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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12-连线-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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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们开了一个价格,”纽豪斯说。他们给约翰·维罗尼斯发的传真上写着最高报价,也就是公司的最大估值。    
    “我们接受,”纽豪斯说。


《连线》 第三部分第六章 成功(4)

    路易斯看着简,简看着纽豪斯。现在说谢谢似乎太早了。    
    “你明白那些条款?”简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我明白,我们接受。”纽豪斯说。    
    回到旧金山,路易斯召开了一个员工大会。他在会上宣布,“这本杂志的融资工作到此结束。” 1994年1月,贡德·纳斯特的钱到账。于是,丹勃利那边的欠款还清了,路易斯准备对潜在订户发起第一次大规模邮发。    
    没多久,办公室就淹没在各种信件的汪洋大海中,有读者反馈的明信片,有作者的质询,还有成千上万拥趸的来信。几乎所有爱好者都是男性。迈克尔·奥维茨(Michael Ovitz)当时正处于他在好莱坞岁月的权力顶峰,他每个月要订30本《连线》;克林顿总统的新闻官员向记者们展示《连线》,想说明他们对最新事物并不陌生;尼葛罗庞帝在他的媒体实验室到处散发《连线》;银行家们把《连线》杂志放在公司前台上,恐吓来访者;全美国的计算机程序员、软件经理,以及工程专业的学生,都不愿把自己的《连线》借给别人,以免杂志有去无回。    
    那年春天,艾米接到美国杂志编辑协会(American Society of Magazine Editors)一名代表的电话。该协会下一届年度颁奖宴会将在Waldorf…Astoria酒店召开,他们邀请《连线》预订一张桌子。简和路易斯觉得这种邀请无关紧要,就没去管它,但接二连三的电话终于说服了他们。杂志创刊以来,他们终于有点时间休息了。他们开着从肯尼迪机场租来的豪华轿车,在纽约Helmsley酒店住下。在第二天的宴会上,他们获得了综合评定环节的国家杂志大奖。    
    颁奖仪式上的听众都很有身份,这说明他们来对了。这些人包括美国顶尖的编辑和出版人。最初来美国,路易斯没能赢得进入这个圈子的通行证,他朝另一个方向跑去,通过最短的奔跑路径,他夺得最高荣誉。路易斯发表了一个非常简短的演讲以示感谢。令简惊讶的是,他的讲话没有攻击任何人。    
    宴会之后,有人过来表示祝贺,路易斯认出他是贾恩·维讷(Jann Wenner)。这人曾经从摇滚乐中看到一个几乎和所有事物都有关联的文化转型,他仍是《滚石》的主编,30年来一直是这本杂志的独立出版人。其实,他本应发挥更大的文化影响力。当然,在旧金山他仍是一个传奇人物,因为当地没有人有过类似成功。维讷走得更近,他该表达什么态度呢?是恭维,是讽刺,甚至是遗憾?他说:“哎,我来了,在事情进入白热状态的时候。”


《连线》 第四部分第七章 “洞穴”—“热连线”的诞生(1)

