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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中一次又一次地描绘赤铁被杀死的画面。
我仿佛看到自己将他的心脏掏出来踩在地上,而他痛苦地求饶,希望我能给他一个痛快。我还看到他被斩断四肢,失去一切力量的他,不停地求我放过他。
我幻想着这一切,力量好像也跟着增长,以仇恨为粮食,让力量渐渐增长。风不停在我身躯穿梭来回,过量的风流进流出,超过我每天能忍受的流量,阵阵地刺痛我的脑袋。不过我却甘之如饴,如果这一点点痛苦,能够换来惩罚赤铁的机会,我会将小小的“苦楚”当成补品。
就这样,心在黑暗中沉沦。
我仿佛脱离自己的躯体,看到一个人坐在黑暗与邪恶的灵气之中——一个被仇恨淹没的人。
一种很奇怪、既陌生又有点熟悉的感觉,再次荡漾在心房。我好像变得不是我,那个被仇恨所淹没的人是我,可是,有另一个我在看着那个被自责与恨意所煎熬的我。
我的意识好像超脱出来,脱离世间的仇恨,冷眼看着那个内心受到折磨的我。
不知道那个我到底怎么了,可是,我见到浓稠像章鱼墨汁般的风由我的身躯中渗出来,由皮肤上的毛细孔中像流汗一样流出,由我的眼睛像是流出血泪那样的流出黑血来,也由我的鼻孔中犹如呼吸那样呼出黑色的风。这种充满怨恨的风由我的灵魂深处产生,藉由存在的身躯不停滋长。头发快速生长,化为黑暗的绢丝,在我面前纠缠,混入那如雾气、如墨汁的黑暗之风。怨恨凝结而成的风仿若实体化形成一个黑色的蛹。被排除在仇恨之外的我默然地看着。
突然间,由我的身躯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这种痛不是单纯肉体上的痛,而是源自灵魂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硬要钻出我的心,某种力量要撕裂我的灵魂。
原本已经感受不到仇恨支配的那个痛苦的我,竟也觉得自己好像被某种力量拉扯,不论是灵魂或是躯体都极端变形,好像有股力量在切割着我的灵魂,要把我部分的心分离出来。
然后在痛苦中,我看到了。两颗黑色的心脏由我的胸膛中跳出来,没入那个黑色的蛹。
我的痛苦依旧,那个黑蛹开始跳动,像是胎息,也像是跳动的心脏。
整个灵魂仿佛在阵痛,一阵又一阵,随着黑蛹的跳动,痛楚变得更加激烈。
是恐惧、是爱欲、是仇恨,数种不同的情绪由那黑蛹传回,那是我曾经历过的。是我的回忆,也是我的一部分。
啊……突然剧痛达到最高峰,一切平息。但我也跟着失去意识。
应该是已经昏迷,不过,我却还有微弱的感觉。
这时我又回到我身上,身体极为虚弱,就是跑完百里的马拉松也不会这么累。
我好像看到一个娇艳妩媚的人站在我眼前,她的表情促狭中又带妩媚,完全不同的气质;可是那张脸却又好像、好像是……丝丽儿?
她扶着虚弱的我,脸颊靠到我的脸颊旁。
好像在我耳边说了些话。我记不得她说什么,可是我应该是对她摇头。
然后她抛下我,站起来,冷眼看着我,用嘲讽的眼神在取笑我。
突然,像是天使的羽翼由她背后张开,但她的翅膀是黑色的。
羽翼拍动,她飞上天,穿过墙壁,如幻影般消失……
而我也跟着陷入真正的昏迷……
我猝然醒来,好像灵魂受到拍打而惊醒。
跟着眨眨眼,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好像……不、记不清楚了。不过,小睡一下,精神变得好多了。心中的郁闷好像一扫而空,似乎把情绪的垃圾全部倒光那样,通体舒畅。
我伸伸懒腰,动作做到一半,突然想到,会不会离开太久,让村长担心。一看手表却发现,才离开不到二十分钟。
怪了,才休息一下子,竟然有如此神效,难道这也是云体的功能吗?
