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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蔓儿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连继祖,终于把他心里的打算给说出来。
连继祖他这次送周氏回来,就是打算将周氏甩给连守礼和连守信这两家人的!
可恶,无耻!
“继祖哥,我爹我娘,还有三伯和三伯娘,这加在一块,也和继祖哥你比不了。继祖哥你是继承家业、正枝正叶的长房长孙,我们早就分家另过了。我们照看咱奶,跟你照看咱奶,那意义都不一样。继祖哥。你这句话在这个屋里说说,我们不跟你计较。你出去说,惹人笑话这还是小事。你信不信立刻就能有人往上面递帖子,说你不孝不悌?”五郎就道。
“继祖哥。你不用着急。”连蔓儿也道,“我哥已经给太仓写信了,估计过不了几天,就能有回信来。到时候看咱爷咋说,你现在就一门心思,把咱奶给伺候好了就行。”
连继祖说了半天,毫无效果。最后无奈,只得慢吞吞地走了。
“继祖这孩子,靠不住啊。”连守信就叹气道,“就知道吃喝享乐,啥担子他都不担。他要是念书考出点名堂来也行,这些年,我看他念书也就是个样子,不走心。”
“少爷秧子。”连叶儿突然说了一句。
“啥?”
“是我听别人这么议论的。”连叶儿就道。
吃够了饭。一家人就议论,怎么连继祖会养成这样的性子。
“他爷这辈子都要强,一个人白手起家。咋到了继祖这辈,就这样了。”连守信道。
显然连守信不认为连继祖这个性格是天生的,可他却只提连老爷子,而没有提连继祖的父亲连守仁。
连蔓儿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
连守仁和连继祖这父子俩,在性格上,有许多的相似之处。比如说没有责任心这个男人的致命伤,比如说好逸恶劳。而这父子俩这种性格的养成,和连老爷子是分不开的。
连老爷子将读书、走科举改换门庭的期望,都寄托在了这父子两个人的身上。为了让他们能够专心念书。连老爷子将念书之外所有的一切都承担了起来。
正因为连老爷子的大包大揽,一步进一步的纵容,让这父子俩养成了责任往外推、好处往里搂这样的习惯。
其实在很多家庭都有一种现象,母强子弱,或者母弱子强。这就是环境改造人、造就人。比如说赵氏软弱,连叶儿就泼辣。因为她必须泼辣起来,才能生存。又比如说,周氏泼辣,连守信和连守礼两个就懦弱。
而在连蔓儿家,因为连守信和张氏两个包子,几个孩子就都早熟,现在内宅说是张氏当家,其实说话算的是连蔓儿,而在外面,五郎正在渐渐取代连守信。
许多家庭,都有类似的例子。
将连继祖打发回去,又过了两天,连继祖和连兰儿没来,连叶儿苦着脸来找连蔓儿。
“蔓儿姐,你说这个事可咋办啊?”连叶儿坐在炕沿上,闷闷地道。
“又咋啦,奶又指使你们干活了?”连蔓儿就问。连叶儿一家依旧住在老宅,因为连守礼不肯搬,赵氏随着连守礼,连叶儿要是自己搬出来,会更加不放心她的包子爹娘。
“她是又指使了,我爹我拦不住他,我娘我拦住了。”连叶儿就道,“是咱奶,又开始骂人了。”
“哦?”连蔓儿听连叶儿这样说,就坐直了身子。她对周氏说过,要周氏不再骂人、不再闹腾,她才会想法子送周氏回太仓。自那之后,周氏确实老实了,怎么又骂起来了。
“啥时候的事,她又骂谁了?”连蔓儿问连叶儿。
“就昨儿个晚上。”连叶儿道,“我爹下工回来,我们刚吃完饭,奶就把我爹给召唤过去了。后来,我看我爹半天没回来,我就去上房看看。奶让我爹给她烧完炕,又在那数落我爹。一开始,她还小声,后来声音就越来越大,又像以前那样骂我爹,后来还骂上了我和我娘。”
“骂我爹立不起来,当不了家,啥啥都听我娘和我的。说我爹天天挣钱,过年啥也不给她买,她回来了,啥啥都缺,我爹也不惦记着给她张罗,骂我爹丧良心。还说我娘生不出儿子,是啥占着窝不拉屎,现在还看不上她,不孝顺,要不是她这样心眼好的婆婆,换别人家,早把我娘休了啥的越骂越难听。”
