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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第04期-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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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在肩头
  
  夜色
  隐痛
  一起降临
  
  多少人
  一起发生在我们身上
  
  荒野的狗尾草
  一边生长,一边死亡
  
  五
  
  没有了天空
  我看见了一片蔚蓝的陷落
  
  路边的人
  树梢一样轻微
  
  六
  
  火柴棒的欢乐
  “嚓”的一下
  
  一些肢体开始透明
  一条窄窄的光照我
  
  渐渐地
  我和这个世界失去了联系
  
  同时是飞鸟和逝者
  我甚至落不到现在
  
  


诗六首(2)
■  江 非
      无  题
  
    终于有一些时光停了下来。
  
  在边远的叉道上,那列刚刚退役的火车
  在傍晚的病房前,那位慢慢变冷的老人。
  
  终于有一些安静,有一些浮力
  他们可以分享。
  
  终于可以看清了
  那些事物本来的面目——
  黑暗的深处、绝望的果子
  啊,那些雍肿的身体。
  那些跑动跑动跑动再也无法跑动的机器。
  
  广场上
  
  孤傲的少年举起两臂坚持要做飞鸟的样子。
  他不明白,阳光已把他和地面上的影子连
    在了一起。
  安分的父母此时已无法传授更多飞翔的
    历史。
  纷纷拿起手中的相机
  安慰着眼下这些正在成长的孩子。
  他们的背后,一块刚刚浇水的草地。
  那个经年捡垃圾的失足人
  终于有了一辆晚年的轮椅。
  他不想飞,只想走。
  只想把强忍了一生的泪水,还给上帝。
  
  雨 中
  
  一阵雨点打在面孔上
  一阵雨点打在街心的报纸上
  头发湿了,衣服也湿了
  报纸上的人、躲在廊檐下避雨的人,四目
    无神的人
  总是一些同样的人。他们不属于这种天气
  ——有的甚至,不属于这个城市
  对于它的灰尘,他们用力拍去
  对于这个城市的雨滴
  他们再怎么用力
  也只能在一把伞下,把头压得更低
  
  暧风从杨树吹向柳树
  
  这个人,他太累了
  养活了三个儿子
  七亩麦子,和
  一亩西红柿。
  他的腰,弯着
  两臂,垂在命运的两侧。
  暖风从南方吹来
  带来了春天的气息。
  暖风从背后吹来
  吹起了他鼓荡的衣袖。
  暖风从杨树
  吹向柳树
  从他这儿,又吹到别人那儿。
  可是无论怎么吹,都是那样与他毫不相干地
  从这儿——吹向那儿。
  
  青 衣
  
  她走了。寻找一颗钉子
  在墙上,一个适合自己的位置
  把一张照片牢牢地挂起
  
  她老了。一边梳头一边回忆
  岁月多像一把殉情的扫帚
  扫光了她用过的口红和叶子
  
  她站起身来,站起身来
  小心地打开窗子
  阳光普照的一切,啊
  阳光普照的大地
  
  竟像一出血流成河的苦戏
  发出了舞台被掌声震击后的颤栗
  
  土拔鼠之歇
  
  我用去了我一生的鞋子
  走在一条回家的路上。
  我准备了一些晚年的泪水
  腿里灌满了沙子和骨灰。
  我爱上了那些青草
  被风吹弯的人儿
  变成了炊烟和炭灰。
  我追赶着一个白发苍苍的稻穗
  那个可怜的老人
  拄着一根拐杖,驮着一个空荡荡的胃。
  我抱紧了一束光芒
  整个大地就在傍晚后变黑。
  我爬上了你的房顶
  孤独的草种却爬上了我的山顶、我的后背。
  我想起了好些在地里发芽的人
  他们却变成了土豆和墓碑。
  我看见了你早已变成云朵的祖父
  他两手空空却在天空上
  献出了鼻涕和熏黑的肺。
  我想在天黑之前早一点儿
  走回母亲的那条旧棉被
  腿里却灌满了沙子和骨灰。
  我走在这条回家的路上秋天的道路上
  不想碰到谁
  眼里却忍不住
  流下了,这滴,晚年的泪水。
  
  


