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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因为我的势。自从我大病一场之后,府中清客散尽,谋士所剩无几,于先生留下是因为自以为可以成为我身边最得力的亲信,当芙蓉王上的芙蓉王!”
于清秋慌忙匍匐在地,“属下绝无此心。”
宁棠娇道:“但你开始并不敢将这个目的表露出来,一来是观望茉莉王是否会重新启用你,二来是试探我究竟是真病还是假病。为这两个目的,你整整花了一年时光。这一年时间里,茉莉王始终不曾重用你,你对她死心,又发现我当真对朝政不敢兴趣,所以才窥准机会出手,以撮合我与刘灵毓婚事为名,获取我的信任。”
于清秋面色大变,不发一言。
宁棠娇道:“之后,你更与牟春雨合谋,只因你失去茉莉王的支持后,想借皇太父的力量巩固自己在王府的地位。可惜,我说要当逍遥王,这大大破坏了你的原定计划,因此你才这般气急败坏地翻脸。说穿了你算计来算计去并非为我芙蓉王府算计,而是为你自己算计,为你的功名利禄平步青云算计!于先生,本王说得可有错?”
于清秋淡然道:“殿下误会清秋了。”
宁棠娇道:“我已决意当逍遥王,我只问于先生,是否愿意留下来当这逍遥王府的清客。”
于清秋抬起头,双眸深沉如渊,“殿下既然不信我,我留下来又有什么意思?”
宁棠娇看着她,许久才道:“既然如此,我在此祝于先生前程似锦。”
于清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转身就走。
宁棠娇想了想,招来金花让她去账房支些盘缠给于清秋。
金花走后没多久,楚荷花来了。
宁棠娇道:“楚先生果真洞若观火,看来我王府的一切都逃不过楚先生的眼睛。”
楚荷花笑道:“于姐与我朝夕相对,她的一举一动、心中所想我自然清楚不过。我告诉殿下是因为食君俸禄,便要与君解忧,殿下为何还要疑我?”
宁棠娇道:“于先生曾说过一句话。她说,我有多怀疑她,便该有多怀疑你。”
楚荷花垂眸道:“所以殿下要我离开?”
宁棠娇耸肩道:“留与否,取决于楚先生。反正我芙蓉王府……事无不可对人言。”
楚荷花抬眸,目光灼灼,“殿下当真如此自信?”
宁棠娇道:“自信不自信都是这般。”
楚荷花轻叹道:“其实我将于姐姐心中所想告知殿下时,便料到自己的结局。说实话,我至今仍不信殿下对于姐姐的所作所为毫无所知。殿下这一年藏得太深,深得连我都琢磨不透了。”
宁棠娇道:“只因我从来无意隐藏。”这句话是大实话,可惜无人相信。
楚荷花道:“我想再住一晚,明日动身离开,可否?”
宁棠娇道:“楚先生要走,本王不回拦。楚先生要留,本王也不会赶。”
楚荷花躬身道:“多谢殿下。”
送走于清秋,宁棠娇心中疲倦。送走楚荷花,宁棠娇心中更多的却是空虚。这两个人到最后都不曾承认,也不曾否认,算是保住她们最后一场情分。
不过,终究还是走了。
宁棠娇面对于清秋和楚荷花时的气势一下子卸下来,整个人萎靡不振地往睡房方向走。
刘灵毓听到推门声抬头,就看到一张可怜兮兮的脸。“发生何事?”
宁棠娇扑进他怀里,用头蹭着他的胸膛。
尽管两人已经有了更亲密的关系,但是这样的接触却很少。刘灵毓一怔之后,便抱住她,柔声道:“怎么了?”
宁棠娇低声道:“我把王府唯二的清客赶走了。”
刘灵毓道:“哦。”
宁棠娇道:“你不问我为什么赶走她们?”
刘灵毓道:“你这么做自然有你的理由。”
宁棠娇道:“她们一个是茉莉王派来的细作,却想摆布我。一个不知道谁派来的……唉,都不是真心对我好的。”
刘灵毓道:“要请清客并不难,只是人才贵精不贵多,所以不必急于一时。”
宁棠娇道:“并不是非请清客不可。大家相处这么久,多少有点感情,我只是觉得难过。”
刘灵毓拍着她的肩膀道:“那要如何不难过?”
