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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过了三更,秋依水扔下书,大睁着眼躺在床上。
突然听见窗外传来窃窃私语声,她立刻竖起了耳朵细听。
尽管那声音压得极低极低,但在静夜中仍是听得清清楚楚,是苍漠派来的其中两个宫女的声音。
“晚上在这儿站岗太辛苦了,不如我们去房里歇会儿。”
“那怎么行?万一被人发现就糟了。”
“这么晚,所有人都睡觉了,谁会发现啊?我看她多半也睡了,不会有事的。”
秋依水听得明白,这个她肯定指的是自己,不禁窃喜,直盼着她们快走。
“嗯,说得也是,她一个娇滴滴的娘娘,大半夜的能跑到哪去?我们先看看她是不是睡着了。”
“好。轻点声。”
窗口传来极细微的一声响动,秋依水赶快闭上眼睛,装作睡着了的样子。
无边的静默。
终于,窗户又轻轻地关上了。
“她真的已经睡着了。”
“是啊,这下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天亮前赶回来就行了。”
“好,走吧。”
细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终于消失了。窗外只剩下宁静,连风拂过树梢的声音都没有。
秋依水心头狂喜,但为了保险起见,她仍是躺在床上,足足过了一刻钟,才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
床头有一支蜡烛在静静燃烧,她一弯腰吹灭了它。摸索着从衣橱中找出一件深色贴身的衣服套在身上。
偷偷地将窗户打开一道缝,一只眼睛凑在缝前朝外张望。
乘夜行动2
窗外果然已经没有了宫女的身影,一个人都没有。今晚的天气也出奇的好,没有风,没有月亮,正便于她行动。
秋依水无声地打开窗户。窗户不太高,她很容易就爬了出去,然后回身将窗户关好。
凤仪宫的地形她已经很熟悉了,知道哪一处院墙容易翻出去。她轻车熟路来到一处偏僻的院墙旁边。
这两天满脑子想的,除了吃的,就是如何去寻找吃的,该怎样翻出这道院墙早在她脑子里演练过几百遍了。
所有的住房都在凤仪宫的另一侧,不会有人发现她。而且这处院墙外面正好有一棵大树,而墙壁的内侧有一处凹进去的地方,便于踩脚。
秋依水搬来一块大石头,放在墙脚下。右脚踏上石头,左脚踩到凹处,双手攀到墙顶,翻到了墙头。到底两天没怎么吃东西,手足发软,才翻到墙上就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
吁。
但她一刻也不敢停留,攀着墙外大树的枝干,溜到了凤仪宫外。
她当然不知道,此时不远处的一棵浓荫内,正有一双眼睛专注地盯着她。
那个人正是苍漠。
至于秋依水窗外值夜的宫女玩忽值守,也是他一手导演的,目的就是要给秋依水单独行动的机会。
他其实并没有料到秋依水会这么快就采取行动,按照他调查的资料,她的忍耐功夫堪称一流,绝对不会才饿了两天就支持不住。他以为,他还会在她窗外再潜伏几天。
沉重的喘息声在静夜里格外清晰,苍漠不禁皱紧了眉头。
奇怪了,这个女人不是应该身负绝学吗?怎会如此不济,翻个墙就累成这样?月泽国的皇帝怎会派出这么个脓包?
是不是他弄错了?
秋依水哪里知道苍漠的用心,暗自庆幸自己顺利溜出来。一边躲避着巡夜的侍卫和更夫,一边循着记忆去寻找吃的。
乘夜行动3
皇宫她只逛过一次,就是刚来的那天,求见暴君被拒,同欣儿一道闲逛的那次。再后来,她就再没有机会出来了。
本来印象就不深,加之是在夜晚,绕了好大一圈才来到一座供奉着佛像的小小的殿宇前。秋依水知道,世家大族时常会在家里设置家庙,所以皇宫内有这么间殿宇也不足为奇
。
她早盘算过了。御膳房她没去过,不知道方位,而且那种地方多半是上了锁的,或者是有人把守的,她没办法进去。只有这间殿宇,不但有吃的,也不会有人看守,说不定她
能找到机会溜进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殿门虚掩着,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佛像前的供桌上,放了几碟点心和水果。
秋依水抑制住心头的狂喜,轻轻地推开门进去。
返身关上房门,几乎是飞一样扑到供桌前。只眨眼间,几碟食物就被她一扫而光,秋依水意犹未尽地看着空空如也的供桌,才想到后悔。
全部都吃光了,接下来的一整天该怎么办呢?明早被人发现供品不见了,别人会怎么想呢?她以后还有机会再来吗?
