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次新的反攻,却不知道何时开始。“一到下边就会一拖再拖的,”他对艾森豪威尔说。“不过,我知道如果我开口问他,他就会告诉我的。是否试一试?”回答是“可以”——这使丘吉尔松了一口气。当天,丘吉尔便致电斯大林,要求他于1月间发动一次攻势。莫斯科立刻作出回答。斯大林说,他将发动一次大规模反攻,时间不迟于1月下半月。
1月7日上午,旨在拦腰卡住凸地的南北夹击,开始获得进展。次日,由于盟军两军已相距甚近,希特勒不得不下令撤退留在凸地西半部的部队。1小时后,业已跨过默兹河的装甲兵部队,全部掉头回转,朝巴斯托尼——列日公路东边退去。
希特勒的黄粱梦就此结束。现在的问题是:德军残余的坦克和自动推进炮,数量仍相当可观,它们能及时越过公路吗?会不会被包围?这次撤退是否会成为另一个斯大林格勒?
1月9日,古德里安再次前往“鹰巢”。他第三次警告希特勒:红军即将发动一次大规模攻势。今天,他带着许多地图和图表前来——这些图表都是他的情报主任盖伦绘制的,它们清楚地表明了双方兵力的分布情况。他还带来了盖伦的建议:如若坚守柏林,则需立即从东普鲁士撤退。
古德里安把地图、图表等展开后,希特勒称它们是“极端愚蠢的”,并下令将绘制这些图表的人关进疯人院。古德里安火了。“绘制这些图表的人,”他说,“是盖伦将军,是我的最好的参谋长。如果我不同意绘制这些地图和图表,我就不会带它们来见你。如果你要把盖伦送进疯人院,你也把我送去好了”希特勒的怒气慢慢消了。他又是保证,又是夸奖。“东线嘛,”他说,“从未像现在这样具有如此雄厚的后备力量。那是你的功劳。我感谢你。”
古德里安的气却没有消。“东线”,他说,“像即将崩溃的房子。战线一处被突破,全线就会崩溃。因为战线拉得这样长,十二个半师的后备兵力,实在是太小了。”与通常一样,又是希特勒最后说了算。他拒绝动用阿登的后备兵力,理由是,那里还能取得局部的胜利。“东线”,他最后说,“只能依靠自己,只能使用现有的兵力。”古德里安返回佐森司令部时,心里闷闷不乐。他明白,希特勒和约德尔都知道,只要苏联发动一次大规模的进攻,得不到增援的战线就会被突破。是不是因为他们二人都不是出生在那个地区,便对东方即将出现的灾难视而不见?对他那样一个普鲁士人来说,这是用昂贵的代价获得的故乡——也应不惜一切代价保卫她。
3天后,斯大林恪守了向丘吉尔许下的诺言。从波罗的海至波兰中部长达400多英里的战线上,300万红军——比盟军D—日在诺曼底登陆的兵力多出10多倍——向装备极差的75万德军展开猛攻。在猛烈的炮火和似乎无穷无尽的“斯大林”和“T—34”坦克的掩护下,一群群苏联红军步兵开始向古德里安装备少得可怜的防线猛冲。由于天气不好,红军的空军大都不能出动,无法给予战术支援。尽管如此,至黄昏,红军的第一梯队已推进了12英里之多。
现在,德国已受到东西两面强兵的夹攻,因为同一天盟军也在阿登取得相当大的胜利。美军的步兵师——包括副总统杜鲁门的老部队35师在内——与第六装甲师一起,在巴斯托尼东面将数以万计的德国第一流军队团团围住。
在“鹰巢”,特劳德尔·荣格刚从慕尼黑过圣诞节回来,在她看来。希特勒很沉静。午餐时,她阴郁地谈到了慕尼黑遭到惨重轰炸的情况。对此,希特勒作了个保证。“这个梦魇将在几星期后很快结束,”他说。“我们正在大量生产新型的喷气式飞机,到那时,盟国的飞机便不敢随便飞到德国来了。”1月中旬,希特勒及其随从人员离开了“鹰巢”,前往柏林的新司令部。表面上,希特勒并不沮丧。当有人开玩笑说到柏林是惟一适合设司令部的地方,因为去东西两线都可坐地铁前往时,他还与别人一道笑了。
在正在消失的凸角,盟军又一次发动南北夹攻。1月16日,两军在巴斯托尼北面几英里处会师。盟军一口便咬去了大半个凸角,切断了近2万名德军的退路。由于英军和美军的明争暗斗,这一壮举未免黯然失色。事情是在几天前发生的:负责“凸地战役”北半部分的蒙哥马利给记者们造成了这样的印象,就是说,胜利是他自己赢得的,强大的英军正在帮助美国人从他们的洞里走出来。对此,大多数美国记者都很生气。他们觉得,蒙哥马利说话的调子好像在施恩于人,而在事实上,众所周知,参战的英军数量较少,且大多数美国将领都觉得,蒙哥马利谨慎小心的战术,实在是碍手碍脚。在那几天内,希特勒企图挑拨这两个盟国之间的关系的梦想,谢谢人的本性,似乎已经实现。但是,既是军人又是外交家的艾森豪威尔,很快便消除了双方营垒中的不满情绪。
1月17日,希特勒已无可奈何了。曼特菲尔的部队加入了全面撤退的行列。只有少数步兵留在后边——太年轻的,老的以及无用的士兵。这些人,既无援兵也无希望,反而打了一场英勇的掩护战。年仅十三、四岁的士兵战死了,冻僵了的手还拿着步枪;五十多岁的士兵死在地窖里,双脚因腐烂而变黑。后撤的德军又受到飞机和大炮的骚扰。侥幸活下来的人们,谁也忘不了美军的炮火是何等的猛烈。一队队的卡车、坦克和自动推进炮,沿着被冰雪覆盖的大小道路,朝德国本土隆隆开去,一队队望不到头的士兵,踏着大雪,艰难地行进着——他们既受天气的折磨,又受到正在后撤的敌人的折磨。
“凸地之战”就此结束。它扔下的是两个被蹂躏了的小国,被破坏了的家园和农庄,死亡的牲口,死亡的灵魂,死亡的心——以及7.5万多具尸体。
“秋雾”像一头受伤的巨兽爬回希特勒那里。它使许多人想起了拿破仑当年从莫斯科的溃退。他们脚上裹着麻布,头上缠着披肩,拖着被冻僵的双脚,艰难地在雪中走着,还要忍受刺骨的寒风以及敌人的炸弹和炮弹。伤病员带着正在腐烂的内脏,流着渗出物的溃疡伤口,和正在流脓的耳朵,爬回本土。他们的双脚麻木,满腔失望,一跌一撞地朝东方走去。他们中许多人又患了痢疾,在雪中的血路上又添加了污秽。
他们的意志崩溃了。在这次大溃败中活下来的人们,只有极少数人相信德国还能取胜。回来的人们几乎人人都说,德国会灭亡,美国强大,以及阿登的可怕的武器:美国的歼击机。从战斗中出来的美国士兵是美国人的精华,是希特勒不相信会存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