宁棠娇抬头看他。
刘灵毓微微一笑。
他一笑,便如冬梅怒放,清丽绝伦,看得她移不开视线。
他突然低头,用鼻子轻轻磨着她的,轻笑道:“这样便好了?”
宁棠娇羞涩地缩了缩脑袋,眼角余光却发现他的耳朵也红了。
宠夫(五)
对宁棠娇来说,上朝是比上课更苦的苦差事,因为不能迟到。
但今天和往常不同。
今天她身后跟着刘灵毓,只要静下心来,就能感觉到他站在背后轻轻呼吸的温热。抬头看前方,深远的朝堂似乎一下子变得明亮宽敞起来,周围的人依旧面目模糊,却不像往日那样阴森森的,而像一盏盏跳跃着浅浅火光的蜡烛——古代版的电灯泡啊。
宁棠娇为自己不能正大光明地拉着刘灵毓的手而遗憾。
进入大殿站好,女帝还未到,大臣们就站在原地聊起天来。以水仙王为首的大臣们率先向她和刘灵毓道喜。宁棠娇收获了一对早生贵子,多子多孙之类的祝福后,乐呵呵地回礼。
紧接着是茉莉王。宁棠姂凑上前,“三姐夫,三姐姐若是欺负你,你只管告诉我,我替你讨回来。”
宁棠娇掀了下眼皮,道:“讨什么回来?讨我回来?”
宁棠姂顿时像吃了一公斤的苍蝇,怔怔地指着宁棠娇。
宁棠娇人逢喜事精神爽,连嘴皮子也利落不少,苦口婆心地劝道:“恋姐是种病,得治!”
她说话的声音有点大,引得旁人纷纷竖耳倾听。
宁棠姂嘴角抽了抽,干笑道:“三姐姐真爱说笑。”
宁棠娇道:“谁你总是在姐姐我跟前晃悠呢。”
宁棠姂道:“姐姐体弱多病,缠绵病榻,上朝的次数屈指可数,妹妹我就算想多晃悠晃悠也找不到机会啊。”
宁棠娇道:“所以相思成灾?”
“……”宁棠姂牙酸。
幸好徐鑫带女帝上殿,两人暂时偃旗息鼓。
众臣参拜,女帝免礼。
徐鑫嘴上说:“有本启奏,无本退朝。”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宁棠娇。
宁棠娇和刘灵毓及时出列下跪。
她背了一大段歌功颂德的话,却是楚荷花今早上朝前让她背的,说是成全最后一段情分。想起她与于清秋的离开,宁棠娇心情沉重。这两个人和她相处了整整一年,虽然说不上知根知底,但是大致的性情喜好还是有所了解的,可惜,最终道不同不相为谋。她没有问于清秋昨夜有没有离开什么时候离开,该说的话昨夜都已经说尽了,像于清秋这样的人断不会死缠烂打。
女帝听完她的长篇大论,眼皮也不动一下,奶声奶气道:“芙蓉王请起,王夫请起。”
宁棠娇站起来,躬身道:“臣还有一事启奏。”
女帝道:“芙蓉王请奏。”
“诚如茉莉王所言,臣缠绵病榻已久,纵心存社稷,怎奈力所不及,参政之事屈指可数,空负摄政王之名,有负先帝所托。”宁棠娇说着又跪下来。
女帝看了徐鑫一眼,缓缓道:“芙蓉王言重。”
宁棠娇继续道:“臣虽有心无力,但幸有皇上发政施仁,德重恩弘,致使朝臣贤能辈出,栋梁之才济济,共保我姝朝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
听到这里,除皇帝本人还一头雾水之外,其他人都听出宁棠娇的言下之意。
宁棠娇道:“因此,臣痛定思痛,决意闭门养病,以期有朝一日能以康健之躯再为我皇效力!”
满朝皆寂。
连辗转一夜,最终屈服于兵部尚书所言打算主动提出换防之事的刘文英也怔住了。
女帝无措地看着徐鑫。
徐鑫看向水仙王宁棠妍。
宁棠妍想了想,出列道:“皇妹所言字字情真意切,但摄政王乃先皇遗诏所命,怎可贸贸然辞却?”