        
    《连线》办公室的西南角灯光昏暗,好几个互联网专家凑在一起,膝盖挨着膝盖工作。这个15×20英尺的区域被称为“洞穴”……对待那些把《连线》档案免费放到网上的程序员,只有一个有效的对抗方法:《连线》自己提供网络档案。这个新网站,取名为“热连线”。    
    玛撒·贝尔(Martha Baer)1991年从纽约来到旧金山,在阿拉米达报业集团(Alameda Newspaper Group)的夜间编辑部找到一份工作。她的周薪是500美元,给一位排版师傅当学徒,当时排版还是一门实践手艺。她学着用12点活字竿画好标题尺寸,用一种比例轮调节照片边框。每次轮班大概是午夜时分,到时候她的师傅,一个在编辑部干了40年的家伙,会把他的12点活字竿扔到一边,将双手平放到桌子上,说道“有30了!”这是一句早已过时的典故,以前排字工人用这个数字表示工作到此为止。    
    贝尔在第二家报纸工作时有所进步,她受雇于《旧金山审视者》(San Francisco Examiner),这是一家属于赫斯特(Hearst) 的午报。她默默无闻地从早上五点工作到中午,坐在一圈不平坦的桌子(“轮圈”)外围,取走桌子中央(“槽沟”)高级编辑手中抛出的稿件。如果一个标题本该花3分半钟搞定却花了4分钟,她会遭到斥责。她的单词能力不错,但随着时间迫近,她有时会漏掉某个动词,这样心脏就会跳得厉害。在《审视者》,她看到不少从阿拉米达报纸集团逃出来的同事,其中的一些工会同志在排版室工作,他们是手握精确小刀(Exacto knives)的艺术家:可以把一篇文章瞬间切成20条,重新安排到一个专栏里,最后把逗号改成句号,这样就完工了。即便你想让他们知道你喜欢他们的工作,也用不着大声赞叹,因为这些排版工人听不见你说话。聋人在印刷业已经形成传统,技巧熟练是他们的口碑。    
    玛撒的确景仰他们,但不可能跟着他们走下去。在《审视者》,人们可以对最高级的版面编辑高声嚷嚷,比如“渥太华的人口有多少”这类问题,那老头会提起铅笔,咬牙吸一口气,然后给出答案。他都80岁了。一般来说,比他年纪小的人级别都低得多,因为广告和发行量都萎缩得厉害。经常有谣传说这家报纸将要关张或者卖掉。报业竞争已经到了尽头。大部分城市只剩下一份日报,旧金山是个例外,它有两家日报。富裕读者都已搬到城郊,纸张成本如火箭般蹿升,许多零售商都已破产,广告也逐渐蒸发,因为没有收回回报的可能性。玛撒明白,不论新闻业的未来如何,这种状况不可能持续许多年。从赫斯特大楼步行10分钟,她来到第二大街210号,门口那破败的对讲机上脏兮兮的白色按钮,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欢迎信号,这意味着她的人生将经历彻头彻尾的转变。她摁了摁门铃,静电噪声中可以听见有人说话。    
    “呃,你好,”她回答。大门应声而开。    
    这是1994年春天。任何来访者走进《连线》杂志社,都会有种自相矛盾的感觉。女主人好几个小时前已经入睡。没人管你,你可以在屋子里自由自在地晃荡。但那里的人都自得其乐,他们沉迷于自己的隐秘事务,你根本无从了解他们在干什么。玛撒被聘为版面编辑,但开头几个月她一直是个局外人。即便如此,她的直觉告诉她,她终于来到一个合适的地方。不过,后来她也卷入办公室复杂的争吵,因为自从路易斯和简赢得光芒万丈的成功后,某种怨恨就在办公室里生根发芽。那里灯光昏暗,音乐吵人,在楼梯顶部还有一只体形庞大、声音嘶哑的灰鸟,它扑腾着跳来跳去,拼命用喙去啄一颗滚来滚去的玉米粒,弄得满地都是玉米。这些都不重要,毕竟,如此年青的一群人聚集在这么小的屋子里,这让玛撒第一次感到,她也许将全心全意地投入一项工作,而不仅仅是为了一张支票、为了有机会观察陈年往事而完成任务。    
    她分配到一张对着东墙的桌子,从那里可以俯瞰第二大街。初创者们在胜利的喜悦中奔赴四方。约翰·巴特尔去度假了,这是他一年半以来的首个假期。凯文·凯利的书《失控》刚刚出版,他去各地做巡回推广。与此同时,约翰和巴巴拉抽空躲了起来,回到他们安静的家里,那是犹他州公园城滑雪小镇下的一个山谷,他们想回归安宁。两人本来打算把私人感情放到一边,巧妙地处理和路易斯的关系。如果杂志成功或者很快失败,他们都有自己的一套安排。比如成功了,就论功行赏,高兴地说再见。但这个计划泡汤了。有一天他俩毫无防备地被叫到路易斯的办公室,简手里拿着一瓶香槟,说要四人一起庆祝《连线》第一个国外版本的首发。他们将与伦敦的《卫报》成立一家合资公司来出版这本新杂志。    
    约翰突然被卷入这个新项目,实在有些意外。“为什么不直接把美国版运过去呢?”约翰问。简解释说,《卫报》提出,由他们承担全部开销,这相当于给合资公司提供一笔贷款。于是,英国《连线》将成为一个现金来源,他们可以用这些钱支持更富冒险性的项目。而且,英国版的出现将提醒世人,《连线》想要领导世界各地的革命。全球各地区的潜在合作者都在提出类似邀请。“我们从来没有这么火爆过,”路易斯说。    
    火爆——这样做太危险了!约翰看得很清楚,为什么路易斯视而不见呢?约翰一直把《连线》视为一艘私有船只,他们的目标是伏击那些老朽的媒体公司,而不是加入或者效仿他们。    
    在路易斯看来,约翰的分析过于浅薄。权威都讨厌空白。既然《连线》已经唤起国际性需求,如果他们不扩张,不去填补市场,一大群仿制品和竞争者就会跟进。


