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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8-菩提无树-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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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能坐得更近一些,让她靠着他,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天哪,她在想些什么?不过,她知道这事她不会做,她不会这样去做。她只是想一想,想一想而已。    
    她悄悄地望向他,像有心灵感应一样,她遇见了他望过来的眼睛。    
    她的脸红了,夜里看不见的红。    
    他们的目光相遇了。他们对视了片刻。    
    没有激动,不是激动。然而他们都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他们都有一种愿望,互相靠近的愿望。他们对视了片刻,然后把目光移开去。    
    “走吧!”乔安突然说,“我不能让你受凉吧。”    
    “走吧。”他笑笑,“我恐怕你会先受凉呢。”


第五部分她像一株无根的浮萍

    璀璨,用这个词形容今晚的夜空,也许是最合适不过的了。王亚珂想。    
    的确,宝蓝色的天穹上布满了繁星,那条由无数个星星汇成的银河,清晰无比地横在空中,闪烁着万古不变的光辉。    
    在北京,怕是看不到这样的夜空的。王亚珂想。    
    此刻,她坐在这条伴着她长大的洋里河边。    
    远处是那座她从小那么熟悉的洋里河大桥。这次回来,她发现她记忆中很神气的这座大桥已经显得陈旧衰颓了,像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然而夜晚看不出这个,夜晚,从远处看去,大桥是一个灯火灿烂的轮廓,上面车来人往,很不寂寞。    
    寂寞的是她。是她此时的心境。    
    明天就要回北京了。    
    时隔二十年再回故乡,她也算出足了风头。由于现在的市长前几年做副手的时候曾在北京找到她的门下,她曾经动用关系帮过云阳市的忙,或者说,帮过这位市长的忙,此次回云阳,市长隆重地尽了一回地主之谊。而她小时的同学邻里之类,记得的不记得的,找上门来的也算不少,据说都是一个告诉一个得到的消息。那时未见得都友好,而此时,面对着或好奇或有所求或羡慕的目光,她的自尊心的确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富贵不回乡,就如锦衣夜行。她不觉想起了这句话。然而又有什么相干呢?这些在她的生活中不过是昙花一现。此时,在即将离开这里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过去曾在幻想中令她极为满足的场景,其实与她的幸福毫无关系。    
    一个人的幸福感,也许还在于有宁静的心境。而她,从小到大好像从未获得过宁静的心境。    
    小的时候,也有几次独自坐到这条河边,那都是在家里挨骂或挨打之后。她记得,那个时候河边很荒凉,不像现在有整齐的草地,还有河堤。所以有一天不知不觉中坐到很晚时,她突然发现周围的冷寂和荒凉——在夜色中被扩大了的感觉。于是她那么惊惶地逃离开去,以后再没有天黑后到河边来过。    