宁棠姂站出来道:“但兵部礼部荒废已久,臣听闻不久之前礼部还闹出强人所难的笑话。人不就关在刑部么?水仙王当有所耳闻。”
宁棠妍道:“皇妹身体不适,理当体谅。”
宁棠姂道:“正是体谅,臣才附议芙蓉王所言。摄政王乃是姝朝群臣的表率,最忌尸位素餐。”
宁棠妍皱眉,回头瞪了她一眼。
宁棠娇捶了捶酸涩的腿,可怜兮兮地看向徐鑫。
徐鑫小声对皇帝道:“还是先请芙蓉王殿下起来吧。”
女帝道:“芙蓉王请起。”
宁棠娇一手撑着地,慢慢地伸出右腿,又因关节的酸痛踉跄了下,一只手飞快地扶住她的胳膊,静静地将她扶了起来。
宁棠娇回头,果然看到刘灵毓温润的眼眸。
唉。她也是有夫婿疼的人了。
宁棠娇喜滋滋地站稳。
宁棠姂见她站起来之后只顾着傻笑,浑然忘了朝上还在为她的事争执,不由气得两腮一红,道:“我想芙蓉王是否胜任摄政王天底下再没有人比芙蓉王自己更清楚。”
宁棠妍沉默地望着宁棠娇。
宁棠娇似乎也察觉自己的表情太喜庆,不由敛容、垂眸、默立、不语。
徐鑫对女帝小声道:“此事关系重大,皇上不如先思量思量?”
女帝颔首道:“此事再议。”
被芙蓉王这么一惊一乍地吓过,其他大臣上奏之事就显得极为寡淡。
宁棠娇一眼扫过去就知道那些人多么的心不在焉。
刘文英给她使了个眼色,她看到了没看懂,直至下朝。
宁棠娇出了宫门就想朝她走去,却被刘灵毓拉住了。
“此处人多眼杂,不宜多言。”他拉着宁棠娇上车。
外头寒风凛冽,虽穿着两件夹袄仍不保暖。宁棠娇坐在车里,抱着手炉,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刘灵毓侧头看着她,眼中波澜浮浮沉沉,明明暗暗。
宁棠娇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要放弃摄政王之位?”
刘灵毓垂眸道:“殿下如此做,一定有殿下的原因。”
宁棠娇想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是了。这里是女尊国,女人当家做主,没人希望自己的家主是个无能无用之辈。便如她,不也希望嫁一个英武的真汉子么?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在他眼中等同不求上进的纨绔子弟吧?亦或是,如于清秋那般,认为她城府极深,野心勃勃哦?
她放松的身体慢慢绷紧。
这件事……也许做得太欠考虑了。
昨晚她听说兵部尚书游说刘文英换防,急于阻止,方才想出这个弃车保帅之道。既然大家顾忌的是她和刘文英联手,想要削弱他们的势力,那么削弱谁也是一样的吧?放弃摄政王,交出兵部与礼部,真正做个她想要做的闲散王爷,对她来说,是两全其美。可是,她却忘了考虑刘灵毓的心情。
他这样的男子想必是想嫁个能与他一般捍卫家园的伟岸女子吧?
宁棠娇想象自己手持长剑,骑高头大马征战沙场的模样,不由打了个寒战。
又或是,琴棋书画无所不能,诗词歌赋无所不能不精的大才女?
她想象自己抚琴作画的模样……这倒是很美好,只是……
等她学成,只怕两人都已经白发苍苍了。
想来想去,自己能够吸引他的也就摄政王三个字了,没想到还给她弃了。
宁棠娇偷偷瞟了刘灵毓一眼,却见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仿佛旁边根本没她这个人。她心里越发难过,低声道:“你要是心里不喜欢,就告诉我好不好?”
刘灵毓面色松了松,眼底却流露出一丝悲哀。
宁棠娇看得心中一拧,揪痛一下子抓住她的心房。她一边唾弃自己的胆小,一边又抱怨命运的不公。若非这场突如其来的穿越,她本不用呆在这里算计来算计去,左右为难进退维谷。只是……
她看着刘灵毓完美的侧脸,悲哀地想:只是也遇不到这个人了。
宠夫(六)
车行至王府,刘灵毓先下车,将随后的宁棠娇搀扶下来。
宁棠娇抓着他手,一时不忍放开。
“殿下……”刘灵毓缓缓开口。
宁棠娇半靠在他的怀里,期待地看着他。若是,若是他现在说要她改变主意,也许,她也不是不会考虑的吧?但至少请让她知道他的想法。夫妻之间,贵在坦诚。纵然是女尊男卑的国度,她依旧希望一对夫妇在私底下是平等的。
“殿下。”总管从门口急急忙忙地走出来,“陈、吕两位尚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