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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5 时30 分,英军步兵抵达了目的地,坦克集群紧跟着越过了他们,但这个时间仍比原计划落后了至关重要的半小时,原因是在途中他们受到了地雷和遮天蔽日的沙暴的阻挠。隆美尔迅速对英军炮击作出了反应。他抓紧时间建立了一道反坦克屏障,其杀伤力甚至比英军原来准备对付的野战炮群还要大。此时,东方开始微露鱼白,第9 装甲旅先头坦克部队的铅黑色轮廓已让轴心因部队尽收眼底,他们正在阿拉曼小道的另一侧操纵着重炮严阵以待。一待英军坦克开进射程,德意反坦克炮就开始发作起来,英军坦克相继中弹起火,炮手们爬出浓烟滚滚、被烧得漆黑的炮塔,发狂似地在沙地上翻滚,力图把浑身的火焰给扑灭掉。
但是,仍有一些坦克突入到了德军炮兵阵地中。英军坦克前仰后合地随意压辗着,德国炮手们不是被碾成了肉泥就是被坦克上的机枪扫死。一些德国人扭头就跑,另一些则起而抵抗,直至阵尸沙场。一些勇敢的德国士兵,如第104 装甲榴弹师的拉尔夫·雷格勒中士,就曾单枪匹马地与坦克展开对攻,雷格勒朝一辆“谢尔曼”坦克的炮塔扔了一枚手雷,只见手雷被弹了下来,坦克丝毫未损。站在炮塔里的坦克车长向雷格勒大声喊道:“还差一点!”
这次战斗中双方损失都很惨重。一个小时内,就有70 辆英军坦克被击毁。尽管库利尔的第9 装甲旅还没有完全突破德军的阵地,但他们毕竟打开了一个缺口,随后,第1 装甲师的第2、8 装甲旅接替他们继续发动进攻。德军进行了凶猛的反扑,他们在两侧实施反突击,隆美尔的第21、15 坦克师竭尽全力,打算遏制住英军的攻势。
战斗持续了大半天。黄昏之前,隆美尔的部队只剩下了35 辆坦克。尽管意大利军队还有100 余辆坦克,但是,它们战斗力很弱。一个严酷而又无法回避的事实摆在了隆美尔的面前:他的坦克集团军已遭到了灭顶之灾;他不得不下令德意军队停止反击,向西撤退60 英里。
但就在第二天,希特勒发来了一道命令,“就你所处的形势而言,”元首说,“除了固守之外,不可能再有它途,绝不要丢失一英寸土地,把每一门炮、每一名士兵都统统投入到战斗中去。。凭借着坚强的意志战胜庞大的敌人,这在历史上已不止一次地出现过,对你的部队,你只能向他们指引要么成功要么死亡的道路。”
无奈,隆美尔命令部队停止撤退,他感到恐怖之极。他向11 月4 日匆忙赶到视查前线的阿尔伯特·凯塞林陆军元帅尖声喊道,“这道疯狂的命令简直就像一枚炮弹!”惯于克尽职守的隆美尔极不愿意违背元首的命令,但是,到了11 月4 日,已有越来越多的轴心国部队被歼灭掉,他最后发现自己已别无选择。非州军团的托马将军把话说得更重:“这是一道疯狂得无与伦比的命令,”他抨击道,“我不可能再受其摆布了。”隆美尔颓然之极,下令部队继续西撤,“以拯救出仍可以被拯救出的一切。”据估计,他损失了32000名官兵,1000 余门火炮和至少450 辆坦克。一天以后,希特勒才批准隆美尔撤退的请求。
现在,隆美尔七零八落的军队终于得以逃出英军的摩掌,一种异乎寻常的寂静降临在战场上。一望无际的沙地中到处散布着青烟燎绕、“五脏”皆出的坦克残骸,灰白色的非州军团帽随处可见,每一个角落里都充斥着空空的弹药箱、柏油桶、铁丝网以及一些与周围气氛不相协调的明信片。腐烂变黑的死尸的口袋里都装有远方亲人的来信。“你能离开可怕的沙漠,进入美丽的埃及。我们真是太高兴了,”一位德国母亲在信中这样写道;一名意大利妇女的手书则说,“愿你永远是一位勇敢的战士,我最亲爱的,愿圣多米尼克来保护你。”
许多英国指挥官为自己付出的代价捶胸蹬足:在12 天的战斗中,英军方面有1。35 万名官兵阵亡、失踪或受伤。第51 师道格拉斯·魏姆伯莱少将在看着他的苏格兰高地联队的官兵尸首被从战场上拖拽而去时,喃喃地发着誓:“再也不要了!”第9 装甲旅的约翰·库利尔当被间及他的几个装甲团到哪去了时,他不无伤感地指了指他剩下12 辆坦克,“我的装甲团就在那儿。”
然而,蒙哥马利却兴高采烈,神情飞扬。他身着一件灰色针织毛衣,下穿一条卡叽布裤,脖子上围着一条丝绸围巾,他告诉一群围着他团团转的战地记者们说:“这真一场漂亮的战斗。我们取得了完全、绝对的胜利。”他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人们形容德国人的下场所说的一句话总结到,“德国暴徒完蛋了——完蛋了!”