我走出楼梯间,左探右看,已经看不到玉芳学姊和陈鸿儒的影子。想来也是,虽然我只是疲惫地睡了几分钟,但是也足够他们离开这里;只是想到玉芳学姊和陈鸿儒的友情,竟然都是因为靖安会而存在,是为了利用我、监控我,不知不觉中,又深深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现在还是好好照顾伯仁,让他恢复健康,才是首要之务。走回楼梯向楼上爬,走没几步,就看到丝丽儿慌慌张张地飞下来。看到她,我突然觉得不好意思,方才对她的态度实在恶劣,我怎么会对她说那种话?
“丝丽儿,对不起,我刚刚对你太凶了……”
“那不重要啦!”丝丽儿反常地没有跟我追究;不过,她的表情急躁,好像家里失火的样子。
“怎么了?看你这样慌慌张张的,一点也不像你。”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有话慢慢说,别急……”
“伯仁出事了!”
“什么!”我急得一把抓住她,大骂道:“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
“我……”
“可恶!”我啐了一声,就两步作一步地向上街。
“啊,等等我!”
我一面大步向上跑,一面问着努力跟上来的丝丽儿:“发生什么事了,是伯仁的伤势恶化了吗?”
“不、不是……”
“那到底是怎么了?”
“是、是选民……”
“什么?”
选民,这还得了!我更是心急,这里可是医院,道师还有靖安会的那些战斗人员早就离开,选民竟然跑来,伯仁现在动弹不得,岂不成了待宰的羔羊?
该死!我实在不该离开他身边。
我一步就向上跨上四阶,然后是五阶,不行,太慢了!一急之下,我直接向上攀跃,左右、右左地向上翻,一次半层楼地向上跳。
“啊!等等我……”
“你自己跟上来啦!”都什么时候了,我哪有空等人。
十七层楼没花两分钟,我全速冲往伯仁的病房,途中还差点撞上护士的小推车。
“伯仁!”一闯入病房,我即刻叫着伯仁的名字。
“啊!”见到房中情景,我马上呆掉。
病房的窗户是开着的,或者说是被撞开了。应该是无法行动的伯仁没有在床上;至于正在照顾他的村长,则靠在墙边,躺在地上。
可恶,到底怎么回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伯伯,这里怎么了?”我焦急拍打村长,企图将他唤醒,但是他却没有反应。
“可恶!来人啊!”我急得大喊。
就在此时,突然发现有一位护士躺在地上呻吟着。
“喂!你还好吧?”
我将她扶起,焦虑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人呢?伯仁呢?”
护士张开眼,双眼迷茫,好像还搞不清楚到底怎么了。
“快说,人呢?你看到什么了!”
“啊、我……是……”
“是什么!你快说啊!”
“有、有妖怪,啊!”护士歇斯底里地大叫,搞得我心神不宁。
可恶,没用的家伙,只会尖叫。
护士的叫声引来其它人,“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一下子病房内又涌入了不少人,他们将护士接过去,七嘴八舌地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喂,她怎么了,是不是你对她乱来?”
“啊!这里还有一个人晕倒在地上!”
“咦!人呢?这床的病人怎么不见了!”
“你做了什么,啊!窗户怎么破了,喂,你回答!”
要我回答?我还想问你们这些家伙,伯仁好好地躺在床上,竟然把人照顾到不见!我没有怪罪就很不错了,竟然还对我问东问西,吵死人了!
“小武……”这时丝丽儿终于赶来。
我气冲冲地拨开渐渐增加的人群,往她那挤过去。
“喂!你别走,我在问你话呢!”
“喂!”
手臂搭肩,我理都不理就随手向后挥拳,把讨人厌的苍蝇打倒。
“啊,你怎么打人!”
“小琦……你没事吧?”
“对了,快打电话叫警察!”
