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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味的服从?而她难道也只能这么委曲求全、窝窝囊囊地活着?
不,不行。蒋氏想,她不想一直过这样的日子,更不想因为这样的生活,而毁了大妞妞。
连芽儿,还有从前没分家时候的连枝儿、连蔓儿、连叶儿,这几个孩子的身影在蒋氏的眼前交替地闪现。不,她决不能让自己的孩子长成那个样子。
她的孩子,即便不是金枝玉叶,也是她的宝贝,而不是任人欺辱的小奴隶、小仆佣。
可是,她能拿周氏怎么办?看周氏现在的身子骨和精神头,长命百岁,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蒋氏低下头,陷入沉思。
半晌,蒋氏抬起头,轻轻地将熟睡的大妞妞放在炕头上,又拿过一床薄被来给大妞妞盖上,这才整理整理衣襟,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到了东屋,蒋氏已经又是满脸堆笑,似乎刚才的不愉快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奶,我看时辰不早了,要不,就烧火做饭,晚上也能早点歇着。”蒋氏就对周氏道。
周氏抬起头,往窗户外头看了一眼,就对蒋氏点了点头。
“淘米做饭吧。”早点吃,早点睡,正合周氏的心意。
第九百七十七章 随礼
这两年,周氏的任性随着她的年纪与日俱增,这一股人的晚饭也吃的越来越早。就比如今天,村里别人家还没开始烧火,这一家人已经吃完了饭碗,收拾利落了。
这顿晚饭在庄户人家中,可以算的是十分的丰盛,主食是精密白饭,大碗的红烧肉,肉皮片粉汤,蒸鸡蛋糕,还有酸菜白肉,里面放了许多的冻豆腐。连守仁和连继祖父子俩还烫了一壶酒,下酒的小菜有周氏带着连芽儿和大妞妞给剥好的炒花生仁。
周氏不喝酒,对炒花生仁也是一颗都没吃。
以这家里现在的条件,周氏不是不能吃的更好,但是周氏不喜欢吃炒菜,只喜欢吃顿的稀烂的炖菜,对鸡鸭鱼也不稀罕,只爱吃肥猪肉。因此,一家子也只能跟着她,一天天就这么吃。
在饭桌上,周氏显得特别的慈祥。给连守仁夹了两次肉,还特意给大妞妞挑了大块的肥多痩少的红烧肉。
每次周氏闹腾,只要让她骂痛快了,小辈儿们再依着她的心意,给她赔礼道歉,将错误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周氏就不会计较。之后,往往还会对这个“犯错”的小辈儿格外的慈和,给一点好处。
所谓的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这是周氏一贯采用的套路。
一顿晚饭,大家伙似乎都吃的很高兴。蒋氏带着连芽儿和大妞妞将屋里屋外都收拾的妥妥当当的。周氏就往窗外看了一眼,西坠的太阳还挂在墙头,但是对周氏来说,时辰已经很晚了。
“今天应该没人来了,一会就把尿盆子端进来,把大门插上吧。”周氏就发话道。
刚刚吃完,这就要准备安寝了。
“奶,”蒋氏忙就陪笑对周氏道,“村东头王十六家三媳妇昨天生了个丫头。今天我看就有下奶的了。咱有啥事,人家都来。人家有事,咱也不能不去是不。”
“他家媳妇又生了个丫头片子?”周氏就道,“是去年吧,咱就给他家下过奶。这一窝窝的,生起来没完了。”
“去年那个是二媳妇,他们都分家另过了,随礼也是分开。这老三家。跟咱有来往。”蒋氏就道。
“那有来往讲不了了,去吧。”周氏就道。
“奶,那咱送啥?”蒋氏就问。像这样礼尚往来随礼的事情,要送上门东西。送多少,都是周氏说了算。
“咱家里还有啥?”周氏就道。
“奶,咱那鸡蛋还有三十几个,要不,就送几个鸡蛋。”蒋氏就道。
乡里乡亲的生孩子随下奶礼,送鸡蛋是极合适的。