    此时,星光与月色下的河面闪闪烁烁,坐在河边的这块草地上,感觉到的不是冷寂和荒凉,而是恍惚和忧伤——未来模糊一片的恍惚和忧伤。    
    “它是多么湍急啊。”对着因流动而闪烁的河水,脑子里又晃过了这句话。    
    是在中学的时候吧,那时都在传看《牛虻》。她也看了。许多年之后,这本小说中的绝大部分内容她已忘记,但她却意外地记住了其中的一个场景:少年亚瑟一次随神父郊游,面对着一条清澈的河流,他入神地说,它是多么湍急啊!    
    她为什么清楚地记得这个呢?有许多许多次,当她看到一条河流或者小溪时,她的脑海里就闪过这句话:它是多么湍急啊!    
    连同这句话在一起的,也许是一种情绪,一种孤单的伤感的情绪。她还清楚地记得,那时看小说看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一个少年,一个单纯的敏感的善良的孤单的少年,一个软弱而又倔强的少年。这个少年,他的母亲死了,把他孤单单地留在一个没有亲人没有温情只有敌意、轻视和虐待的家庭。这个少年,他迷恋他亲切而尊严的神父,却不知他就是带给他生命和屈辱的亲生父亲。“它是多么湍急啊!”当她看到这句话时,她好像看到了一双单纯的惊奇的蔚蓝色的眼睛,一双不知道苦难将至的明澈的纯净的眼睛。    
    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伤感?她不是一个容易伤感的人。她尤其不是乔安那样的多愁善感的人。也许,在身体的什么地方有一只暗盒,她其实早已感知了她的身世?    
    她给了养父一笔钱,从此这个地方她不想再来。对于她的养母,即便她人已不在,她仍能感觉到对她的怨恨。正是她,给她的一生罩上了重重的阴影。    
    回到北京,面对的又是一个个形只影单孤独寂寞的夜晚。也许在别人眼中她是一个刀枪不入的女强人,谁又知道她心里最软弱的那一角?    
    如果乔安和杜鹃果真是她的亲妹妹,那又怎样呢?    
    这一点,她现在想不清楚,而且她也不愿去想。    
    如果是这样,那真是造化弄人。她同杜鹃,会卷入这样一种复杂的关系之中。如果有什么事情让她感到心里很不干净的话,那正是这件事情。她是这样的费尽心机,却一无所获。有时她想起来,也许,正是她费尽心机而一无所获,越发使她感觉着自己没意思;杜鹃在整个事情中对她的暗算浑然不知,仍把她当作朋友,也让她感觉着自己没意思。    
    杜鹃的单纯让她感觉到自己的猥琐,这感觉让她恼怒。杜鹃单纯,不过因为她是一个被娇养大的孩子,是一个被人护着的一帆风顺的人。她凭什么要在她面前内疚!    
    然而正是从这件事上,她开始回想自己以前做的许多事,她开始觉得没意思。她这样费尽心机干什么呢!得到了多少呢?她活得这么费劲她为自己换来了多少快活呢?    
    可是现在,却发现杜鹃可能(多半是真的)是她的亲妹妹。整个事情真是太可笑了。    
    这些天,心里也总在想这件事——乔安和杜鹃可能是她亲妹妹这件事。不论怎么样,总感觉不到对她们更亲近了,没有亲近的感觉。    
    她像一株无根的浮萍。这个小城没有她的根,北京也同样没有她的根。如果说,过去她还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现在连这个都模糊了。她到底是谁?她来到这个世间,又到底是为什么?回到这个充满了童年回忆的地方。现在她坐在这里,看着这夜色下的河流,她突然看清楚了一件事,童年的生活,养母的冷脸和动辄责备甚至打骂,是怎样在一点点地摧毁她的自信和自尊。她习惯于察言观色,习惯于去迎合讨好别人,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想讨父母的喜欢。从有记忆开始,她就知道看脸色,看父母的脸色。