《连线》 第四部分第七章 “洞穴”—“热连线”的诞生(2)

    《连线》很有理由让人看好。杂志的特写文章越来越好看,它能在重大事件发生前做出及时报道。1994年4月,《连线》披露了司法部对微软的第一轮攻击的可能结局。6月的《连线》封面是明黄和亮绿色调,“特工VS怪才!”一文模仿《疯狂杂志》(Mad Magazine),试图挑起大众对国家安全局的抗议,后者打算建立一个新系统更方便地检查网络传输数据。7月的《连线》把有线经理约翰·马龙(John Malone)摆上封面,马龙身着“冲锋飞车队”(Road Warrior) 的典型服装,幽默地向读者发出呼吁——刺杀联邦通讯委员会的首脑里德·亨特(Reed Hundt)。马龙谴责他是宽带网络发展大道上的绊脚石。该文引发了很大骚动,读者大呼过瘾。    
    《连线》并非记录这些事件的惟一杂志。菲利普·艾尔默·德维特(Phillip Elmer…Dewitt),《时代》杂志记者、WELL社区成员,在1993到1994年写了一系列大文章,阐述新技术的社会意义。他承担了向《时代》读者解释基本知识的任务,当时很多人甚至都没摸过键盘。此外,他的长篇报道也抓住了许多重大问题。他评述过关于隐私权的争论,对色情材料轻易获得的现象发出过警告,还记录了业余和独立作者如何利用电脑绕开主流媒体的言论审查。“这一范式转换,隐藏着革命性变化的种子。”他写道。这恰恰也是路易斯的主题。    
    《连线》杂志几乎每月都有一些图表、文章或长篇特写传达着相同的讯息:主流公司,尤其是主流媒体公司,都将成为恐龙,它们必将灭亡。1994年2月,《连线》让两个著名的纽约广告人走上封面,他们蒙着眼罩,以面团宝宝(Pillsbury Doughboy) 的形象出现,后面行刑队的手里拿的不是武器而是遥控器。在下一期里,记者约翰·海勒曼(John Heilemann)将矛头对准BBC,他预言,“ABC、CBS和NBC未来4年将濒临无利可图的境地。”小说家迈克尔·克里奇顿(Michael Chrichton)说得更绝。“在我脑中,”他写道,“我们现在所说的大众媒体将在10年内灭亡,消失得无影无踪。”    
    其他杂志和报纸都在挣扎,《连线》却赢得了关注;有一段时间,这似乎证明了编辑所持理论的正确性。他们不仅谈论媒体转型,也在证实这一转型。《连线》的订户超过10万,第一轮大规模邮发引起的反馈正源源不断地抵达编辑部。    
    乔什·奎特那(Josh Quitner),路易斯最喜欢的一名作者,自告奋勇给麦当劳打了一个电话,提醒他们,互联网域名mcdonalds还没注册,有可能被他人抢注。但他没能让这家公司感到事情的重要性,于是他把这名字注册下来,还在《连线》上发文,要读者给点建议,他该拿自己的新地址ronald@mcdonalds做些什么。麦当劳对商标的保护臭名昭著,但对这种恶作剧攻击却无能为力,这说明《连线》真有点无法无天。    
    不过,领导非政府主义革命的企图也有内在矛盾,这一点马上就能看到。这年春天,杂志刊登了约翰·佩里·巴洛的一篇文章,标题是“你所知道的关于版权的一切都是错的。”巴洛以他的一贯风格写道,关于所有权和财富的传统制度正在发生变革,“自苏美尔人将楔形文字戳进湿的粘土,称之为储存粮食以来,这是最深刻的一次变化。”《连线》成了这场变革中最合适的牺牲品,后来的事情完全可以预料:新加坡的两名电脑程序员把《连线》过去所有文章都拷贝下来,用他们创造的一种形式在互联网上呈现出来。    
    路易斯并不担心。互联网仍是一片模糊天地。盗版者不仅免费消费《连线》,还挪用了它的独特个性。你可以给他们施加压力,《连线》的确这么做了,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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