这几乎是正确的——但还不完全是。在遥远的天边,还有一股席卷大漠的滚滚洪流,隆美尔正在竭力拯救着他的剩余部队。但是,现在恐怕他已插翅难飞了。随着队伍的西撤,隆美尔的最后命运已被注定了。
E 美军入伙
一支强大舰队的经受的考验——希特勒猜错了——来自法国人的强烈反应——罗斯福的秘密使节——一名法国海军上将的两面手腕——美军加入北非战斗——参加决斗的一艘尚未成形的战列舰——巴顿将军致自由法国的阵线祝酒辞——两军角逐突尼斯
法属利比亚6英里外的海面上,一支庞大的船队正悄悄地停泊着,漆黑的夜空上悬挂着一轮新月。偶尔,只有一些沉闷的响声才能打破秋夜的宁静:小船被放人了水中,绞车发出了低低的“吱吱”声,每名负重60磅装备的战斗人员低声地诅咒着什么。他们爬下了绳梯,登上了不断晃动的登陆船。不久,第一批小船朝岸边驶过去了,螺旋桨翻转着海水,划出一道道银白色的尾迹。
此时刚好快到1942年11月8日凌晨1点——恰巧是蒙哥马利在阿拉曼地区击败隆美尔的第4天。现在,沿着分布于远在埃及以西、人口更稠密、生机更茂盛的海岸线上的不同地点,正在孕育着对北非德军的新打击,眼下,它正以一次规模史无前例的两栖作战的方式徐徐拉开了序幕。
肩负这次不同凡响的使命的10。7 万余名官兵——美国军队占四分之三,其余皆是英国人——将登陆上岸。首先,他们要在分布于900英里距离上的9个沿海地点寻求一个立足之地。其次,他们将接管法属北非最大港口城市中的3个:摩洛哥的卡萨布兰卡、呵尔及利亚的奥兰和阿尔及尔城。随后,他们将全速挥师东进,争取抢在轴心国部队以前,攻人突尼西亚,占领突尼斯城和比塞大港——这是离在南欧的敌军基地距离最近的港口。
这次远征冒险(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美英首次展开的联合军事行动)已经取得了一个良好的开端。令人惊讶不已的是,这支从遥远的苏格兰、波特兰大、缅因州和洛克·夏出发的、由500多艘美英舰船组成的庞大船队,居然一路顺风地跨过了大西洋。直到11月7日中午,距盟国首批登陆船按原计划驶向岸边只有不到13个小时的时侯,德国方面才判断出敌军正在展开一场大规模军事行动——然而甚至到那时,他们还弄错了盟军的目的地。
从卡萨布兰卡到奥兰有600英里,从奥兰到阿尔及尔城有250英里,正是由于3个登陆点分布太散,盟军的大船队才被分成3支特遣分队:西部、中部和东部船队。西部分队的目标地是卡萨布兰卡。该城位于摩洛哥的大西洋悔滨地区,从大西洋上就可以直接抵达,但是,中部和西部分队的目标分别是地中海沿岸的奥兰和阿尔及尔城。为了抵达这两个目的地,盟军的运输队就必须穿越直布罗陀海峡。
潜伏于直布罗陀地区西班牙一侧的德国间谍早在11月3日就报告说:在海峡附近的海面上发现了一支数量异常庞大的盟军船队。然而在那时,希特勒还有许多别的事情要伤心发愁:不仅隆美尔即将在阿拉曼惨遭失败,而且在斯大林格勒那场永垂青史的战役中,德国军队已牢牢地被苏联军队捆住了手脚。希特勒认为,在西地中海的敌军船队不过是一支受到严密保护、开往马耳他岛的运输队。11月7日,正当隆美尔撤向利比亚时,元首改变了想法,他的结论是:盟军船队确实是打算进攻非州沿海地区——很可能就在利比亚港口城市班加西和的黎波里。
盟军故意策划了两次佯攻,这就使得希特勒对自己的主观臆想更是深信不疑,中部和东部分队朝着正东方向行驶,它们看起来好像正驶往马耳他或利比亚更远地方。但是,11 月7 日夜间,两支船队都转向南行,趁春天黑,在奥兰和阿尔及尔城外海面抛锚停泊。与此同时,西部分队也抵达到卡萨布兰卡附近洋面。