连蔓儿抚额。人不吃饭,就会觉得饿,这是本能。很多勤快的人,一天不干活,就会觉得不舒坦。而周氏,是一天不骂人,就不舒坦。
因为想回太仓,顾忌着连蔓儿的话。消停了两天,周氏就忍不住了,柿子捡软的捏,抓了连守礼到跟前。过她骂人的瘾。
让周氏不骂人,比让她不吃饭饿着还要让她难受。
“那我三伯,就那么听着?”连蔓儿就问。
“我爹可不就那么听着。”连叶儿显然十分气闷,“那天奶不是抱着我爹哭来着吗,后来就跟着大姑她们俩,跟我爹说以前的事。说对我爹咋好咋好,把我爹养活大多不容易。还说我爹小时候。有一次闹病,家里没钱给瞧,咱爷那意思,就让我爹等死了,是咱奶她当了一个簪子,给弄了个啥偏方,我爹才活下来了。”
“继祖哥吃不惯家里做的饭,从镇上酒楼订饭菜吃。咱奶这两天就每天留点那菜。等我爹下工回来,还特意偷偷摸摸地把我爹叫过去,让我爹吃那菜。说是她给我爹省下来的”
“就这么地,说我爹忘了她的恩。”连叶儿说着话,吐出一口闷气,“然后,我爹就又跟咱奶好了,可亲了,还跟我和我娘说,没咱奶,早就没他了。过去的事,也就是家里穷。咱奶就那个脾气,也没真把我和我娘咋样。”
连蔓儿无语。
很多男人,对待自己的母亲和妻女,采用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标准。他的娘怎样对待她的妻女,只要没给虐死,那就啥事都没有。而反过来。如果他的妻女稍微让他娘不自在了,那就是罪大恶极。
连守礼对周氏有感情啊,过去一直被忽略的他,如今成了周氏唯一关注的,连守礼的心态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听连叶儿的叙述,周氏这简单的一巴掌一个甜枣的手段,已经完全收服了连守礼。
“蔓儿姐,你赶紧想个法,让她们走吧。我娘这两天,又跟过去似的了。”连叶儿就央求连蔓儿。
“咱奶那边,我来想办法。”连蔓儿想了想,就对连叶儿道,“叶儿,这事根子还在三伯和三伯娘身上。你要是想以后不再这样,就得多在他们两个身上下功夫。”
赵氏胆小,因为膝下无子而心虚,看见周氏,就仿佛是老鼠见了猫。而连守礼的心倾向到周氏那边,对待赵氏和连叶儿也从来不会打骂。这样,如果周氏不闹腾,一般就不会有大的冲突,但是温水煮青蛙,这样下去,周氏迟早会一步一步地将连叶儿一家重新捏进手掌心。
因为答应了连叶儿,等第二天,连继祖又跑来,说要回太仓的时候,连蔓儿的口风就活动了些。
“继祖哥,你这么急着回去,我们总拦着你,让你觉得好像我们不近人情似的。你回去也行,可咱奶身边不能没有你。”连蔓儿就对连继祖道。
“四叔,你们兴许还不知道。这几天,老太太和我三叔家处的可好了。有我三叔、三婶照看着,比我在身边都强。四叔你们也知道,我也不大会干活。”连继祖就道。
连蔓儿暗笑,周氏对待连守礼一家,不过是经过了太仓的诸多事情,有了危机感,找一条后路,另外还有柿子捡软的捏,找个打骂撒气的沙包的念头。
“继祖哥,你说啥也没用。任何人,都不能代替你。”连蔓儿就道。
“要么,你陪着咱奶一直在三十里营子住下去,要么,你回去,带着咱奶一起回去。”
“那我回去和老太太商量商量,要是老太太愿意,我就带老太太回去。”连继祖想了想,就道。
经过这几天,看到连蔓儿一家态度坚决,连继祖终于还是选择了对他自己最有利的那条路。
第四百六十七章 回太仓
“行,继祖哥,那你回去商量吧。”连蔓儿就点了头,让连继祖回去了。
“继祖回去跟你奶商量,他再骗的你奶留下来,那可咋办?”等连继祖走后,张氏就担心地道。周氏很精明,但是对大儿子、大孙子却没什么办法。连继祖看上去很没用,但是要忽悠周氏,他还是很能胜任的。
“娘,你啥也不用担心。不管他们商量出啥结果来,最后,还得按咱们的意思来。”连蔓儿就笑着告诉张氏。
当天晚上,连蔓儿一家吃完了晚饭,正商量了之后几天的安排,连守礼就来了。