不管了,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吃一点算一点。
秋依水站在佛像前,仰面打量着佛像,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千万别怪我哦,我都快饿死了。请你保佑我别再被暴君欺负了,最好是离他远远的,再也不要见到他
。”
苍漠躲在外面,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秋依水不敢多作逗留,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凤仪宫,回到她的卧室。
苍漠独自呆在凤仪宫外,站了很久。
她冒着被抓的风险出去,就是为了弄点吃的,再没有别的企图?
她穿着普通的衣着,脚步虚浮,没有半点武功底子。她走在宫内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好几次差点被人发现,让他替她捏了一把汗。
乘夜行动4
这个秋依水跟他调查过的秋依水没有一点吻合的地方,让苍漠迷惑不解。
站了很久,苍漠才回到他的寝宫。
依然没有睡意,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一叠画。那叠画一直放在他的案头,没事了他就会拿在手中翻翻。
翻得久了,心里的怒意也渐渐没了,反而觉得这些画挺有意思,觉得画出这些画的人也很可爱。见画如见人,跟宫里无处不在的虚浮伪饰不同,她还保留着一颗纯洁质朴的童
心,象是一朵姣洁的没有污染的雪莲花。
现在,苍漠又拿起了这叠画。
他已经向欣儿了解过了,这些画都是她被关进卧室面壁思过的两天画的。实则不足两天的时间,她能够画出这么几十幅画,那就是说
苍漠心头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喜悦。那喜悦从内心深处开始往外扩散,渐渐地弥漫了整个身,整个心。
那两天她心里装着的,只有他,只有他苍漠。从画中,看不到半点泽天的影子。有时候,在意一个人,才会时时刻刻惦念着他。恨也好,爱也罢,至少她是在乎他的,没有当
他不存在。
刚才,她在佛像面前,也只有提到他,压根没有提到过泽天。虽然她是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他,可她也没有请求佛像让她见到泽天呀。
但是,很快喜悦又一点一点地从身上抽离。
苍漠烦乱地站起身,在房中踱着步。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他要在乎他在她心里的位置?难道他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吗?
以他和她的身份,他怎能对她用情?
如果她真的是那个秋依水,那么她应该是泽天的情人。这么快就把旧情人忘记的水性扬花的女人,又如何值得他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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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依水自己当然更没有意识到,这些天她除了想吃的,除了想回去,脑袋里面装着的,唯有苍漠。
撤消处罚1
想他的专制,想他的不通人情,想他虽然被她气得够呛但每次仍是对她足够的容情。他微微皱着眉头的样子,他略带嘲弄的笑容,早就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
如果现在再让她来作画,她一定能够将他画得更加清晰传神。
上午无聊之极,撕了小半本书,折成一个个小玩意。扔得满屋子都是,她愤怒,她要反抗。
然后她趴在床上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暴君要她背诵他指定要她背的这本书。她大张着嘴,一个字也背不出来。奇怪了,昨晚她明明全都背下来了的。
她并不是想讨暴君欢心,她只是出于无聊看了几遍。谁叫她记忆力好呢,一个不留神就给背下来了。
如今,当真想要蒙混过关的时候,记忆却又不知跑到哪去了。
暴君震怒,再不象之前那样手下留情,命人拿来刑具,要处罚她。那些刑具,光看着就觉得恐怖。
可恶的暴君,她到底哪里得罪他了,为什么非要跟她过不去啊?