诗四首
■  周 南 周 越
  山  谷
  
  捡一枚石子扔下去
  山谷产生巨大回音
  但不知是代表疼痛或者兴奋
  总之山谷说话了
  我走下山想找到那枚石子
  我落空了
  看见的每一块石头都是我扔下的那一枚
  它们缄默其口
  这就成为一个绝世秘密
  像一次精心布置
  它将影响一个人今后的生活
  
  十二月六日深夜大风
  
  突然起风
  风拍打所有的门窗
  有的窗子掉下玻璃
  坠地发出金玉之声
  有的门被拍打
  吱吱痛苦地叫
  有人从梦中醒来
  起床拉灯
  重新关好门窗
  而他的影子刚好印在雪白的墙上
  他就变成一个黑衣人
  梦再也找不回来
  我手捧一卷陈旧诗歌
  令我担心的是
  诗歌中的那匹白马
  在这黄沙漫天狂风肆虐的夜晚
  能否找到路平安回家
  
  高  处
  
  真正的高处
  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
  只可想象
  除了残雪
  还有风
  阳光下包裹的寒冷
  
  一个人一生的向往
  与流水无关
  与落花无关
  和高处密不可分
  身体里的伤口
  身体外的疤痕
  都是为高处付出
  
  鸟儿鸣叫的树枝
  大雁飞过的天空
  连绵起伏的群山
  无尽头的河流
  都不是高处
  
  高处永远只比额头高一点
  但谁也抓不住它的尾巴
  就像梦中的幸福
  虚构的花朵
  如果没有高处
  灵魂就死了
  
  人生加减法
  
  “一加一等于二,二加二等于四”
  这是我们小学就会背诵的加法口诀
  
  三十岁以前
  我们把不相关的数字相加
  时常加错
  花朵加月光等于爱情
  
  豪情加烈酒等于事业
  聪明加阴谋等于财富
  但我们不知道
  时刻该加什么等于成功
  
  三十岁以后
  我们开始做减法
  而且从不出错
  风雪减去健康
  等于疾病
  操场减去马匹等于两手空空
  天空减去飞鸟等于一无所有
  夜晚减去白天等于白发苍苍
  黯然神伤
  
  我们吃力地背诵
  本是朗朗上口的减法口诀
  “九减一等于八,八减一等于七”
  一直到零减去零等于
  
  
  


滴露的花冠(五首)
■  李林芳
  山菊花
  
  母亲弯下腰去
  深深地  比一穗熟透的谷子还低
  贴近秋天的根部  锋利的镰刀
  把谷子和秋天一起揽进怀里
  山峦起伏
  渐渐涌上来的柔情
  在母亲的身后灿然开放并蔓延开去
  
  山菊花
  娇俏而任性像最小的女儿
  一曲熟悉的小调
  了然在胸  从不被母亲完整地唱出
  
  下坡的时候脚步踉跄
  母亲挑一担沉重的谷子
  穿过漫山遍野的花丛
  没有一瓣山菊
  跟上母亲的脚步
  
  写给女儿
  
  我总是在深夜
  抚摸你
  在梦里,把你的小手
  攥在手里
  
  妈妈的面容刻在你的眼里
  凝在你的血里长在你的肉里
  但妈妈和你的姓氏无关
  一个叫莫家崖头的村子
  我们常常提起却不被你认识
  你要把她的方向记在心里
  虽然  你已把父母的根牢牢地扎进城市
  但我害怕
  大风令家和大地游离
  
  你还要记住山那边的另一个村庄
  我要带你走上起雾的山脊
  山风刮起
  顺着树梢的指引
  找到山菊   就是妈妈惟一抓在手里的
  触手可及的幸福
  
  给你和你的村庄
  
  那时  你在村北最高的坡上
  休憩   风从山那边过来
  爬上你的脊背
  你怀抱着村子安然地呼吸
  
  我已离家太远  已不能
  确定这是白天还是黑夜
  不能在向晚的牛哞里替疲惫的下坡人
  打开虚掩的柴门
  母亲走了  山栅栏的锁被泪水锈蚀
  我已永远不能把它开启
  把院墙上最后一块石头垒好
  你走在村子中间
  在自己的城堡里巡视
  你破了的衣衫随风招展
  我的英雄  山村的王
  在浮华的作坊里染过熏过漂过的旗帜
  漂亮  惨白
  