是周氏打发他来,找连守信。
“继祖说要回去,娘的意思,也打算跟回去,越快越好。娘让咱哥俩过去,商量商量。”连守礼对连守信道。
连蔓儿坐在炕上,不由得看了连守礼一眼。
这两天,一直听连叶儿在抱怨。对于连守礼和周氏亲近,帮周氏干活,这个连蔓儿没有立场去阻拦。毕竟差了一层,很可能会里外不是人的事,连蔓儿不会去做。只听连叶儿说,连守礼给周氏干活是干活,但是却并不给周氏花钱。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分家以后,连守礼和赵氏手里终于能够拿到钱了,连蔓儿也渐渐地发现,连守礼对于钱,抓的很紧。而赵氏也省细,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在自己身上一文钱都不肯花。不过该有的人情往来,也就是随礼,这两口子却是一份都不肯少。
连蔓儿一家曾经私底下议论过这个问题。
“还不是因为没儿子,这以后养老。也没个依靠。可不就得攒点儿银钱吗。”张氏是这样说的。
“那咱过去?”连守信就问张氏道。
“老四,咱先走,让她们娘几个慢慢来。”连守礼就站起身。要和连守信先走。
“三伯,你先走一步吧,让我爹等会,我们这还有点事。”连蔓儿就忙道。
“啊。”连守礼啊了一声,他是个老实人,听连蔓儿这么说,虽有些不大情愿。却真的就先出门走了。
“蔓儿,还有啥事?”连守信就问连蔓儿。
“爹,你等我们还有我娘咱一起走啊。”连蔓儿看了看窗外,又加了一句,“天都快黑了。”
这只是借口。连蔓儿就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让连守礼和连守信接近。连守礼已经朝周氏靠过去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向连守信传达周氏的“慈爱”那?她们一家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防备着点总没错。
外面的天还大亮着,但是连蔓儿这么说,连守信也就没说什么,就当是小闺女撒娇了。
连蔓儿几个也不着急,慢慢地穿鞋下地。收拾了收拾,一家人才往老宅来。
“咋还没来?还都端上架子了?你跟他们说明白没,是我让他们过来。就让你办这点事,你都办不利落”
走进连家老宅,就听见周氏的斥责声从上房传出来,显然是在数落连守礼。
“我爹才下工。累了一天,我说给你去捎信儿,你还不答应,你非让我爹去给你捎信儿。我爹饭都没吃完,立马就去了。我爹信儿捎到了,还不得容我四叔、四婶点工夫。人家一天天也不是啥事都没有的人。”是连叶儿在和周氏拌嘴。
“你个小丫崽子,你也跟我巴巴地了,你”
连蔓儿走到院子当间,就故意咳嗽了两声。
上房屋里,周氏立刻就消了声。
“看,这人不是来了。”连兰儿的声音道,“娘啊,你就是性子急。”
“我年轻的时候我就急寸,看不上他们这拖拖拉拉的劲儿。”周氏的声音道,语气缓和了下来。
急寸,是三十里营子这里的乡村土语,意思大概是性子急,办事利落,不拖拉。
“继祖,快去接你四叔、四婶。”连兰儿极到了去,在屋里提醒连继祖道。
连兰儿陪着周氏坐在炕头上,见连蔓儿一家人进了屋,就笑着招呼她们上炕坐。不过,一家人还是找了凳子,在地下坐了。
“四叔,四婶。”连继祖往炕沿上坐了,就对连守信和张氏开口道,“我刚才跟老太太商量了”
“我回去,我自己个在这干啥,我放心不下秀儿。”周氏似乎生怕连继祖说别的,立刻接口道。
这两天在三十里营子待的她心急如焚,心里的那道弯儿,也终于转了过来。当时是想着拿捏一把,说要回三十里营子,没想到,人家就等她的这一句话。回来的一路上,她差点没后悔死。但是却没有办法。
遇到事了,她这才发现,太仓的两个儿子和两个儿媳妇,哪一个和她也不亲近,哪一个也不是她能指使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