“去把鸡蛋葫芦拿来。”周氏就招手吩咐连芽儿。
这两年,连芽儿的话依旧不多,但是人已经被周氏调、教的百叫百应。不管她正在做什么,只要周氏一招呼。她会立刻应声,周氏叫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非常痛快。
连芽儿将装着鸡蛋的葫芦抱来,放在周氏的面前。蒋氏这个时候已经另外拿了个篮子来,也在旁边放了。
周氏就将手伸进葫芦内,将里面的鸡蛋一个个地拿出来。摆在炕上数了一遍,又挑了二十个鸡蛋出来,放进篮子里,准备作为下奶礼。
庄户人家随礼,一般也都有定例可循,二十个鸡蛋做下奶礼,算是中规中矩。
“你现在就去?”周氏问蒋氏道。
“我现在就去,好早点回来。”蒋氏就道。
这话周氏爱听。就点了点头。蒋氏这才换了一身衣裳,一手提了篮子,一手牵着大妞妞出门往东去了。蒋氏刚走,连继祖就也跟周氏请示,说是隔壁春柱找他有点事,让他过去一会。
连守仁和连继祖都不大会种地。这两年,多亏着春柱时不时地指教,比如该准备春耕了,又比如该拔草了,不然要影响收成了之类了。春柱媳妇有空的时候,也会来坐一会。春柱一家也都了解周氏的脾气,从来不招惹她。邻居之间,相处的算是不错。
因此,连继祖说要去春柱家,周氏也就没有阻拦。
“黑灯瞎火的,早点回来。”周氏吩咐连继祖。
周氏还有一个脾气,她歇的早,也要求一家子都跟她一样早早地歇着。据她自己说,是怕睡下了听见大门响,听见大门响,就担心是进来了贼人,要害她。三十里营子左近民风淳朴,虽不敢说夜不闭户,但也差不多少了。恶 件极少发生,小偷小摸极少,倒是家庭内部的纠纷是难免。
周氏不担心人偷东西,反担心人害她,这在乡间是极少见的。她一个老人家,大门都极少出,又有谁会来害她那?
周氏的这种过分担心和小心翼翼,其背后的原因和心结,怕也只有周氏自己清楚了。
连蔓儿一家从村中回来后,一家人说了一会话,就各自散了。小七要去做功课,连守信和五郎在外面都有事情要处理,张氏、连蔓儿就和李氏在炕上坐了,旁边放张小炕桌,摆上各色茶水点心,娘儿三个说说笑笑地做针线。
眼看着天色将晚,厨房管事的来请示晚饭的安排。
“我大舅妈今晚上在哪吃?要不一会打发一辆车,把我大舅妈接过来吃吧。”连蔓儿就对李氏和张氏道。
“不用管她,今晚上让她再那头吃,住也让她在那头住。过两天她就得回家,多给她点空儿,让她跟采云亲近亲近。”李氏就道。
连蔓儿知道,李氏说的有理。不过,她还是一边和张氏、李氏商量着定了饭菜,一面就吩咐人,去镇上请张王氏过来吃晚饭。
这边刚将厨房的人打发下去,就有小丫头进来禀报,说是村里来人了。
连继祖、蒋氏带着大妞妞来了。
“这么快”因为刚从村里回来,该说的话也说了,张氏就有些疑惑,怎么连继祖和蒋氏又来了。
“肯定是在家里有些话不好说,趁这会过来唠唠。”李氏就道,一边就穿鞋下地,“我在这,怕她说法不方处,我上那屋做会活计去。”
李氏就去了西屋,这边张氏就让人请蒋氏进来。
很快,小丫头就领了蒋氏和大妞妞进来。连继祖则被连守信留在了前院说话。
大家相互见了礼,张氏就让蒋氏和大妞妞坐下说话。蒋氏就坐在了张氏的对面,又让大妞妞到连蔓儿身边坐了,这才从提着的篮子里头拿出个布包来打开。
“五郎成亲大喜的事,我们也没啥好送的,就这几样东西,多少是我们一点心意儿,四婶别嫌寒薄。”蒋氏就笑着道。
原来是来给五郎随礼的。
连蔓儿和张氏交换了一个眼色,就都笑了。刚才娘儿两个还在私下里议论,连蔓儿就猜说周氏那边说啥东西都没有,但是蒋氏必定会表表心意。这可并不难猜,蒋氏是个极聪明、到了去的人,一定不会错了这个礼数。
“老太太都那么说了,怕她有那个心,也不敢反着老太太来。”张氏当时还说道,“你姐那个时候,有老爷子在,是定了要给添箱,她又给添了点东西。”
现在,果然是从连蔓儿的猜测上来了。
张氏高兴,不在于蒋氏送来了什么东西,而是在于蒋氏这么做,说明她心里头还有五郎,有他们这四叔、四婶。