第五部分伤她最狠的男人

    还有周围。她的同学和伙伴,别人的父母有知识,是干部;即便是一些工人家庭,她也能感觉到人家家庭氛围与她的不同——那里常有一些慈爱与朴实。她觉得别人瞧不起她——她的家庭,而后来听到的一些关于父母的传言,更让她与同学在一起的时候有一种自卑。    
    她想讨人喜欢,却因此更不讨人喜欢。天知道她是多么羡慕别人从骨子里透出的那一股泰然自若,比如杜鹃和苏蕾们。那是天之骄子的神情。    
    她不愿正视自己的灵魂。然而,在她感觉着自轻自贱的时候,内心深处却愈是升腾起一股强烈的自尊。自卑越强,自尊益盛。自卑和自尊挤压着,挤压出憎恶和嫉恨。羡慕和嫉妒掺和在了一起,她会嫉妒别人,她也会欺负别人,她欺负起人来比别人更狠。    
    也许任何人都有出人头地的欲望,任何人都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没有别人的承认和关注,又怎么体现出自己的价值?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谁不想脱颖而出高高在上?作为不同,能力与机遇而已。而她,她天生的有过人的精力,过人的心机,她天生有旺盛的生命力。她又怎能甘心卑贱!    
    其实,每向上走一点的时候,她都想抛弃过去,抛弃过去的自己,抛弃过去附在她身上的那个卑贱的影子;但是,就是做不到,她总是在重复过去,重复过去的自己。言谈举止服饰风度固然早已脱胎换骨,但是骨子里总有一些比磐石还要坚固的东西。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真是言简意赅的真理?    
    那么,她的本性又是什么呢?流在她血管里的血,与乔安和杜鹃不是一样的吗?    
    谁也不会知道,她其实是敏感的容易受伤害的,她比别人更渴望关爱与呵护。男人不知道这个吗?男人只会去呵护杜鹃那样的女人,那样看去娇柔温婉的女人。即便失忆了,她还能获得萧旭彤那样出色的男人的爱。可是,如果她真爱起来,她能比杜鹃强烈百倍千倍!为什么男人就看不到这个,男人就不珍惜这个呢?    
    古玉峰,她此生倾注了最大热情的男人,却是伤她最狠的男人。    
    那一天,对她是耻辱的一天。而她却以多大的热情来堆砌那一天啊。那一个周末!    
    司马林是头晚出差走的。那一天早上,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就陶醉地想着傍晚的幽会。她出去精心地采购了几样下酒的小菜,一些果品点心,几支彩色蜡烛,还有两瓶长城干红葡萄酒。因为神不守舍,买这点东西,她下了三次楼,采购了三次才买全。就在第三次下楼的时候,她还把脚给崴了。她就那么一跛一跛的,打扫干净了房间,洗澡洗头做头发,做面膜、化妆,一件一件地更换衣服。她以这么大的热情,迎来了晚上的耻辱。    
    傍晚他来了。她灭了房间所有的灯,点燃了摆放在卧室客厅里的所有的蜡烛。他好像也被她点燃了。他的瞳人里摇曳着两点火焰,分不清是蜡烛的火焰还是情欲的火焰。他不要喝酒,他搂住她就要往卧室走。她坚持要先喝酒,也还好她坚持要先喝酒。半瓶酒还没有喝进去,他迫不及待了,他把她拥进了卧室。就在这个时候,司马林回来了。    
    一切已经不言自明,那尴尬的场面。还好她坚持要喝酒,总算没有赤身裸体在床上抓个正着。    
    从这天以后,古玉峰没有再同她联络。他像是失踪了。传呼他不回,手机关机了,往单位打电话,回说人不在。    
    一个星期后,她决定去他的单位找他。    
    就那么巧。她居然在公共汽车上碰见了他。“你这么躲避是什么意思?”她尽量压下怒气,低声问他。    
    “不,我不是躲避。”他平静地说,“亚珂,其实我这两天也要同你联系的,是要同你告别。我要走了。”    
    “同我告别?”她疑惑地望着他,“你要走了?你要走了是什么意思?”    
    他笑了,他居然那么轻松地笑了,“我是要去外地工作,去深圳。我爱人的哥哥是那里一家大公司的老总。这事已经酝酿好久了,真正决定是在十天前,因为那里已经安排好了我的位子。”    
    “十天前?”她紧盯住他,一字一字地问。    
    “是啊。”他低下头去,“我上次原就要告诉你的。”    
    “怎么,全家一起去吗?”她故意做出一副潇洒自如的样子,声音却在发抖。    
    “不,孩子留下先跟着他爷爷奶奶,我和我爱人先去。”    
    “你和你爱人先去?”    
    “啊,我爱人也联系好了那边的一家单位,我们两个一起过去。”    
    她不再说话了。风一阵一阵地往车里灌,那一天真冷。而比天更冷的,是她的心。    
    他也不再说话。他望向窗外。但她却看出了他轻松的神情。他真的很轻松。    
    “你爱你的妻子吗?”她蓦然问道。    
    “啊,”他回过神来,“她那个人啊。”他又笑起来,“是的,我挺爱她的。”    
    停了一会儿。他像是鼓了一下勇气:“亚珂,那天的事挺意外的。你们这几天怎么样?”


第五部分他们离婚的真正理由

    她不想再说任何话,那会儿。车子正好在一个站上停下了,她起身就往车下走,走到呼呼的北风之中。她在风中走着,脑子是冰凉的,心是冰凉的,身子也是冰凉的。她提起脖子上的长围巾把头脸裹住,围巾的两角在风中挥舞。“他在后面看吗?我这风中的背影是不是很果决很凄凉?”她在自嘲,然而这确实是她麻木的脑子里产生的唯一的念头。    
    他会留意她风中的背影吗?她是回到家里,回到温暖的家里,喝下一杯酽酽的热茶之后,才又有思想的能力的。他又怎么会在乎她的感受呢!    
    这是她没有想到的,他对她居然连一点儿情意都没有。脱下衣服他们亲热,穿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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