,朝着少年笑了笑,接着又问道:“你是想买我这里的东西么?”
“嗯。”莫护跋肯定地点点头,接着又重复一句:“老板,你可否告诉我你卖的这些帽子叫什么名字,多少钱才可以买到?”
“哦,”胖老板恍然大悟般地叹了口气,接着颇为自豪般地笑着答道:“这是我们本地人流行的步摇冠,就是一种一步一摇的帽子,您看……”
他随即从货架上取出一顶“步摇冠”,并将它戴在自己头上,走了一步,便立即传出了一阵清脆悦耳的响声,又走一步,便他的从头顶又传出了一阵。
他取下了“步摇冠”,拿着它凑到了少年的眼前,而少年这时也才完全看清这种帽子的构造:
原来这顶笼冠之上镶有象树枝树叶状的金属叶片,摇动即响,他从胖老板手中接过帽子,把它戴在头上,也是一走一晃,一晃一响。
“呵呵,老板这帽子我要了,多少钱?”莫护跋一边戴上步摇冠围绕着店铺来回走着,一边笑着问道。
而他身后的老者,看到少年这种在外人看来可笑,但是在他眼中却是极为可爱的表情时,却是笑了笑。
“哦……三文钱。”
由于即将做成一笔生意,胖老板脸上的笑容也变浓了些,他似乎竟也是自豪地想要让周围的人都来看一看他即将做成的这笔生意般,因此就连他说话的声音都提高了些。
而他的回答显然也很有效果,周围人的目光很快便聚集到了他的这家店铺来了只是他们目光的焦点却是停留在了这位身穿兽皮衣物,头上却戴着汉人的“步摇冠”的古怪的异族少年的身上……
莫护跋自己从身上掏出了一锭碎银,递给了胖老板,口中却是喃喃道:“步摇冠么,戴起来还是很有气势的嘛,哈哈哈!”
随即,在胖老板满脸笑意的目送之中,少年头戴着步摇冠,在周围众人古怪的目光中,沿着街道,大笑着扬长而去……
“哎……还要找你钱……”
目送着不远处的那个渐行渐远的年轻背影,胖老板显示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朝着少年大声喊了一句。
“不用找了。”
就在胖老板准备追上去的时候,一旁,一双干枯的手掌却是拦住了他,他偏过头,便看到了一张苍老的、微笑着的面容。
“你还是赶快多做些那个叫什么,好像是‘步摇冠’的帽子吧!或许从明天开始,你的现在的这些步摇冠就不够你卖的了,哈哈哈!”
老者朗笑一声,随即便也在胖老板满脸疑惑之中,挺直了身躯,一边仰起了头,一边轻轻抚着花白长须,迈着大步,笑着离开了……
次日。
胖老板的生意好的连他自己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第五章 三百骑兵
这一日,天色晦暗,大地似乎已完全被浓墨遮盖,正午的天空竟像是平日的傍晚一般,黑压压一片,让人有一种几乎要窒息的感觉。
愁云惨淡,万里天空的高处,苍老的雄鹰,用尽全力,划出最后一声只属于它自己的悲鸣。
兽皮帐篷内,灯光昏暗,在灯火的跳跃和闪烁之下,映照出一张苍老惨白的面容。躺在卧榻之上的他,面色已如灰土——似乎就连最后一丝生命的气息也开始渐渐离他而去。
浑浊的双目之中,有泪光浮动,浑浊的双目之中,刻印着卧榻之畔,这个少年的英姿。
少年的双眸之中,竟也有泪光浮现,他白皙的手掌,紧握着老者干枯如柴的右手,正微微颤抖。
满脸病容的老者,凝望着少年,艰难地张了张口,过了很久,才发出一道嘶哑且无力的声音:“族长……今天,恐怕……我就要死了。”他说话时依旧带着满面慈祥的笑容,在面临生命的终结时,他已坦然接受死神的安排。
“嗯。”莫护跋依旧紧紧地握着老者的双手,使劲地点了点头,他低头看着老者苍白的面颊,也笑了笑,但双手,却是将老者枯瘦的右手,握的更紧了些。
听到他的回答,老者又笑了笑,他呼出的气息已渐渐开始比吸进的气息少了,喉咙也已经开始因为缺气而发出怪异的响声,他的喘息更重。
缓缓,老者的双眸,已显现出深邃的思绪,终于,他才又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字句:“今后族长……若是……若是想要继续和汉人们交流,就必须先要找一个使他们认可你的能力的机会……然后,然后……或许这样是……的。”
在说到“然后”之时,他的声音已开始变得含糊不清,尽管莫护跋附耳倾听,但还是没能够听到他说的是什么。
“请老师放心,无论如何,我今后都会坚持依照我们之前的计划去做。”看着老者此刻的复杂面容,望着他的那双仿佛随时就会合上的双眼,少年坚定地答道。
他的话刚落,老者的嘴角便露出了最后的一丝慈祥的笑意,带着这样的一丝笑意,他缓缓合上了双眼。
亘古的岁月,最终在卧榻之上的一张苍老僵死的面颊和旁边的那一个年轻生气的身躯上,反复定格,成为了人类的永恒……
兽皮帐篷外,大雨倾盆而下,少年走出帐外,仰头望天,任雨水击打着这一张坚毅且也会变得更加坚毅成熟的面颊!
帐外,早已有人等候在此。
他们同他一样已身负铁甲,排队分立路旁,任雨水,在他们的甲胄上,溅出晶亮的水花!
这些都是年轻的生命,他们将把自己交给这位身负他们永久期待的少年,去沙场驰骋,得到用铁血换来的荣光!