“哎呦,你还送啥东西来。”张氏就笑道,“刚不是在老太太那都说了吗,有这个心就行,东西啥的就都免了吧。”
“老太太当时是那么说,过后,我和妞妞她爹我们都劝,老太太也反过味来了。”蒋氏就陪笑道,“这个东西,我早就准备下了。四婶要是不收,那就是嫌弃我的针线,那我可要臊了。”
随礼的事,蒋氏也将周氏说在了里头,并不提她来送东西,根本就没告诉周氏的话。
周氏的脾气,外人不知道,连家的人没有不知道的。就算她这么说,张氏和连蔓儿也不会真的相信是周氏改了主意。而且,后面她还说了,这东西是她早就准备下的话来,显然跟前面说的自相矛盾。
这正是蒋氏的聪明之处。
张氏和连蔓儿听她这么说,并不会感念周氏,反而会对她增添更多的好感。
“看你这说的。”张氏就笑,“你的针线我还不知道,只是难为了你。”
难为蒋氏能有这份心,早就开始准备给五郎成亲的礼物,难为蒋氏买了这些东西,又花工夫和心力做针线、刺绣。
张氏就将包袱里的东西一件件地打开来看,首先那两块绣的花团锦簇的绸子,就让张氏喜欢的不得了,还叫连蔓儿也到跟前来看。
“真真是,看着就跟真的似的,难为你花的这工夫。”张氏就道。这些针线,张氏一看就知道,不是短时间能够做的出来的。蒋氏是真的早就做了准备。
“这也是应当的。”蒋氏见张氏和连蔓儿都欢喜,她心里也高兴。
“蔓儿你看,正好留着做屏风,炕屏也不错又体面又漂亮”张氏比量着绸子的尺寸说道。
第九百七十八章 诉苦
“确实是”连蔓儿也仔细地看了两幅绣,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蒋氏的大幅绣品,不禁暗暗点头,蒋氏的心灵手巧是名不虚传,也看的出,她在给五郎准备礼物的时候,是花了工夫和心思的。
“就是按着屏风的尺寸绣的,本来应该再配上架子送来”蒋氏脸色微红地说道,她绣这两块尺头,还真就打算是做屏风和炕屏的,只是要加个框架子,还要好的材料,好的人工。可她却做不到,因为早知道周氏那边不会支持。而凭她自己,一方面是银钱不凑手,另一方面动静大了,怕周氏知道生气。
“你这孩子,别说了,我都知道。”张氏就笑道,“你这份心意啊,我就收下了。”
没有绣庄户人家常用的门帘、包袱皮等物件,而是绣了大户人家适用的屏风,这又是蒋氏的聪明之处。
张氏和连蔓儿将蒋氏送来的几件东西都看过了,赞了一番,就叫多福进来,把东西收了起来。张氏一边又忍不住说了一句“难为你了”。
“四婶可别这么说,这有什么难为的。”蒋氏笑着,笑容却有几分苦涩,“是我们不好意思才对。”
“我都知道。”张氏就道,“你能有这份心思,我这心里,就比你送了金子宝贝更舒坦了。谁家能有啥那,我们也是从穷的时候过来的。东西是小事,重要的是心意。”
张氏心里挺高兴,话也就多了,就跟蒋氏唠起了家常。两个人唠家常,说着说着,话题就又不可避免地说到周氏。
蒋氏就说起近来周氏的种种怪癖来
“四婶,你也在那院子里住了十来年,还有啥是你不知道的。四婶,你说说,老太太过去是不是不这样?”
“这还真是”张氏想了想。就点头道。周氏过去也霸道、任性,但跟现在比,却还好了许多,也没有现在这么多的怪癖。
“老爷子没了,她一年年的上了年岁”这是张氏能想出来的唯一的理由。虽然,一般来说,这也并不算什么理由。
“四婶说的有道理。老太太的脾气是那样。”蒋氏就也点头道,“可有些事。我看着不大像是从脾气上来的。”
“屋里有人,她也好像看不见似的。芽儿就在她跟前,她就看不见,一声声地召唤。芽儿答应着,她也好像没听见。得再有人进屋,跟她说话,她这才能看见、听见。”
“眼睛里看见我们,嘴上叫的却是我们不认识的人。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头,就好像她面前有谁似的,说的话一来一去的,听的渗人”
“睡到半夜,非说屋子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