“火炬行动”——这是由温斯顿·丘吉尔提议取名的代号,以替换早些时候一个并不太富有抒情气息的代号:“体育家行动”——即将面临着首次严峻考验。
在运输舰船上,正等着爬下侧舷的官兵们在昏暗的红灯照耀下眯缝着眼睛,使用这种红灯的目的是让他们的眼睛能够适应夜视。他们努力克制自己,不去考虑前面的危险。对于大多数美军官兵来说,这将是他们生平第一次品尝战斗的滋味。一些人用粗鲁轻率的方式来力自己壮胆,另一些人则装出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停泊于奥兰城外的英国海军“皇家北爱兰人”号运输舰上,美国第1 突击营的瓦尔特·S·西格上士狼吞虎咽地吃下最后一点汉堡包,嘴里还嚷着:“在死前,至少我们已在肚子里塞进了一些美国的东西。”基尼·K·厄尔扎斯上士专心至致地收听正在英国家乡举行的足球比赛的实现转播。在美国海军巡洋舰“奥古斯塔”号上,西部船队司令乔治·S·巴顿少将则埋头于一本侦探小说《开罗袜带谋杀案》之中。其他的指挥官被叫去对士兵进行开导。指挥东部分队的查尔斯·W·雷切尔少将用一些让人感到怀疑的空话安慰他的部下说:“你们之中有些人也许爬不到岸边——但是,你们却将永垂不朽!”一名来自明尼苏达州的步兵上校说出来的话更俗气,他指示部下“要像狒狒一样敏捷,轻松地跃上码头,找到藏身之处——随后,像凶神恶煞那样大打出手。”对于那些乘坐在首批攻击艇上、目前已迅速接近海滩的官兵们来说,进行开导的时间早已过去。他们只能听到自己的喇叭用法语越过漆黑的大海朝岸边的喊话,“别开火,别开火。我们是你们的朋友。我们是美国人。”猛然间,前方的地平面上溅开了一个如同电闪雷鸣般的景象——这是由法国炮手操作的75 毫米口径岸防大炮喷射出来的团团火陷。“他们打起来了。”战斗的警报迅速传遍盟军每支部队。
“火炬行动”的策划者们心里清楚,第一个大障碍将来自法国人而不是德国人。法国人虽说在本上已战败投降,但他们还仍然控制着他们的海外帝国。不同殖民地国家的人民对盟军的态度可谓千差万别,一些人热情地表示支持;一些人虽然倾向美国但又极其仇视英国;其他的人则完全被德国在法国本土上取得的压倒性胜利镇住了,他们把任何针对德国敌人的援助都看成是既愚蠢轻率而又徒劳无益的。
无论法属北非的统治者们的个人观点如何,他们都曾庄严发誓要对维希政府克尽职守。维希政府是在法国沦陷之后才建立起来的,它管理的只是法国国上的一部分,并不包括为德国占领军所控制的那一部分领土。但继希政权是希特勒的僧儡。德国之所以允许法国人继续掌管在北非的附属地,就是有维希政府的承诺:一旦盟军入侵北非,法国人自己就将起而抵抗以保护自己的属地。
这种抵抗会有多么顽强?在好几个月悬而未决的研讨过程中,这一问题始终让“火炬行动”的策划者们焦虑不安。由于维希政府中断绝了与英国的关系,试探法国人的态度的任务只得大部分落在了美国人身上——美国仍然与维希政权保持着正式关系——尤其是落在了一个美国职业外交官罗伯特·D·默菲的身上。这是一个饱经风霜、和蔼可亲的美国人。他先是任美国驻巴黎大使,后又成为美国驻维希政府的使节。默菲在法国结识了一批朋友,他比较欣赏高卢人那种复杂的思维方式。
罗斯福总统曾秘密委任默菲作为他在北非的私人代表。他利用外交官的身份广泛交游,细心查证军方官员和有响影的上绅阶层内心深处的情感倾向,估量各种反维希和反纳粹地下组织对于盟军的潜在价值,推测那些阿拉伯民族主义分子究竟是敌是友。
默菲完成过无数使命,其中之一就是在盟军进攻北非前两个月,秘密来到了伦敦。他此行的目的是要向即将指挥盟国远征军的德怀特·D·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