苍漠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满地的狼籍,看见秋依水极没形象地趴在床上睡觉,满头的乌丝洒了一床。
欣儿想上前叫醒秋依水,被苍漠一挥手给拦住,并做了个手势示意她退到房外去。
来到床前,坐在床沿上,听见秋依水含糊不清地说:“暴君,老是欺负我,我又没得罪你。有本事把天下管好点嘛,欺压我算什么英雄。”
她的嘴唇微微嘟着,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薄怒微嗔,象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苍漠忍不住想笑,原来她在梦中也念念不忘自己。
笑声惊动了秋依水。她在受苦受难,谁这么没良心,还来看她笑话?
恼怒地睁开眼睛,正对上苍漠带着笑意的双眼。
原来又是他,可恶。
他来做什么?
撤消处罚2
睡意一扫而光,秋依水猛地坐起身子。神志还不是十分清晰,秋依水怔怔地望着苍漠,眼神有些雾濛濛的。
澄澈如水的眸子,看得苍漠阵阵心旌神摇。
“你是来惩罚我的吗?”秋依水还在想着梦中的情景,顺口就问了出来。
苍漠心头莫名的一颤,在她的眼里,他就只会惩罚她吗?细想来,每一次遇见她,确实都是他在惩罚她。不论她做了什么,他从来都是否定。
可是,他那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啊。
心中有了丝丝的愧疚,但这点点的愧疚在看到满地纸折的小玩意时,马上又烟消云散了。他是让她背书,不是让她撕书。她就是这样对待他的命令的吗?
在苍越国,有谁敢不听从他的话?
只有她,处处把他的话当耳边风,处处跟他作对。
苍漠没有吭声,起身朝外面叫道:“摆进来。”
房门被打开了,几个宫女抬了一张餐桌走进来,桌上摆满了杯盘碗碟。
盖在盘子上的盖子掩藏不住美味佳肴浓郁的香气,香味顿时弥漫到了整个房间。秋依水咽了口口水,难道暴君突然大发慈悲,不罚她了?
苍漠自从昨晚跟踪她,看见她费了诺大的工夫去偷吃供品,眼前就总是晃动着她的身影。
这丫头,也太胆大包天了,连供品也敢偷吃。
早朝的时候便有些心不在焉,偏生今日事务又特别多,等他处理完,已经快到中午了。于是,他便命人将午膳摆到凤仪宫来。
原意是想免了对秋依水的处罚。罚她,是因为她糟蹋他的画像,不把他放在眼里,不过,既然他已经不生那些画的气,又何必再罚她。
如今一见到满地的折纸,怒火又窜了上来。这丫头,总是不知悔改,总是要惹他生气。他并不是没有涵养的呀,他轻易不会动怒的,除了在她面前。
苍漠没有招呼秋依水,顾自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撤消处罚3
秋依水已经完全清醒,瞧见这驾势,心里琢磨着,敢情暴君是嫌她受的罪不够,故意在她面前用餐刺激她?就说嘛,他哪有那么好心。
不过,已经到了面前的美食她岂能白白放过。
坐在床上想了一会,见宫女们将盘子上的盖子都揭开了,便跳下床,穿好鞋子,拢了拢头发。
接过一个宫女手中的酒壶,命她们:“你们都到外面去吧,有我侍奉皇上就行了。”
宫女们听了她的话,犹豫地互望了一眼,同时将目光转向苍漠。
苍漠正在猜测秋依水的用意,见状笑道:“既是娘娘吩咐,你们出去吧。”
宫女们这才分别向苍漠和秋依水行过礼,退到房外去了。
秋依水满不在乎地拿着酒壶来到餐桌旁。宫女们不听她的话才叫正常,谁叫她不得宠,只是个无势无力的皇后呢。
苍漠双眉微扬,询问地看着秋依水。
秋依水嘻嘻笑道:“皇上,你罚我独自在房内面壁思过,我好容易悟到点东西,如果进来的人多了,被她们一打扰,脑子乱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哦?说说看,你悟到了什么?”苍漠颇感兴趣地问