“吵死人了!”我转过头怒吼一声后,就一把抓住丝丽儿往安全门那跑去。
“别跑……呃……”
我又回头瞪了一眼,声音马上静了下来,然后又全速跑开。
由安全门跑到楼梯,向上快跑直到顶楼。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
“咳,我、伯仁……”
“你快说啊,丝丽儿!”小天使露出痛苦的神色,要说话,却又好像说不出来。啊,我这才想到,被我用力握着,想必连喘气都很困难,才急忙放手。
“好了,快点告诉我,伯仁呢?还有,你不是说有选民?人呢?”
“都、都走了……”
“走了!往哪走了?”
“他们破窗而出……”
“破窗而出……那就是……这边了!”
我急忙跑到边边,向下看。地上果然有玻璃的碎片,但是,除此之外,什么异常的现象也没有,大街依然人车往来;永不止息的样子。
“碰!”大理石地板被我打碎,手流出血来,但感不到痛。
“啊,小武,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更不是地板的错,别……”
“丝丽儿,是谁!是谁带走伯仁!”
丝丽儿露出为难的神情,欲言又止。
“你还在磨菇什么,快说啊,还不快说!”
“是……那个……”丝丽儿还是相当迟疑;不过,看到我怒火高涨的样子,就颤抖地回答。
“那个,你见过的,就是前两天那个长角的大块头……”
“赤铁!”我咬牙切齿地说出他的名字。
“还有……”
“还有谁!”
“那个,上次跟选民一起用餐时,八个列席的其中一位,好像叫……”
回想了一下那几位选民,在心中略作筛选,马上就喊道:“风伯!”
“啊,对,就是这个名字,就是那个白脸的。”
可恶,我就知道一定是他,一脸奸臣的模样,一定是这个可恶的选民在背后策画。
“还有吗?”我继续追问,丝丽儿的表情告诉我还有其它人,但是她却不大愿意说的样子。
“是雨铃吗?可恶,她还想怎样?”
“啊,不是她……”
“那是谁?”
“是……”
“到底是谁!”
“我、我也不知道,她、应该是妖鸟吧……因为她长着一对黑色的翅膀。”
“嗯。”我觉得丝丽儿好像没把她看到的全部说出来。不过,知道赤铁与风伯共谋就够了,这两位大角色外,其它的一定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我一定要把赤铁揪出来,将伯仁救回。
仇恨在脑中烧着。不经意中引进周遭的风,这两天我早已经过量使用风身,早已超过肉体的负荷,再次将风引入体内的动作,刺激着全身的神经,让我全身的每一条肌肉、身内的每一具器官,都微微颤抖,因刺痛而受苦着。
这种痛却不算什么,比起心灵的痛苦,这一点也没什么。身体的痛反而能减少心灵上的折磨,反而能让我持续思考,寻求对策。
赤铁他们带着伯仁离开没多久,必定还残留些许的讯息。用肉眼看不到,那就利用灵力来寻找!
印契追寻就是该用在这种时刻。虽然现在我身上没有任何与伯仁有关的东西,可是,却有着对他的执念,对他的气息、灵场无比的熟悉。
即使是希望渺茫,我也不会放弃任何希望与线索。
我将对伯仁的关心与友情化为思念的风,流入印契之中,让心灵进入印契,寻找关于伯仁的一切。
来自世界各地的风在印契中交会,无数的画面如洪水般进入脑中,带来许许多多的讯息与其它的意志,而我自己的意识则像是汪洋中的孤舟,飘荡流离。可是,我在风的暴风雨中坚持着,对伯仁的执念让我支持下来。各式各样的风像火焰烧灼我的脑细胞,像寒冰麻痹我的思绪,像狂风敲打我的意志,也像冰锥不停穿刺着我的神经。
但是,这一切都无法阻止我继续寻找伯仁的不落。
用对伯仁的认识来过滤风带来的每一个画面,过量的资讯让我的大脑不停超频运作。将意识直接进入风的汇集之处,直接寻找线索果然不容易,不过还是有收获,我“看”到了,风传来的画面。是过去的历史,我看到伯仁为我与陈鸿儒起争执,我又看到他在深夜整理家传的武术,然后在清晨传授于我。还看到他在与我告别后独自回到寝室,为了我的事而眉头深蹙。看到这些片断的画面,更叫我不肯放弃继续追寻任何可以找到伯仁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