  摘一段草叶放在唇边
  一支无调的曲子  一个夕阳中村子的剪影
  就能把我的爱情拯救
  
  老屋在雨天冗默
  
  总是在这样的时刻
  看见浪漫的山峦奔涌着激情
  不顾一切地倾洒
  景象定格
  成为被冷冻在画布上
  渐渐渗开的那滴墨
  
  其实只是一群调皮的孩子
  小脚拍打着新鲜的草尖和奶奶花白的发丝
  多么想手做篱门臂做栅栏
  拥你入怀入我暖暖的胸脯
  还有你冰凉的脚步
  
  我已老了
  我的背脊撑不住小小拳头的冲击
  我只有闭着眼睛
  听着子女们远去的脚步
  拍打着雨天
  
  谷
  
  为了锅里的米  灶上的烟
  你就能把身躯
  弯成一穗熟透的谷子
  
  一穗谷子的分量有多么重
  我看见倾斜的荒野
  被一层层压皱堆积
  长长窄窄的梯田在游动跳跃
  岁月之轮被压扁被揉碎
  细细实实的谷子
  层层泻下福禄降临大地
  一粒谷掉进梯田
  傲然的山峦涌动起伏……
  你额头的汗水滴下
  搅起层层涟漪
  
  而在你古铜色的额上
  梯田层层   丘岭纵横
  南山种豆北山割谷
  你踩着谁的脚印
  走南闯北  还有那些养活步枪的小米
  就在这一条山路这一条山谷
  
  什么时候  你站在秋天的谷场上
  古老的木锨扬起满坡谷子
  谷粒灿灿
  心际田野一样舒展
  你就是一穗结实的谷子
  用古铜色的背脊
  与蓝天对语
  
  


诗六首(3)
■  刘德吾
      平民百姓
  
  牙齿硬不硬,反正最怕
  咬不到什么
  他们收集风,同炎热作对
  收集一点点阳光,同寒冷作对
  家谱摆在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爬满了蚂蚁。你们谁能叫出
  其中一只的名字?蚂蚁多有福气
  把沉重的雨季扛在肩膀
  也没有人注意它们的表情
  他们是嘻嘻哈哈热衷于绯闻
  一点不像你们,轻易把脚
  踩进国事和爱情
  
  狗
  
  一只狗蹲在门边
  门因此厚了许多
  而草地,一只狗蹲在树荫里
  路过的人都愿意相信
  它是把云彩打量
  许多人的村庄,阳光的味道很浓
  村庄的正对面,一只狗蹲着
  没有妨碍鸟停在树梢
  啊风中那只鸟!把不想飞的意思
  全交给爪子去说
  
  狗打量着,站起来走了几步
  这几步
  不像是狗的走法
  
  树
  
  被我看见前,树已经长在这里
  为什么直到被看见,树才长在这里
  
  树不动声色的那部分,肯定埋着惊雷
  抑或埋着大雪,花香或鸟语
  
  树伸向天空的手臂,究竟想抓住什么
  树无声无息,这让我有些生气
  
  对狂风的理解——拼命摇晃枝叶
  我是说,如果幸福是一阵狂风
  树要像人一样享受
  
  说说话儿
  
  骨头里肯定还有一根骨头
  头颅外肯定还有一颗头颅
  谢天谢地,到目前为止,还没有
  眼睛上方的一双眼睛盯住我
  
  正好,和自己说说话儿
  一个说拉开窗帘,一个说放阳光进来
  我们的话题渐渐发亮
  我们的身体渐渐发亮
  偶尔一两声叹息,又冷又硬
  像石块撞击水泥地
  神的扫帚到达前,房间里
  一杯残茶,一堆瓜籽壳
  
  旧  船
  
  河水欢腾,总有静下来的时候
  想一想该把什么带走
  带走我?笑话——
  一条旧得不能再用的船
  停靠在草丛,不为别的,只为等待
  尚未腐烂的部分继续腐烂
  
  水草要是再茂密一些多好
  就把我整条船遮掉
  我实在不想阳光把我丑陋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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