莫护跋在两旁军士的围绕之中,慢慢踏着步,向前行。
大雨弥漫,大雨也导致大雾在草原上弥漫了起来,前方看起来浓白且混沌,遮蔽了他的视线,他要前行,为的就是拨开那层层的云雾!
他来到了队伍的尽头,随即转身,面向众人,而众人的目光,也聚焦在了他的面容之上。
他大声道:“你们的身上已脱掉了野兽的皮,穿上了坚硬的铁甲!”
众人的目光变的炽热。
他大喝道:“但你们的勇气却早已存在于你们的心中,而不是由这些铁甲带来的!”
众人的目光已经变得更加炽热。
他下令道:“从今天起,我将带领你们继续朝南,我们要寻找机会,并建立功业,当然,这功业,绝对会让你们的子孙将来永远铭记你们的所做!“
他的话刚一说完,众军士便立即爆发出了一阵响亮的欢呼声,他们已将心中涌动着的热血幻化成了豪气的吼叫!
而当人群的欢呼声逐渐平息了下来之时,草原上,竟然响起了一声响亮的啼哭声,这是新生命的声音,它仿佛一生下来就是为了欢迎和见证这盛大壮阔之景的。
这是婴儿的啼哭声,它从莫护跋的营帐中传来,现在,它已经吸引了众人的瞩目!
莫护跋的脸上浮现出了喜悦的笑意,他的部下们也开始为他而感到激动和兴奋。
他已转身,并快步走向了自己的营帐。
他拉开了门帘,朝着帐篷之内望去,寻找着发出这啼哭声的所在:
卧榻之旁,负责接生的族内巫医和婢女们满脸含笑地朝着他跪了下去。
一位额头满浸着汗水的美妇人,脸上正洋溢着在经历了极度痛苦之后所换来的幸福微笑,她凝望着他,水汪汪的双眸中满溢着对他的爱慕和崇敬。
她的身旁,正躺着那个发出阵阵啼哭的婴儿。
莫护跋对着他的女人露出了感激的微笑,接着他走到了卧榻,伸出他依旧佩戴有甲胄的手臂,将啼哭的它抱了起来。
“是个男孩儿!”
他惊喜地几乎想要叫出声来。
然后,他怀抱着啼哭声已经立即转为甜笑的婴儿,走出了帐外!
军士们面朝着他,看到了他脸上的喜悦,族人们已经从各处跑着赶了过来。
“它是个男孩儿!”
莫护跋朝着所有的族人们大声道。
族人们大笑着,欢声庆贺着,拍着手掌,弯腰躬身。
“我将为他取名为‘慕容木延’,从今天起,慕容就是我们的姓氏,而我为他取这个新的名字,就是希望他将来会带领我的族人后代们,让我族变得更加强盛和富裕!”
他高举着婴儿,面朝着族人,仿若宣誓般,大声道。
族人们纷纷跪了下来,他们凝望着此刻虽是幼小,但将来却必将勇武的婴儿,开始在风雨中,诚心地为他庆贺和祈祷。
莫护跋的目光望向了那些满脸散发着庄严和气概的铁甲军士们,大声道:”今天,我将带领你们,我的三百勇士们,南下远行,而我的目的就是带领你们去开创,去闯荡,直到我们带着荣誉和财富归来!“
”记住,你们身上的铁甲是用我们整个族人的马和羊换来的,但你们将来带回来的东西,却一定不要让你们的父母妻儿失望甚至是挨饿!“
他说完这句话时,军士们便大声开口应和,甚至一些人的眼眶之中,已有热泪!
接着,他走回营帐,将婴儿放入他母亲的怀抱,然后,便走了出来。
他骑上了那匹即将与他一起出征的战马,他的军士们,也跨上了马鞍。
“走!”
他策马转身,右手高挥,喝令道……
第六章 司马大军
荒原无边,天际已经朝更宽广处蔓延。
莫护跋和他的三百骑兵在前行,他们就如同这荒原上的唯一生命一般,渺小却又显眼。
荒原上,回荡着嘹亮的铁蹄声响,以及战马的鸣息。
昔日少年的面容,已因经年的风沙,而被雕刻的愈加成熟。
成熟——沉稳,内敛,野心的勃发,以及付诸行动时候的坚毅果断。
他们已经在这大草原上连续前行了数月,本就带的不多的干粮也开始不够用了,甚至有时候他们还得面临缺水的困境——即使经过的地方有碧绿的草原,但一旦临时水已喝完的时候,可能连续寻找两到三天都很难看到一条河。
人困马乏,这足以形容他们现在所面临的困境!
莫护跋也自然清楚这一点。
队伍之中,已经有人开始抱怨,他们开始怀疑此行终将没有任何收获,甚至是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从马背上倒在草地上爬不起来了。
军士们偶尔会拿这种情况来互开玩笑,但有时候,玩笑也岂不是一个人内心最隐蔽或是最含蓄的真实想法?
莫护跋身边有两个忠诚的下属,一个名叫护斜于,另一个叫做加单,他们是这三百人的两个小队长,每个人管理一百五十个人。
每个人管理一百多个人,这并不难办,而若是继续将队伍细分的话,却有会使队伍面临内斗,甚至是分化解体的危险。
莫护跋很明白这一点,他相信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威望,但是他也相信,在面临生死困境之时,威望,却是首先会被人怀疑甚至是抛弃的东西。
所以他早在出发之前便已选择了对自己最忠实的人来管理和监察其余的两个小队。
而他们也会及时为他传来队员们的小动作,甚至是思想动态……
近些天以来,莫护跋和他的军士们遇到的人终于开始变得多了一些,而其中逃难的人却是占了多数。
有越多流民涌动的地点就有越激烈的战乱,而莫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